分享

杨荫浏、黄翔鹏、王子初谈错了荀勖的『清角之调』

 昆曲及文史小站 2015-12-23

杨荫浏、黄翔鹏、王子初谈错了荀勖的『清角之调』

~~~~『那些古代的提倡“同径说”的学者,多为文人中的假充知乐者』(王子初:荀勖笛律研究(人民音乐出版社,1995), 56

~~~~『这“哨吹令清”云云,矛盾百出,显为荀勖之后的假充知乐者说的外行话。』(王子初:荀勖笛律研究(1995),页103
—————————————————————————————————

一、杨荫浏拿今日民间的笛子研究二千年前荀勖的笛律的依据

黄翔鹏的学生王子初在《荀勖笛律研究》(1995)里,骂了注解《宋书?律历志》在荀勖在公元274年的笛上三调论述内的注文,王子初骂之为:

『这“哨吹令清”云云,矛盾百出,显为荀勖之后的假充知乐者说的外行话。』(页103

又骂道:『“微硙礡之”云云,其明将下征调音阶中的变微音,用“微硙礡”的手法(杨荫浏释为按半孔)提高半音。从而将下征调的新音阶结构强与正声调古音阶结构吻合。仔细分析这段文字,不难看到,这也是后来假充知乐的文人画蛇添足的结果。』(页103

然后,他把杨荫浏因为照史书所载荀勖笛律的制笛的尺寸做不出荀勖要的十二律笛,因此杨荫浏用一个辨法,以证明他的成就的方法,王之初完全认可杨荫浏,而指出:

『直径数据仍是太小,荀勖笛上无法使用,然而《宋志》所载如此,其不明之处仍是笛律研究中的一大疑问。杨氏后于《史纲》中删去了以上有关直径的计算,而改用今民间常用的16mm为黄钟笛之内径。』(页21)且,王之初因而誉杨荫浏:

『《中国古代音乐史稿》中,已删除了以上有关内径的运算,而将荀笛的内径改为与目前民间最普遍流行的一种箫差不多(16mm),礼失求诸于野,书本上的难题,到民间活的音乐去寻求解决的途径,不失为行之有效的辨法。』(页95

杨荫浏不懂荀勖制笛的数据,无法用来制出二千年前西晋当时的荀勖设计的竖吹的笛来,于是用了今天民间笛的内径尺寸16mm,而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稿》内指出:

『假定他的笛的管径和按孔的大小为目前民间最普遍流行的一种箫差不多(管径约1.6厘米左右,按孔成椭圆形,约长0.9厘米,阔0.7厘米左右)。用这种辨法制成的荀勖黄钟笛。』

然后说他算出了荀勖的笛律,黄钟约等于G左右,其实此根本不是荀勖笛的西晋当日的黄钟律,而是杨荫浏现代笛律的频率。拿来作他的大贡献,王之初还感觉良好,觉得『礼失求诸于野,书本上的难题,到民间活的音乐去寻求解决的途径,不失为行之有效的辨法』。按,此说法,应得更正为『到西晋当日民间活的音乐去寻』,而不是拿今天的笛子冒充古笛,于是即知,此种拿今天的笛子冒充古笛的学术方法实涉及了学术不实。而王子初此书,就是在赞美『杨荫浏在这点上给笔者以极大的启发,实验中沿用了这一内径数据』(页95),而亦步亦趋学习,而使此书虽有一些小成,但其实其价值实有限,因为他对于荀勖的笛上三调真正的属性的了解都因为像杨荫浏及黄翔鹏一样,都因为没有详读《宋书?律历志》的内容,不知道其实其中已含有足以解答『清角之调』真相的内容。而先是杨荫浏及黄翔鹏,后继者到了一样也没有详读《宋书?律历志》的内容的王子初尚无法正确得解『清角之调』的真相,实缘于此了。

而想一想,像是王子初骂《宋书?律历志》的注者是『文人中的假充知乐者』,但一如吾人以下所述,反而印证被杨荫浏误会,被黄翔鹏抄杨说而未详审,及王子初诟谇的那位注家(按:应即是原写作《宋书?律历志》的何承天,或也有可能是完成《宋书》的沈约所加),竟完全破解荀勖在谈笛上三调里的闷葫芦的真相的“文人中的真正大知乐者”;而反观杨荫浏、黄翔鹏、王子初,却反而把何承天的注文舍了去,没有参考,而得不到『清角之调』的真相,而使此一汉、魏、西晋初的中国民间的律调的『清角之调』一点都没有探究出来,留了一个污点,反而把中国音乐学界对于荀勖的笛上三调的研究误导到何等严重的境地,以致不能给汉魏西晋重要的民间律调『清角之调』平反!

以上虽非本文的主题,但也是重要话题了。

而本文主要要谈的是,被杨荫浏、王子初等所瞧不起的《宋书?律历志》的注文正是出自高人之手,而在注文里破解了『清角之调』,反而被未读全《宋书?律历志》的杨荫浏、黄翔鹏、王子初,因为读都没读全,错过破解之机,反而又拿来谈虚无唯心架构的同均有三宫———正声调、下征调、清角之调。

为何如是说,吾人不是指杨荫浏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稿》里用今天民间的笛子的尺寸来算二千年前的荀勖竖吹笛的笛律此举。而是要指出,杨荫浏在谈荀勖笛上三律的史料《宋书?律历志》(按:《唐书?律历志》也是抄自此一宋志)时,竟然没有去注意到此篇志书里的注文,而反而把《宋书?律历志》的注文在看不懂之下,竟然不去看,而拿着志书里的本文谈到的『清角之调』的七音的孔位,代表孔音。因为,任何初级入门的中国音乐初学者,都会知道的是,笛子的孔位不代表它发出的音,因为,如G孔,靠口法及指法,都可以升降半音,即若困难,但困难就是习乐者要克服之技能。而《宋书?律历志》里正文所述的,那些如『宫』、『商』、『角』、『征』、『羽』、『变征』、『变宫』都是指的是孔位,表示是荀勖竖笛上的某调法或调之下的宫孔、商孔、角孔、征孔、羽孔、变征孔、变宫孔,至于它在某一『调法』或『之调』之下,真正应发出何音,是『注』文里说明的事宜。为何会发生必须会看注文的情形呢,吾人不自说自话,而是要直接指出,有一段解答清角之调的关键性文字,杨荫浏、黄翔鹏及王子初漏看,以致王子初还把此注文的作者的何承天,竟诬成是『文人中的假充知乐者』去了。

是哪一段文字呢。吾人先说一下故事。西晋初年的当日,荀勖要端出他的十二只新笛子时,先去挑习当日承自汉、魏的笛子的列和的毛病。列和实不知什么理论,是一位笛技很好的乐工,因为笛技很好,还任了个乐官。荀勖问他吹那二只古传之律的笛子是什么律,列和只说是先师教的,只知是汉、魏以来都是双笛,而且只依师说,某曲吹奏时,哪个音要按某孔,不晓音律。于是荀勖就到皇帝面前数落列和。他报告皇帝说,他叫人拿了只依他自己律所制出的『大吕之笛』,在音高上符合列和要吹的那些音,但拿给列和,列和还是表示不会吹此新制的笛子。《宋书?律历志》如此记载:

『令太乐郎刘秀、邓昊等依律作大吕笛以示和。又吹七律,一孔一校,声皆相应。然后令郝生鼓筝,宋同吹笛,以为杂引、相和诸曲。和乃辞曰:「自和父祖汉世以来,笛家相传,不知此法,而今调均与律相应,实非所及也。」郝生、鲁基、种整、朱夏,皆与和同。』

荀勖在《宋书?律历志》所记的笛律之调,只记载『黄钟之笛』的按指对应的音。为何荀勖不叫人拿此一记载在《宋书?律历志》里的笛子三调的指法的『黄钟之笛』,让列和去『吹笛』呢?

————[真相]:拿『黄钟之笛』去吹列和传承汉魏以来的『杂引、相和诸曲』,在『清角之调』此一『唯得为宛诗谣俗之曲,不合雅乐也』的民间曲子,是必须加上了『注』里一大堆的各种指法才能吹出的(按:其实不只此也,连西晋太乐的下征调也是一样得用此『清角之调』相类的一大堆『哨吹』才能吹出,但荀勖不是向皇上号称其黄钟之笛可吹三调,包括了下征调法吗。按,此其所谓的下征调法,并不是西晋当时的太乐的下征调,而是荀勖变造下征调成为下征的正声音阶,吾人有另文讨论了)。但是,重点来了,那就是如果拿荀勖事先核对过,清角之调的那些音要能吹出来,如果:(一)若完全不需要任何特殊口法及指法的,但整个『清角之调』移低二律奏出。或是,(二)把七声之二声『商』、『征』于吹奏时降低半音的较易技法而非升半音而且今天已失传的『哨吹』的较难技法,那就是『大吕之笛』了。但是,因为《宋书?律历志》记载的是荀勖当日拿黄钟之笛解说其笛子是如何具有神奇功能,一笛可以吹出三种调法或调,未谈吹出此三调的限制性条件,如某些音必须要使用特殊技法的较难的『哨吹』此一细节等等,而等同是忽悠了皇帝,而连带使后世学问未详读史料的学者纷纷失察而议论叉了路以致于学术论点出了错。

————[真相]:为何一定要用『大吕之笛』,这又要说到了那所谓汉魏西晋的『清角之调』,原来它是不能旋相为宫的,只能在汉魏到西晋以来只用黄钟一均的无均天下使用的产物,来吹当时『宛诗谣俗之曲,不合雅乐』的民间的曲子(按:其实西晋当时宫廷的太乐的下征调,也是只在黄钟一均上,而不能遍历十二均,亦另文剖析了),而此『清角之调』的那个所谓的『宫』音(按:此『宫』音,是荀勖的认为,而他为何如此认为,其实,吾人另文探索他所谓的『清角之调』的『宫』音只是他自已的一厢情愿,其实是错误的),就相当于在荀勖的笛律的乐律之下的『清角』,即『仲吕』音上。而如果不用列和的汉魏以来的双笛,那就得使用了荀勖所制的『大吕之笛』了,为何呢。因为荀勖造笛的『黄钟之笛』的筒音是在『姑洗』上,不能发出『仲吕』音,如果拿《宋书?律历志》里『黄钟之笛』去发出『清角之调』的『以姑洗为宫,蕤宾为商,林钟为角,南吕为变征,应钟为征,黄钟为羽』,则首先,那『以姑洗为宫』的要吹成『大吕之笛』的里的『仲吕』音,必得要如注文所说的『即是笛体中翕声也,于正声为角,于下征为羽。清角之调,乃以为宫,而哨吹令清,故曰清角。唯得为宛诗谣俗之曲,不合雅乐也。』如此一来,必须加上当时吹竖笛时的『哨吹令清』,把姑洗音藉由『哨吹』使其高半音,即高一律,由『姑洗』升到高半音的『大吕之笛』的『仲吕』音去。

但如果用的是当时荀勖『令太乐郎刘秀、邓昊等依律作大吕笛以示和。又吹七律,一孔一校,声皆相应。然后令郝生鼓筝,宋同吹笛,以为杂引、相和诸曲』的『大吕之笛』的话,于是用大吕之笛时,每个音都比黄钟之笛高半音,因为黄钟之笛的筒音是姑洗,要吹高半音的仲吕必须『哨吹令清』,但拿大吕之笛的筒音就比黄钟之笛的筒音高半音,而是仲吕音,所以拿起大吕之笛,改按第五附孔,一吹之下,就发出了所要的『清角之调』的『清角』(仲吕)音(但整只『清角之调』是被移低二律了);或仍以筒音,吹出的就是仲吕音,不过,『商』及『征』音吹时皆需较易吹奏的降半音之二法,如是简单而已。此一吹的出仲吕音,完全符合『清角之调』所需的『仲吕』为『宫』,杨荫浏读都没读到『大吕之笛』为何拿去让列和吹的那一段文字,而也因而无法明了荀勖在皇帝面前献宝的黄钟之笛并号称能吹出三调的原因,因而也就在一点都没有去探索到真相之下,于是内容谈的『清角之调』时,就大售其吹笛经验,他在吹笛方面吹不出『哨吹』,因而认为『哨吹』一定吹不出来高半音(『清』)[1],而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稿》里,指出:

『急吹只能得其高八度,超吹只能得其十五度。…都不能得其高半音。』(按:杨氏『十五度』原误作『十二度』,王子初看出来,更正为『十五度』)(见其同书第102页)

而王子初也未去查明古籍所载『哨吹』存在于古代,而大大附合之。至于《宋书?律历志》里『以姑洗为宫』实际上只是指明了以『黄钟之笛』的笛体中翕声加上『哨吹』提高半音而可以成为『清角之调』所需的『宫』音的『仲吕』。但是皇帝又不是律吕专家,不需要听细节,因而荀勖只是讲我荀勖的造笛如何伟大,『清角之调』是『以姑洗为宫』也可由我荀勖的『黄钟之笛』吹的出。

而何承天的注文,实际上是等于拆穿荀勖的吹牛。因为那只『黄钟之笛』吹出『清角之调』有困难(按:古代『哨吹』可吹,但亦是困难之技,故荀勖才拿吹『清角之调』时,不必用到『哨吹』口法的『大吕之笛』要列和吹),必须大用困难技法的『哨吹』去发出『清角之调』里七声里五个声的高半音的律,包括了注文里何承天讲出的天机的『即是笛体中翕声也,于正声为角,于下征为羽。清角之调,乃以为宫,而哨吹令清,故曰清角。唯得为宛诗谣俗之曲,不合雅乐也』、『清角之调,唯宫商及征,与律相应,余四声非正者皆浊,一律哨吹令清,假而用之,其例一也。』荀勖不讲明,何承天偏偏拆穿了。吾人只要一比对为何荀勖『令太乐郎刘秀、邓昊等依律作大吕笛以示和。又吹七律,一孔一校,声皆相应』,就知道荀勖知道他的『黄钟之笛』吹出『清角之调』有困难,但『大吕之笛』则『吹七律,一孔一校,声皆相应』,完全不用特殊口法及指法之下,把孔按下去,即得『清角之调』的七律(按:此法,荀勖也有骗局在内,实际上,不用到『哨吹』或任何口法及指法下,其『清角之调』实比古传清角之调奏来低了二律,而按孔所发的七声位置也有改变,但荀勖也不明告知皇帝;或他的『一孔一校』,是表示用了『哨吹』外其他的指法或吹法而使『商』及『征』降半音。)而在荀勖的构思里,其正声调法及更改了当时太乐所用的黄钟一均及改西晋太乐的一均上所用的下征调为仿正声音阶的旋宫的下征调法里,都可以吹出旋宫,故大吕之笛上去吹正声调法及下征调法都一如黄钟之笛一样,而若旋宫到大吕圴上的大吕之笛毫无困难,故而可以不用细细解明了。

————[真相]:吾人现在就来验证这只『大吕之笛』吹出『清角之调』的每一个音,都不需动到什么『哨吹』,就可以『吹七律』而『声皆相应』(而一如吾人前所指出荀勖隐蔽了必须吹奏『商』或『征』音时,需吹低半音或完全不用任何其他的口法或指法,只要照按孔正常按孔吹奏出的实为低二律的『清角之调』的细节。):

荀勖的『黄钟之笛』的十二律及正声调法七声及笛孔对照如下:

荀勖律

黄钟

大吕

太簇

夹钟

姑洗

仲吕

蕤宾

林钟

夷则

南吕

无射

应钟

黄钟笛
正声调法七

 

 

 

变征

 

 

变宫

黄钟笛孔

第一孔

 

笛后出孔

 

笛体中声

 

第五附孔

第四孔

 

第三孔

 

第二孔

拿此『黄钟之笛』,如果吹『清角之调』,将会造成如下:

荀勖律

黄钟

大吕

太簇

夹钟

姑洗

仲吕

蕤宾

林钟

夷则

南吕

无射

应钟

钟笛
清角之调七
声按指孔位


(非正)

 

变宫(非正)

 


(非正)

 

角(非正)

 

变征(非正)

 

黄钟笛孔

第一孔

 

笛后出孔

 

笛体中声

 

第五附孔

第四孔

 

第三孔

 

第二孔

即何承天于注文里,明白表示的『清角之调,唯宫商及征,与律相应,余四声非正者皆浊』,而『宫』,则是因为『哨吹令清』始得为相应的。即,用『黄钟之笛』,如果吹『清角之调』,必须较正吹出音低了半音的,包括有『宫』、『角』、『变征』、『羽』,而『变宫』也是不必调的。但因荀勖漏列,所以何承天补言:『太蔟为变宫。非正也。』其实算一算,七声里,若由『黄钟之笛』去吹,有五声不相应,只有『商』、『征』二声不必哨吹提高半音。以下就绘出一个比较表,在依注文的指示了,于『黄钟之笛』之下,硬是要吹出『清角之调』,必须在笛子七的孔位里的五个孔位都要加高半音,即才真正吹出了『清角之调』。如此,一看下之比较表:

荀勖律

黄钟

大吕

太簇

夹钟

姑洗

仲吕

蕤宾

林钟

夷则

南吕

无射

应钟

黄钟笛
清角之调七

 

 

变宫

 



 

 

变征

黄钟笛孔

第一孔

加哨吹

 

笛后出孔加哨吹

 

笛体中声加哨吹

 

第五附孔

第四孔加哨吹

 

第三孔加哨吹

 

第二孔

再看一看荀勖用『大吕之笛』时此笛的十二律及其上吹出清角之调的七声及其按笛孔对照如下:(此为要圆荀勖的以『大吕之笛』去让列和吹的第一种可吹出『清角之调』之法,其中的第五附孔及第二孔都要按指时用技法降半音,但此较易。):

大吕笛各律

大吕

太簇

夹钟

姑洗

仲吕

蕤宾

林钟

夷则

南吕

无射

应钟

黄钟

大吕笛
清角调法七

 

变宫

 

 

 

变征

 

大吕笛孔

第一孔

 

笛后出孔

 

笛体中声

第五附孔降半音

第五附孔

第四孔

 

第三孔

第二孔降半音

第二孔

再看一看第二份荀勖用『大吕之笛』时此笛的十二律及其上吹出清角之调的七声及其按笛孔对照如下:(此为要圆荀勖的以『大吕之笛』去让列和吹的第二种可吹出『清角之调』之法,但只按孔而不必讲究任何升降半音,即可吹奏出『清角之调』的方法,即降二律吹。):

大吕笛各律与降二律时之对照

大吕降为应钟

太簇降为黄钟

 

夹钟降为大吕

姑洗降为太簇

仲吕降为夹钟

蕤宾降为姑洗

林钟降为仲吕

夷则降为蕤宾

南吕降为林钟

无射降为夷则

应钟降为南吕

黄钟降为无射

大吕笛
清角调法七

 

 

变宫

 

 

 

变征

大吕笛孔

第一孔

 

笛后出孔

 

笛体中声

 

第五附孔

第四孔

 

第三孔

 

第二孔


吾人即看出,所谓降二律的吹奏上,即指按大吕之笛的第一孔,发出的视作征音,按笛后出孔,发出的音即为羽音,笛体中声的筒音即为变宫音,第五附孔的音即为宫音,第四孔的音即为商音,第三孔的音即为角音,而第二孔的音即为变征音。没有附带其他的口法须降某些半音,则完整吹出了清角之调,但是是在荀勖秘而不宣此一降二律的后果之下,得以成就。

但若用了黄钟之笛,则七声中的五个声都还得『哨吹』升半音。还有,如果保持使用大吕之笛时,七声的五声,原先都必须『哨吹』如今因使用了升半音的大吕之笛,都不必再使用了『哨吹』,但原先不必使用『哨吹』的『商』、『征』音,就必须降半音了,但降半音非吹奏上的难事,或采如上所析的形同『清角之调』降二律的障眼手法,则大吕之笛就可以不用『哨吹』而吹出『清角之调』。故可以得证如下的结论:

●清角之调不能旋宫,固定出现在大吕均上,黄翔鹏『同均三宫说』不成立

———[真相]清角之调只是汉魏西晋民间的一个无调天地,只有一均之下的定均的调子,不能旋宫,所以荀勖的雅乐笛,想要保留原有的音高之下,只有大吕笛可以不用哨吹,即可以有如上的二种方式去吻合清角之调,如可以旋宫,则何必如此麻烦,只要旋了宫,即可以免用到哨吹。故可以得证出:清角之调只在一均上,从汉到魏到西晋都还一直同在一均上,汉魏西晋原有的律,不管官方如何在变,但在民间是未变的。(按:西晋太乐的下征调亦如清角之调,甚至清角之调即是下征调的下征[即商音为调首]上的一个角调式,或从雅乐的正声音阶角度来看,是变征调式。亦另文揭露之了)至于如何推算其律,非本文讨论范围,另有专文论述。

也因此击破了杨荫浏的一均三宫、黄翔鹏的发明同均三宫而以此荀勖笛上三调为古有同均三宫之明证及王子初的歌颂杨荫浏及黄翔鹏。因为,清角之调不能旋宫,固定出现在大吕均上,不能出现在所有的十二均上,则古律的荀勖笛上三调笛律里哪里会有黄翔鹏告诉世人所谓的十二均上都有的『同均三宫』,则『同均三宫说』在黄翔鹏的说于中国史上头次出现于荀勖的笛上三调此言,于是就得完全报废了。再加上真正的下征调,即西晋太乐所采用的,也是不能旋宫,与清角之调一样,必须在大吕之笛上吹奏出,始不会用到一大堆的『哨吹』,则三宫有二宫都已完结,荀勖的笛上的三调里,其下征调法实为『伪』货,本质是以下征为调首的正声音阶,不是西晋当日太乐所用真正在大吕均上的下征调,于是杨荫浏、黄翔鹏、王子初等人对于荀勖的笛上三调没有正确的结论。

而荀勖的新律,是和故有的汉、魏、西晋律有所不同,而是托古为名的别出新裁之律,在应付汉魏古传民间『清角之调』(按:含西晋太乐的下征调)上,用其拿来充招牌的『黄钟之笛』,去吹则七声就有五声得使用困难的『哨吹』,但『大吕之笛』去吹『清角之调』(按:含西晋太乐的下征调),则不会使用到『哨吹』,所以当年,荀勖才蓄意找人拿大吕之笛,而不敢拿黄钟之笛叫列和吹,就是这个道理啊。而所谓的『吹七律,一孔一校,声皆相应』,其真相吾人已揭露如上了。

而此《宋书?律历志》的注者,通晓于荀勖的笛律的黄钟之笛的按孔叙述里在搞些什么名堂,于是把荀勖当日的黄钟之笛里隐密未宣之实情,藉由注文透露给后世知乐者来了解,没想到上世纪就碰到了一是杨荫浏,二是黄翔鹏,三是王子初,不但没有详读《宋书?律历志》,而且还因而对注文不屑之,认为怎能做到哨吹,反而认为此注文是不知乐者之胡写,于是删去注文不看。因而好端端的清角之调就被说的不成体统了。因为,不看那些注文,而把荀勖之笛的孔位如上述表内的『黄钟笛清角之调七声按指孔位』字段里的七声当成真正发出的音,那么,以清角之调的音阶里,有五个音都必须升半音,而此三位全都不看,那么,所排出的音阶完全不是真正的清角之调的音阶,故而真相并不是杨荫浏所谓的『la调式』。而黄翔鹏更是拿着杨荫浏的错误而光大之:

『荀勖笛律的每均三宫,正是魏晋清商兼用的三种音阶:古音阶、新音阶加上俗乐音阶的商调式。荀勖把第三种音阶在笛上的排列形式称做“清角之调”是用了特殊的命名法,并有当时“清商乐”的艺术实践为依据的。他不给正式的音阶名称,不称“调”而称“之调”,实在是把宫、调分为两层,称为清乐的角调式,即以清乐正声调为准,当做清乐正声调之角来称呼的。』(如王书引)

杨荫浏因为清角之调音阶里的应依注文,把七声里的五声全都要升半音,却都没有去升高,把此错误的音阶比对成了『la调式』。而倡自我发明的『同均三宫』说的黄翔鹏,更是拿着此一杨荫浏错误的认知之下的错成乱七八糟的『音列』订个名字,叫做『俗乐音阶的商调式』,而想成『清乐的角调式,即以清乐正声调为准,当做清乐正声调之角来称呼的』。

但因为此一『音列』完全是虚无不实,乃是因为把未校正之错误音孔的七声,当成实有而且在十二均上均存在的一个所谓的『俗乐音阶的商调式』,以建立其唯心乐律世界的『同均三宫』学。但因为,一看吾人以上的揭明,即知,黄翔鹏的『同均三宫』在荀勖的笛上三调里是不存在的,更重要的启示,就是那『同均三宫』的三根擎天柱之一的『俗乐音阶的商调式』,原来真面目就是七声音阶里该升其中五音而未升之下的不成体统的胡诌的『音列』而已!

●中国传统乐律的王道———同均只有一『宫』

而且按荀勖的笛上三调,其实只贯穿中国传统乐学上的一个正理————『宫』是惟一的,同均上只有一宫,所谓正声音阶固然如此;而所谓下征音阶,从其『下征』调之名,即知其『宫』音即正声音阶上的『宫』音,被认为是下征调的灵魂及惟一的『宫』音,况且,荀勖的下征调法是冒牌的下征调,实乃以下征为调首的正声音阶,而真正的当日西晋太乐所使用的下征调,亦只在大吕一均上,要吹出,得使用和清角之调一样多的『哨吹』技法,而所谓『清角之调』,实为在西晋太乐的下征调上的下征调下的角调(即双重下征,亦即以下征音阶上的下商音为调首之下的角调式,如另文所析);而所谓『清角之调』此笔者另有论文探讨,只是西晋太乐的下征调上的再度下征调(即下商调)上的角调的实质而己,亦只在大吕一均上始存在,一如西晋太乐的下征调。故荀勖的笛上三调的『宫』音都其实只有正声音阶上的那个『宫』,一均只有一宫,是古来中国传统乐学的基础常识,知此,即不会去相信并不实存而只存在于唯心者的心灵里的架构里而非中国乐学事实的『同均三宫』了。但读一读王子初《荀勖笛律研究》里对于黄翔鹏的三宫论调大大揄扬,即知,依附及抄袭杨、黄三宮思维的著作的论述,皆成立性不高的理由了。(刘有恒,台北)



[1] 按,吾人已有另文:《失传的笛箫吹法----哨吹》指出哨吹存于古代文献里,古人会吹『哨吹』,只是其法今日已亡而已,今人的如杨荫浏及王子初,自已不晓古籍明载,而妄议古人了。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