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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南翘 一 、与君初相识 聂晚风的同桌之位是可以拿来拍卖的。没什么，因为长得帅。 然而即使这样，很多女孩子也只是跃跃欲试，不会有人真的傻到申请去做聂晚风的同桌。为什么，他是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实生活告诉我们，中学年代的男生，长得帅和成绩好自古难两全。 聂晚风占了一样，并且把另一样往相反方向发挥得淋漓尽致。 叶荷花来到S中一班的时候，班主任正拿着三角板追着聂晚风从教室前门跑到教室后门。聂晚风一头撞在了教导主任的身上，而教导主任的身后，跟着当时傻傻愣愣的叶荷花。 这个毛头小子，尴尬地摸摸脑袋。在班主任追出来之前，迅速闪到了教导主任身后。 年纪轻轻的班主任，气急败坏地站在了教导主任面前，脸色由黑转红，那叫一个五彩斑斓。不一会儿，他做了一个跟聂晚风同样的动作，挠了挠头，像个犯错被抓现行的学生。 叶荷花就在这时和聂晚风有了第一次对视，他们会心一笑。 教导主任板着脸，跟班主任草草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是叶荷花，刚转来，你照顾一下。” 一句话，开辟鸿蒙，谁为情种。 其实也没有那么神奇，至少很长时间内，叶荷花和聂晚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聂晚风继续顽劣不堪，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讲台旁边，也并不影响他谈笑风生，把魔爪从本班女生伸往隔壁女生。 而叶荷花，经历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个月。 她在一个闲散落后的小渔村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渔村被文青们宣传成了旅游天堂，村里的青壮年纷纷把祖上的破房子交给了外地人，修客栈，建餐厅。大城市的人们纷至沓来，美名其曰享受日光与生活，而本地人则前往大城市，走向他们向往的繁华。 这其中就有叶荷花的父母。 可是叶荷花本人是不情愿的。她来到S市的第一天，觉得自己像一尾河鱼被扔在了海里。绚丽斑斓的鱼群快速从她身边游过，没有人看她一眼，格格不入的她，呼吸困难。 小渔村一辆车从村头逛到村尾，依山傍海，目光所及，是海天一色的蔚蓝。S市却有那么多的地铁线路，公交线路，密密麻麻如同蛛网，地铁隧道的风穿堂过，拥挤的人群不停从叶荷花身边穿梭而过，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和聂晚风的初相识，让她在汪洋般陌生的气息中勉强抓住了一丝熟悉的质朴。 可是就像网上的流行语一样，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二 、同桌的你 叶荷花坐在最后一排，和一群成绩烂调皮又捣蛋，简称聂晚风一样的男生挤在一起。 她作为一名转学生，并没有享受到转学生万众瞩目，榜上富二代，走上人生巅峰的待遇。班上人对她的新鲜感没有维持一个礼拜，旁边男生上课用作业本撕下的纸做简易纸牌已经开始叫上她一起玩了。 归根结底，大概是她不够漂亮，气质又不够高贵冷艳吧。 聂晚风倒是吸引了叶荷花足够的注意。他的大本营本来就在最后一排，课间经常从讲台旁的专座跑下来和自己的哥们一起玩。 他们分享零食的时候，经常也会分给叶荷花一些。 可是叶荷花知道，这不是他们对待漂亮女孩子的态度。尤其是课间叶荷花拼命补笔记，聂晚风叫她先坐到讲台旁位子上去，好让自己跟哥们团聚的时候。 但她还是唯命是从了。心底一边流下了屈辱的眼泪，一边默默坐在了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上。 到底是聂晚风成长在大都市那种张扬的气场征服了她，还是说，冥冥之中从初次见面就造就的孽缘让她只能不停迁就他，直到这孽缘引导着叶荷花走上了聂晚风的老路，她都不得而知。那是开学一个月摸底考的成绩公布现场。 大家按排名一个一个上去领英语卷子。大家习惯了聂晚风的名字作为收场，以及英语老师的结尾词：“聂晚风我跟你也没话说了。” 可是这次，报完聂晚风的名字，居然还有后续。 叶荷花的名字从气急败坏的英语老师口中蹦出来的时候，如果没有看错，她从后排男生的眼中收获了顶礼膜拜般的目光。 她紧张地攥紧了裤子，迎接英语老师铺天盖地的谩骂。而聂晚风坐在讲台旁，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凉得像水，抚过了叶荷花脸上的燥热。 有点在意，大概是那个时候种下的因。 “你下课了把桌子搬到讲台旁边，听到没有？”英语老师下了通牒，叶荷花惊诧地看着他。 于是聂晚风迎来了第一任同桌。 说是同桌，其实也不恰当。刚开始二人只是像金童玉女般镇守在讲台的两侧，直到班主任实在无法忍受上课时讲台两侧的灼灼目光，而且念及叶荷花基础不好，善心大发叫同学们往后移一移，二人才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同桌。 那个学期，聂晚风和叶荷花相处很愉快。 如果没有流言蜚语，说聂晚风喜欢叶荷花的话。 三 、你可以吻我 圣诞节是放假前最后一个节日，也是S市最具节日气氛的日子之一。 叶荷花从前没有过过这个节日，所以班长通知大家都要准备礼物，平安夜有活动的时候，她有些隐隐的期盼和欣喜。 聂晚风见她一整天都在暗自雀跃，毫不留情地甩过去一句：“嘁，没见过世面。” 于是叶荷花从得意扬扬的聂晚风那里听说了他过去的那些风流轶事。他那个骚橙色的背包、桌上的牛皮笔袋、漂亮的无印良品的笔记本、aj的球鞋，全部都是追求者们的圣诞节礼物。 班上的传统是抽到谁的名字，准备的礼物就送给谁，而写着聂晚风的那张纸条，竟然发展成了黑幕，班干部就像黄牛一样，甚至会出售这张纸条。 果然，当天晚上，一个明恋聂晚风很久的女孩子，程昭昭，抽到了那张纸条。大家心照不宣地看着她面色发红地把自己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聂晚风，又心照不宣地起哄。 聂晚风绅士地抱了抱她，没有更多表示。 瞧这人模狗样的。叶荷花暗暗地想，那天之前，两人就结下了梁子。聂晚风问叶荷花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叶荷花兴冲冲地把自己逛遍精品店买来的干花做封面的相册拿给他看。哪知聂晚风马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老土。” 叶荷花生气地把相册塞进了桌肚子里：“哼，反正又不会送给你。” 没想到，聂晚风抽到的纸条，却是写了她叶荷花的名字。她在旁人的艳羡中接过了聂晚风轻飘飘的小袋子，虽然在赌气，但是礼物毕竟是礼物，她心底不是不开心的。 聂晚风贱兮兮地提醒她：“嘿，你赚到了。” 叶荷花对他不理不睬，把小袋子随手塞进了口袋。接下来班上热闹的平安夜晚会，叶荷花专注地看节目，或者说，装作专注地看节目，而沉不住气的聂晚风，专注地看她。 “你不想知道我送了你什么吗？” “不想。” 圣诞节热热闹闹的光影下，每个人都涨红了脸，欢笑着。后来叶荷花想到这一幕，想到聂晚风死乞白赖地诱惑她打开礼物，就会会心一笑。那时候他们什么都不懂，却已经度过了人生好时节。 晚自习结束，聂晚风执著地跟着叶荷花到校门口，拖住了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你就打开看一下嘛。” 他的眼波流转，像个委屈的小孩子。叶荷花这么一看，心里有块地方就塌了方。她一脸“好吧好吧，我看你可怜”的神色，实则迫不及待地掏出了小袋子。 里面有一张小卡片。叶荷花还没有看清上面的字，聂晚风灼热的呼吸就飘了过来，在她左脸颊印下轻浅的一个吻，万古山河归为沉寂，心脏的跳动声无限放大，无限清晰。 而温柔的灯火在那一秒照亮了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送你一个吻。” 四 、高攀 叶荷花在小渔村长大，她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等着她。因此有好事者把班上群里那张偷拍的聂晚风亲吻她的照片拿给她看的时候，她盯着看了好久，甚至有一丝沉醉的神色。 她伸手触碰照片里自己下垂的眼帘，心里想，还是要把自己皮肤养白一点啊，照片上差点就要融入夜色了。聂晚风这时候若无其事地凑过来看，毛茸茸的短发几乎挨到了叶荷花的皮肤，她的心里也春风又绿江南岸般毛茸茸了一片。 好事者一把把手机夺回去，伸头太用力的聂晚风差点扑到叶荷花的肩上。于是周围人都开始起哄。 这起哄声中，笑闹中，各怀鬼胎。有人真心地红了脸，有人假意地挥着拳。 叶荷花把昨天的夜晚不停地放大，回味，舍不得丢掉任何一个小细节。直到又一个晚自习结束，她依然没有从那个吻里醒过来。 聂晚风提出了晚自习一起回家的要求，她愣了一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生怕犹豫的时间太长聂晚风会后悔。她觉得圣诞节就像一个华彩的梦，她踩在梦之上，轻飘飘，晕乎乎。 迷迷糊糊的她就在快走出校门前才发现，发下来的作业还塞在抽屉里，赶紧丢下聂晚风，急急忙忙往教室跑。 教室里，却早有一帮人在等候她，不怀好意的，气势汹汹的。 叶荷花打算避开她们，径直往自己的座位走。可是本就冲着她来的人她怎么躲得过。还没有站稳，她的身子被为首的女生扳过来，一个耳光就这样落在了她曾被温柔吻过的左脸颊。 “你们……”话没有说完，又一个女生狠狠地朝她的腿踹了一脚，叶荷花吃痛，膝盖一弯，撞到了桌脚，登时跪了下来。 女孩子们得了势，形成一个小的包围圈，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在叶荷花的身上。她们一边施暴，一边骂骂咧咧。 “你这样的乡巴佬还去勾引聂晚风。” “叶荷花，哼，你还能再土一点吗？” “听明白了，聂晚风不是你这样的癞蛤蟆高攀得起的。” 字字句句直指人心，碎了叶荷花的心。她做着无力的挣扎，但一句话也没有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教室窗户上还没有来得及取下的白色雪花装饰物上。 真漂亮啊，好像那个如梦似幻的晚上还没有过去。 忽然，她看到窗边熟悉的人影。 是班上同学程昭昭！叶荷花努力直起了身子，朝外面张望。程昭昭一定是看到了她！可是她，为什么又离开了…… 也对，程昭昭也恨她。叶荷花燃起的希望熄灭了，她慢慢垂下了头…… 五、 我要离开 聂晚风等到不耐烦，回头来找叶荷花的时候。小太妹们已经离开了。叶荷花像个筋疲力尽的破布娃娃，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渗血，眼神涣散。 但是她一看见聂晚风，却慌乱地抹了把嘴角，理了理头发，毫无预兆地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支离破碎，看得聂晚风很不舒服。 “怎么回事？”聂晚风的手搭在叶荷花的头顶。她承接了一丝暖意，更是笑得无怨无悔，故作轻松地答道：“还不是你那帮脑残粉。” “是不是那张照片的问题？”聂晚风的瞳仁黑不见底，严肃得可怕。他下句话一说出口，却是真正的如三尺寒冰，插向了叶荷花。 “你为什么不跟她们说，那个吻不过是班上平安夜的活动。” 不过是班上平安夜的活动。 只是活动。 叶荷花的心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如同打了霜的花朵迅速凋谢，可是聂晚风是觉察不到她眸子里灯火的明灭。 ——曾以为你是我的保护神，再大的苦楚我也愿意熬到你出现，没想到你出现以后，只是把我推往更黑的深渊。 叶荷花垂首：“算了。” 聂晚风不依不饶：“你跟我说啊，到底是谁做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侵袭了叶荷花，她突然很不耐烦地朝聂晚风吼过去：“我说算了就算了嘛。” 聂晚风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男生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他只是越想越钻进了死胡同，我关心你啊，你朝我发什么脾气。而受了巨大委屈的叶荷花，正面对着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不知该从何捡拾。 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教室，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冬夜的寒风穿过他们之间的空洞都觉得尴尬。 回到家，叶荷花扑在床上，埋在被子里就哭。初来乍到这个钢筋水泥土的冷漠森林时她没有哭，被老师在全班面前谩骂，坐在讲台旁那个丢人的座位时她也没有哭，叶家父母觉得再懂事不过的女儿，突然露出比谁都软弱的一面，他们吓坏了。 叶妈妈把女儿拉起来，抚过她额前的碎发，擦掉她的眼泪，一眼看到了叶荷花嘴角的淤青。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都要问这句话。叶荷花赌气地吸了吸鼻子：“没什么。” 自作多情的伤口，必须是难言之隐。 叶家父母见她不愿多说，也尊重她留她在房内休息了。可是父母的担心永远不会停止，他们在客厅里议论女儿的皮外伤之时，叶荷花突然推开了门，站在他们面前，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爸妈，我不想坐第一排了。” 六 、对不起 叶荷花搬桌子的时候，聂晚风一直注视着她。傻乎乎的女孩，一夜之间变作礼貌又冷漠的样子。不管他的眼光有多么直接，叶荷花就是垂下眼睛不与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我帮你搬吧。”聂晚风打破僵局。 “不用了，谢谢。”冷冰冰的口吻，固执得像一头驴。 期间，有几本书从桌肚子里滑了出来，聂晚风刚弯下身子，叶荷花就迅速捡起来扔进了桌子里。 叶荷花的新座位在程昭昭的前面，而聂晚风又开始一个人坐。 缘聚缘散如浮萍，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分开后的第一节课，聂晚风坐立难安。而叶荷花，接到了从后座递过来的纸条，程昭昭在上面写着：“对不起。” 叶荷花有些乱，没有回复。不一会儿，第二张纸条又递了过来。 “我昨天是因为胆儿小，但是我有办法帮到你。” 她想到了之前听聂晚风讲程昭昭的故事，说程昭昭如何爱死缠烂打，自作多情。那时候叶荷花还有些瞧不起程昭昭，被隔壁班女生围殴的时候，看到程昭昭也小人之心地认为她开心着呢，才不会来搭救她。 现在看来，她叶荷花和程昭昭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聂晚风看不上的小人物而已。 思及此，她不禁与程昭昭有了惺惺相惜之意，于是她在纸条上写了三个字。 “没关系。” 可是叶荷花不知道，就在她回复的那一刻，自责的程昭昭已经开始了复仇之旅，她的手伸进了桌肚子里，按下了发送键，手机的荧光像是末日的鬼火。 那段叶荷花被围殴的短视频，搭载了校园暴力的热门话题，如同病毒一般传向了四面八方，并引发了热议。 下课的时候，程昭昭得意扬扬地拿手机给叶荷花看，那惊人的转发量和网友的愤怒声讨似乎已经冲破了屏幕，要一举击毁叶荷花的生活。 她看着视频里自己被围殴的狼狈，屈辱得要流下泪来。 有时候，情景再现是二次伤害。 叶荷花命令程昭昭把视频删掉。整个一下午，处在惴惴不安之中。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她终于成了学校甚至整个S市的话题人物。 被班主任叫去校长室的时候，叶荷花经过了聂晚风的座位，他的眼神里是同情还是别的，叶荷花来不及细看。 对不起，对不起。 七、 从此山高水阔 隔壁班的几个女生被开除了。 叶荷花并不觉得开心，突如其来，她在所有人心里变成了一个假惺惺的受害者。小打小闹的事情在校园里大家都觉得处分下就好了，可是愤怒的网民们日复一日地人肉，谩骂施暴者和她们的家庭。甚至连学校，也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骚扰和质疑。 其中一个女生自杀未遂后，学生老师们终于把所有不安分的怨气归因到了叶荷花身上。 她从小城镇转学而来的事情，也成为了瞧不起她的理由，仿佛她就是祸水。 聂晚风已经几天没来上课了。 他爸爸是本地教育局的部长，本来跟聂晚风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却因为聂爸爸的位高权重引起了网民的声讨。 叶荷花每天上课都盯着聂晚风空荡荡的位子，无限说不清的哀愁涌上心头。 不久之前，她还坐在那个位子的旁边。聂晚风睡着了帮他放哨，早读课用书挡在面前，目不斜视地聊天，下课一起分享零食。甚至那个甜蜜又苦涩的吻，叶荷花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连期末考试聂晚风也没有参加。 叶荷花埋下头，试卷上的字变成铺天盖地的网，连着网路上那些渗血的字句，“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奸夫淫妇”，一起地席卷而来。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个方向依旧空空如也。 于是胆小的叶荷花做了平生最大胆的事，她噼里啪啦收拾完书包，径直走出了教室，把同班同学各种各样的愕然抛在了身后。 S市真大啊，穿梭的人流不停经过她的身边，可是他们的脸上为什么都没有表情呢。叶荷花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有个方向，只有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突然她像反应过来一样，拔腿往家里跑。 爸爸妈妈已经下班回家，他们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太好过。叶荷花犹豫着说出下学期想回老家的学校时，叶爸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到底还是答应了。 叶荷花就这样结束了在S市短暂的一个学期，带走了一张小纸条，而什么也没留下。她一个人坐上火车时，手机里传来信息通知音。 有一恍她希望那是聂晚风。 希望落空后她自嘲地笑笑，信息是程昭昭发的，内容却是关于聂晚风。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后果那么严重。我能再做什么补偿你吗？比如我告诉你聂晚风有喜欢过你呢。平安夜的晚会，他事先就跟班长说好了他要把礼物送给你。而我太嫉妒你了，隐瞒到现在都不想告诉你。” 程昭昭你不知道，你每次的补偿我都是对我的二次伤害。聂晚风喜欢过我又怎么样呢，我伤害了他，我难堪的时候他也没有站在我身旁。而且他大概并不知道，他吻我的时候我真的很爱他，可以为他去死，何况是离开S市。 叶荷花惨淡地一笑，拔了S市的电话卡，换上了家乡的号码。 八 、你要是爱我你会来找我 在小渔村，叶荷花每天骑着电动车经过沿海公路去上学。镇上的高中没有那么多花样，上学放学而已，时间过得很快。 S市从严寒抵达酷暑，小渔村却一如既往的气候温和湿润，如同温吞的白开水。 又到了旅游的旺季，大量的游人涌进这个村子。放暑假的叶荷花闲着会帮自家客栈的叔叔婶婶接接客人。 这天，在前台接电话的婶婶又忙不过来了，大声吆喝：“荷花，有个客人在村口，没带什么行李，你直接骑你的电动车去接他算了。” 叶荷花应了下来。 靠近那个人影的时候，叶荷花尘封已久的心突然慌了，她放慢了速度，甚至犹豫要不要掉头离开。但她终于长吸了一口气，把电动车停在那人跟前，只因为那人在掉头前先看到了她，大力地朝她挥手，让她想装不认识都不行。 “叶荷花！叶荷花！真的是你啊！” “你来干吗？”话一说出口，自带了三分委屈七分责怪。 聂晚风也委屈，扶着叶荷花的肩就要往车上跨。 “要不要脸啊你？”叶荷花今天脾气很坏。 但是聂晚风像习惯了一般，语气果断又坚决：“不要。” 两个人沿着滨海公路骑行，迎着猎猎海风。叶荷花的长发被吹起来，噼里啪啦甩在聂晚风的脸上。聂晚风大声地叫：“叶荷花你故意的吗？” 叶荷花也大声地喊：“你活该！”说完了却不自觉地咯咯笑起来。 聂晚风恶作剧去挠叶荷花痒痒，叶荷花“干吗干吗想出车祸啊”地叫起来，车此时应景地颠簸了，聂晚风在颠簸下不得不搂住了叶荷花。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天是一片蔚蓝，海是一片蔚蓝。风轻云淡。 叶荷花突然想哼那首《拥抱》：“晚风吻尽荷花叶，任我醉倒在池边，等你看清楚我的美，月光晒干眼泪……” 到达客栈，聂晚风和叶荷花突然又生疏起来。叶荷花把聂晚风领到他的房间，就要转身离开，聂晚风突然叫住了她。 叶荷花一回头，咔嚓一声，却见聂晚风拎着从拍立得里打出来的相片不停地甩。出于女生的本能，叶荷花过去抢相片，却被聂晚风眼疾手快地夹在了相册里。 “抢什么抢，带回去给程昭昭看。” “这……是我买的那本相册？”叶荷花看着熟悉的干花封面，将信将疑。 “是啊，小胖那个王八蛋多坑了我一倍的钱才卖给我呢。不过我才不要你给别的男生送东西。”聂晚风脸上是一贯的傲娇，叶荷花却很想亲亲他。 “对不起啊，那个时候被我爸关在家里，等新闻热度过去了你却已经转学了。是昭昭帮我要到你的地址，跟我说你一个人……” 叶荷花伸出手，制止了他：“聂晚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吗？” 真好啊，经历了青春的兵荒马乱，我依然想跟你在一起。 我依然可以和你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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