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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字]父亲的雨衣

 耘禾 2015-12-28



幼年生活在乡间,日子漫长,年夜饭要把脖子伸长了许久才能等到。盼父亲多买一些烟花,盼母亲买件新外套,盼自己快点长大...而不像现在,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唰的一下子就是一年。



儿时的春夏秋冬总是很明显,春天油菜花开满乡间小道的两旁,夏天泡在河里采菱角摸螺蛳,秋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偷几个邻居家的柿子,冬天就盼着过年爷爷蒸的红糖糕,那些情景如今想来,都是一幅幅美到不行的画。



出去旅行多了,春夏秋冬混乱的很,坐一架飞机,从短袖的夏天直接到了飘雪的冬天,是常有的事。然后又从叶落的深秋去了春暖花开的地儿,季节混乱,人也乱,静不下心。大多数时候,深知自己想要什么,却总感觉力不从心。



极累的时候,总是觉得儿时多好,无忧无虑。把一些童年的细节,翻一些出来,当红牛一样喝几口,便觉得还有力量在这生命里折腾。



对幼年的回忆,总是时光里最温柔的印迹。大多回忆都已模糊不清,而印象深刻的,都是那些细微的点滴。在岁月里发酵,储存在心里,待抵挡不了现实的时候,取一些,出来暖心。


江南多雨,雨季时总是没完没了的下,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似的。而我那个背着书包去上小学的时代,都是没有父母接送的。自己和几个小伙伴骑着自行车去上学,那段如今开车觉得很短的一段路,彼时觉得及其遥远。特别是冬日的雨天,手脚都快冻的没有知觉,便对雨心生厌恶。可如今想来,却也是快乐的。



对雨最深刻的记忆,是下雨天钻在爸爸的雨衣里。有时早上阳光灿烂,却在临放学时下起雨来,没有带雨衣,正焦急,却在东张西望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部二十八寸的自行车,后座好高,父亲的大手,一把我抱上去,再用他的雨衣把我和书包盖的严严实实。



雨衣里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抱着父亲的腰,坐在硬邦邦的后座,在那条熟悉的回家路上,这雨衣遮挡的部分,是一个温暖的小世界。雨点落在雨衣上,那些被放大的了声音,极其美妙。像极了多年以后,在户外帐篷里听雨的感觉。



父爱无声,即使他爱你,却从不说。只会为我的未来担忧,叮咛我好好学习。没有一句多余的温情话语,多的都是日常的交谈。只是这雨衣里的小天地,闭上眼睛,父亲的体温从后背传来,想象着雨衣外那些熟悉的场景,在雨中退后,退后....



自行车铃铛的声音清脆,也能听到父亲和路人擦肩而过时的问好。雨滴打在雨衣没有盖住的小腿上,冰冷的触感,心却是柔软温暖的。像后来初恋时,一个温暖的拥抱所能触动的,心底的柔软。



大概那时是不会和父亲聊天的罢,默默相对无语,只有雨衣内,满世界重复的雨声,和前行感。



我很想把那场景画下来:乡间两边笔直的水杉,父亲的黑色自行车,快速旋转的车轮看不到钢丝的骨架,他不停蹬着的两条大长腿,和我垂在两边的小细腿,还有,那满世界的斜雨。



大多数时候,成长后的我总是很正能量。走的地方多了,遇见了很多人和事。太多的不如意,都是笑一笑就过去了。最近几年,分享了很多旅途的美好给朋友们,总希望把一些感悟的小美好散落。



而负能量的时候,总是不爱说话,翻起那些童年的点滴,感觉便有了前行的力量。童年就像儿时口袋里的糖果,剥一个,便觉得世界都美好了般。



父亲的雨衣,挡了一生的风雨。那个雨衣下的小小世界,像一场能醒来会让人微笑的梦境。


图文:若有所思


想用一支笔,

画下那时的场景。

笔直的水杉,

回家的路,

穿雨衣的父亲,

和钻在雨衣下的我,

漫天斜雨。

可是笔拙,

不知道怎么表达。

只能这样了。



童年里,有什么细节,是你记忆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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