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陈说，好兄弟要同甘共苦，比翼双飞。 我说，滚，你他么不会用成语别乱用。 我和老陈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他还是小陈，我也还是小张，但他习惯地称呼我老张。为啥呢？ 因为我成熟呗，我青春期来的特别早，发育健全，见到好看姑娘晚上就睡不着觉。老陈不一样，他最爱学习，尤其写作文很有一手。所以我追女生的时候，他负责帮我写情书，还替我出谋划策，当狗头军师。 后来，我偷偷在喜欢的女生课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情字，结果被老师发现，请了家长，我的初恋也因此终结。毕业的时候，才知道成绩好坏有多重要。老陈成绩好考进了县里的初中，我就不同，悲催的进了镇里的一所普通初中。 几年后，我和老陈又重新聚到了一起。我充分意识到成绩好坏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因为我们在高三的时候被分配到了同一个班级，别人眼里的差生班。现在的老陈带起了高度近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传言他是因为崇拜江湖义气，经常和社会上人来往才荒废了学业。 差生班，不是有意贬低，实在是差的名副其实。 那段时期，nba风靡。球场上的每一个动作和声音都会刺激我们这些冲动少年。上课的时候，就会有人带头起哄，学着电视里的声音和画面。疯狂地拍着桌子碰碰啪，碰碰啪，嘴里吼着：we will，we will,rock you。声音震耳欲聋，天崩地裂。 学校为了整顿风气，提高升学率。可谓是费劲心思，特地为我们差生班请来了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娇好的英语老师。希望我们能有点爱心，乖乖听美女老师的话。但是一帮学生并不买账，该吵的吵，该闹的闹，该睡觉的睡觉，该打啵还是肆无忌惮的打啵，完全没有半点伶香惜玉的意思。 有的同学甚至还敢在课堂上与老师公然对抗，对老师的话置若罔闻。个别思想积极，想学习的同学反倒会被列入重点照顾对象。年轻女老师毕竟经验少，三五个回合下来，就气的脸部涨红，手扶门框，蹲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此时的我已经成年，身体里的荷尔蒙异常旺盛，对女性的好感爆升，眼睛里绝对不允许有欺负女性的事发生，尤其还是那么好看的女老师。于是暗下决心，决定痛改前非，为了美女老师好好努力一把。所以上课比其它同学更为用心，作业也能按时完成。班主任见我颇为努力，就任命我为班长，起到表率示范的作用，希望借此来改变班里的学风。大家似乎没什么反对意见，因为谁也不关注学习，谁当班长都无所谓，只要不妨碍到他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方可相安无事。 为了避免美女老师再次受到欺负，当上班长的那一刻起，我便和那些搞破坏的同学较上了劲。对于扰乱课堂秩序的，不按时交作业的，一律通报给班主任。由于我态度强势，作风硬气，得罪了不少同学，就有人向我放狠话，让我放学等着。 我也回了一句：等着就等着，老子怕过谁。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是真的怕啊。这些人坏起来都是小流氓，揍人都不带眨眼的。 十一月，冬至寒起，下了场大雪。一片银装素裹，操场上全是打雪球的同学。同学分成了两方阵营互相投掷，玩的兴起。不料，一方人无意砸中了我们班扬某的脑袋。扬某心里不服气，认为对方故意使坏，便带着班里的人去报复。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别人教室，把对方揍得头破血流，手臂骨折住进了医院。 由于事情反响恶劣，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校方忍无可忍，直接开除所有打架斗殴人员。 老陈讲义气，只是有点没脑子。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号称哥们义气。此次打架事件，经管他没有参与，却在一旁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按理也逃脱不了处罚。但鉴于他小学时候帮我写过情书的份上，又加上他可怜巴巴向我求救，我就没再好意思检举他。事后他给了我一个豪爽的微笑说，老张，以后咱们就是兄弟，同甘共苦，比翼双飞。 我说，滚，你特么不会用成语别乱用，你多花点功夫在学习上我就谢谢你祖宗了。 上次打架事件举报了一些人，使得有些人对我怀恨在心，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满恶意。不过我倒是没太在意，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心想反正老子用心学习，有班主任撑腰，你们就没法拿我怎么样。 事实证明我真是太年轻、太幼稚、太天真了。你不惹小流氓，小流氓也会找上你。 一日课间，我去厕所，被五个不明身份的人围在墙角。带头的上来甩我两大嘴巴子，扇完指着我鼻子说：不要太嚣张，接着一口唾沫吐在我脚下。我被打懵了，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老陈见我脸色通红，手掌印还清晰地留在我粉嫩的脸蛋上。 他一阵惊愕：“被打了？” 我说：“嗯”。 “他妈的，谁干的。” “我他妈也不认识。算了,没事。” 无缘无故挨了两巴掌，心里恼火，但也不好意思宣扬，因为这种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丢人了，只能哑巴吃黄连。再者，报告老师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再遭到报复。后来想想就算了。 周五，老陈刚到学校就被班主任叫走了。班级里有人传言，说老陈昨晚又和人干架，把人家揍的都不敢来学校了。那人没办法，只能带着父母找到了学校。 开早会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老陈站在国旗下面，橘黄色的羽绒服在蔚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抢眼。太阳照的他脸颊绯红，脚下的影子拉的斜长。鼻尖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已经变形，左边镜片碎成几块，可见经过一番恶斗。他仰着头，看着远处变幻莫测的天空，好像在举目思索又好像在故意躲闪什么。 我喊了他一声，他看了我一眼，没做声，又把脖子仰了上去。我走过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你搞什么，上次没把你报告给老师，你不长记性得寸进尺是吧。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挨处分呢？” 老陈依旧仰着头，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怒其不争，骂了他两句我就气的跑回队伍里去了。 后来老陈挨了个记过处分，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因为老陈是体育生，经常会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运动会，为学校争夺了不少荣誉。学校权衡之下，才做出了让步。事后老陈怂恿我和他一起练体育。他说，体育生有加分政策，上个好一点的大学比较容易。最主要的是，犯了错误还能减轻处罚，一举多得，何乐不为。老陈还说，体育生在学校有一些隐蔽的特权。譬如说，晚上进校迟到后，只要对门卫大叔报上“体育生”三个字。门卫大叔便会接到指令似的打开大门，还面带笑容行注目礼。有了体育生这道护身符，上课就再也不怕迟到了。 后来，有些同学上课迟到，为了避免受到处罚，经常冒充体育生。老陈知道后，在校门口蹲了一晚，抓到冒充的就拉进传达室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从少先队员聊到共青团员，从个人荣誉感聊到集体荣誉感。一晚上讲了十几个励志少年奋发图强的故事。说的那些冒充者羞愧地低下头，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我一边骂他闲的慌，这种是学校不会管，要你管。一边表示佩服，没想到老陈思想上比我上进，决定当个楷模膜拜一天。请他训练完吃个麻辣烫再泡个澡。当然，他付钱。 老陈怂恿我练体育的目的是不纯洁的，后来我才知道。 我有个徒弟，叫贾蕊。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她拜我为师的原因，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因为我曾经侥幸在一次古诗背诵比赛中赢了她。从此之后，她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停地问我为什么会背的那么熟。我说我也不知道，但这个不是真正原因，真正原因是前桌的同学偷偷地把课本放在书桌下面供我作弊，但我不会告诉她。 她经常在放学后跑去操场，趴在栏杆上看我们训练。偶尔也会像女汉子一样，挥动写双手，狂喊着加油加油给我们打气。这有点与她的气质不符，可很受欢迎。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老陈喜欢贾蕊。只是每次贾蕊过来看我的时候，老陈跑步就异常卖力，那股劲较的醋意横飞，整个跑道上都是酸味。 短跑是他的强项，每次都领先我跑到终点。然后就贱贱地回过头看着我，带着点挑衅的意思，一会又故作轻松地朝着栏杆旁的贾蕊傻笑，像个智障儿。 老陈也有短板，韧带是他的硬伤，体前屈手指还不能碰到脚尖。为了对他负责（其实是为了打击他的嚣张气焰），每次训练完的韧带拉伸，我半点情面不留。老陈就在我屁股下像杀猪似的啊啊啊的乱叫：老张，老张，轻点。 我装作听不懂得样子。 别看他鬼哭狼嚎，但知道贾蕊一到，立马装作风轻云淡。还傲娇地对我说，老张，再使点劲，没吃饭啊。我一听，不乐意了，立马把屁股都摞上去，整个重心都压在他身上。老陈身体在打颤，但依旧挂着笑脸，望着贾蕊入迷。 次数愈多，我愈觉得不大对劲，就问他是不是喜欢贾蕊。老陈扭扭捏捏，打死都不肯招供。逼不得已，我就要挟他说，要是你不喜欢我就追了啊。他立马急眼，双手掐着我脖子说：你敢。 我没吱声，因为我不屑和他挣。而且，我吱不出声，他掐的我快断气。 高中生是明令禁止谈恋爱的，所以一个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全都培养成了地下工作者，以躲避老师和家长的追杀。老陈不敢当面表白，就用每个星期涮次火锅的条件作为交换，让我每天给贾蕊递一封情书。我觉得这买卖稳赚不赔，划得来，就没拒绝。 只是贾蕊似乎对老陈没感觉，连续送了一星期情书都没得到回应。老陈急了，让我去打探打探。 我就跑去问贾蕊。贾蕊说她情书一封没看，全扔垃圾箱里，还说以后再也来看我们训练了。 老陈听后哭成泪人，请我帮忙想办法。我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软磨硬泡。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功夫深，就不怕她不感动。 老陈点点头说，对对对。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啥，可是老陈觉得对，那就对了。 贾蕊故意躲避老陈后，老陈就改用了策略，开始每天坚持护送贾蕊回宿舍。贾蕊是住校生，老陈就一路尾随，一直跟到女生宿舍楼下。要不是宿舍阿姨拦着，他可能还要追到楼上去。路上要是遇到有男生和贾蕊打招呼，老陈就会用非常锐利的眼光瞪着别人，以示警号。 老陈追的越凶，贾蕊越是躲着他。两人你追我跑，来来回回，时间一溜烟没了。老陈完整的初恋还是以失败告终，两人最后连小手都没牵过。因为没过几月，大家就毕业各奔东西，也算是分道扬镳了。 青春年少的爱情，就像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做画。凭借天马行空的想象，用五颜六色的水彩笔把空白涂的五彩缤纷。阳光、操场、你我她就构成了最美好的画面。一个淡淡的微笑，夕阳下的剪影，散发香气的秀发，还有那会传情的眼睛，都化做操场狂奔的号角。 转眼大学毕业，老陈留在了当地工作，开了个培训班，专门从事体育培训工作。夏天的时候，老陈又承包了个游泳池，让我过去帮忙，说是很赚钱，光一个暑假就能赚好几万。那时我正好工作四处碰壁，到处游荡。一听有工作，立马奔了过去（主要是看中了能赚好几万）。 但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想要故意刁难我们一番。那个夏天，百年难遇。台风一场接一场的登陆，隔三差五下场雨，游泳池基本上维持在半开半闭的状态。 遇到下雨天，游泳池只能歇业。歇业的时候我们就享受生活，白天睡觉，晚上就出去吃吃喝喝。虽然没钱赚，日子倒也过的很自在。 有天睡到半夜，突然被老陈电话吵醒。老陈说他在苹果专卖店门口排队，又冷又饿，让我送点吃的给他。那时4s刚发布，非常火爆，许多人提前几小时去蹲点，就为买一部手机。我压抑着被吵了美梦的怒火，听他牢骚完就挂了电话继续睡觉。躺下后想了想，要是他饿死了，谁给我发工资啊，又穿上衣服屁颠屁颠给他送吃的去。 外面一片漆黑，路人寥寥。我们两人坐在专卖店门口就着一包花生米，喝着二锅头胡侃乱吹。熬了几小时终于买到手机，还没来得及休息，老陈就直奔快递公司。 我问他要寄给谁，他嘿嘿嘿傻笑，就是不肯说。但是老陈没脑子，我趁他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瞄了一眼快递单号，收件人写的是贾蕊。我这才知道老陈这家伙贼心不死，还对贾蕊念念不忘呢。 没有女人的日子必须有酒有肉。我和老陈每天凌晨，都要去一家常去的大排档。点上几个菜，花生米和剁椒皮蛋是必点的下酒菜，再来个牛肉火锅或者炭火烤鱼菜就算齐了。我酒量不行，老陈每次都要喝两瓶，整两瓶，一杯不多，一杯不少。多一杯就醉，少一杯又觉得不够痛快。而且每次死活都要拉着我陪他喝。 那次老陈多喝了两瓶，来了情绪，委屈地看着我说，老张，你开心吗？我一头雾水不知道老陈什么意思，就说，开心啊，家中有房又有田，生活乐无边。咋们有吃有喝，有啥不开心的。 老陈点了支烟说，他娘娘的，老子不开心，你说我喜欢贾蕊那么久，她就一点没感觉吗？她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该化了吧，你不是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我说，我哪知道，要不你趁今天这个机会，好好问问她。要是她再不同意，你就趁早换下家吧。在一棵树上吊死，算什么英雄好汉。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话音刚落，老陈就拿起桌上的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点击，发送。老陈握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半饷之后，手机叮铃一声，屏幕上显示：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呀，来件人贾蕊。 老陈激动的拉着我手说，老张，老张，她说她喜欢我。我当时喝的有点高，眼神迷迷糊糊，看着老陈拿着我的手机在面前晃悠，晃的我头晕目眩就骂了一句：你他妈拿我手机瞎晃悠什么。说完感觉不对劲，老陈怎么拿的是我的手机。定下神来的时候，发现老陈愣怔地盯着我的手机屏幕，看着我和贾蕊的对话框一言不发。 我怎么解释都没用，老陈算是死了心，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删除了贾蕊的所有联系方式。但还好，我们感情没受影响，还是一样吃吃喝喝，周末休息的时候还是一起包夜打游戏。至此老陈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贾蕊，我也确实没和贾蕊有任何可能。 悠哉悠哉小半年，老陈承诺的票子没赚到，我却养了一身肥膘。半年后，家里托关系替我找了份不错的工作，让我赶紧回家安安心心工作。 临别前，我和老陈相拥而泣，含泪告别。回去的路上，火车咣当咣当，我迷迷瞪瞪快要睡着，又被老陈一个电话吵醒，问我是不是把他的红内裤带走了，非得让我找找看。他最会挑时间，我一边骂娘，一边极不情愿的翻开包。翻到里层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个油纸包裹，打开了一看里面塞满了一沓钞票,200崭新张毛爷爷，整2万元。 我说谢谢。电话里老陈嘿嘿嘿傻笑，说我们是兄弟，要同甘共苦… 我立马打断他说，打住打住，同甘共苦可以，比翼双飞你找别人吧。 今年国庆回家，老陈把我叫出来，非要介绍他女朋友小雨给我认识。我早早的在咖啡店等他。他挽着小雨，两个人腻腻歪歪，眉目传情，非常恶心。我就知道这是冲着我秀恩爱来了。 互加了微信之后，小雨常常向我打探老陈的恋爱史。若是闲暇时间，我也乐于把老陈那点风流韵事毫无保留地告知与她。只是这小姑娘通常都是半夜三更问得个起劲。 老陈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老陈上一任是不是叫王静啊？老陈情商一直这么低吗？… 诸如此类，连环炮似的甩过来。我有点不耐烦，问她：你大白天不问我，怎么专喜欢挑别人晚上休息的时间，你是做贼的啊？” 她发个龇牙咧嘴的笑脸过来说：现在老陈睡着了，我是偷偷地问你的。见我半天不理她，又开始撒娇：张哥哥，张哥哥，你就告诉我嘛。我对发嗲的女生零抵抗力，立马骨子疏了，只得把老陈的故事絮絮叨叨的说了出来。第二天就收到了老陈的短信：老张，你给我等着。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多杜撰了一两个姑娘，再添油加醋的把情节描绘的更风骚些而已嘛。 贾蕊也很幸福，刚刚结婚。有一个很爱自己的老公。既帅气，又多金。我去参加了婚礼，老陈没去。幸好没去。 期间，我开玩笑，问她：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怎么不等我就嫁了？贾蕊咯咯笑。喝了点酒的脸显现出几分微红，像一朵晕开的花，她还是像当初一样好看。她说：确实喜欢过你啊，暗恋你那么久你都不知道，只是人都是会变心的嘛。况且当时我身边还有个对我那么好的人，我该去珍惜的。 她啜了口酒，接着说：“那次给你发短信，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但我已经决定放弃你，去爱那个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了。只可惜当我准备接受他的时候，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联系不上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祝你幸福。然后匆匆离场。 我们从年少轻狂走向成熟内敛，不停奔跑，一路追寻，受过伤也留过泪，却一如既往的相信爱，敢于爱。有过遗憾，但绝不后悔。这就是青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深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虽然老陈和贾蕊没有走到一起，但幸运的是他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了，忘了说了，其实我一直知道贾蕊喜欢我，但我知道老陈比我更喜欢她。 在几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又被那几个小流氓围在了厕所。这次他们没打我，而是来了个剧情大反转。带头大哥拉着我的手哀求的说，哥们，让你那兄弟饶了我吧，这些天他天天晚上都要找我单挑，没见过他这么不怕死的，我是真怕了。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欠老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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