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莱是这样回答的:不会有声音,因为声音是一种物体振动导致耳朵受到刺激而产生的感应。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没有耳朵就不会有声音,空气振动通过人耳的接受、脑神经的感应才能变成我们所感受到的声音。声音其实是我们脑中的一个“念相”。坚持认为“那里一定有声音,只不过没人听到”的人不过是在倔强地坚持“假定自己在场罢了”。 二、 这个实验,意图将贝多芬的音乐播放给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的人听,看看他们如何反映。结果是极度的恐慌。如此的结果至少有两个原因:其一、音乐是历史的产物,与世隔绝的原始人不处于现在文明的语境中,没有现代人的审美眼界,当然听不到贝多芬的美。换言之,离开“审美的耳朵”,贝多芬的音乐什么都不是。其二、如此奇怪的声音(贝多芬的音乐)却是从一个黑漆漆的盒子里面发出的(音响),看不到任何一个真人参与在其中:这是一个没有来源的声音。恐怖片里面最吓人的便是那些忽如其来的,不明缘由的奇怪声响,因此原始人不害怕才怪呢。 一个灯管昏暗的房间,一组HIFI音响,一个靠着躺椅听着贝多芬的人,满脸享受与满足。 这样的人总以为他享受的原因是来自舒适的房间、价格不菲的设备以及播放的是最好的乐团的最佳录音版本。其实能听懂贝多芬的耳朵才是核心竞争力。不然,很难说你的享受到底是来自贝多芬的音乐还是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对于能听懂贝多芬的人来说,根本不需要什么好的环境与设备,贝多芬就是全部。 三、 “当我在听众面前第一次演奏一首曲目时,真正的练习才开始。”钢琴大师克劳迪奥·阿劳说。现在这句话就不难懂了,有对象的练习,才是真正的练习。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这句话:三流钢琴家在键盘上弹,二流钢琴家在音符上弹,一流钢琴家在人心上弹。 四、 舒伯特的最后一首钢琴奏鸣曲(D.960),并没有李斯特的《b小调奏鸣曲》那般摄人心魄的戏剧性,也没有贝多芬的《槌子键奏鸣曲》那帝王般的霸气,有的更像是一位过来人(虽然那时候舒伯特刚刚三十出头,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真心表露,絮絮叨叨的,却不仅不让人烦,还让人欲罢不能。 然后这两者放在一起了。当这张唱片开始播放时,他的琴声仿佛只为我一人奏响。很难说是舒伯特成全了阿凡纳西耶夫,还是阿凡纳西耶夫成全了舒伯特,但在这个时候,音乐在我心中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关于这张唱片的更多音乐细节,还是让音乐自己来说话吧。 文 | 陆倍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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