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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道光本《宣威州志》(偶得此书,存谢!)

 mishoushu 2016-01-06

道光本《宣威州志》

原  序

 

  宣为沾益旧治,自汉相城东南宛温二水形势蜿蜒,因以名县,郡隶牂牁。武侯南征,改牂牁为兴古郡。《水经注》载:兴古即宛温县。地治由来久矣。唐为西平州,元置摩弥部万户,以宣慰使安宗举领之,为沾益州。安氏世袭土司始此。国朝移沾治于交水,北裁自高坡顶暨威宁可渡以南,改土归流为今治。其城本名。永乐元年为乌撒卫后所建也。其间山川、田赋、人物、风俗及秩官科名,或自沾分,或由威〈宁〉拨,新辟夷疆,滇黔纷错。视他州郡之本末,源流历历如数家珍者固缺有间,矧五十年来,天时人事,得失盛衰,所谓沧海桑田者,又不知凡几。事过境迁,久将澌灭,即有留心民社如程明道、朱紫阳,其人景仰前修,爬梳曩籍,直如求夏鼎商盘于近之世,觏易观乎?余两牧斯土,寒暑再周,窃喜岁稔民安,诸废递举。唯铜运时形竭蹶,盐课多籍居奇,惟日求良法,俾公不误而民不扰,风晨雨夕,不惮咨诹,水色山光亦多题咏。然欲载笔墨于风尘扰攘之场,讨论真赝,匪心意不属,且兼顾未遑也。今夏卸篆,暂憩城馆,始得与学博陈君,偕廪斋余必鳌、孙温、孙履庆、陶致广诸子,将雍正九年明府吴楚之等所辑《草志》二本,并博采宿耆,详稽案宗,摩抚残碑,拔罗逸乘,删其摭拾,补其漏遗,凡有裨国计民生,足以信今而传后者,倍加增订,计得八卷。前此之因陋就简,零落残篇,至是始裒然成帙矣。是志也,敢谓附职方地舆之遗。而四履以内,山则榕峰在峙,磨盘右旋;前临高顶,后障翠屏。他若天马凤凰、螃蟹,狮象,大幕,美涣诸罔陵,星罗棋布,拱卫争雄。水利则远如拖长东浚归极,车洪西奔牛栏,自围帐经可渡穿天生桥者,实为北流滥觞;近如温泉喷珠,宛波涌玉,亘张坝跨石龙,支分派别,如带如襟,要皆与南流交水,回环掩映,北注而入盘江。地维天堑,千里延袤,犄角曲寻,咽喉黔蜀。读吴梅村句:“盘江西绕七星关,可渡桥边万仞山”。不綦伟欤!田赋始,则改安司之旧土,变沐氏之勋庄。继而割乌撒卫所宣化里税粮七百有奇,官俸役食,课糈兵粮,额设岁贡,有嬴无绌。营防则北抵可渡,设汛倘塘;南则直至黑桥、炎方一汛,地隶沾益,仍旧制也。仕宦如诸葛武侯之屯古城以降孟获,傅颖川侯友德立炮台以剿乌蛮,刘参军綖制群盗而居民外户不闭,俞游戎茂德修城楼、建文阁而培养士气,哈将军元生三征乌蒙元凶授首而职肇寻沾,漆刺史扶助团兵防边,兴养立教升任而德政留坊。人物如缪都谏绩著乌台,浦解元名高宪榜,孙词林槐厅一渔学步,杨孝廉荆砌三凤齐飞。课读如榕城讲院与黉序峥嵘,说诗敦礼,讲让型仁,视城乡蒙学九馆若领袖焉。古迹如普陀崖之瀑布倒卷珠帘,仙桂洞之丹香暗飘金粟,桃溪泛碧雪浪排空;悬石钟吼,山谷争鸣;披云岩攒,星辰倒挂;皆非人力,实属天工。其余典礼、风俗、物产、祥异类,与他邑相侔。独惜城东海田,刈稻以前不克预布蚕豆,如沾益城外,春畴郁郁,岁取十年余以御青黄不接。妇如操井臼外,间佐田功,至条棉尺布必须购买。余虽力为劝导,未竟厥功,爰恭录圣。主仁皇帝御制耕织图文编入集中,俾后来男耕女织,从此勤求。庶几,余粟余布之风夐乎尚矣。于戏!叹以宛温胜概表号花封,旋为爨、僰诸蛮窃据,椎髻枭顽,佩刀负弩,血战无休。直待千百年后,山水清辉,别开生面,声名文物,渐著寰区。官斯土者,苟于利弊乘除,更加调剂,蒸蒸王化,渐被愈深,又岂五十年来,谨如兹光景流连已哉?昔余修镇雄志,事竣而随卸篆,今宣志卸篆而始告成,均未获详请各宪鉴定,俾付梨枣。然龙泉玉匣,宝气终腾;琼树金乌,鸿光难秘。是所望于后之君子,以成此志也。夫乾隆己亥孟秋中澣,署宣威州知州升任普洱府威远同知江右饶梦铭谨叙。

 

 

续修宣威州志序

 

  宣治汉为宛温,唐为西平。其建置源流,与夫山〈川〉之胜,兵防田赋之法,义学之设,蓝湄旧志序之详矣,不复序。其忠孝节义,足以表厉风化者。癸卯除夕前一月,余奉委莅任斯土,甲辰新正考童于试,见士习醇茂。已而,循行田野,览其风土民情,亦古朴可喜,惟是好讼,因日夕听断,苦为分明,而讼者愈多,窃尝怪之。忆戊戌四月,余任他郎时,群盗四出,猖獗烧掠,一治之以威,而数十年积害廓然一清。此地风土不恶,而民情好讼,是宜化之以德。顾余德薄,未足以化民,思取其忠孝节义者风厉之,因披阅《州志》,始知《州志》仅有草本存学。《草志》仅存,虽缙绅先生犹难之,况细民乎?查旧志八卷,自乾隆四十四年蓝湄饶公卸篆后乃修辑,故未及发刊。道光五年,省局调取府州县志纂修,李公鲲池奉文乃删润篮湄旧志,复属孝廉孙绍康、朱光鼎续采添纂成集,汇送省局,亦未刊刻。余思既修纂有志,不刊传于世,微时忠孝节义卓卓可传者,将湮没不彰,即蓝湄鲲池修纂之心,终于不白。而乡曲愚顽小民,又何所据以知风化之有自来也?适榕峰朱光鼎掌榕城讲院,即属以旧志偕选拔杨于嵣、李东升,斋长孙应阳、缪元弼、陆天宝、黄正中诸子续修之。自道光五年后,事迹广为采访,分门别类,合前所修纂者,参互考订,编次成帙,仍分八卷。旧志名宦,远稽唐、明以来用兵古迹,时方戡乱,重武功也。续志自州治开疆创制立法,如张公汉劝农兴学,如添公扶助,饶公梦铭,特际承平,重文治也。黄公四岳,清铜盐积弊,岳公辉文,兴纺织、修河堤,利病关民生也。利病切于民,虽一节,必谨录之,劝司牧也。旧志乡贤独载缪文龙,慎名器也。续志自吴承伯、杨维政以下,凡九人,广善类也。旧志节烈五人,二死节三,题请续志。二十二人惟题请录,苦节也。旧无杂志,兹博采谨厚醇良好义之行,杂纪贪昧阴险好讼之事以附卷末,示劝惩也。又《蓝湄序》惜东海膏腴地不种南豆,无以御青黄不接。今春夏之交,青畴郁郁,民食有赖矣。又惜民妇不知纺织,条棉尺布皆须购买。今机声轧轧,遍及西南近乡,远及榕山以至东海特地矣。此尤足以成蓝湄之〈志〉,而不可为之续者也。书既成,另缮草本,捐帘鸠工刊刷,以表前任修纂未了之心,使州中士庶见志内阐扬之忠孝节义,亦皆触目警心,父诚兄勉,激励为忠孝节义之人。偕游于光天化日之下,将见士习由斯振兴,民风亦以丕变,未必非训俗型,方之一道也。因不揣简陋,爰取续纂刊刷之心,期以赘于篇端,愿后之任斯土者,复加采访续纂添刻,以为全书。是为序。

  峕道光甲辰己巳月中澣,署宣威州知州俸满普洱府分防他郎抚彝府金筑刘沛霖谨叙。

 

修志姓氏

 

  纂 修

  雍正九年

  宣威州知州升任普洱府知府 漆扶助

  编 辑

  陕西石泉县知县 吴承伯

  江西永新县知县 尹 治

  题授会泽县知县 王 藩

  贵州威宁州拔贡 邹之峄

  永昌府儒学训导 浦联灏

 

  路南州儒学训导 徐 琮

  沾益州学拔贡  徐 珻

  沾益州学崴贡  浦联华

  宣威州学岁贡  吴振伯

  宣威州学岁贡  陶友夔

  续修乾隆四十四年

  宣威州知州升任威远抚同知 饶梦铭

 

  分 修

  宣威州学正  陈云龙

  续 编

  宣威州学岁贡 余必鳌

  宣威州学岁贡 孙 温

  宣威州学廪  孙履庆

  宣威州学廪  陶致广

  续修 道光五年

  署宣威州事候补知县 李文培

  宣威州学正候升教授 施珵宝

  续 编

  剑川州学正  孙绍康

  楚雄州训导  陶巨儒

  阿迷州训导  孙德荣

  宣威州学拔贡 缪尊鲁

  曲靖府学岁贡 王遇晋

  宣威州学廪生 叶乔秀

  宣威州学廪生 萧汝英

  曲靖府学廪生 林焕然

  曲靖学廪生  张九成

  曲靖府学付生 吴 炤

  续纂 道光二十四年

  署宣威州正堂俸满普洱府他郎抚夷府刘沛霖

  宣威州学正候升教授 夏丕彰

  续 编

  丙子科举人  朱光鼎

  宜良县教谕  樊肇封

  易门县教谕  缪 彤

  太和县谕导  冯应煜

  宁洱县教谕  李东升

  曲靖府学拔贡 杨于嵣

 

  宣威州学岁贡 王遇锡

  宣威州学岁贡 缪润元

  宣威州学岁贡 龙云

  宣威州学廪生 孙应阳

  宣威州学廪生 缪元弼

  宣威州学廪生 陆天宝

  宣威州学廪生 缪 琮

  宣威州学廪生 黄正中

  宣威州学廪生 曾德纯

 

凡  例

 

  一、宣威改设未久,既无志乘可据,亦鲜文献足征。其沾治革事迹,〈未〉敢凿空臆断,谨依《通志》以纪其概,更访诸父老,以求其详,庶不使后之览者无所凭式焉。

  一、宣威僻处府城之东北,去省四百余里,虽同为井鬼分野,难以八属概之。其晴日多风,阴日多雨,即气候之稍异,可识度数之微差矣。

  一、州治山川之形胜。似宜撮其大端,无庸烦赘。然省志贵简,州志宜详,凡一丘一壑擅钟毓之秀者,皆为之备列志内。庶榕山宛水迄高顶,温泉不长没于蛮烟瘴雨之间,是亦览胜者之所易悉也。

  一、宣威自改设而后,四境虽离蛮彝,而涵濡圣化日久,其饮食言语已渐化,其獉獉狉狉之习,故存之以证德教之翔洽云。

  一、田赋人丁,军储所系,守土者最宜详悉。宣威秋米夏税,户口条银,自改土归流,业已踏勘编审计数入册,无庸烦赘。

  一、宣威自有明开创,地属土司管辖,建官分职之事,俱来传闻。我朝定鼎初年,仍令土司隶守此土,治归沾益统属。自雍正八年〈奉〉请改州,割分疆界,甫设知州一员,学正一员,吏目一员。只设巡检一员驻扎可渡。其历来官员姓名,后悉详记无遗。

  一、荒辟之区虽乏鸿功伟业之人,然其间亦有砥节砺行全贞抱义者,留正气于人寰。今按《通志》所载者,编而录之,以为此邦之望。即其未经采取者,亦阐而扬之以发潜德,非敢有所附会遗失也。

  一、选举原系郡邑之光,但未设学以前,宣威士子或寄考于威宁,或就试于沾益,中有登贤书膺鹗荐者,俱皆志入也处。今既另设州志,自应改隶宣威,以与今之科甲仕宦者先后注名,俾生其后者,不致叹边地之无人焉。

武秩源流纪在国朝《通志》者,彰彰著矣。先有明时以千百户董领屯军于后所,复以游守职弹压安司于沾益,阅时既久,姓字难分。今于萧寺题梁残碣竖名中偶得一二,必为录之。即后改设之参府守备等官,以及本地之奋迹行伍贤仕宦者,编之志内,以备考览云。

一、  艺文之录,非徒然也。上则关手作育,下亦验采人才。词赋而外,他如野馆题留,山林遣兴,要皆本天真,发为词章,苟并此而无之如揜鄙,何宣之前君子不无著述!然每散而无存。今即目所及见者,按次编辑,若其不关于风俗人心,虽工弗录。

 

 

目 录

 

卷之一

  图考 星野图 州总图 州城图 学宫图 武庙图 书院图 州署图

  星野 附气候

  疆域 附形势 程途 邮旅

  山川

卷之二

  建置沿革

  城池 附官署 仓库

  关哨津梁

  物产

  风俗

卷之三

  户口

  田赋

  经费

  秩官

  兵防

  武秩官

  名宦

卷之四

  学校 文庙 书院 册费 卷结 祭田 义学 田

  舆礼 庆贺 宣读 朔望 迎春 鞭春 救护 祈祷 乡饮 宾兴 养老 祠典 文庙 陈设图 祝文 礼器 乐器 乐章 群祀 祝告文 耕猎 附群庙  古迹

卷之五

选举  武职  人物乡贤  忠烈  孝义  文学  节烈  封赠  荫袭 附职事人员  流寓  仙释  土司 附土舍人 种人  祥异

卷之六

宸翰  奏议

卷之七

艺文 论 铭 记 序 说 引 考 文

卷之八

  诗 五古 七古 五律 七律 五绝 七绝 诗余 跋 杂志 跋

 

 

卷 一

图 考

  纪千古于一书者莫如志,绘万里于尺幅者莫如图。故志必先图,以其为全书之纲领也。表仪象,绘山川,都邑形胜,俾保障封域者昭然可考。宣威纷错于滇黔之交,改设未久,以其河山形势,关津要隘与宫庙廨署,沰旧更新,考核精详,图之简端度一览无遗。益以识帝德之无疆云。志图考。

星 野

  九州分野,各有定位。惟滇附于益以合雍,故占之者纷纷莫定。李元阳谓云南幅员最广,其在西北者皆属井鬼,其在东南者皆属觜参。按此,则曲靖在省东北,州又在府东北,已近井之参矣,乃沈阳范公《通志》力辨其失,引唐僧一行为证,且以所占妖祥及后天卦位征之,谓滇属井鬼无疑。更考《舆》记,以州属井鬼,滇亦属井鬼,则滇之属井鬼明矣。宣威界滇黔蜀三省之中,似应入并二十一度,存之以俟考。

气 候

  宣威僻处万山中,壤接黔疆,故其气候大约与黔之威宁相近而稍暖,然较之曲靖则已凉矣。山寒水冷,殖惟荞麦,而稻谷间有之。当长夏盛暑,一雨便冬。谚云:四时拥兽炭,五月着羊裘。又如:王瓜生于季夏,桃实熟于仲秋。亦可觇边地之多寒矣。

  东南为永安、顺德。二里界平彝,稍暖,八月可以登禾。东北为浴恩、遵化。二里近威宁,山最多,田省少。西北为沛泽,西南为加惠。二里西界东川,北界威宁,南界沾益,气候最凉,山高箐密,间有田,非大丰稔不能成熟;日出入节候与府城相似。

疆 域

  帝王疆理天下,先定疆域;疆域定,则形势、邮旅、程途可渐次纪也。盖奠民居而固国本,关隘而谨道途,分经界而均田赋,悉按疆域而理之。宣威截沾、威二州以为治地,属新疆,治亦创始。其界山限河,遵功令而勒为定制。俾守土者,各有攸司。此固法良而意美者。志疆域。宣威在省及曲靖府东北。

  东至拖长江、贵州普安州界,一百八十里;南至高坡顶、沾益州界,五十五里;西至车滃江、东川府界,一百六十里;北至可渡桥贵州威宁州界,一百三十里。东南至木宗山、平彝县界,一百三十里;西北至牛栏江、东川、威宁界,一百五十里;西南至歹扯营、沾益州界,一百六十里;东北至木东姑洗河、威宁平远界,一百五十里,东西广三百四十里。南北长一百八十五里。

形 势

  层山绕其西北,两水交于东南。郡临黔蜀之冲,地接乌蒙之界。旧志:左峙龙山,右绕车滃;前达交水,后距可渡;扼黔蜀之咽喉,为曲寻之犄角。

邮 旅

  沾益驿 原额马十匹,今裁四匹,堡夫四十名。

  倘塘驿 原额马十匹,今裁四匹,城堡夫四十名。

  可渡驿 旧城堡夫四十名,属倘塘驿管辖。原额无马,今设马六匹。

程 途

  宣威距省城五百二十里,距京师七千八百七十里。

  自州城南至洪桥铺十五里,洪桥铺至板桥龙山铺二十里,龙山铺至高坡顶十里。

  自州城北至十里铺十里,十里铺至来宾铺十五里,至通南铺二十里,通南铺至旧堡子十里,旧堡子至七里店七里,七里店至倘塘七里,塘塘驿至老鸦林十里,老鸦林至新添铺十里,新添铺至水塘铺、至可渡桥十一里。

山 川

  昔人谓天地清淑之气,至西南而尽泄于山川。滇为西南极壤,而宣威又滇一奥区也。环郡皆山,幽崖邃壑,献媚争奇者往往而有。试观榕城,俯瞰盘江,可渡上曳,翠屏襟山,带水分土而治,抚绥其有要乎?志山川。

  东山 一名石龙山,在城东七里。南北两山蜿蜒相接,中抱小阜,员〈圆〉如宝。郡人谓之“宝山”,下即安司旧宅,名“河东营”。东北之麓,乱石嶙峋,盘旋而上,夭娇如龙,石龙之名以此。郡中山高延无逾此者。山半有崖,名“普陀崖”,峭壁千寻,玲珑透漏,不可名状。近上一龛,广数十步,郡人杨铭鼎建大土阁,依石壁飞椽半檐,为一郡胜概。阁傍一硐,可列坐数十人,凭栏俯瞰,一郡烟景,宛然在目。崖上平厰里许,建有玉皇阁并真武庙。左右出泉数泓,即九龙潭。水泻崖而下,即珠帘挂壁。

  宝 山 在城东七里许,形圆如宝。

  马家山 在城西五里许。

  枪杆坡 在城西五里,明傅友德征南尝驻兵于此。

  磨盘山 在城西十余里,山形盘旋如磨。

  象头山 在城西十余里,宛然如象,耳鼻皆具。

  半 山   在城西十五里半,为圆阜,半为削壁,望之俯然半山。

  支朵山 在城西二十余里,中有石硐,层迭如楼,可列坐数十人;四面光皎如屋壁。

  跌水崖 在支朵山左,相间一里许,两水交汇泻崖而下,状如疋练,飞跌处间似珠帘亦佳景也。

  大幕山 在城西五十里。

  金马山 在城南三里许,形如天马。

  凤凰山 在城南四里许,其形飞舞如凤。

  螃蟹坡 在城南三里许,道傍有一巨石横蹲如蟹。相传有中州人负骸归,适暮,遂卧石旁,置骨骸于上,天明视之,群蚁已封土为冢。后数十年其子显贵,来此跪其冢,祭之。

 

  钟 山 在城南六里许,地名猗澜。山形覆钟,下涌温泉,即温泉涌珠也。

  母猪山 在城南二十五里,山有乱石,中一大石如母猪,群小如子,亦造物之奇也。

  高坡顶 在城南四十五里,宣威、沾益分界于此。山形耸拔,林木郁葱。

  狮 山 在城北十三里。

  马鞍山 在城北六十里。

  西 山 在城北一百二十里,可渡之西。洞壑苍然,颇足游览。

  龙山坡 在城北一百余里。山绵亘百余里,如龙,稠迭万松,俨然米家画图也。

  斗 山 在城北二十余里,山顶平列七峦,状如北斗。

  翠屏岩 在城北一百三十里,可渡河北。峭壁万寻,方正不倚,上多草木,疏密掩映,俨然画屏。雪月夜景,眺览尤佳。吴梅村诗谓“可渡桥边万仞山”即此。上有“高山流水”四字,相传为杨升庵所题,字临绝顶,不可认识。半壁有“水流云在”四字,字长丈余,画大如箕,自下而仰望之,不过尺余耳。

  美焕山 在城北五里。

  浦家山 在城北八里。

  龙王山 在城南二里许,一名庙山。每年郡人祷雨其上,辄应。

  观音山 在城西北二十里。山顶云生即雨,其应如响。

  黄旗罔 在城西北二十里。

  吴 山 在城东北五十里,地名平川。一峰突起,怪石峥嵘。先年,居民避兵其上,有石城。

  梨 山 在城西南九十余里,相传有道人于此种梨一株,今森蔓成林。其梨大如碗,秋冬不可食,来春于叶底寻得,味颇甜美。

  盘龙河 在城东二里,灌河东诸田。

  白龙潭 在城东三里许。

  九龙潭 在城东普陀崖顶上,中有金蝉赤蛇,每出入,金光闪烁。

  勺纳河 在城东八十里,有水自崖硐出,约高十余丈,会诸水成一巨流而东。

  木东河 在城东北一百八十里东,即普安州界。

  官坝河 在城西三里许,昔引其水入城。

  西泽河 在城西七十里,两山之水会合而下,汇仙人洞,水流入车滃江。

  仙硐水 在城西七十里,发源分水岭,流至靖外入山四十里余里,出仙人洞下,洞在绝壁。

  车滃江 在城西一百六十里,发源杨林海子,过州境流入金沙江,河西即东川界。

  温水塘 在城南六里许。

  龙 津 在城南三十里,广数丈,深邃莫测,湾转灌田数百顷,流入盘龙河。

  犀牛塘 在城南四十里,相传昔有犀牛见于此,故名。

  倘塘河 在城北八十里,东流过皂卫河,入可渡河。

  白空河 在城北一百一十里,即可渡河之上游,距可渡二十里,为入宣小径。

  杨柳河 在城北一百三十里,即可渡下流,〈距〉可渡二十里,亦由威宁入宣小径也。

  可渡河 在城北一百三十里,水势汹涌,非舟楫可渡,滇黔之限也。河北有堡军二十名,地名“旧城”,后坡顶即威宁州界。

  桃花溪 在可渡之西二里许。涧水喷崖而落,飞瀑如珠,下潆一池,泓然而清。昔人结亭其上,引水作流觞。植桃于两岸,石壁间多题咏,今磨灭者多矣。

  雪 溪

  在城北一百三十里,可渡河西崖里许。水石相搏,浪拂如雪,珠光喷吐,侵入衣袂。昔人镌有“飞泉喷雪”四大字于石壁。

  山桥河 在城西南二里许。

  黑龙潭 在城西南十里山顶上。茔然一泓,深不可测。遇旱,郡人祷雨其上,辄应。

  鸦扒箐 在城西南三十五里,流会车滃江。

  龙洞河 在城东北七十里,硐高敞数丈。乡人有张松者然炬探其源,行十余里,不能得。河水自硐中流出,灌田最多;东流折入盘龙河,洞口亦多题咏。

  三岔河 在城西北七十里,即倘塘河源。

  清水塘 在城东南八十里。

  青 溪 在城东北五十里,水清澈,底可鉴。

  瓦岔河 在城西北七十里,即可渡河。

  牛栏江 在城西北一百五十五里,即车滃江下游。江之西东川界,西北威宁界。

  拖长江 在城东北一百五十五里,与可渡河水交会〈汇〉流入盘江。东南平远州界,东北大定府界。

  桂花洞 在城西南三十五里,满洞皆桂树,每数年一开,香闻十余里。

 

卷 二  建置沿革

  时有推迁,事相沿革,宣威蕞尔。自汉以宛温二水得名,嗣后治乱相寻,更张屡易,爨僰窃据,畔〈叛〉服无常。元初内附,始籍其户口,定其粮赋。明立土州,增建城池,制度亦云备矣。我朝恢疆扩土,万里梯航。安司世守其官,未能恪供厥职,故改土归流,更设州治。此正变迁之尽美尽善者也。志建置沿革。

建置沿革

  唐    《舆地考》:尧因颛顼,所建九州,西南为梁州,滇属梁州。

  虞    《舜典》:舜肇十有二州,一为梁州。

  夏    《禹贡》:禹平水土,划为九州,华阳黑水维梁州。

  商     《汉志》:汤因于夏。

  周   牧誓武王会诸候于孟津,濮人从征(《名胜志》:云南占有濮地),武王合梁于雍。楚顷襄王使庄将兵略巴蜀黔中,至黔会道塞,遂王南中,变服从其俗,以长之。

  汉    武帝建元六年,遣司马相如通西南彝,置益州、永昌、牂牁、越巂四郡,设宛温县属牂牁郡(按:宛温县即今宣威州)。

  蜀汉   后主建兴三年,丞相诸葛亮南征,讨孟获渡泸水,欲服其心,募生致之七擒七纵而犹遣归获,不去。曰:“丞相天威,南人不复反矣。”遂至滇池。益州、永昌、牂牁、越巂四郡皆平。亮即渠帅用之,改益州为建宁郡,分建宁、永昌,立云南郡,建宁、牂牁,立兴古郡(《水经注》云:兴古郡治宛温县地)。州仍为宛温县,属兴古郡。

  晋   武帝泰始七年,分益州之建宁、兴古、云南、永昌四郡为宁州,州即隶宁州。

  梁   简文帝大宝元年,爨瓒据宁州地,延袤二千余里。朝廷不得已,授瓒宁州剌史。瓒死,子震、玩分统其众(《南蛮传》:两爨蛮分东西黑白二种;自曲州、靖州西南,昆州、曲轭、晋宁、喻献、安宁距龙和城,通谓之“西爨白蛮”;自弥鹿、升麻二州南至步头,谓之“东爨黑蛮。”旧《通志》曰:“初,爨氏有东西黑白四种,相传为楚令尹之后。白爨据曲州、靖州等处,黑爨据昆阳、新兴、宁州等处。”曲州、靖州即今曲靖府)。州仍为宛温县,时为白爨所据。

  隋  文帝开皇十七年,南宁彝反,诏太平公史万岁讨平之。

  唐  高祖武德七年,命韦仁寿检校南宁州都督,寄治越巂,将兵周历数千里,蛮彝望风归附。承制置七州十五县,各以豪帅为剌史、县令。改宛温县为西平州(《唐书》曰:“唐初,未暇四裔,即其部落列置州郡,首领皆得世袭,号羁縻州。”《一统志》曰:“南宁州,本汉益州郡味县地,初置南宁州,后没于蛮)。州为西平州。〈太〉宗贞观二十年,改西平州为盘州,属戎州都督府,州为盘州。

  天宝元年,南宁诸蛮叛,上命御史韩洽等讨平之。

  九年,南诏反,陷盘州(盘州陷为僰、刺二种所居,后摩弥部夺之)。

  乾化四年十一月,南诏侵蜀,蜀王建大破之,西南诸彝自是不通中国。

后 晋  高祖天福二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自立僭号大理国(时全滇皆为段氏所据)。

宋  太祖乾德三年,武忠节度使王全斌平蜀,欲以兵威取滇,进滇地图。太祖鉴唐之失,以玉斧画大渡河曰:“此外非吾有也。”云南自是不通中国。理宗淳祏三年(元宪宗二年),蒙古遣太弟忽必烈将兵击大理。宝祏元年(元宪宗三年),蒙古灭大理。 

三年(元宪宗五年),西南彝尽降蒙古。

  四年(元宪宗六年),蒙古置摩弥部万户,以宣慰使安举宗领之(举宗即土司安于蕃远祖),州隶摩弥部。

  元  世祖至元十三年,立云南中书行省,改西平州为沾益州,领交水、石梁、罗山三县。

  二十九年四月,设云南学校,以蜀士充儒官。

  成宗大德四年,命云南左丞刘深征八百媳妇。

  五年五月,刘深兵次顺元,因胁求水西之妻蛇节金宝,蛇节遂反,进攻贵州,知府张德死之。

  六年三月,乌撒、乌蒙、东川、芒部因蛇节之乱皆乘衅叛。

  七年三月,刘国杰讨蛇节,斩之,余党悉平。

  明    太祖洪武十四年九月,命颖川侯傅友德为征南大将军,永昌侯蓝玉、西平侯沭英为副,列侯王弼、金朝兴,都督郭英、张铨等皆从征云南。授以方略:郭英、胡海洋、陈桓由永宁向乌撒,友德由辰沅趋贵州。十二月攻克普定、普安,直抵曲靖,败元兵于白石江,获其平章达里麻。复帅师由沾益应乌撒,分遣沭英、蓝玉等趋云南,攻破云南城,梁王溺水死。沭英以兵趋乌撒,会友德破右丞实卜。卜与夫弟阿哥归顺,卜授乌撒土知府,哥授沾益土知州。   

  十五年正月,置云南布政司,都司及各府、州、县,乌撒、沾益等处,皆留兵守御。

  十六年,筑乌散卫后所土城(即今宣威州城),设沾益州,流官州治在乌撒卫后所城内。兼设沾益、倘塘、可渡三点。后所军屯铺堡并附乌撒卫管辖。并交水、石梁、罗山三县及越州入州。

  十七年,归并所站,共移城内。

  成祖永乐元年,建乌撒卫后所石城(即今宣威州城)。世宗嘉靖二十二年,分云贵乡试。

  二十八年,御史缪文龙详请都御史顾应祥、巡抚林应箕题建沾益州学,请置寄庄粮二十四石入州(州治虽设,然仅统辖土州彝民。自屯所生童,俱赴乌撒卫考试。自建学寄粮之后,始得入州应试。是年,缪文龙复修葺后所城之缺坏者)。

  神宗万历二十八年,命云南抚镇协讨播州杨应龙、陈用宾驻曲靖。黔国公沭睿驻沾益。

  四十二年,水西、沾益、乌撒蛮以雠构兵。二月,安尧臣率兵入沾益,逼安绍庆,杀伤甚众,周嘉谟具题行两省会问。

  熹宗天启元年九月,四川永宁土酋奢崇明、奢寅,贵州土舍安邦彦相继作乱。

  二年正月,遣都司杨明廷统兵三千援蜀,师会沾益。土酋安效良时署乌撒卫府事,肋逆伏兵阻截。明廷兵溃,与中军陈坤死之。二月,沾益土妇设科,恶目补鲜、李贤,武定彝目张世臣等纠合东川土酋禄千钟、禄阿迦叛,陷亦佐、平彝、沾益诸城。沈敬炌以便宜起用原任参将袁善、李思忠分剿,以守备金为贵,土酋沙源为前锋,大破贼众。设科复攻嵩明、陆凉,张世臣复攻武定,善等又败之。四月,参将尹启易,守备李加培、周嘉映自交水督兵进沾益。安效良统水西、乌撒兵拒战。加培、嘉映败绩,死之(是月二十六日,效良率何与先等围沾益城。坚守十月粮尽城陷)。

  三年正月,补鲊、安应龙攻破河邦等寨,复攻罗平、师宗,巡抚闵洪学分遣袁善、施翰、李思忠及元谋土舍吾必奎等,渐次恢复。是月,讨播酋师旋。五月,建交水城。是月,水西、普安贼攻平彝,守将袁善击败去。十一月,兵备道参议王英,参将尹启易以计擒设科、李贤,请旨正法。

  五年三月,安效良复叛。先是吾必奎恢复松林、炎方、沾益等站,蜀道复通。安效良缚安应龙以献,又献乌撒卫所各印,劳其使遣归至曲靖被杀。效良忿恚,遂纠水蔺二酋入犯。袁善、都督沙源力战胜之。吾必奎坚守炎方,以老贼众。善等乘胜间出与必奎夹击,大败之。贼遁去。五月,安效良复纠水西入寇,巡抚闵洪学复遣布政司谢存仁及袁善等大败之于马龙州。土贼龙戈资道贼潜遁,善等募东川,缚斩戈资,邦彦就抚。

  崇祯三年,黔国公沭天波,巡抚王伉,巡按甘学瑬润屯兵曲靖,剿安效良及余党鸡世昌,平之。

国 朝

  世祖章皇帝顺治二年十二月,土酋沙定洲反,攻破云南城,黔国公沭天波奔守楚雄。四月,流寇李定国至曲靖,复转至沾益,满城屠殆尽,(斩手劓鼻,毒虐甚惨)。

  五年八月,李定国攻破沙定洲,磔于省。六年己丑,流寇孙可望以无名爵难以号召,拥立桂王子由根于粤西称永历。

  七年,孙可望伪称秦王,取黔中地。

  八年二月,孙可望自称国王。

  十一年,孙可望将可渡、倘塘、沾益三站改附沾益州。国朝因之。

  十三年正月,李定国自广西诣安笼拥永历入滇。(时可望无人臣礼,永历日费俱向可望支给。伪知府范应旭署其簿曰:“皇帝一员,后妃几口,月支粮若干。”)

  十四年,孙可望自贵州举兵入滇,以白文选为总统。九月,李定国等败之于曲靖,马宝、武大定等降归李定国。十月,孙可望奔贵州,走长沙,乞降于经略洪丞畴。是月,世祖章皇帝命安远靖寇大将军信郡王铎尼由贵州征云南,将军固山、赵布太由广西,平西王吴三桂、定西侯黑勒根下,都统李国翰由四川,三路进兵取滇。李定国、白文选等连营于安笼所,七星关、可渡桥以拒我师。三桂自水西潜渡七星关,绕其后,定国等溃,永历走迤西。十二月,我师三路大兵会曲靖,迤东各郡皆归附。

  十六年正月朔,大师抵云南,李定国走孟艮,永历入缅甸。六月,经略洪丞畴至滇招抚流民,并设总督、巡抚、布政、按察等衙门。景东、蒙化、沾益、元谋并四川乌撒、乌蒙等各土司悉后先归附(是年,移沾益州州治于交水城内,乌撒后所城为驻防地)。

  十七年三月,吴三桂请准各土司世袭,给印札。十月,设寻沾营游击弹压安司,驻防乌撒后所城内。

  十八年八月,诏补行云南庚子科乡试。编遣漏钱粮,宁州土官禄昌贤养兵壮粮归宁州曲靖府安置。土官恭默归沾益州。又编卫所职田,照军粮起科,并编卫所军舍丁差。

  圣祖仁皇帝康熙元年,缅酋献永历。四月,缢永历及其子于昆明,家属送京。十一月,加吴三桂亲王。

  二年正月,诏吴三桂兼综贵州事。三年,吴三桂请讨水西土酋安坤、安如鼎,擒获如鼎,斩之,水西平。

  十二年十二月,吴三桂反,分兵三路,一由广西,一由普安,三桂自率兵三万由沾益乌撒进。上命大兵讨之。

  十七年,吴三桂死于衡州。十月,伪留守将军郭壮图等立三桂孙世璠,进屯贵州。

  十九年,圣祖仁皇帝命定远平寇大将军固山、贝子章泰统领满汉都统及湖广总督蔡毓荣、贵州提督赵赖等由湖广直进,十一月抵贵州。世璠遁回云南。

  二十年,我师克盘江。二月抵曲靖,秋毫无犯,民踊跃;沾益等处争先归附。十九日,大师抵云南。四月,马宝败,兵自遵义、乌撒奔回至沾益,不敢入城,由小径遁往楚雄,行至天城擒获。十月二十八日,总督蔡毓荣,巡抚王继文等攻破云南城,世璠自杀,余党悉平。

  二十六年,栽平彝分境屯赋入沾益州。

  二十七年二月,沾益土舍安世显及各营火等攻讦,土州安世基横暴不仁。总督范丞勋题参革职,会世基身故,其妻龙氏携幼子于蕃具诉得免,仍令龙氏抚孤管理土州事。

  四十三年,仍准安于蕃袭土知州职。

  世宗宪皇帝雍正四年七月初四日,土州安于蕃骄纵不法,总督鄂尔泰檄令寻沾营游击祝希尧擒赴云南请旨定罪。十月,总督鄂尔泰委令曲靖府通判徐德裕,沾益州知州张棨清丈土州所辖各营火田亩。十二月,乌蒙屡次不法,总督鄂尔泰檄令曲寻镇总兵刘起元,威宁镇中营游击哈元生等统领滇黔两省汉土官兵,进擒土官禄万钟。

  五年二月,万钟及诸恶党就擒,解赴云南省请旨定罪。七月,改设今宣威州。裁土司安于蕃所辖各营火地,自高坡顶以上属沾益,以下属州(同时乌蒙改置乌蒙府,镇雄置镇雄州,米贴改置永善县,兼设东蒙雄威镇,总兵及镇雄、大关两营,重兵弹压)。八月十九日,宣威州知州张汉到任。十一月十二日,建宣威州衙署。

  六年正月,土酋米贴复叛,杀副将郭寿域。鹤丽镇总兵张耀祖,寻沾营参将哈元生讨平之。十一月,诏总督鄂尔泰兼综广西事。

  七年十二月,发土州安于蕃江南江宁府安置。

  八年正月,加总督鄂尔泰少保衔。裁威宁州后所屯赋入州,分境自可渡桥以上。八月二十五日,乌蒙土酋禄万福叛,陷乌蒙府,杀总兵刘起元,游击汪仁等(满城兵民,屠戮甚惨)。二十九日,寻沾营守备朱廷贵赴援至威宁时,乌蒙尽陷,镇雄告警,廷贵趋镇雄(败贼众于奎乡)。九月,总督鄂尔泰檄安笼镇总兵哈元生总领滇黔蜀大兵讨之。二十七日,军前令箭告援,四方惊怖,溃然逃窜。知州漆扶助躬擐刀矢,团练乡勇又复留兵驻防,人心始定。十月,东川土酋禄良贞等乘机作叛,侵及宣威州境。知州漆扶助奉少保总督鄂尔泰令牌,率领乡勇沿边堵御,擒获逆党禄丞爵家属,解省治罪。十二月,提督张耀祖讨东川土酋,平之。

  九年正月,哈元生获乌蒙土酋禄万福。四月,诸逆党咸陆续就擒,乌蒙平定,各路帅旋。

城 池

  建邦启土,相夷险,度高深。县稍都鄙,星罗棋布。《易》言设险,《诗》咏千城,保厘之要道寓焉。宣威壤接乌东,犄角曲寻,卫城屹立,延至于今。信孤悬一隅,环彝四面而群卫署仓库,咸资保障。官斯土者,封守顾可忽欤,志城池。

  城即乌撒卫后所城。明洪武十六年,后所筑土城。明永乐元年甃以石,周二里三分,高二丈。

  明嘉靖二十八年,御史缪文龙修补后所城。

  明天启二年,后所城陷于贼。

  三年,巡抚闵洪学修之。

  顺治十六年,移州治于交水,此为游击驻防之地。

  康熙四十年,寻沾营游击俞茂德重建四门城楼,东曰“朝阳”,南曰“通云”,西曰“永安”,北曰“拱极”。

  雍正八年,知州漆扶助以崩颓倾圮者多,详请修葺。州署在城内西北隅。雍正五年,知州张汉建:照墙一座,广三丈六尺,高一丈六尺;大门三间;仪门三间,廊房十间,分住六房,承发库房左右(差房)大堂五间;二堂五间,左右廊房各三间,外马房三间;内宅门一座;主楼三间,左右廊房各三间,左侧书房三间,右侧书房三间;花厅三间;仪门右侧土地祠一间,监房三间。

儒学署

  门楼一间;头门三间;大堂三间;厢房各二间;坐房三间;吏目署在州署左,大门一座;二门三间;大堂三间;右侧书房三间,八角亭一间;住房三间,左右廊房各三间,外马房二间。

  雍正九年知州漆扶助置:常平仓六间,大门三间,在城内北隅;社仓寄城外上堡子,福绿寺右厢;广储仓四间,大门一间,厫神一间,厢房二间。

  道光二十四年,署知州刘沛霖新修内东仓三间。常平仓额贮荞谷一万石。七里社仓,分贮荞、谷三千三百九十五石八斗一升六合。自嘉庆四年,欠户逃亡,尽归无着。

  嘉庆十九年,州牧张槐捐修城楼。

 

关哨津梁

奸宄出没,非盘诘焉识行踪,河水汪洋,舍方舟岂能飞渡?故重门击柝,御暴客也;徒杠舆梁,利攸往也。王政既详,职守攸关可徒。曰:“在德不在险乎!”志关津。

宣威关(即今西关。)

  可渡关,在城北一百三十里,可渡河南。明洪武十五年初,建有小城,环山距河,为入滇之门户。河北即旧城。

  龙山哨、陡山哨、马鞍山哨、分水岭哨,以上四哨,原额有兵丁,今裁。

  石龙桥——在城东一里,明李国标建,水洞三。

  堡子桥——在城西街头。

  王家桥——在城南洪桥铺,去城十五里。

  干河桥——在城南二十五里。

  马龙桥——在城南五里。

  水西桥——在大屯,城北三十里。

  江溪桥——在城北二十里。

  衍嗣桥——在城南半里,明御史缪文龙建。

  山 桥——在城南里许,架木为之,今易以石。

  倘塘桥——在城北八十里,架木为之。

  八仙桥——在城东北八里许。

  大屯桥——在城北,桥上即是夏屯。

  来宾桥——在城北二十五里。

  天生桥——在城东北一百六十里。

  可渡桥——在城北一百三十里,跨可渡河,甚险。明傅友德败乌蛮于此,今炮台营盘山遗址尚存。原系木板〈桥〉,在可渡关下。康熙二十八年,总督范承勋建石桥于下游里许。三十三年,圮;威宁镇总兵唐希顺复建木桥于旧处。康熙五十四年朽,总督葛重建,题其额曰:“卧波。”雍正八年三月内,毁于火。九月内,重建木桥。

  大有桥——在城西六十里,跨仙人洞河,乾隆十六年建。桥上有栋宇高廊,往来行人可避风雨。郡人吴丞伯题其额曰:“近瞩宣城,遥接巴江。”

  如意桥——在大有桥上游相距半里许,跨石城河,紧逼三台硐山脚。栋宇规模与大有桥相仿。桥西门楼即接三台硐门楼,乾隆二十七年重建,郡人吴承伯题其额曰:“云间王宇,步上天台。”

  扯卓桥——在城西五十里。

  小江桥——在城西南八十里。江水汹涌,两岸悬崖,路甚崎岖。原架木为之,至乾隆三十年重修以石。为曲、昭、东通衢要路。桥边置有曲靖府税务所。

  阿龙坝——在城西南三里,灌河东诸田。小坝——在城西五里。宁家坝——在城西一里。双坝——在城南二十五里。官坝——在城西三里。缪家坝——在城西三里。梁家坝——在城西五里。张家坝——在城西半里。盘龙坝——在城西南一里。天生坝——在城西南二里许。生成石闸,左右俱开沟引水灌田。仙人坝——在城西南六十里。

水 利

  乾隆三十年,州牧王锡缙重修阿龙坝。四十三年,州牧饶梦铭修东海子中、边二沟。嘉庆十九年,州牧张槐重修阿龙坝、五福桥、太和桥。二十四年,州牧岳辉文倡修河堤,自板桥迄大屯,六十余里。

物 产

  物之生也,而号以万,总数之成也。五方之水土不一,所产之良楛亦异,既不能迁其刚柔之性,亦安能齐其生长之情?宣威土产别无珍异。然圣主不贵异物,贱用物。《诗》不云乎?民之质矣!日用饮食,惟撮其有功服用者备载之云耳!志物产。

谷 属

  白谷、红谷、黑谷、旱谷、粟谷、麻线谷、糯谷、红嘴谷、乌嘴谷、贡芒谷、背子谷、光头谷、羊毛谷。小麦、大麦、燕麦、玉麦、甜荞、苦荞、团荞、棱角荞、高梁、黄豆、黑豆、白豆、饭豆、绿豆、虎皮豆、豌豆、蚕豆、山稗、糯稗、毛稗、米稗、龙爪稗。

蔬   

  芦菔、白菜、青菜、茴香、生菜、花菜、鸡嵸、香蕈、木耳、竹笋、白森、青头菌、芋、山药、香椿、蕨荀、麦兰、茼蒿、红豆、茄子、南瓜、赛胡椒、蔓蒨、木须、王瓜、金瓜、方瓜、瓠瓜、土瓜、葱、菲、芹、蒜、苋。

果 属

  栗子、松子、榛子、橙子、羊桃、杨梅、石榴、山查、花红、葡萄、李、杏、樱桃、胡桃、锥栗、荸荠、茨菇、香面梨、木瓜梨、林青、桃子、梅子。

花 属

  牡丹、茶花、芍药、玉兰、山兰、莲花、茄蓝、辛夷、芙蓉、天女、绣球、十样锦、栀子、瑞香、石榴、玉簪、山丹、西番菊、金凤、鱼子兰、粉团、玫瑰、紫荆、百合、木兰、蜡梅、石竹、剪绒、鸡冠、海石榴、葵花、杜鹃、金线牡丹、蔷薇、金桂、银桂、绛桃、碧桃、凤尾、黄菊、白菊、蝶戏珠、藏金花、仙人掌、荷包牡丹、垂丝海棠、虞美人、报春花、木槿花、红白郁李、菜菊。

草 属

  芭蕉、茜草、火草、通草、薄草、茅草、灯草、葛长草、莽草、鱼腥、三角、苹、蘩、荇、芦、艾。

木 属

  梧桐、棠棣、黄杨、紫榆、白杨、松、柏、槐、冬青、青冈、山桃、椶树、婆树、椿、梓、杨、柳、柘、桑、樟、黄松、杉松、罗汉松、单皮栗、双皮栗。

竹 属

  紫竹、攒竹、竹、剌竹、实心竹。

药 属

  茯苓、黄芩、黄柏、柴胡、升麻、苦葶苈、桔梗、麻黄、藁本、厚朴、南星、益母草、半夏、丹参、沙参、菌陈、紫草、苍耳子、山查、乌梅、荆芥、牵牛、薄荷、土牛膝、香附、山药、黄精、苦参、干葛、淫羊藿、草薢、茜草续断、白术、管仲、穿山甲、车前、骨碎补、五倍子、木贼、金银花、桃仁、重楼、金樱子、地骨皮、桑白皮、瓜蒌仁、桑寄生、天门冬、白藓皮、一枝箭、金钗石斛。

羽 属

  鸡、鹅、鸭、雀、雉鹭、凫、鹧鸪、鸽、乌、鹊、鸦、鸠、燕、鸥、鹰、鹞、锦鸡、鹳、雁、仓庚、子规、鹌鹑、画眉、鹦鹉、拖白鸰、鸬鹚、啄木鹳。

毛 属

  马、牛、羊、驴、犬、豕、猫、狐狸、獐、麋、猿、猴、麂、兔、虎、狼、竹飀、豹、熊、兕、野猪、崖羊、羚羊。

鳞 属

  鲤、鲫、鲦、鳅、鳝、细鳞、青鱼、虾、螃蟹。

食 货

  油、蜜、烟、蜡、毡、银、铜、铁、铅、花椒、火硝、硫黄。

风 俗

  晦翁谓南方风气柔弱,此俗之因乎地者也。《记》又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是则风俗虽因乎地,而移易固在乎人。我皇上久道化成,遐陬异域,莫不蒸蒸向化,孰有逾于今日者?宣威名号虽新,版图仍旧。以边僻之区,一变而为衣冠之域,农耕作而士诗书,击壤休风,可再观也。志风俗。

  元日,五更祀天地祖先,门春联门丞,爆竹桃符换旧。天明来往拜贺,采松毛(即松叶,俗谓毛)布地以示洁。

  立春日,官吏彩仗迎春东郊,农人以赤土涂牛角耳。元夕,张灯为乐。

  十六日,夜游,插香于道,名“游百病。”老幼杂沓,有雍皞之风。

  二月二日,以灰围屋四隅,谓可避蛇蝎。八日,为太子会。

  三月三日,谒真武于东山。

  四月八日,为浴佛会。

  端阳日,饮菖蒲、雄黄酒,系续命缕,悬艾拳,吞黑豆七枚,云可除疾。

  二十八日,为城隍会。

  六月朔日至六日,礼南斗。

  二十四日,燃松炬照曰,名“星回节。”彝人宰牲镂腥肉和盐蒜等物食之,谓之牲饭(相传汉时,有彝婆子,其夫为人所嫉,誓死不从贼,以是日赴火。国人哀之,因为此会。一云:南诏皮罗阁欲并五诏,诱之会于松明楼谋杀之。邓赕诏妻,慈善识其谋,劝夫勿赴。不听,因强从铁钏约夫臂。既而果被焚杀,众皆莫辨其尸,惟慈善认铁钏得夫尸归葬。皮罗闻其贤欲妻之,慈善闭城死节。国人以是日燃炬吊之。一云:孔明以是日擒孟获,侵夜入城,父老燃炬相照,遂沿为俗。未知孰是。又云:可以驱蝗,即《诗》所谓:“秉舁炎火”之意,理或然也)。七夕,穿针乞巧。  中元日,祀祖先。三日,用香烛花果陈列于案,封楮镪为包,曰“冥包”,各书先祖姓名于其上。剪色纸为衣,曰“冥衣”,于十五送。

  中秋,瓜饼祭月。

  九月朔日重九日,礼北斗。

  重九日,登高饮酒,与各郡同。是日,酿酒蓄以迎年,号重阳酒,最美。

  十月,祭先墓。长至日,相拜贺。

  腊八日,作五味粥。

  二十四日,祭灶用饴饼。

  除夕,饮分岁酒,先少后老;煨炉守岁,四更祀灶。冠礼今阙。

  婚礼先遵行六礼,先求庚贴,次通媒妁。既诺,互酬拜,下定仪。将娶,请期,纳币而后亲迎焉。其仪物各随其力所能,贫苦之家,间有不亲迎者。

  丧礼崇俭。既殓,开吊三日,凡亲友各来唁奠。及葬,先三日扬旌。酬客多以蔬素,不事浮屠,颇为近古。

  祭礼,丰俭随力,各以诚享之。

  日中之市名为街子,以三八两日为期;三日集城内,八日集城外西关。

  宣威风俗大约与各处相同,而稍异者,其土瘠薄,故其俗勤俭。民间终岁劳苦,岁晚不得少休。

  八月于茅索绹蓄而藏之,谓之“草绕。”

  十月场稼甫毕,取松枝及他木之远扬者束以草绕,名曰“枝子”。及春,运之于田,置“枝子”于下,覆以块,燎以火,名曰:“烧田。”古称刀耕火种者,即此。

  春三月,折栎木之繁枝厚叶者,负而散之于田以代莳,名曰:“压青。”厥功不备,欲禾苗秀实,难也!又山多田少。七八月间,垦地之久不毛者,至来春以火燎之,如治田法,名曰“累地”。

  其地种久者,硗薄难以长盛,则用粪灰之属与土灰之属(土灰出山中,其色不一,而脂膏殊与常土异),至二三月间,或粪灰,或土灰,和拌荞种,播之于地,名曰“点荞”。迨六七月,可登场。郡人仰为半岁之资。宣威所产谷类虽多,大要稻、荞二种为重。他如黍麦之属,间有艺之者,亦不甚茂也。惟土瘠,故不尚侈靡,不崇奇巧,不暇蚕纺。语云:“瘠土之民,莫不尚义”。将于此邦,是征矣!

  覆屋,富者以瓦,贫者或以茅,或以松栎二木皮。而栎皮最坚,可历五六十年,然亦不可多得;松皮最多,易取,但三四岁即朽坏;间又用木片,择杉木之理直者剖之,鳞迭覆之,亦可历十余稔。

 

卷 三  户 口

  先王拜版籍而登民数,诚重之也。宣威之隶版图久矣。国家厚泽深仁,无远弗届。阜安既久,生齿日繁,但未改设之先,户口无从考核。今焕然一州,则村墟历落,人丁多寡,自当编审详明,以昭大一统之盛。志户口。

  乾隆四十四年七里户口册

  宣化里一千二百五十三户;永安里三百七十二户;顺德里四百三十八户;加惠里八百户;沛泽里八百户;浴恩里六百三十二户;遵化里五百五十户;共四千八百四十五户。

  道光二十三年七里户口册

  宣化里五千四百一十二户;永安里四千一百九十户;顺德里四千一百五十五户;加惠里二千九百二十四户;沛泽里二千四百八十七户;浴恩里二千〈零〉七十户;遵化里一千一百一十八户;共二万二千三百五十六户,八万九千三百五十六丁口。客籍二百一十六户。僧道一百一十二名。

田 赋

  《禹贡》:九州则壤三错而硗瘠惟梁。滇梁,界也。山高水冷罕有沃土肥田,故其民贫而赋轻。总全滇所入,不敌中州一大郡,况边鄙如我宣者乎?峻岭崇冈,所在皆是,平原旷野,一望无多。亩鲜十顷之形,民无一年之蓄。即今额设粮赋,所征不满一千,牧斯土者,尚思勤民垦种,俾安作息哉?志田赋。

民 赋

  沾益州移交原额秋米壹千壹百五拾六石捌斗肆升贰合柒勺玖抄。新增丈出带耗秋米肆百贰拾伍石陆斗伍升三合贰勺玖抄伍撮捌圭捌粒。每米一斗,编条银贰分。共丈上中下三则田肆百捌拾顷九十七亩二分九厘零四丝九忽五微。每上田一亩,额粮四升;中田一亩,额粮三升二合;下田一亩,额粮二升八合。实征秋米壹千伍百三拾柒石壹斗零贰合玖勺玖抄陆撮。实编条银三百零柒两肆钱贰分玖厘零肆丝玖忽贰微。

  七里民田分数(田系新丈,旧额亩数籍册蒙混不清,故不列原额)

  沛泽里,共上中下三则田玖拾捌顷陆拾柒亩贰分捌厘壹毫玖丝。征粮三百贰拾石零贰斗柒升零三勺三抄伍撮贰圭。编条银陆拾三两贰钱贰分壹厘三毫玖丝壹忽柒微零玖尘。

  顺德里,共上中下三则田陆拾顷壹拾陆亩三分三厘捌毫陆丝。征粮贰百零贰石贰斗伍升壹合贰勺三抄壹撮贰圭。编条银三拾玖两贰钱肆分贰厘柒毫三丝捌忽玖微零肆尘。

  加惠里,共上中下三则田陆拾捌顷零玖亩伍分壹厘柒毫壹丝。征粮贰百壹拾捌石肆斗陆升三合柒勺陆抄柒撮贰圭。编条银肆拾壹两柒钱玖分壹厘壹毫捌丝捌忽壹微肆纤捌尘。

  永安里,共上中下三则田壹百零陆顷伍拾肆亩柒分陆厘陆毫。征粮三百柒拾肆石柒斗伍升肆合三勺三抄三撮肆圭。编条银柒拾贰两柒钱零贰厘三毫肆丝捌微柒纤玖尘。

  遵化里,共上中下三则田六拾玖顷伍拾贰亩肆分捌厘三毫三丝玖忽伍微。征粮贰百三拾伍石三斗伍升伍合零陆抄捌撮陆圭陆粒。编条银肆拾伍两伍钱捌分肆厘陆毫零陆忽壹微贰纤。

  浴恩里,共上中下三则田柒拾柒顷玖拾陆亩玖分零三毫伍丝。征粮贰百三拾壹石肆斗零玖合肆抄玖撮贰圭贰粒。编条银肆拾肆两捌钱柒分捌厘三毫三丝三忽肆微肆纤。

  地亩税银(系新丈新科,并无原额)

  沛泽里,实在成熟地上中下三则,共贰百陆拾陆顷壹拾伍亩贰分。征银壹百肆拾肆两肆钱三分捌厘陆毫柒丝。

  加惠里,实在成熟地上中下三则,共贰百柒拾柒顷壹亩三分三厘。征银壹百伍拾壹两玖钱三分肆厘肆毫肆丝。

  顺德里,实在成熟地上中下三则,共柒拾五顷玖拾伍亩陆分贰厘。征银肆拾肆两捌钱零贰厘三毫肆丝。

  永安里,实在成熟地上中下三则,共伍拾贰顷捌拾壹亩三分。征银三拾壹两零捌分玖毫。

  遵化里,实在成熟地上中下三则,共玖拾肆顷柒拾亩零贰分。征银伍拾伍两伍钱伍分贰厘玖毫。

  浴恩里,实在成熟地上中下三则,共柒拾顷陆拾伍亩陆分。征银肆拾壹两捌钱玖分贰厘贰毫。

  以上六里,共上中下三则地捌百肆拾陆顷贰拾玖亩贰分伍厘。共额地税银肆百陆拾玖两柒钱壹厘三毫伍丝。

  雍正九年,威宁州拨宣化里入宣威州管辖。原额麦地肆顷壹亩肆分壹厘,科麦粮贰拾四石零捌斗。原额荞地玖顷伍拾四亩,科荞粮柒拾陆石三斗贰升。原额田四拾顷壹亩三分,科秋米伍百柒拾柒石捌斗柒升伍合三勺,至今田地粮赋并无增减。六里新增田拾柒亩三厘,科粮四斗捌合,条银捌分壹厘。六里新增地四顷三拾贰亩捌分,科地税银贰两陆钱壹分三毫。威宁原拨归民户壹百柒拾四丁,每丁编银贰钱,共银三拾四两捌钱。此项银两无着,今将新垦秋米三拾四石捌斗抵补。

经 费

  知州一员,岁支养廉银九百两,俸银八十两。衙内民壮二十五名,门皂、斗级、禁卒、库子、轿、伞、扇夫等二十九名,岁支工、食共银三百二十四两。

  吏目一员,岁支养廉银一百两、俸银三十一两五钱二分。衙内门役、马夫六名,岁支工、食银三十六两。

  巡检一员,岁支养廉银二百两、俸银三十一两五钱二分。衙内门皂六名,岁支工、食银三十六两。

  学正一员,岁支养廉银一百两,俸银四十两。衙内斋膳门子、马夫八名,岁支工、食银四十八两。

  春秋二祭,文庙领银二十一两一钱五分祭,文昌宫领银十二两祭,武庙领银十二两。行常雩礼领银六两,鞭春领酒席银二两,共领银五十三两一钱五分。

文 庙

  按明嘉靖二十八年,郡人御史缪文龙,咨移巡抚御史顾应祥、巡按御史林应箕奉建于州治城南东向。天启七年移建交水。

  国朝康熙八年,乌撒、沾益两庠诸生捐金修葺,置祭田,每年收租米以奉祭祀。岁久倾圮,仅存其正殿三间,东西两庑各五间,大成门三间,皆卑狭坏朽。其明伦堂、文昌、魁星等阁,废址尚存。《通志》载:万历六年,知州秦文绪改建于城北驿址。雍正五年,改设宣威州。七年知州漆扶助请照治简州县,设学正一员,每试取文童武童各十名。

  巡抚都御史沈会同少保总督鄂具题奉旨俞,允准建宣威学,设学正一员,核定每考入学文武各八名,时方建造黉宫。缘乌蒙有事,仅卜基址于城内仓坡,买游击周应岐宅为学正廨。续查:宣乃沾益旧城。万历戊寅,署州以城之北关旧驿基址建学,工末竟。甲申,知州张翼以西为文庙,两庑前为仪门,又前为棂星门,东为明伦堂;又前为大门,启圣祠在文庙后,敬一亭又在启圣祠后。此得之断碣,无由详考。

  乾隆三年,知州朱绣详请改建于仓坡,即今学宫也。正殿三间,东西两庑各五间,大成门三间,乡贤名宦两祠,棂星门、文明坊、泮池、义路、礼门各一道。于圣殿左建启圣宫三间,圣殿右建明伦堂三间,于大成左建一阁,以三层为位置,上魁星,中文昌,下仓圣。

  乾隆十一年,学正李瑛建腾蛟,起凤二坊,重修义路、礼门、泮池照壁。

  乾隆十八年,知州洪维松详请改建魁阁于城东南隅,楼阁三层。嘉庆元年,州牧龚云鹤倡移魁阁于文庙之东。道光六年,学正施珵宝倡修魁阁,更上一层。

  乾隆二十五年,阖学绅耆以南门外元坛庙旧址改建文昌阁:正阁三间,楼阁两层,厢房六间,门楼三间。嘉庆十一年,州牧冯敬典、学正赵昶于文庙东建文昌宫、春秋祀享,遂以南门外为古文昌阁。道光元年,州牧江青倡建仓圣祠,以故祠改建文昌启圣宫。道光二十三年,学绅士重修古文昌阁:移前厦复其旧制,升后厦接阁檐,去腰厦门楼崇升一尺,易筒瓦,东西厢各加二楹为五间。

  乾隆三十二年,署州王锡缙、学正刘瑛详请改建崇圣殿于大成殿后,以旧启圣宫为仓圣阁,修葺大成殿及大成门。四十三年,知州饶梦铭、学正杨绂修葺大成门及两庑。

  乾隆四十四年,署州饶梦铭、学正陈云龙详请改建明伦堂于学廨右,正堂三间,一字砖石门楼一座,内披厦三间,虎坐门一座。

  先师庙遵 诏用木主称至圣先师。

  康熙二十二年,悬圣祖御书“万世师表”额。

  雍正三年,悬世宗御书“生民未有”额。

  乾隆三年,悬高宗御书“与天地参”额。

  嘉庆元年,悬仁宗御书圣“圣集大成”额。

  道光元年,悬今上御书“圣协时中”额。

  东配祀复圣颜子,述圣子思子;

  西配祀宗圣会子亚圣孟子。

  东哲祀先贤闵子损以下六位;

  西哲祀先贤冉子耕以下六位(康熙五十一年,升配朱子于十哲之次)。

  东庑祀先贤遽子瑗以下三十九位,先儒公羊子高以下二十六位(罗子钦顺之次空一位)。

  西庑祀先贤林子放以下三十八位,先儒谷梁子赤以下二十七位(范子甯之次空一位)。

  道光二年,先儒刘子宗、周从祀列西庑第六十三位。

  三年,先儒汤子斌从祀列东庑第六十五位。

  五年,先儒黄子道周从祀列东庑第六十四位。

  六年,先儒吕子坤从祀列西庑第六十一位。

  二十四年,先儒文子天祥从祀列西庑第五十六位。

  嘉庆六年,奉勅加称,武庙仁勇号建启圣宫(参将格勒两特建)。

  文昌宫,加祭太牢建启圣宫。

  大成门

  棂星门(以石为之)。

  文明坊(在棂星门前)。

  泮池(在文明坊前)。

  腾蛟坊(在牌坊东)。

  起凤坊(在牌坊西)。

  崇圣祠(在圣殿后)。

  仓圣祠(在圣殿左)。

  名宦祠(在大成门左)。

  乡贤祠(在大成门右)。

  明伦堂 在学署右。乾隆四十四年改建,正堂悬朱子楷书匾,门楼金字石匾,内刻立世祖章皇帝颁教生员卧碑并乾隆三年?ㄑЧ恰G《辏捞锉浼坌蘩砦拿肀恰K氖哪杲ㄊ樵好髀滋帽恰?

  龙山书院 以古文昌阁楼下作讲堂,两厢作书舍。乾隆三十七年,移水月殿经蒙义馆于此,悬有《义学》匾额,今裁入榕城书院。

  榕城书院 乾隆四十四年,署州饶梦铭、儒学陈云龙详请以明伦堂旧址改建书院:坐房三间,厢房六间,请堂三间,头门一座,照墙一堵,月宫石门一道,门楼一座,额悬“榕城书院”,规模宏厰,气象焕然。

  道光十七年,州牧余崇本、儒学王蕙详请重建崇圣祠,高二丈九尺六寸,台七尺,阶九级(子山午向兼壬丙)。

  大成殿,高三丈一尺六寸,五楹九架。起前轩,易砖墙作重台。殿阶三级,台阶六级(子山午向兼壬丙)。东西两庑高一丈九尺六寸,台二尺,阶三级。大成门外左壁建名宦祠,右壁建乡贤祠(二祠旧在大成门左右,南向当正位,未合典礼,取东西庑旧材改建于此)。棂星门左右建礼门、义路坊(二额旧在东西牌坊,遵省制改建于此)。东西牌坊,台三尺,阶三级。东额“德配天地”,西额“道冠古今”(前太守宋芷湾湘书。二额旧在大成门左右,遵制改建)。泮池增周匝甃石一尺。桥加阑石,池底筑以灰石。照墙增八尺。垣墙增六尺,厚二尺六寸。石基二尺。文昌宫、魁星阁、仓圣祠、明伦堂、榕城书院并加修葺。自道光丙申冬伐木兴工,弥年未竟。接任州牧吴开阳督催经费,迄壬寅冬报竣,共支用银三千四百两。

  昭忠祠 在校军场。嘉庆十六年,州牧黄会中、参将赵先贵建。

  节孝祠 在西牌坊外。道光十年,吏目牟诜捐金建。龙神祠在城东先农坛之北。嘉庆十九年,州牧张槐建。

  惜字会 在古文昌阁。嘉庆二十四年,州牧岳辉文倡首月捐。道光二十二年,州绅士改月捐为长捐,集三十金,取息月给拾拣字纸人工价。

  附:育婴堂,道光五年州牧恒明、学正施珵宝、史目傅涛、巡检汤汕捐俸及郡人赀助。设育婴堂于北关,赁民房为之。嗣任州牧李文培,更为捐集调剂。七年,守备陈大勋捐廉置育婴堂于钱家巷。

童试册费定例 附

  道光七年,学师施镜雪珵宝,领斋叶乔秀、萧世安等,倡议捐金生息,作文武童投册公费。郡士民捐赀赞成,得三百余金,并年积杂款禀保公赀,合五百余金,置产什一生息。道光十年庚寅科试,适学师王公蕙莅任学,绅士合词呈请岁试册费银七十七两,科试五十五两。前期三日,首事人取公捐息银赴学,交兑文武童永免册费。学师王批允准行,勒石定例。嗣任学师徐公鼎、杨公昱、夏公丕彰照例通行。今文童多至六百余名。拨府新生岁以十二名为常额。历任学师作育所惠也。捐金碑志置榕城书院讲堂西,册费碑志置讲堂东,所置产俱属典当,未便登载,簿籍契据付首事人管领。

童试卷结定例 附

  道光二十四年三月,州属举贡生员合词呈请文武童州府考试买取卷结定例,恩蒙州牧 刘公春霆批允:培植人材,本州素志。嗣后岁科两试定例:文童卷结钱贰百四十文,覆试卷壹百贰十文;武童卷结钱肆百陆十文,覆试贰百叁十文。州府考试一体通行,该礼房不得额外需索,别生枝节。该童生各用制钱如数买取,不得搀和小钱,短少数目。其有绅士廪保子弟应试者,照例备价,该礼房免送卷结。除批准立案外,准即勒石榕城书院,永为定例,以垂不朽。

祭田 附

  查:旧志有大屯田地,学山、松山新地,并观音塘柳树村田。松山一形,已于乾隆二十六年变价修理文庙,碑记竖明伦堂中。又查:书院有刘云瑞捐上海子田,殷朝阳捐火石坡地,乾隆四十四年变价修建书院,事载饶公《榕城书院碑记》,兹不复详载,载其现存征租者。

  来宾铺田 铺人李荆捐入文昌阁马官冲九丘五亩,塘房门首四丘,四亩,坟冲一丘,亩半,并瓦房三间,原征谷租,市斗二石三斗,久经隐没,嘉庆二十一年查出,改定额租,岁征谷八市斗,积作乡试卷金。

  宗家屯田 坐落柳树村,二丘,五亩,东西至范家田,南至路,北至刘家田。

  阿查密地 坐落阿查密,东至歹勒山岭,南至腊基岭,西至黑克口子,北至木冲。学田界址,历经州牧王、陈、孙三公审断,案存礼房。原征租折银七两,今减租岁征银四两。

  东海子田 三亩,坐落土地庙,系郡人明府吴承伯所捐。麦地变价置买作文昌阁祭需。道光二十二年变价修理。又二丘,二亩,坐落文阁门首,东至周家田,南至廖家田,西至陶家田,北至沟。署州王公锡缙,郡人包文藻各捐银十两置买给看伺耕种。

  歪更左立姑田 大小一十三丘,五亩。郡贡王思安捐入文昌阁。每年租米三市斗。

  以上五庄系文昌阁祭需。

  小扯都庄 租米壹市石九斗九升八合,荞租壹市石六斗五升二合。

  倘塘五里坪庄 租米贰石五斗,荞租捌石。

左所庄 宣化里五甲,租米壹石叁斗贰升五合。

大屯庄 沛泽里八甲,租米叁石八斗贰升六合。

文庙鼓手田 沛泽里九甲,租米五石六斗八升五合,荞租叁石九斗八升。

  以上五庄系文庙祭需。

义 学

  雍正六年,知州张公汉设沛、遵、加、永、顺、浴义学六馆,本城二馆,板桥、洪桥、倘塘、河东各一馆,共十二馆。置学田十二分。八年,知州漆公扶助裁洪桥、顺德二馆,留本城经蒙二馆,束修租米贰拾石伍斗;乡馆八,每馆租米拾贰石叁斗伍升。嘉庆十五年,知州周公暨南详请裁乡馆租米之半并经蒙两馆,租米入榕城书院,共计学租米陆拾玖石零。以陆拾贰石作束修,余柒石零作聘书节仪,遂为定例。

  本城经蒙二馆 以水月殿为学舍。乾隆三十七年,移于龙山书院。今移榕城书院。

  可渡一馆 系宣化里馆,以寺观为学舍。

  倘塘一馆 系沛泽里馆,以回龙寺为学舍。

  板桥一馆 系宣化里馆,以寺观为学舍。

  河东一馆 系加惠里馆,以关帝庙为学舍。

  瓮歹一馆 系浴恩里馆,以民房为学舍。

  海特一馆 系永安里馆,以回龙寺为学舍。

  平川一馆 系遵化里馆,在樟子树买民房为学舍。

  木东河一馆 系浴恩里馆,赁民房为学舍。

学 田

  河东营庄 沛泽里九甲。每年征收租米陆石贰斗伍升四合。

  老鸦坡庄 顺德里四甲。租米四石五斗六升叁合。

  阿暮村庄 顺德里四甲。租米五石壹斗贰升壹合,谷贰斗。

  古城庄 沛泽里八甲。租米贰石贰斗六升八合。

  大屯土木庄 沛泽里八甲。租米四石壹斗五升贰合。

  以奈庄 沛泽里八甲。租米玖斗。

  高桥庄 沛泽里八甲。租米五石七斗壹升八合。

  歪革庄 遵化里十甲。租米叁石贰斗四升九合。

  姑笼庄 遵化里十甲。租米贰石四斗壹升叁合。

  勺大物庄 遵化里九甲。租米四石贰斗七升四合。

  以则袜奴庄 遵化里三甲。租米柒石零六升四合。

  机歹得鸟庄 浴恩里六甲。租米贰石四斗叁升壹合。

  木冲更妥庄 浴恩里二甲。租米壹石六斗五升九合。

  木东河补呼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拾石玖斗四升六合。

  竜治以都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贰斗壹升贰合。

  白约庄 浴恩里八甲。租米拾六石七斗八升八合。

  阿安卡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四石五斗零叁合。

  业都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贰石叁斗叁升五合。

  多治鲁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壹石零四升壹合。

  业卓密以各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石玖斗壹升柒合。

  歹去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壹石九斗。

  碟窝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叁石四斗七升五合。

  且希着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壹石贰斗贰升壹合。

  扒车戛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拾六石壹斗壹升四合。

  佳思白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玖斗贰升贰合。

  那格庄 浴恩里五申。租米玖斗贰升贰合。

  业着庄 浴恩里五甲。租米拾贰石伍斗伍升壹合。

  共租米壹百贰拾陆石壹斗贰升。

  荒芜田亩准纳荞租。

  河东营沛九甲 荞租贰拾壹石贰斗五升三合。

  加惠里七甲 荞租叁石零六合。

  顺德里四甲 荞租壹石零八升。

  共荞租贰拾伍石叁斗叁升玖合。

典 礼

  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故舜修五礼。周官宗伯掌邦礼,以洽神人,和上下,罔有缺典。国家损益。前代自朝贺而外,凡敬天勤民及兴贤养老,咸载秩宗,当其事者敢不恪供?乃职欤!周《内史》曰:“礼,国之干也,敬礼之兴也,敦兹要道,一敬而已”。志典礼。 

朝 贺

  万寿圣节

  同城文武官员、师生于关圣宫朝房坐朝九日,及期,朝服,五鼓,行三跪九叩礼。庆贺、元旦、冬至、礼仪同。

  迎读诏书

  具龙亭仪仗皷乐,文武官朝服出城,于官厅迎接。安奉龙亭行三跪九叩礼;至关圣宫复行三跪九叩礼;宣读,各官跪听;宣毕,跪。

  宣讲圣谕广训

  每朔望日,文武官绅耆斋集关圣宫,行三跪九叩礼,开讲。

  朔望

  文武官,师生诣学,行三跪九叩礼。

  迎春 鞭春

  立春前一日,州学各官具彩仗迎芒神,土牛于东郊广照寺,迎入州署。及期,供牲醴,各官行三跪九叩礼。届时鞭春。

  日月食救护

  先期出示,至?冢墓俾噬溃涔俾柿攀簦饔谘檬鹚胤然ぁI柘惆福靼枺啤3蹩鳌⑹成酰腥蚓胚道瘢桓丛玻欣袢缜啊7踩涡欣瘛?

  祈 雨

  于城隍庙建雨坛,禁屠宰。文武官致斋,行香,祭境内龙潭,雨至坛止。

  乡饮酒礼

  旧制:京府及直省府州县,每岁正月十五日、十月初一日,于儒学行乡饮酒礼。前一日,执事者于明伦堂依图陈设坐次,司正率执事者习礼。至日黎明,执事者宰牲具馔,主席及僚属司正先诣遣人速宾、僎以下。比至,执事者先报曰:“宾至。”主席率僚属出迎于庠门之外,揖,入。主居东,宾居西,三揖三让,而后升堂,东西相向立。赞两拜毕,皆坐。僎至,介至,迎拜如前仪。既毕,至各就位坐。送茶,茶毕。赞礼唱:“司正杨觯。”执事者引司正由西阶升堂中,北向立。赞礼唱:“宾僎以下皆立”。唱“揖”,司正揖、宾僎以下皆揖。执事者以觯酌酒授司正,司正举酒曰:“恭惟朝廷率由旧章,敦崇礼教,举行乡饮,非为饮食。凡我长幼,各相劝勉:为臣尽忠,为子尽孝;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内睦宗族,外和乡里;无或废坠,以忝所生”。读毕,赞礼唱:“司正饮酒”。饮毕,以觯授执事。赞礼唱:“揖”。司正揖,宾僎以下皆揖。司正复位,宾僎以下皆坐。唱:“读律令”。执事者举律令案于堂之中,赞礼引读律令者诣案前,北向立唱:“宾、僎以下皆立,行揖礼如前”。读毕,复位。赞礼唱:“供馔案”。执事者举馔案至宾前,次僎,次介,次主,三宾以下各以次举。讫。赞礼唱:“献宾”。主起席,北靣立,执事斟酒以授主。主受爵诣宾前置于席,稍退。赞两拜,宾答拜。讫。执事又斟酒以授主,主受爵诣僎前置于席,交拜如前。仪毕,主退复位。赞礼唱:“宾酬酒”。宾起,僎从之。执事者斟酒授宾,宾受爵诣主前置于席,稍退。赞两拜,宾、僎、主交拜。讫。各就位坐。执事者分左右立。介、三宾、众宾以下,以次斟酒于席。讫。赞礼唱:“饮酒举箸,歌笙《诗·鹿鸣》之三。”每酒一行,按歌一章;酒三行,供汤三。品毕,送茶。赞礼唱:“撤馔。”候彻馔案。讫。唱:“宾僎以下皆行礼。”僎、主、僚属居东,宾,介、三宾、众宾居西,赞两拜。讫。唱:“送宾。”以次下堂,分东西行,仍三揖出庠门而退。

律 令

乡饮酒礼,序长幼,论贤良,别奸顽。其坐席间,年高有德者居上,高年享等者并之,以次序齿而列。其有违条犯法者,不许下于良善之席。违者,罪以违制。敢有喧哗失礼者,扬觯者以礼责之。

 司正以教职为之,主扬觯以罚。赞礼、读律诰者以老成生员为之。

  宾 兴

  乡试前,于公廨设席结彩为圆门,象月宫;为桥,曰:“月宫桥”。延诸生就试者登筵宴饮,以俳优饰作姮娥,折桂枝遍授诸生,跳魁报捷。宴终,亲送至月宫桥。卷金,知州捐送。

  养 老

  国家养老之典,自致仕官以下逮于编氓,皆有,特赐恩礼。葢即古者遵高年,养国老之遗意。顺治元年定:凡军民人等七十以上者,免其丁夫杂差:八十以上者,给绢一疋,棉花十斤,米一石,肉十斤;九十以上者,倍之;如有德行显著闾里敬重者,给以顶戴荣身,每逢恩诏颁赐同。

  祀 典

  先王建设祠坛,所以崇报功德,捍御灾害也。淫祀固所宜禁,当祭亦在必举。《记》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福善祸淫可以补刑赏之不及”。今圣天子首重明禋,宣威边徼、凡坛、墠、社、庙、俎、豆辉煌而肃恭,将事者自应协神人而和天庥矣!志祀典。

  社 稷 在城北一里。春秋二仲上戊日祭。

  风云雷雨山川坛 在城南。春秋二仲月上戊日祭。

  先农坛 每岁春祭,祭毕耕籍。

  龙神祠 孟春日祭。

  文 庙 春秋二仲月上丁日祭。

  仓圣祠 同丁日祭。

  文昌阁 同丁日祭。

  魁星阁 同丁日祭。

  关帝庙 在城西门内。春秋二仲月祭。

  旗纛庙 附关帝庙内

  城隍庙 在城西南隅。

厉 坛 在城北一里。

 

  制造祭品法(本礼乐器图考)

  香:古用萧蒿合黍稷牲膏燃之,今用降檀诸香木。

  烛:正位用大烛,四配用次烛,哲庑以次而小。

  庭燎:庙门内外高临炬火,五十枚为一炬。

  帛:用绢,色纯白。

  酒:用善酿者精洁监造。

  犊:为太牢,骍色。

  羊:为少牢,纯色。

  豕:为少牢,纯色。

  太羹:用淡牛肉汁,如无,以羊汁代之,不用盐酱。

  和羹:薄切猪脊膂肉,滚汤,沦过漉起,盐酱姜醋拌匀;切腰子如荔枝形,葢面祭时,用淡羊肉汁浇其上。

  黍:俗谓之穈。拣过,完洁滚汤,捞起蒸饭。

  稷:俗谓之粟。蒸法同黍。黍稷俱有黏,不黏两种;黏者作粢盛,作酒。

  稻:白粳米亦云“秔米”。作粢盛用黏者。

  梁:俗谓梁谷,亦粟类,种类最多,独无黏者。制法同前。

  形盐:《周礼》所谓刻为虎形之类是也。用节过洁净白盐。

  藁鱼:藁者,干也。《周礼》谓之鱐。将大鱼用盐腌过晒干,临祭温水洗净,酒浸片时。

  鹿脯:用活鹿肉酒腌灸脯,如无,以羊或麂獐代。

  枣:用胶枣,或干或鲜皆可用;捡圆净者。

  栗:俗谓之匾栗。捡大者用,如无,以龙眼、荔枝、核桃代。

  榛:即榛子。捡圆大者用。

  菱:用菱角米或鲜菱,捡洁净者用。

  芡:即鸡头实。捡用洁净者,如无,以莲实代。

  黑饼:用荞麦造,内以砂糖为馅,印作圆龙饼子。

  白饼:用小麦面造,法同黑饼。

  韮菹:用捡过生韮,切去本末,取中三寸洁净淡用。

  菁菹:捡净蔓菁菜,切长段,略经沸汤,淡用。

  芹菹:用洁净生芹,切作长段,如无,用根亦可。

  笋菹:用洁净干笋煮过,以水洗净,切作长片淡用。

  醓醢:用猪膂肉细切小方块,以盐酒姜椒,莳萝茴香拦匀作鲊。

  鹿醢:用鹿肉切作小方块,制法同醓醢。

  兔醢:用活兔肉,制法同鹿醢。

  鱼醢:用鲜鱼切作小方块,制法同兔醢。

  脾肵:用牛百叶刷去黑皮,切作细条,沸汤捞过,盐酒拌匀,或以羊代。

  豚胉:胉在脊下肩上,取肉一圆块。

  礼器(未备,谨参祭典备载,以俟将来)

  爵五十一,登二,鉶二十二,簠二十,簋二十,笾百二,豆百二,太尊一,著尊一,象尊一,牺尊一,壶一,云雷尊一,勺一,羃四,笾巾,篚十七,俎一,祝板一,大鼎一,鼎十,大台二,大瓶二,薹十二,罍,洗一,盥盘,馔盘,匏斗,琴桌,祭桌,大贮柜。

  乐器(亦未全)

  应鼓,搏拊,鼗鼓,鼍鼓,镈钟,编钟,特磬,编磬,琴四,瑟二,笙六,凤箫二,洞箫二,龙笛二,麾二,箎二,埙二,柷,敔,节二,籥,翟,管。

  舞 器

  引舞旌节二,籥四十八,翟四十八,舞帽四十八,舞衣四十八,舞带四十八。

  乐舞人数

  麾幡一人,祝一人,编钟一人,编磬一人,大鼓一人,应鼓一人,凤箫二人,琴四人,瑟二人,笙四人,管四人,笛四人,埙二人,箎二人,搏拊二人,节二人,敔一人,歌二人,舞生四十八人,乐舞生顶帽服制按大清会典。

  文庙每祭共用乐舞生一百四十名。执事乐舞生服青绢袍,文舞生乐生执麾节。乐舞生俱服红缎补袍,系绿绸带,戴裹金铜顶帽。

雍正二年部颁乐章

迎神乐奏昭平之章

  大哉孔子,先觉先知。与天地参,万世之师。祥征麟绂,韵答金丝。日月既揭,乾坤清夷。

初献乐奏宣平之章

  予怀明德,玉振金声。生民未有,展也大成。俎豆千古,春秋上丁。清酒既载,其香始升。

亚献乐奏秩平之章

  式礼莫愆,升堂再献。响协鼖镛,诚孚罍甗。肃肃雍雍,誉髦斯彦。礼陶乐淑,相观而善。

终献乐奏叙平之章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皮弁祭菜,于论思乐。惟天牖民,惟圣时若。彝伦攸叙,至今木铎。

徹馔乐奏懿平之章

  先师有言,祭则受福。四海黉宫,畴敢不肃。礼成告徹,毋疏毋渎。乐所自生,中原有菽。

送神乐奏德平之章

  凫绎峨峨,洙泗洋洋。景行行止,流泽无疆。聿昭祀典,祀事孔明。化我丞民,育我胶庠。

大成殿祝文(仪注照定制,不备载)。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至圣先师孔子曰:“惟先师德隆千圣,道冠百王。揭日月以常行,自生民所未有。属文教昌明之会,正礼和乐节之时。辟雍钟鼓,咸恪荐于馨香。泮水胶庠,益致严于笾豆。兹当仲春秋,祗率彝章,肃展微忱,聿将祀典,以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配,尚飨。”

崇圣祠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肇圣王、裕圣王、诒圣王、昌圣王、启圣王曰:“惟王,奕叶钟祥,光开圣绪。盛德之后,积久弥昌。凡声教所覃敷,率循源而溯本,宜肃明禋之典,用申守土之忱。兹当仲春秋,聿修祀事,配以先贤颜氏,先贤曾氏,先贤孔氏,先贤孟孙氏。尚飨!”

魁星阁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九天宣化魁斗星君曰:“惟神,北极之曜,太阴之精,钟灵毓秀,翊我文明。今当仲春秋,谨以牲帛醴虀,式陈明荐。尚飨!”

文昌宫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九天开化文昌帝君曰:“惟神,职司桂籍,道化作人。传家孝友,翊国忠贞。今当仲春秋,谨以云云,以九天宣化魁斗星君,天扬化金甲神君配。尚飨”!

仓圣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大皇太史始制文字仓圣曰:“惟神,德隆亿世,道冠先天。聚气成云,目睹天机而作字;窥霞审象,心传河图以成章。今当仲春秋,谨以云云式陈。尚飨!”

社稷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社稷神之前曰:“惟神,品物资生,丞民乃粒。养育之功,司土是頼。今当仲春秋,谨具牲帛云云。尚飨!”

风云雷雨山川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风云雷雨,本境山川,木境城隍曰:“惟神,妙用神机,生育万物。奠我民安,足我民食。某等钦承上命,忝职斯土。今当仲春秋,谨具牲醴,用伸告祭。尚飨!”

先农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先农之神曰:“惟神,功昭率育,德普陈常。粒我丞民,百室享盈宁之庆;遍为尔德,千秋绵乐利之麻。今当仲春,谨以牲帛云云式陈。尚飨!”

关 帝

  国朝雍正五年,奉旨敕封三代:曾祖光昭公,祖裕昌公,父成忠公,每岁春秋二仲,奉部定期致祭。

祝 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光昭公、裕昌公、成忠公曰:“惟公,世泽贻庥,灵源积庆。德能昌后,笃生种武之英;善则归亲,宜享尊崇之报。列上公之封爵,锡命攸隆;合三世以肇禋,典章明备。恭逢诹吉,祗事馨香。尚飨!”

关帝祝文

  维某年月日,某官某致祭于忠义神武关圣帝君曰:“惟神,浩气凌霄,丹心贯日。扶正统而彰信义,威震九州;完大节以笃忠贞,名高三国。神明如在,遍祠宇于寰区;灵应丕昭,荐馨香于历代。屡征异迹,显佑群生。今值仲春秋,谨以云云。尚飨!”

厉祭坛

  明洪武二年,令郡县立万坛。每岁清明日,七月望日,十月朔日祭无祀鬼神。国朝因之。祭日设城隍位于坛上,使主其祭。用羊一,豕一;设无祀鬼神于坛下左右,曰:“本州无祀鬼神位。”祭物用羊二,豕二,解置器内铺设羹饭以祭。

名宦祠祝文

  维年月日,某衔某致祭于历代贤良曰:“惟灵,文武宪邦,公忠体国。当心膂股肱之任,作盐梅舟楫之资。明良合德,奋庸而庶绩咸熙;中外宣猷,敷泽而兆民永赖。洵属廊庙之硕望,允宜俎豆以明禋。考绩纪勋,崇报昭垂于令典;陈牲荐币,馨香祗肃于岁时。尚飨!”

乡贤祠祝文

  维年月日,某衔某致祭于原任某官某公某名曰:“惟公等,育材建学,利物济人。屏翰王朝,恩泽流于滇海;旬宣南服,雅望重于黔山。德被来兹,风高宣郡。今兹仲春秋,用昭祀典。尚飨!”

忠义孝弟祠祝文(祠缺登之,以俟将来)

  维年月日,某衔某致祭于本郡忠义孝弟诸老先生曰:“惟灵,秉赋贞纯,躬行笃实。忠诚奋发,贯金石而不渝;义问昭宣,表乡闾而共式。祗事懋彝伦之大,性笃莪蒿;克恭念天显之亲,情殷棣萼。楷模咸推夫懿德,纶恩特阐其幽光。祠宇维隆,岁时式祀,用陈簠簋,来格几筵。尚飨!”

节孝祠祝文

  维年月日,某衔致祭于本郡节孝烈妇曰:“惟灵,纯心皎洁,令德柔嘉。矢志完贞,全闺中之亮节;洁诚致敬,彰阃内之芳型。茹冰蘖而弥坚,清操自励;奉盘区而匪懈,笃孝芳徽。纶特沛乎殊恩,祠宇昭垂于今典。祇循岁事、式荐尊醪,尚飨!”

耕 耤

  先农坛 在城东郊广照寺右,正祠三间,东向;左右厢房二间,堦、墀、门、垣俱备。

  耤田 在先农坛前,四亩九分。每岁征租供祭祀牲醴之费。

  耕耤仪 于仲春亥日。先期备耕具、种箱等物捧授执事,置彩亭迎至坛所。同城文武斋宿。届期,各朝服集坛祀先农。毕,更蟒服,诣耤田,行九推礼。知州扶犁,儒学播种,吏目从水利。乡约:掩土耕毕,奖励水利。各官加劳酒礼,宴毕而退。

群庙附

  善庆寺 在南关外。

  财神庙 在善庆寺左。

  斗母阁 在南关外西。

  娘娘庙 在斗母阁东。

  水月殿 在御史桥侧。

  万寿宫 在水月殿东。

  三元宫 在西关上堡。

  寿佛寺 在三元宫北。

  三清宫 在城内西北隅。

  地藏寺 在三清宫侧。

  土地庙 一在东海子,一在上堡。

  五灵庙 在城西门内。

  玉皇阁 在东街城上。

  广照寺 在东关外。

  圣教寺 在北关外。

  东岳宫 在城内西南隅。

  东山寺 在石龙山半,宽平二里许,州中胜境。三月三日,远近居人朝拜。离城十里。

  普陀岩 在东山寺下,怪石嶙峋,建有白衣阁,亦胜境也。

  活佛硐 在普陀岩南。凭栏俯瞰,岩岫千寻。

古 迹

  事久则废,名久则湮。陵谷变迁,亦所时有。然则历数百年而可传者,其必有不可磨灭者矣。奇诡之说,君子不道。惟山川胜境及宿儒名将,遗踪故址,其迹存,而其人其事亦与之俱存。宣威向屡经兵燹,虽有名胜,多灭没于荒烟蔓野间。倘非营垒,谁识頴川?不有粮堆,空闻诸葛。兹惟载其明确者,以待好古之君子有所考据而凭吊焉耳。志古迹。

  诸葛营 在东山下,离城五里,一名古城。昔武侯征南,每兵斗土筑城,屯营于中。今现存。

  頴川营 在城东三里,亦名“古城。”傅友德南征筑土为城。今有居民十余户,田百余亩,四围营垒屹然。

  枪杆坡 頴川侯息兵插枪于上,因名之。在城西十里许。

  仙人洞    在城西八十里,地名西泽。悬岩十丈余,洞口居岩半。有木迭架,如屋形。

  三台洞  在仙人洞西,两相对峙。洞列三台。楼阁结构,天然胜境。

  炮  台   在可渡河南岸,离城一百三十里。頴川侯建之以败乌蛮者。今现存。

  白斋洞    在东山之半腰。白斋和尚参禅坐化于中。

  沾益州衙署旧址 在城内东北隅,今废。

  所官衙署旧址 在所仓,仅存基址。

  后所社学旧址 在城西北半里,基址仅存。

  安国寺旧址 在城北一里,昔日习仪朝贺之处,仅存基址。

  北极楼 在正街,合郡建之,以锁风水。向已废,嘉庆间,上堡人重建。

  桃花溪 在可渡河。乌撒卫李指挥凿九曲河游玩其中。其迹现存。

  钟鼓楼    在十字街中,今颓废无存。

  假粮堆    在城北二里。世传武侯乏粮,堆土覆米于上,以示有余。

  石龙桥    在城东一里,跨盘江。郡人明府李国标建。

学宫田 在城北一里,后所社学左。四面陆地,中出一泉

东山寺    世传黔国公演兵校场,遥见元天上帝披发仗剑,显像于此,因建庙俸之。

  阿龙坝 在城南二里。后所三百六十分屯田皆资灌溉。道光初,山地开垦,泥沙淤平,坝石尽埋没,河水直入闸门矣!

  御史桥 在城西下堡,郡御史缪文龙建。昔有桥廊。北额曰:“南通六诏”;南额曰:“北达三巴。”乾隆间,屋废桥倾,署州饶梦铭砌以石,水硐三,改名“朝阳桥。”嘉庆十六年四月山水暴涨,坏桥,并坏人民庐舍,士民捐修,改建水硐五,易其名曰:“五福桥。”

  衍嗣桥 在城南二里,跨庙山河,御史缪文龙建之以祈嗣。后倾圮。乾隆四十一年,郡贡生侯御远改建石桥,易名“麒麟。”嘉庆十六年重修,名曰:“太和桥。”

  城中田 三亩,在城南隅,名岳千户。田今废。

  元武池 俗呼“鸭子塘,”在北关外。正当“坎”位,凿池注水可镇南方“离”火,故郡城免火灾。

  关口坊  乾隆四十二年,署州饶公梦铭建。东额曰:“德宣六诏”;西额:“威镇百蛮。”

  解元坊 嘉靖丁酉解元浦仲良建于漆公坊之北,今磉礅石仅存。

  漆公坊 在下堡。州牧漆公扶助有惠政,兴养,立教,平讼,爱民。雍正八年,值乌蒙之变,大军过宣,公应夫役理粮务,上不误公,下不病民。后乌蒙犯东川,公团练乡兵,防边搜箐,每战必克。州人赖之,四境安堵。建坊,书:“勤宣上德,甘棠遗爱”,以志德政。

  饶公坊 在上堡中街。乾隆戊戌、己亥间,饶公梦铭两署州事,莅任三载,浚沟洫,劝农桑,改浮薄?

  节孝坊 在御史桥东。郡生员包文周妻王氏若志守节,乾隆十八奉旨建坊旌表。

 

卷 五

选 举

  虞廷广辟门之典,周室隆造士之方,选举之条,从来尚矣。自唐以后,科目取士,名公巨卿,悉出其中,历宋及明末之有易。迨我皇上作育人材,其法较前代尤详且尽。宣威虽属僻陋,然泽畔山阿〈河〉,亦多英俊,词林谏院不乏名贤,士荀志切,观光又何必不与声明?文物之邦相颉顽耶!志选举。

进 

  明成化丙戊科二年

  李   珉   天顺壬午科,贵州乡荐,仕至御史,宣威人。

  嘉靖戊戌科,十七年茅瓒榜

  缪文龙    嘉靖辛卯科,贵州举人,仕至云南参政,宣威人。

  吴   兰   科分历仕未详,宣威人。

  国朝乾隆丁巳科二年,于敏中榜

  孙   维   乾隆丙辰恩科,贵州中式,翰林院编参,仕至吏部选清吏司员外郎。宣威人。

举 人

  明宏治己酉科二年

  李 诜    云南中试,宣威人。

  正德丁卯科二年

  陆   怀   云南中式,宣威人。

  庚午科五年

  缪良玉    云南中式,宣威人。

  嘉靖丁酉科十六年

  浦仲良 贵州解元,仕至嵩明州知州,宣威人。

  万 历

  范   鼐 科分未详,贵州中式,宣威人。

  己酉科十三年

  张大美 云南中式,仕至四川嘉定州知州,宣威人。

  己酉科三十七年

  浦其哲 贵州中式,昆阳州学正,宣威人。

  戊午科四十六年

  周于德 贵州中式,宣威人。

  天启丁卯科七年

  张 标 云南中式,仕致〈至〉四州眉州知州,宣威人。

  徐建官 科分未详,贵州中式,宣威人。

  崇祯癸酉科六年

  刁 醇 贵州紸魁,仕至寻甸州知州,宣威人。

  丙子科十年

  朱梦雷 贵州中式,仕至宾川州知州,宣威人。

  己卯科十三年

  杨嗣震 云南中式,仕至广东海丰县知县,后擢升湖广监军道,宣威人。

  壬 午

  孙番庆 云南中式,大理府教授,宣威人。

  国朝顺治辛丑补行庚子科十八年

  孙衍庆 贵州中式,仕至嶍峨县知县,宣威人。

  康熙癸巳恩科五十二年

  何竟仁 贵州中式,宣威人。

  丁酉科五十六年

  尹 治 云南中式,仕至江西永县知县,宣威人。

  雍正丙午科四年

  王 藩 贵州亚元,题授东川会泽县知县,宣威人。

  壬子科十年

  吴承伯 由岁贡中贵州乡试,仕至陕西石泉县知县,宣威人。

  乾隆乙卯科二十年由下,皆云南中式。

  杨维政 由癸酉府学拔贡,云南中式。

  壬午科二十六年

  杨维楷 由庚辰恩科副榜中式。

  庚辰万寿恩科三十五年

  杨维余 由己酉科州学拔贡中式。

  王淳元 由府生中式。

  嘉庆庚申恩科五年

  缪 彤 由州学廪生中式,丁丑大挑二等,任易门县教谕。

  癸酉科十八年

  樊肇封 由州学禀生中式,乙未大挑二等,任宜良教职。

  丙子科二十一年

  朱光鼎 由府学廪生中式。

  戊寅恩科二十三年

  范宇翘 由州学廪生中式。

  道光辛巳恩科元年

  孙绍康 由府学廪生中式,大挑二等,任赵州剑川教职。

  戊子科八年

  冯应煜 由府学廪生中式,亚元,乙未大挑二等,任太和教职。

副 榜

  嘉庆戊辰恩科十三年

  陶致用 由州学廪生中式。

  道光己亥科十九年

  陈圣治 由州学廪生中式。

  孝廉方正

  道光元年

  李时选 廪生

贡 生

  缪文明 岁贡。

  缪良玑 岁贡。

  缪文献 蜀府典膳。

  缪文凤 合州通判。

  浦仲学 仕至教授。

  李国摽 四川澎水县知县。

  李齐贤 贡监,四川按察司佥事。

  李大华 恩贡,武定府教授。

  邹近鲁 拔贡,四川高县知县。

  周正歧 四川宜宾县知县。

  徐登阶    恩贡,四川盐亭县知县。

  缪时雨 仕至教授。

  缪文英

  李齐名 四川通江县知县。

  张文灿 拔贡,江西吉安府教授。

  李春华 四川石泉县教谕。

  浦 羔 湖广澧州学正。

  刘定国    湖广兴山县知县。

  王 鼎 拔贡,广西恩贡县知县。

  张 极

  杨祖一 宾川州学正

  张 榜 仕致教谕

  程朝鸾 仕致教授

  孙世培 百顺州知州

  陶  

  朱梦黄

  沈文臣 仁致学正

  包毓异    拔贡

  浦相明 拔贡,路南州学正

  以上系前明贡生,年分失考

  丁仕奇 威宁学,敷勇卫教授

  孙馀庆 贡监云南广通县知县

  徐石麟 威宁学,顺宁府教授

  黄 桂 威宁学,贵州大定府教授

  杨翰国 沾益学

  王乘龙 威宁学

  杨 藻 威宁学,贵州安南府教授

  刘 鍄 沾益学,江川县训导

  杨守震 沾益学

  浦之鳌 沾益学,广西府训导

  张元夔 威宁学

  严 珏 威宁学

  周 易 威宁学

  黄 魁 威宁学,开州训导

  徐  昺   威宁学

  浦联云 沾益学,阿迷州训导

  马 骏 威宁学

  何鹏奋 威宁学,黎平府训导

  徐登俊 威宁学,都雩府训导

  浦之琦 沾益学

  惠定国 沾益学

  黄文焞 威宁学

  王祚昌 威宁学

  陈其璋 威宁学

  浦联灏 威宁学,永昌府训导

  包 珵 沾益学

  樊士杰  威宁学

  周名耀 威宁学

  崔如岱 威宁学

  吴会昌 威宁学

  包 琇 沾益学

  杨 灏 沾益学,云州训导

  黄文煌 威宁学

  陶 中 威宁学

  晏 恭 威宁学,嶍峨县训导

  孙 绳 雍正元年恩贡,威宁学

  刘 彬 威宁学

  管大成 威宁学,石屏州训导

  邹之峄 雍正元年威宁州拔贡

  以上自顺治、康熙至雍正年。

  雍正九年,宣威新设学校,岁科二试,各取附生八名,岁试取武生八名,自威甯拨归廪生十三名,增生十余名。未有廪饩,不准四贡。至乾隆五年,学院孙人龙疏题准设廪二十名,增二十名。二年一贡,每考拨府七名,今补府学廪十八名,增二十余名。

乾隆年设宣威学贡生

  杨   治   岁贡

  徐   珻   沾益学,拔贡

  安晋公    乌东之变,运粮料领乡兵议叔贡生

  张鹤端    沾益学,训导

  叶舒沾

  崔如璠

  樊经德    邓川州训导。

  李   琼 岁贡

  陶友夔

  徐 琮 路南州训导

  吴振伯    乾隆恩贡

  夏时中

  朱超贤

  杨天根    沾益学

  陈文华    云南府训导

  吴锡伯    沾益学

  浦 枢   乾隆庚辰恩贡

  吴荣伯    乾隆庚辰恩贡

  徐 

  侯御远

  孙  

  陈  诰   曲靖学

  樊维德    乾隆庚寅恩贡

  刘   佩   沾益学

  王   诏   

  崔凤仪    恩贡

  阚登第

  耿皋谟

  邱 鋐

  孙 昭

  刘祖武 曲靖学

  周复相

  杨 枢 沾益学

  王守成 曲靖学,江川县训导

  包士魁 曲靖学

  顾  

  浦联华    沾益学

  余必鳌    乾隆庚子恩贡

  刘文在

  侯 师

  箫风翔 沾益学

  李从远 罗平学

  徐 曦 沾益学

  刘 异 沾益学

拔 贡

  缪尊鲁 嘉庆辛酉

  缪   彧 癸酉

  杨于嵣 道光丁酉

  李东升 道光丁酉

  赵世钰 道光丁酉

  耿天朗 道光丁酉,宁洱县教谕

恩 贡

  陶致广

  朱佩绅 河西县训导

  樊汝相

  樊雍和

  孙锡龄

  黄开图

  王遇锡 道光十六年

岁 贡

  尹国治

  吴 

  孙 温   府学

  杨阴义    府学

  何 清

  邱如岱

  范德一

  何德亮

  徐 楚

  王佩畴

  徐希旦

  孙 濯

  缪封鲁

  李仙根 府学

  崔凤书 府学

  孙 迈 府学

  张士麟 府学

  耿 晓 府学

  黄生绚

  陶巨儒 府学,楚雄县训导

  赵继抃

  吴 标 府学

  何 瑾

  杨正坤

  刘 浩 丽江县训导

  杨  

  宁相恒

  周得谦

  尹肇先

  崔肇先

  王恩安

  吴 彦

  陈 鼎 府学

  孙德融 府学,阿弥州训导

  王恩宽 府学

  徐抡秀 府学

  黄 亮 府学

  何源深 府学

  陈宾国

  杨景南 府学,景柬厅训导

  箫绍和

  朱佩珣 道光八年

  刘成玑 道光十年

  朱佩瑶 十二年

  耿士龙 十四年

  杨汝贤 十六年

  缪润元 十八年

  龙云 二十年

  陈可韶 二十二年

  陈 复 府学

  杨世芳 府学

  王遇晋 府学

  顾纂修 府学

  李泽深 府学,十六年

  张 嶟 府学,十六年

  张正行 府学,十六年

  夏正元 府学,十八年

  王崇敏 府学。

  李维清 监贡

  武 举

  向鸣凤 道光元年辛巳恩科,八年任云贵京提塘职,十四年任福建枫岭营守备。

武 职

  刘德禄 明浙江总兵

  白如纯 明参将

  杨仲廉 明乌撒卫守备

  吴 赞 浙江湖州协副将,兼署宁波提督

  史纶邦 陕西靖远协副将

  杨佩玉 明沾益参将

  杨佩金 明沾益游击

  杨铭鼎 明沾益把总

  吴启周 沅江营参将

  舒国勋 昭通右营游击

  朱 亮 东川营参将

  吴 谅 湖广黄州黄伞营游击

  彭田年 本营守备

  萧思贤 西藏军功,授副将职

  马世雄 普洱思茅右营守备。

  许天佑 腾越镇左营守备。

  周嗣昌 千总

  龙攀云 千总

  曾 经 曲靖协千总

  蒋良孟 开化守备

  许国臣 湖广镇筸

  曾 荣 兵部侯推守备

  陈国英 鹤丽镇右营守备

  向贤宾 本营功加都司

  张世举 千总

  龙元品 昭通镇千总

  吴现章 普洱千总

  戴廷枢 六理提标守备。

  陈千番 武定营千总

  戴廷栋 署福建台弯〈湾〉副将

  戴廷桂 乾隆庚午科,昭通、贵州、永安营守备。

  戴廷梅 乾隆癸酉科武举,昭通学,宣威人,四川太平营守备

  许天德 本营千总

  戴 绂 镇雄把总

  刘乘义 把总

  史经邦 督标把总

  周起凤 把总

  刘   淳   本营把总

  龙元臣 昭通千总

  朱   荣 毕节把总。

  陈国用 把总

  李如玉 把总

  朱   俊 把总

  赵廷选 把总

  许敏度 新嶍营把总

  王治宏 镇雄营把总

  唐起龙 奇兵营把总

  陆万一 督标后营把总

  萧秉忠 江西永丰营都

  向硕宾 把总

  梁凤祥 本营把总

  段世彩 本营把总

  萧廷忠 维西协中旬都司

  刘承舜 东川营把总

  刘绍文 督标后营把总

  朱正爵 把总

  向 旭 腾越镇左营千总。

  向 曧 曲寻协标左营左哨千总。

  李起凤 本营把总。

  黄 达 顺宁营守备

  白 坤 曲寻协把总

  单攀绶 临元镇把总

  王秉武 直隶宣化营都司

  张正扬 临元镇都司

  许天佑 中旬守备

  陈国英 永昌守备

  张正举 本营把总

  曾 伟 本营把总

  段大纶 镇雄营千总。

  黄 元 交水泥把总

  向永泰 本营把总

  黄君绣 武定营千总

  龙天弘 炎方汛把总

  吴宪章 本营千总

  何其文 本营把总

  张 和 本营把总

  冯 坤 本营把总

  刘辅国    本营把总

  李绍盘    本营把总

  贾士能    曲寻专城汛千把总

人 物

  子产名推东里,武侯声振南阳。昔人往矣!固不因后人纪载而有荣施,但地僻年湮,不为表暴则无以彰前贤于既往,又何以励继起乎将来?宣自元宋以上,俱属侏。迨前明,始辟其地,设有乌撒卫屯田,凡聚族于斯者,皆来自中州。故人知读诗书,尚节义,以故辉流彤管,恩锡黄麻。昔风徽既邈,无由尽详,其芳躅而传开之际,未尝不扼腕而兴叹也!志人物。

乡 贤

  缪文龙 字见甫,号阳泉。明嘉靖辛卯科领贵州乡荐登戊戌进士。历官河南道御史,后擢云南左参政。居官明,无折狱,无留诺,所在有实政。其于州属疏罢贵州迤西堡铺之马,加站铺丁夫之粮,筑后所之城,建沾益之学,功在百世,有墓志铭。载艺文。

  吴承伯 字础之,州治下堡人。器宇庄重,取与不苟,宰石泉四年多。惠政休致后,接引来学,志厉乡俗。至今妇孺闻承名,尚肃然起敬也。孙绍康传

  孙 绍 字宣东。天真烂然,不假雕琢,无卓越之行而近实,无高远之学而近醇,易直慈良,始终如一。

  王守成 字象贤,州治城北人。笃志好学,至老不倦;俭朴醇诚,所至化之。孙绍康传

  杨维政 安宁之,州治窑坡人。笃孝友,严义利,敬以治己,恕以律人。朱光鼎传

  樊维藩 字价人,号晴轩,州治廪生。性端严凝重,敦睦。建宗祠,营祭田,植茔树,教村人种苞谷,兴纺织,村人至今頼之。倡建文昌魁阁于村之高埠处,曰:“风化所关,宜培也。”胙食俭素,取备而已,不求饶裕。取于人,虽小不苟,曰:“人生安分自足,切不可占便宜;占便宜,心术坏矣。”事有不如意,则曰“作退一步想,其气自平。”为人谋必尽其心,处乡里无所争忤,曰:“忠恕二字,读书人不可一日忘也。”年五十八卒。族里人至今犹推重之。赵世钰传

  侯启元 字开先,州治滙东,州同。方面长须,风度端凝,治家有法,待人有恩。每秋成时,率子弟简视佃民禾稼,分别上中下登簿,征租校常额有减无增。岁歉则出粟,计口贷之,偿者收,不偿者勿问。戚旧告助,必量力给之。妇女悉令纺织,时奖厉劝之。五子延师教读,务有成。子有因过致疾者,不直斥其过,但延医调治,子亦寻悔悟。开先少孤,或利其财产阴谋贼之,佃民强有力者,尝代之受戈。免其租,终身善视之。阴谋人既死,其有存者,复与为亲旧谊,不便复念前事。缪元弼传

  邱如岱 号东山,州治邱屯贡生。性行均淑,举止端谨,燕语不及人和。或言及则曲为解护。时辈中有一言一行之若可法,则数数为子弟称。外事无所预,闻〈开〉门授徒四十余年,启迪殷殷,手披口讲,终日不倦。称东山先生。曾德纯传

  徐 楚 字翘林,州北阿直贡生。少负气节,遇事多慷慨,已而习为恭谨,训课之余,终日饮膝危坐,与人接笑,言不苟,手足不轻移“恭谨”二字,持之四十年不少倦,远近咸知之。其乡人岁时与接,从未见其以足加膝上。当往视田禾水,有恶少推之沟中。族子弟遥望见之,攘臂掀拳,将与恶少争,楚曰:“吾适坠 沟中,幸渠引手援耳。”其含容类如此。年八十六卒。陆天宝传

  黄君绣 州治东关人,武定营千总。幼家贫,善事母,啜菽饮水,能得其欢心。抚诸弟成立,既登仕籍。戚族贫者,岁节服食,量力周之。在武定领马队二十年,无刻削,及解任,队士卒集全为赆。辞曰:“吾囊尚不乏,忍剥汝等财耶?”坚却之。家居三十年,交游不苟,动履必慎,循循儒者风。年九十三卒。朱綛勤传

忠 烈

  向硕宾    曲寻镇标左营左哨把总。出师米贴、乌蒙、黄郎、雷波、茶山等处,屡有战功。雍正十三年,出师苗疆,冲锋杀贼,数人阵亡。皇恩谕赐祭葬,谕曰:“鞠躬尽瘁,臣子之芳踪;恤死报勤,国家之盛典尔。向硕宾赋性忠直,国尔忠身,御敌冲锋,奋勇阵殁。朕用悼焉,特颁祭典,以慰幽魂。呜呼!聿昭不朽之荣,庶享匪躬之报,尔如有知,尚克歆享。”入祀昭忠祠。

  叚大纶 寻沾营把总。出师黔楚,复调达州,剿捕贼匪屡出力,积劳授镇雄营千总。后于磨子坝打仗,师溃,主将玉下马席地坐,曰:“吾死于此矣!”大纶守卫之,挥刀杀数贼。贼众大至,寻与俱殁。

孝 义

  邹   旦 事继母四十余年,刻不敢懈。有过,跪听切责,色不变。待异母弟,备极友爱。事载《通志》。

  黄 极 字相玄,郡人,秉性至孝,尝往威宁教授生徒。一夕,闻母病,即跣脚归省。至家而足恐伤父母之心。凡祭祀拜扫,必身亲尽哀尽礼。享年九十六岁,以寿终。事载《通志》。

  孙 绳 字缉武,州治圩里人,威宁府恩贡生。父余庆,云南广通令。母氏黄绳其长子也。性纯笃,有过跪听父母切责,色愈温,俟父母颜霁乃起。尝教读大屯,距家二十八里,五六日率归省,日暝抵家,问起居,奉寝席,营备数日之馔,平明叩馆三,数年率以为常。父母疾,夜寐无宁处,溺器污衣,亲身涤浣,弗假手家人,亦弗令父母知也。

  萧履厚 字醇甫,州治城南人也。早失恃,奉母甯氏甚恭谨,母患心疾,不时发,輙思异味,力所能致,履厚必致而奉之。充营务书办,尝奉差昆明,闻母病,涕零风雨,星夜驰归。过犀牛塘,遇道人捉其臂而之,不解何意。抵家,母垂危。问所欲食,指口而已。履厚吞声动极,夜半祷于庭,脔臂肉进之。遅明,母病霍然起。始忆道人,遥拜谢焉。性节俭,常着皂布靴,十五年不易,亦弗敝也。少酧接,办公以直,人称萧古董。

  李森俊 濮溪农人。昆弟七,森俊行五。母孙氏,独喜倦千其家。母八十余,齿落目无见,饮食起居,多不时食。顷辄呼森俊即捧至。稍顷,又呼亦如之。夜置榻母侧,母惯梦中呼老五,森俊即起问,或欲溺,即承溺器;或曰未呼汝,复就寝。母癖嗜沙糖,森俊为纵横划之,如枣核大,置衣带间,夜置盒卧侧,未尝缺匮。有愁苦事,不令母知;母或知而问之,则曰:“解释矣。”母年九十四终。

  浦毓新 下堡人,螟蛉子也。母尝虐使之,无怨色,朝夕趋事益恭谨,母因感悟。尝因疾笃,潜割股肉以进。母啖之曰:“肉味颇佳,但微酸耳。”寻觉之,益加爱怜。母所出三子,而常喜就养子毓新。时有包翊清者,母病亦割股疗之云。

  彭应华 城北下关武生。兄应恒业儒夭亡,母氏朱痛惜几绝,遂逳疾。应华请于父母习弓马,默自念儿成名。母病尝愈。乃痛自刻苦竭心,力学骑射。州府试,具列前茅,遂获俊。母闻之,喜且笑,病豁然落,不复。念恒儿矣。已而曰:“惜汝不识字。”应华即以力晨暇习书算,遂能作字。偶有过,母诃谴之,则涕泣听命。

  向云龙 郡城西关吏员。事母有孝行,善抚诸弟。仲弟卒,遗一女,择配嫁之,给以资,使可足衣食。叔弟云开好营生理,予以赀本;既折,复再予之;不足,则称贷予之。家人或以贫乏言,曰:“与弟俱贫可也。何忍弟独贫?”季弟鸣凤武生,使就省标习弓马。辛巳恩科中式。已而任云贵京提塘卫千总职,所费具出云龙。家素贫,善经纪,积有家私,与诸弟均分之。

  华生春 州治西关人。父病垂危,急医,云:“不治矣。”因沐浴泣祷于神,愿减算一纪。益亲手引刀割左股肉聂切之煎汤。进时,母在侧,问何物,谬告曰:“适购省垣回生丹也。”以箸启口齿饮之。须臾,腹中“啯啯”有声,遂复苏,久之愈,延年一纪。今视其左股,痕志黝然。

  包 美 郡城下堡武生,性恭谨。生母李早本,事嫡母张,晨夕侍左右,殷勤备至。张抚之如己出,无间言。弟善卒,遗孤三。善妻张痛哭欲绝。美取家赀厚给之,传语令守志。张感谊,誓死守孤。名富廷,美抚之如己子,令读书,迄成立。

  王明妻熊氏 农家女也。善事翁姑。有命必曲体。不敢稍拂逆。园林有嘉果,择其尤者善收贮,俟缺乏时出奉焉。分爨后,一羹一粥一杯水,亦使人心快。妯娌四人,子侄十,数辈情谊周洽,内外无间,乡里贤之。所居龙潭田。

文 学

  张元夔 威宁贡生,文章经术,名闻一时。

  张衍庆 字麟仲。淹贯博洽,学问经济,卓然一时。工锺、王书法。年九十余,临终犹作数对,停笔而逝。

  何洪烈 沾益廪生。善属文,迅笔立就,慷慨有气节。

  浦联华 博极群书,聪颖过人,倚马千言,无不工妙。

  邹之峄 字一山。善诗文,工字法,文章经济,为一世所推。

  吴承伯 字础之,号绍庵。学行端正,莅政清廉。精诗文,工书法。超前启后,允为楷模。威、宣二州后学,多崇之。寿登八十有四,犹手不释卷,垂情笔墨焉。

  徐 曦 字东来,博极历史,终身不倦。

  孙 温 字其玉,绳之孙,昭之长子。博综书史,融治精液,治诗经得言外之趣。能为时艺,试辄冠军。

  陶致用 字达甫,号竹溪。天资颖异,美秀而文。刘寄庵堂五华书院时,致用往从之,以诗古名噪当时。循与同人七辈移斋宝住寺寄庵,题其额曰:“七子读书处。”蹉跎失志,赍恨以殁。垂危作拟骚绝命词,音节激楚,览者惜之。

  范宇翘 字在皋,州治范屯人。幼敏慧,背诵十三经,能知其说。为时文,枸思甚速,曰可千数艺。

  赵继抃 字景清,州治耿屯岁贡。博观经籍,尤熟于史。时节遇后学,輙取其有关名教者谆谆言之教读。沾宣平成,就后学五十余人,列乡贡者五人,年九十余卒,犹手不择卷。

  缪 彧 字茂之,号铁庵,癸酉选拔。徜徉山水间,以诗文自娱。尤喜诗,酷好老杜所居山水景物,选胜探奇,标题殆遍。

节 烈

  孙宙妻浦氏  明郡孝廉浦仲良女。从夫官京师。夫以上标左监丞卒于官,二子方在襁褓。氏剪发撞棺,忍死扶榇归。既葬,守冢傍恸哭不食,死于墓左。郡人哀之,募棺合葬焉。已详《通志》。

  邹承恩纰室谢氏 承恩,可渡百户。殁时,谢年二十八岁,长子道统早死,次子道东方九岁。氏守节抚孤。明天启二年,安效良叛,合室同乡人避兵崖洞中,贼至,义不辱,率长媳蒋氏,次媳蒋氏,女邹氏及军民张允德妻毛氏,共把幼女投崖而死。崇祯十六年,乌撒卫指挥查实申详两院,勘得谢氏诸人金石为心,姜桂成性,命轻似叶,节重如山,悬崖幽壑以为安乐之场,夜月风烟长伴朱殷之壁,洵然贞烈之品,坤道之光。奉批忠魂苦节,委宜旌表,仰勒碑竖立道左,以示风观。其碑尚存。

  浦之琰妻孙氏 郡庠生孙世琮之女。奉养祖父母及翁姑,曲尽孝敬。年二十七,夫殁守节,生三子,俱幼。呼耕课读,以母兼师。康熙五十七年,学院沌翼机给“节寿两难”匾。六十一年,学院张大受批:“早砺冰霜,晚甘粗粝,相夫行立,教子名芳,允堪嘉奖,仰侯给扁额以耀门闾。仍存案以俟,题旌给‘柏节松龄’匾”。雍正元年,奉上谕旌表节孝,学院张大受咨移云贵督抚高其倬、毛文铨合疏题请。四年奉旨建坊旌表。

  朱级妻范氏 郡训导范邦杰之次女。十五岁于归。甫四载,及故。氏守志五十余年,孝翁姑洁。尔滫髓,育孤儿,母兼师导。乾隆十四年,题请建坊旌表。

  包文周妻王氏 郡庠生王曰叟之长女。二十四岁夫亡。相夫八年,二子俱幼。氏善事舅姑,抚育幼子,守志四十余年。家多贤誉,人无间言。乾隆十八年,题诗建坊旌表。

  包善妻张氏 生员张灏女。年十八归善。二年,善卒,遗子甫三月,氏励志抚育,非大故足不出门,隣里罕见之者。终身淡服疏食。子名富廷,孙名汝翼,郡庠生。氏年五十三岁卒。

  赵通妻李氏 李瑶之女。年二十八,通卒,遗二子,长三岁,次四月。其年,翁姑相继卒,氏典业安葬。余田二亩半,园地一亩。氏灌园抚子,各成立。次子名国耀,郡庠生。氏年六十七岁卒。

  赵珍妻刘氏 刘廷简之女。嘉庆初,珍以行伍出师南笼阵亡。氏闻讣,哭一日,夜以巨石褁衣襟殉于井。出之,面色如生,时年二十一岁。

  朱昭妻赵氏 赵履鳌之女。昭卒时,氏年二十二岁,遗孤甫离襁褓,家窘甚。或劝之改适,泣曰:“朱氏三世孤子,今此一脉,非我守之而谁?”朝夕不给,丰采山蔬以佐之。

  王云书妻宁氏 宁周璋之女。年二十六岁,生三子,云书卒,遗田二亩许。少子生,甫十日,其母怜之,慰今改适。氏恚,十年不归省。磨腐畜豕,抚子成立,能得翁姑心。

孙式谷继室高氏 高文著之女。式谷卒时,氏年二十八岁。奉孀姑甚恭谨,抚前妻子绍闻及所生二子绍兴、绍先,情谊均一。绍先,府庠生,绍兴,郡庠生。

谭文元妻李氏 李天机次女。文元以行武出师黔楚阵亡,时氏年二十四岁。子至贵甫九月或劝改适,氏曰:“夫殁王事,按给恤费赏银,励我辈节也!何敢嫁?”刺史江、参戎文给“笃操冰雪”匾以旌之。

夏瑗妻李氏 李泰女。年十八归瑗。甫六月,瑗卒。后五月,生子以仁,矢志抚鞠,难苦备尝,以三十六岁卒。媳萧氏亦不嫁。长孙景春入州庠。学院陈题“两世同清”匾,以旌之。

萧钟明妻尹氏 贡生尹绍先女。钟明出师达州阵亡,遗一女。氏年二十二岁,养伯氏钟岳弟三子为己子,名世杰。氏业针补,十指生活,抚子成立。

杨荫阳妻何氏 庠生何其端女,贡生何瑾妹。年二十七,荫阳卒,遗子振甲,甫一岁,氏奉翁姑和妯娌,持家教子,人称贤能。

李时新妻宁氏 宁高氏武女。年二十八岁,时新卒,遗二子:仑、昆。家贫如洗。氏率二子小作贸易,各抚成立。剌史江给“冰清玉洁”匾以旌之。

浦联雯继室周氏 周文谟女。年十六适联雯,抚前妻二子如己出。年二十八生三子,联雯选拔,卒。氏曰:“此一群孤儿,但有母矣。”家旧作醯酱,氏苦志作,率诸子仍其业。各抚成立。年八十五岁卒。

王淳虔妻箫氏 孝子箫履厚女。年二十四,淳虔卒,遗孤甫四月。氏幼娴闺训,竣刻厉清,操面惨棘如偶人。子名遇吉入武庠。学院陈“松贞垂阴”扁额以旌之。

向景妻箫氏 贡生箫凤翔女。年二十五,景卒,遗孤尚志甫一岁。氏刻厉清苦,抚子成立。乾隆四十七年,剌史骆、参戎器给“柏节冰操”扁额以旌之。

耿思井妻萧氏 孝子萧履厚孙女,毓芳女。年二十八,思井卒,遗三子。氏风范端严,家庭训诲有条理,诸子各成立。

秦其泰妻孔氏 贡生孔薪传孙女,庠生继麟女,庠生相周母。年二十四,其泰卒,目不瞑。氏抚尸痛哭誓曰:“妇所不养翁姑抚孤儿者,即死,堕阿劓狱。”善持家,酌盈剂虚,不贻翁姑虑,朝夕供甘旨,无或缺。翁姑各享年八十余。相周夜读书,氏续麻伴之,必使成诵。相周既成立,剌史赵给“筠节长青”扁旌之。

朱麟图妻李氏 增生李佐廷女,乡饮宾朱佩缙媳。年十九,归麟图。三年,麟图卒,遗子松年。氏奉养翁姑,教子有法,四十九岁卒。

徐时隆妻吴氏 贡生吴荣伯长女。年二十七时,隆卒。氏抚孤成立,家声克继。享年八十八岁卒。子名倬,郡庠生。

包亮廷妻杨氏 武生杨士焕女。年十六适监生包亮廷,生子汝皋,甫四岁,亮廷卒。氏年二十二岁,适氏父远出,奉书矢志,请无以为念。奉翁姑极其孝谨,凡事无论巨细,非奉姑命不敢专行。今年已六十余,而犹如是也。姑疾,或不食,氏亦不食,昼夜谨视之,不稍懈。

罗新妻杨氏 杨林云之女。年二十五,新卒,遗孤甫六岁。或利其产,阴欲图孤儿。氏觉之,矢志保孤,防护备至,跬步不忘,昼携儿登山锄禾,夜则绩麻,饮食自外来者不任涓滴入儿口,孤得无恙,迄成立。年六十六卒。

赛逵妻聂氏 聂发之女。年二十七,逵卒,遗孤甫二岁,翁姑老,誓志守节,孝事翁姑,勤抚孤儿。姑病,侍汤药左右,扶掖,不解衣者十余日。现年六十一岁。

董诠继室吴氏 武生吴撰之女。年二十九岁,诠卒,厉志守节。事衰姑,涤溺器。姑病,侍汤药历久无倦容。抚前子如己出,内外无闲言。现年六十六岁。道光二十二年题请奉旨建功旌表。

禄在位妻安氏 安世侯之女。年二十四生子廷荣,甫半岁,在位卒。氏痛德勤禄氏惟此一脉,誓志抚孤、保有宗祀。严于训子读书,既成诵,必亲课之。册牧董公继先给“冰志松年”并“母教有成”扁额以旌之。年七十一卒。廷荣,太学生。孙万华,附入黑井学,尝脔臂肉为亲疗疾云。

封 赠

  吴惠昌 以孙赞贵赠武功大夫浙江湖州协副将。

  吴伯勋 以子赞贵赠武功大夫浙江湖州协副将。

  戴玉衡 以曾孙廷栋贵貤赠武义大夫福建泉州义守营参将。

  戴宗尧 以孙廷栋贵赠武义大夫福建泉州城守营参将。

  戴君锡 署镇雄守备,以子廷栋贵赠武义大夫。

  吴崇伯 以子谅贵赠湖广黄伞营游击。

  萧际盛 以孙秉忠、建忠贵诰赠昭武都尉。

  萧如玳 以子秉忠、建忠贵诰赠昭武都尉。

  朱一元 以子亮贵赠招勇将军贵州古州镇中营游击。

  白如美 以子坤贵赠武信骑尉。

  白元龙 以第坤贵貤赠武信骑尉。

  陶反禹 以子巨儒贵赠修职佐郎。

  孙履瑞 以子德融贵赠修职佐郎。

  向时升 以子鸣凤贵赠武略佐骑尉,晋赠武德骑尉福建枫岭营守备。

  向云龙 以弟鸣凤贵貤赠武略佐骑尉晋赠氏德骑尉。

  单士品 以孙攀绶贵貤赠武信骑尉曲江汛中营把总。

  单宏智  以子攀绶贵赠忠勇校尉。

  缪均鲁  以子彤贵赠修职佐郎。

  荫 袭

  向 旭 以父硕宾军功顶难荫把总,任腾越镇标左营千总。

  段大绶 以当兄大纶出师战殁承袭云骑尉。

  曾廷玺 以父曾伟战殁南笼承袭云骑尉侯题。

  冯朝荣 以父冯坤战殁黔楚承袭云骑尉侯题。

  张福山 以祖张和战殁达州承袭云骑尉侯题。

  段毓英 以祖段世彩战殁全川承袭恩骑尉。

  周 纶 以祖周万春出师临安瘴故顶荫八品监生。

  曾 明 以祖曾伟出师南笼战殁接袭云骑尉侯题。

流 寓

山陬野馆,骚客寥寥,求谢公之屐,偶来孟生之驴,一至杳不可得矣。然山水清奇,何地篾?

杨 慎 明四川新都人,字用修。世宗朝发戍永昌,过可渡桥,留题“高山流水”四字,镌于崖瑞。与郡人御史缪文龙诗酒往来,盘桓最久。相传普陀岩上有升庵留题数诗,惜日久风雨磨灭,不可认识,好古者每为叹息。

  王有诏 字世纶,西蜀世家子。随父宦黔中,流寇陷蜀,举家被害。世纶寓宣读书谈道,不事功名。年九十余。谨慎寡言,性情和霭,尤好精洁。能作小楷如粟粒穴匀,〈恬〉净端庄,森然可法。遇人以礼,虽盛暑,必衣冠整齐,即接小子后生,亦不亵慢。郡人皆称有古君子之风云。

  潘 昌 字燕如,号裕庵,浙江山阴人,博学能文,尤长于诗。弱冠挟策入都未遇,放怀山水,到处輙有题咏。寓宣二载,与郡剌史王鼎铉相友善。郡人有学诗词者,皆以师事之。著有《方城草》、《滇南草》数十首。

  仙 释

  宋儒谓孟子之功不在禹下,以其辟异端而崇圣学也。我朝文教遐宣久已。正学昌明,不必攘斥佛老而吾,偶之大道昭如日月,星然以彼苦志好修,亦有足取者。韩昌黎表佛骨而与大巅相友善,是知二氏之学固未可宗,而亦可尽废也。志仙释。

  白 斋 明郡人,郑姓。常坐石硐中,与诸弟子讲《法华经》。端坐而逝。今硐中有石棋子、棋盘,人相传为仙弈云。

  太 空 郡人,范姓。性情慈和,戒行严肃,畏敬时存,不苟言笑。平生自食其力,不事募化。有余即以与人,无庸蓄积。事未至,即能前知,但未有轻为泄露。其所语言,于死后辄应。乡人因为叹服。

  李青溪 澄江人,寓宣威。有道行。见人辄拜,自迷其过。虽屋漏暧昧不可名言之迹,皆津津举以示人。其人闻之,切中其隐,不觉毛发悚惕,汗流浃背。逢人皆然,无不敬服,因而师事之者甚众,青溪漠然,无与焉随。一瓢一衲,余无所有。一日,忽落其发,脱其衲袄以贻弟子,遂杳不知其所往。

  罗 汉 西域人。寓宣栖云寺十余年,乃携其徒心悦以归。至流沙河,其徒不能去,乃受以符咒,令其徒归。途中数十日不食不知饥,荒郊独宿不知悸。回至栖云寺,徘徊惊顾,如梦初醒也。

  唐道人 名济才。学道有得,披发自适。人问以言,不答。时作狂语,人或谓之“疯子。”年八十余,童颜鹤发,眼光如炬。

  足 岳 贵州平越府人。云游至宣,寓善庆寺,见寺宇倾颓,重为修建。一日,折其窗壁,见内署字一行曰:“八十年后重修此庙创见此字者,我佛如来也。崇祯十七年,孙可能书。”僧算其年,适合,乃益笃志进修,髦年不倦。

  单道人 俗呼为“疯子”,郡画匠。不修边幅,荷一箱携一棍,每日行游,不择饮食,首不冠,跣一足,遇人或喜或怒,而祸福了然。人问吉凶,辄不应。随口所言,事后无不应騐。夜宿寺观,以箱做枕,以衲衣做被,虽坚冰盛雪,持极严寒,而温暖汗流,不异秋夏。殁后数年,乡人有于临安府见者。

土 司

  苗疆为中国藩篱,故汉唐以来,自为君长,其义惟羁縻,勿绝而已。迨元设宣慰,明置土州,始加以爵命。我朝君临万国,悯其倾诚向化,率属来归,仍令总其部落,世保兹土,乃优容之久,而桀骜性成,恣睢不法,以致改土归流。然既屡受国恩,则其源流世系,部落种类,皆有可稽也。志土司。

  土知州 按安氏家谱载:安举宗随元出征云南有功,授怀远将军职。二世阿蒙承袭,无嗣。三世阿朝,系举宗次子,征粤西有功,改授行省参政。长男阿铎未袭职身故,次男阿奇承袭。明洪武初,随征大理,授沾益土知州。又按《滇志》载:元时,安举宗为曲靖宣慰使。其后有禄哲。明初平南,哲妻实卜与夫弟阿哥归顺,卜授乌撒土知府,阿奇授沾益土知州。是土知州始于阿奇,而其始祖则安举宗也。阿奇传阿勿,阿勿传普益袜、习普那、安奢、安明、安政,至十一世安九鼎,世绝。妻安素仪典州事。因以乌撒安绍庆、死次子安郊良袭,兼署乌撒府事。及死,以其子其爵袭乌撒职,其禄袭沾益职。其禄传重镇,重镇传安民。国朝平滇,安民投诚,仍授世职。安民死,安世基归流官管理,总督范承勋题查贤能承袭。明年,世基死,以其妻龙氏辅孤,管土司事。康熙四十三年,子于蕃承袭。雍正四年,少保总督鄂具题参革“改土归流”。七年十一月奉旨安置于蕃于江南江宁府。

土舍人附

  块卜营长 安民四子?(今割归沾益州管辖)。

  羊场营长  安民三子,名世崇。

  乐农营长  安其禄弟五子,名重任。任生子仁,仁生世侯。

  木冲营长 那少营长

土营目附

  姬营 得夹 永安里

  哈马谷   必绍  顺德里

  血舌     当昌 沛泽里

  木东河 德勒 浴恩里

  瓦歹 着测 阿兔 块苏 加惠里

  戛来 法夺 遵化里

种类附

黑猓猡

  按《通志》本,爨氏以所居地为姓,婚娶以牛马金帛为聘。新妇入门,命以名次日用。祝者引谒祖先。披套头,执盥器,候舅姑、洗沐、七日乃止。男椎髻,头缠皂布,左耳带金银环;衣短衣,大领袖,着细繋腰,披毡带刀;性嗜酒,好斗。女辫发盘于头,皂布缠之,垂而端于后;穿大领袖衣,着细折裙,衣裙皆曳地,不穿裤;耳着金银大环;披锦被与毡,贫者或以毛皮。亲故婚嫁,主家泡酒数坛,聚男妇会饮。老者坐于其上,少者男女牵手罗舞而唱,一人吹笙以导之,轮次饮酒,至三五夜乃止。卜用鸡髀骨一对,束麻插签,视签之多寡、高下、向背、内外以騐其吉凶;或结草,或量衣边,又其占法之。小者也不医,药用必磨翻书扣算病者生年及获病日期,注有牛羊猪鸡等畜,即照所注祈祷之。契卷用木刻,书爨字于后。死则履以裙毡,罩以锦缎,不用棺木。缝大布帐,用五色帛裁为云物,谓之:“远天锦。”生前所用衣物悉展挂于旁,事毕焚之,打牛羊猪以祭三、五、七日,举而焚之于山。以竹叶草根,用必磨褁以锦,缠以彩绒,置竹筒中,插篾篮内,供于屋深暗处,三年附于祖,共入一木桶内,别置祖庙以奉之,谓之“鬼桶”。打牛羊大祭其先,谓之“祭鬼”。必磨,猓猡之巫师。

白猓猡

  男女衣衣妆悉如黑种。丧祭婚娶亦同,但不敢上匹于黑彝,亦不屑等于干彝。号为者,铺以别其种。

干猓猡

  衣妆略同,惟不知洗面脚,不着履,居必高山深谷。自织麻布、羊毛,粗褐火草布,以为衣。性强悍,善捕猎,种荞以自赡。轻迁徙,不耐搔扰,稍不如意,即合寨迁往外境。呼黑白猓猡为主,见即跪拜,侧不敢坐。语言同,无书契。婚配以类,不通黑干彝。

黑干彝

  男椎髻,头缠麻布,穿麻布短衣,两耳带大铜圈垂至肩峰,跣足不履。女衣四方大布,井之套至肩;用毛褐褶裙,不着履,以毛褐细带编如筛盘戴于头,饰以海巴砗磲等物。女领际亦然。居必深山密箐。婚配不用媒妁,男吹笙,女弹琴,口唱和相调,男女相悦而野合,归而语诸父母。二姓始央媒,行聘择期接回。死则裹以毡舁而焚诸野。此种又贱于干彝矣。

猫 子

  居必依附江河,不畏酷暑,多田罗陈蔡四姓。男女妆束类黑干彝。女曲木蒙布为冠。足每节序,击铜鼓,吹锁拿,合寨聚会,养神欢饮。语言不同。诸彝书契数目字迹并六十年甲子,皆如汉志,余不同。亲迎不用马,命婿步行引回,始办酒食以待客。母家于三日后,具牛羊猪畜之类送于婿家,以为妆奁。婿家答以牛马布匹,即准;则礼厚款送归。死则祭以猪羊,不用棺木,毡裹而焚诸野。婚配以礼不通诸彝。

祥 异

  易箸吉凶,书征休咎,由来尚矣。事乖而灾异,与政修而嘉祥见。诗云:“荷天之宠”。又云:“敬天之怒”。天人合一之致,不啻影之随形而响之应声。此君子所以大凝承而重修省也。志祥异。

  明宏治元年,大水,李结木瓜,后有普安之变。

  正德八年,西关灾,毁二百余家。

  嘉靖五年,大水,李结木瓜,后有变。九年,大旱。十六年,与曲靖、陆凉、罗雄皆地震。三十五年三月,昼晦如夜;四月大雨雹如卵;七月,慧星见,长数尺,月终乃灭。三十七年四月,五色云见于石龙山。三十九年十二月,甘露降。四十年大水,李结木瓜,复有东川之变。

  隆庆六年,地震,坏民居。

  万历五年,慧星见西南,光芒烛天。七年,慧星见。九年,又见西方,其光烛地。十一年,慧星见。十二年,慧星见。十五年九月,五色云见。二十年,慧星见。二十九年,产嘉禾。三十九年十一月,慧星见西方,尾东指,其色赤。四十八年二月,乙丑夜,月变黄色,星晦无光。

  泰昌元年,地震。

  天启元年,大旱。二年,蛇逆叛,围城三月。

  崇祯三年,大雨水。十六年,大旱,米价腾贵。

  国朝顺治五年戊子,大饥,民拙草木以为食。九年,慧星见,长如疋练,月余乃散。

  康熙十九年,慧星见。二十年,五色云见。二十九年,大饥。三十二年,产瑞麦,一穗两歧。三十九年,大鸟集于东门外,连日大雨,河水泛溢,漂没禾稼。四十一年,甘露降。五十二年二月,地震。五十九年,多虎患,噬人数百。守备朱廷贵同土司安于蕃率兵捕之,连杀九虎,患乃息。

  雍正五年二月,地震;十一月,大雪深数尺。八年,河东醴泉涌出。

  乾隆八年七月,大雨,冰雹积数寸,树尽秃,鸟多毖,大伤禾稼;八月飞霜。九年,大饥,民拙草木以为食。十八年,饥,米价腾贵。二十一年,水灾。二十三年,石龙山挂玉带。三十二年丁亥,慧星见东方,长数丈;八月飞霜。三十三年,大饥,米粟腾贵,慧星见东方,竟年不灭。三十四年,饥。三十五年,石龙山吼数日。四十一年,旱。四十三年春,大雪深二尺。四十四年五月,大雨水。四十五年四月,小白蝶向西飞,连绵不绝,其多似雪(先十二年三、四月向南飞)。

  道光七年冬至后六日,春风动,大寒节,桃李华。八年春夏之交,民病庥筋剌手足腕筋血,可小愈。十二年五、六月,寒,禾稼不茂,谷半稔。十三年夏四月,大雨,雹伤人畜;五月淋雨伤稼;七月二十三日,地震坏庐舍;十月十一日,大雨震电。十五年,岁大饥,州牧熊守谦发常平仓赈贷之,全活无算。三伏寒,是岁忽生鼠,小如指,仓箱有隙,即入作穴生子,至今不绝。十九年十二月初三日,大雷雨。二十二年六七月,雨阳时若,谷大稔。二十三年正月,白气见参井之间,长数丈,三月没。

附 载

  自道光七年,有野兽,性行如犬状,俗谓之“青呼呼”,沿村落搏噬人畜。将搏人,伏行陡起,扑踣啮其喉,攫以去,走旦食,肠胃委地。比追及,或得其一手一足,惨不忍睹。若两兽并至,则各撕一半飞走去。岁伤童男女以百计。欲除其害,宜仿古搜苗狝狩,每岁四仲月,家出一人,约保率之,以二十四日始,连驱三日,不必穷追,但声势相接,使之往来疲乏奔命,则可踣击矣。文武官,每仲月朔,出示晓谕,号令赏罚,亦除害。救民之一则也。

职事人员(附)

  阴阳学一名

  水利乡约二名

  道正司一名

  僧正司一名

  医学一名

 

卷 六

宸 翰

   《易》曰:《天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记》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故典谟所垂天章,圣藻千古维昭。建自隶籍以来,经元与明,玉音接下,普被边徼。惟我朝文诰独迈往古,列圣汗号,纬地经天。皇上睿虑益周,煌煌天语焜耀,详切帝典王谟于今为盛。凡我臣工士庶敢不肃承欤?至名臣请奏条议,皆关大典,并汇之简峻以光志乘。

  元成宗追封至圣诏。

  盖闻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法。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仪范百王,师表万世者也。朕纂承丕绪,敬仰休风,循治古之良规,举追封之盛典,加?糯蟪芍潦ノ男酰彩广诶铮胍蕴巍S谙罚「缸又祝贾澹牢┦ソ讨穑惶斓刂螅赵轮鳎审烂灾睢I凶噬窕裎一试?

  明太祖谕约:

  “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教训子弟。各安生理,勿作非为”。

  颁宋高宗戒石铭于州署:“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苍难欺”。

 

国 朝

 

  世祖章皇帝条教生员卧碑(顺治九年颁)

  朝廷设立学校,选取生员,免其丁粮,厚以廪膳,设学院、学道、学官以教之。各衙门官以礼相待,全要养成贤才,以供朝廷之用。诸生各当上报国恩,下立人品。所有条教,开列于后:

  一、生员之家父母贤智者,子当受教;父母愚鲁或有非为者,子既读书明理,当再三恳告,使父母不陷于危亡。

  一、生员立志,当学为忠臣清官。书史所载忠清事迹,务须讲究。凡利国爱民之事,更宜留心。

  一、生员居心忠厚正直,读书方有实用,出仕必作良吏。若心术邪刻,读书必无成就,为官必取祸患。行害人之事,往往自杀其身,常宜思省。

  一、生员不可干求官长,?唤崾埔M冀怼H艄纳频氯咸熘丶右愿!?

  一、生员当爱身忍性,凡有司官衙门,不可轻入。如有切己之事,止许家人代告,不许干与他人词讼,他人亦不许牵连生员作证。

  一、生员当尊敬先生,若讲说皆须诚心听受,如有未明,从容再问。无妄行辩难。为师者,亦当尽心教训,勿致怠惰。

  一、军民一切利弊,不许生员上书陈言。如有一方建白,以违制论,黜革治罪。

  一、生员不许纠党立盟结社,把持官府,武断乡曲。所作文字,不许妄行刊刻,违者,听提调官治罪。

  圣祖仁皇帝谕(康熙十九年颁)

  第一条 敦孝弟以重人伦。

  第二条 笃宗族以昭雍睦。

  第三条 和乡党以息争讼。

  第四条 重农桑以足衣食。

  第五条 尚节俭以惜财用。

  第六条 隆学校以端士习。

  第七条 黜异端以崇正学。

  第八条 讲法律以儆愚顽。

  第九条 明礼让以厚风俗。

  第十条 务本业以定民志。

  第十一条 训子弟以禁非为。

  第十二条 息诬告以全良善。

  第十三条 戒窝逃以免株连。

  第十四条 完钱粮以省催科。

  第十五条 联保甲以弭盗贼。

  第十六条 解雔忿以重身命。

  至圣先师孔子赞并序(康熙二十五年)

“盖自三才建而天地不居其功,一中传而圣人代宣其蕴。有行道之圣,得位以绥猷;有明道之圣,立言以垂宪。此正学所以常明,人心所以不泯也。粤稽往绪,仰溯前徽,尧舜禹汤文武,达而在上,兼君师之寄,行道之圣人也。孔子不得位,穷而在下,秉删述之权,明道之圣人也。行道者,勋业炳于一朝;明道者,教思周于百世。尧舜禹汤文武之后,不有孔子,则学术纷淆,仁义壅塞,斯道失传也久矣!后之人欲探二帝三王之心法,以为治国平天下之准,其奚所取衷焉。然则孔子之为万古一人也,审矣!朕巡省东国,谒祀阙里,景企滋深敬,摛笔而为之。赞曰:‘清浊有气,刚柔有质。圣人参之,人极以立。行著习察,舍道莫由。惟皇建极,惟后绥猷。作君作师,垂统万古’。曰:‘惟尧舜禹汤文武,五百余岁。至圣挺生,声金振玉。集厥大成,序书删诗,定礼正乐。既穷象系,亦严笔削。上绍往绪,下示来型。道不终晦,秩然大经。百家纷纭,殊途异趋。日月无逾,羹墙可晤。孔子之道,惟中与庸。此心此理,千圣所同。孔子之德,仁义中正。秉彝之好,根本天性。庶几夙夜,最哉令图。溯源洙泗,景躅唐虞。载历庭除,式观礼器。摛毫仰赞,心焉遐企。百世而上?

 

颜子赞(康熙二十八年)

  “圣道早闻,天资独粹。约礼博文,不迁不贰。一善服膺,万德来萃。能化而齐,其乐一致。礼乐四代,治法兼备。用行舍藏,王佐之器。”

  曾子赞

  “洙泗之传,鲁以得之。一贯曰:‘唯圣学在兹。’明德新民,止善为期。格致诚正,均平以推。至德要道,百行所基。纂承统绪,修明训辞。”

  子思子赞

  “于穆天命,道之太厚,静养动察,庸德庸言,以育万物,以赞乾坤。九经三重,大法是存。笃恭慎独,成德之门,卷之藏密,扩之无垠。”

  孟子赞

  “哲人既萎,杨墨昌炽。子舆辟之,曰仁曰义。惟善独辟,知言养气。道备尧舜,学屏功利。煌煌七篇,并垂六艺。孔学攸传,禹功作配。”

  

耕织图序(康熙三十五年春二月颁)

“朕早夜勤毖,研求治理。念生民之本,以衣食为天。尝读《幽风》、《无逸》诸篇,其言稼穑,蚕桑,纤悉具备。昔人以此被之管弦,列于典诰。有天下国家者,洵不可不三复流连于其际也。西汉诏令,最为近古。其言曰:‘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红害,则寒之源也。’又曰:‘老耆以寿终,幼孤得遂长’。欲臻斯理者,舍本务其何以哉?朕每巡省风谣,乐观农事于南北。土疆之性,黍稌播种之宜,节候早晚之殊,蝗蝻捕治之法,素爱咨询,知此甚晰。听政时,恒与诸臣工言之。于丰泽园之侧,治田数畦,环以溪水,阡陌井然在目,桔槔之声盈耳,岁收嘉禾数十钟。陇畔树桑傍,列蚕舍浴茧练丝,恍然如茅檐蔀屋,因构知“稼轩”,“秋云亭”以临观之。古人有言:“衣帛当?

 

训饬士子文(康熙四十一年)

  国家建立学校,原以兴行教化,作育人才,典至渥也。朕临驭以来,隆重师儒,加意庠序。近复慎简学,使历剔弊端,务期风教修明,贤才蔚起,庶几棫朴,作人之意乃比。来士习末端,儒效罕著,虽因内外臣工奉行未能尽善,亦由尔诸生积病已久,猝难改易之故也。兹特亲制训言,再加警饬,尔诸生其敬听之:从来学者,先立品行,次及文学。学术事功,源委有叙。尔诸生幼闻庭训,长列宫墙,朝夕诵读,宁无讲究,必也。躬修实践,砥砺庶隅。敦孝顺以事亲,秉忠贞以立志。穷经考义,勿杂荒诞之谈;取友亲师,悉化骄盈之气。文章归于醇雅,勿事浮华;轨度式于规绳,最防荡轶子矜佻。达自昔所讥,苟行止有亏。虽读书何益?若夫宅心弗淑,行已多愆,或蜚语流言,胁制官长;或隐粮包讼,出入公门;或唆拨奸猾、欺孤凌弱;或招呼朋党,结社要盟,乃如之人,名教不容,乡党弗齿。纵幸脱褫,扑滥窃章,缝返之于衷能无愧乎?况乎乡会科名,乃抡才大典,关系尤巨。士子果有真才实学,何患困不逢年,顾标榜虚名,暗通声气,夤缘诡遇,罔顾身家?又或改窜乡贯,希图进取,嚣凌腾沸,网利营私。种种弊端,深可痛恨!且夫士子出身之始,尤贵以正。若兹厥初拜献,便已作奸犯科,则异时败检逾闲,何所不至,又安望其秉公持正,为国家宣猷树绩膺后先疏附之选哉?朕用加惠尔等,故不禁反复惓惓。兹训言颁到,尔等务共体朕心,恪遵明训,一切痛加改省,争自灈磨,积行勤学,以图上进。国家三年登造,束帛弓旌,不特尔身有荣,即尔祖父亦增光宠矣!逢时得志,宁事他求哉?若乃视为具文玩愒,勿惊毁方跃冶曝弃自甘,则是尔等冥顽无知,终不能率教也。既负栽培,复干咎戾,王章具在,朕不复为尔宽矣。自兹以往,内而国学,外而直省乡校,凡学臣师长,皆有司铎之责者,并宜传集诸生,多方董劝,以副朕怀。否则,职业弗修,咎亦难逭,勿谓朕言之不预也。尔多士尚敬听之哉!

  

雍正元年三月十五日内阁礼部奉

上 谕

  “至圣先师孔子,道冠古今,德参天地,树百王之模范,立万世之宗师,其为功于天下者,至矣!而水源木本,积厚流光。有开必先,克昌厥后,则圣人之祖考,宜膺崇厚之褒封。所以追溯前徽,不忘所自也。粤稽旧制,孔子之父叔梁公于宋真宗时,追封启圣。自宋以后,历代遵循。而叔梁公以上,则向来未加封号,亦未奉祀祠庭。朕仰体皇考崇儒重道之盛心,修崇德报功之典礼,意欲追封五代,并享烝尝。用伸景仰之诚,庶慰羹墙之慕。内阁礼部,可会同确议具奏。钦此。”

  该臣等谨议至圣先师孔子秉生安之至德。此诚万古未有之异数也。臣等谨遵典礼,详考世系。孔子之五世祖木金父公,自宋迁鲁,始姓孔氏;高祖祈父公,曾祖防叔公,祖伯夏公,父叔梁公,凡五代。除叔梁公应照旧封启圣外,木金父公至伯夏公四代,皆应追封公爵。臣等拟木金父公追封为肇圣公,祈父公追封为裕圣公,防叔公追封为诒圣公,伯夏公追封为昌圣公,即于启圣公祠内安设神牌,按昭穆位次,每年春秋致祭。其牲牢酒醴,笾豆簠簋,每神位前各照启圣公例陈设。其启圣祠内,系专祀叔梁公,故以启圣祠为名。今圣庙异数合祀五代,拟更名为崇圣祠。俟命下之日,将追封字样通行。国子监、顺天府、直省、府、州、县、卫学及衍圣公一体遵行。至钦奉上谕一道,应颁行国子监及阙里、勒石庙庭,以光盛典。其追封诰命,交与内阁撰拟。国子监之启圣祠改造匾额,添设神牌祭器等项,交与工部,俟造完之日交钦天监择吉入庙。其余各省,行令该地方官,各行办理可也等因,于雍正元年三月二十七日题,四月十八日大学士马等启奏折本。

  奉上谕:“五伦为百行之本,天地君亲师,人所宜重,而天地君亲之义,又頼师教以彰明。自古师道无过于孔子,诚首出至圣也。我皇考崇儒重道,超轶千古,凡尊崇孔子典礼,无不备至。朕蒙皇考教育,自幼读书心切,景仰欲再加尊崇,更无可增之处,故敕部追封孔子以上五代。今部议封公上考。前代帝王皆有推崇之典,唐明皇封孔子为文宣王,宋真宗加封至圣文宣王,圣父叔梁纥为齐国公;元加封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加封齐国公为启圣王。至明嘉靖时,犹以王系臣爵,改称为至圣师孔子,改圣王为圣公。王虽俱属尊称,朕意以为王爵较尊孔子。为五世应否封王之处,着问诸大臣具奏。钦此。”

  该臣等会议,得明伦阐教,治世之大经,崇德报功。右文之盛典,历稽史册纪载之文,皆有推尊孔子之礼。至圣祖仁皇帝重道崇儒,典章明备。我皇上因心仁孝,好古敏求,统道法之渊源,以光大为继述,谓伦常为百行之本,原至圣立万世之师表,特谕追封五代,典礼以极优隆。犹以公爵之称,尊未若王爵。复降谕旨,广赐咨询。臣等钦承之下,深服圣裁允当。众义佥同,请自叔梁公以上至木金父公,凡五代,并追封为王爵。谨拟追封木金父公为肇圣王,祈父公为裕圣王,防叔公为诒圣王,伯夏公为昌圣王,叔梁公为启圣王。入庙之日,国子监及阙里各遣大臣一员,读文祭告。祭文翰林院撰拟,祭品照例备办,余俱照原议,仍将追封王爵。

  

上谕一并颁发,勒石可也。

  谕:“知州知县,朕惟家国首重吏治,尔州牧、县令,乃亲民之官吏,治之始基也。贡赋讼狱,尔实司之品秩虽卑,职任綦重。州县官贤,则民先受其利;州县官不肖,则民先受其害。膺兹任者,当体朝廷惠养元元之至意,以爱民为先,务周察蔀屋,绥辑乡里。治行果有其实,循卓自有其名,非内聚贿而外干誉,谓之名实兼收也。全省吏治,如作室然,督、抚其栋梁也,司道其垣墉也?州、县其基础也。《书》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夫所以固邦本者在吏治,而吏治之本在州、县。苟州、县之品行不端,犹基不立,则室不固,庸有济乎?”

  “皇考临御六十一年,灼知州、县之重,特行引见,咨询明试,至详至慎。其有廉能之员,每不次超擢,以示鼓舞。今海内群黎,皆皇考所怀,保朕膺宗社,重寄思缵皇考之治功。惟尔州、县,具有父母斯民之责,其为朕立之基础,以固邦本焉。诚能洁己奉公,实心尽职,一州一县之中,兴仁兴让,教孝教忠,物阜民安,刑清讼简,朕将升之朝,宁用股肱。如或罔念民瘼,恣意贪婪,或朘削肥家,或滥刑逞虐,或借刻以为清,或侍才而多事,或谄媚上司以贪位,或任纵胥吏以扰民,或徇私逞欲以上亏国帑,王章具在,岂尔贷与?更有任州、县时,私肥已槖,而漫云且俟显要方立名节者,其与初市清名,晚而改操之人,何以异哉!至于钱粮,关系尤重,丝毫颗粒,皆民间之膏脂,增一分则民受一分之累,减一分则民沾一分之泽。前有请暂加火耗抵补亏空帑项者,皇考示谕在廷,不允其请,尔诸臣共闻之矣。今州、县火耗任意加增,视为成例,民何以堪乎?嗣后断宜禁止!或被上司察核,或被司道纠参,必从重治罪,决不宽贷!夫欲清亏空之源,莫如节俭正直。节俭则用无不足,正直则上官不可干以私。若朘小民之生,以饱上官之贪欲,冒不测之罪,以快一时之奢侈,岂砥砺廉隅,为民父母之道乎?尔州、县等官,其恪共乃职,勿贻罪戾,勿谓地远官卑,朕不及察。特谕。”

  谕:“直省、督、抚等官,朕惟抚养元元之道,足用为先。朕自临御来,无刻不廑念民依重农务本业,已三令五申矣。但我国家休养生息数十年来,户口日繁,而田土止有此数,非率天下农民竭力耕耘,兼收倍薐,欲室家盈,宁必不可得。周官所载巡稼之官,不一而足。又有保介田畯,日在田间,皆为课农设也。今课农虽无专官,然自督、抚以下,谁不兼此任也。其各督率有司悉心相劝,并不时咨访疾苦,有丝毫妨于农业者,必为除去。仍于每乡中择一二老农之勤劳作苦者,优其奖赏,以示鼓励。如此,则农民知勤,而惰者可化为勤矣。在舍旁田畔,以及荒山不可耕种之处度量土,宜种植树木桑柘,可以饲蚕,枣栗可以佐食,梓桐可以资用,即榛楛杂木,亦足以佐炊爨。其令有司督率指画课令种植。仍严禁非时之斧斤,牛羊之践踏,奸徒之窃盗,亦为民利不小。至孳养畜牲畜,如北方之羊,南方之彘,牧养如法,乳字以时,于生计不无裨益。总之,小民至愚,经营衣食非不迫切,而目前自然之利,反多忽略。所赖亲民之官,委曲周详,多方劝导,庶使踊跃争先,人力无遗而地利始尽。不惟民生可厚,风俗亦可还淳。尔督、抚等官,各体朕惓惓爱民之意,实心奉行。倘视为具文苟且涂饰,或反以扰民,则尤其不可也。特谕。”

  雍正二年二月初九日

  

帝躬耕耤田

  上谕:“直省总督、巡抚等,自雍正二年以来,朕躬耕耤田。而耤田之中,每岁必产嘉谷。上年自双穗至于九穗,今岁则自双穗至于十三穗,在廷诸臣及京都耆庶,皆惊讶以为奇。朕之宣示于众者,并非矝诩夸张以为祥瑞,盖实有见于天人感召之理,捷于影响,而朕敬天之心至诚至切,愿与大小臣工共勉之也。稼穑为天地之宝,实生民之命攸关。我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余年,无刻不以重农力穑为先。务仰观天时,俯察地理,辨土性而课。人功咨雨阳,而防旱潦,旰食宵夜。偶遇雨泽愆期,圣心忧劳之切,侍侧臣子皆惶悚不宁。所以为万民谋粒食者,至矣!尽矣!朕仰瞻目睹者四十余年,令缵承大统,竭诚效法,念切民依,每年虔祀先农,躬耕帝耤。仰蒙上天眷佑,叠锡嘉禾,信而可征,丝毫不爽,是以特颁谕旨,令各省守土者举耕耤之礼,为万方百姓祈祷秋成。今见各省督、抚奏报前来,处处风雨均调,春麦秋禾并登丰稔,虽边远荒僻之地,亦庆有秋。惟直隶、湖广、安徽数州县,近水最低之处,常年被淹者略有浸注,亦不为灾。是今岁可称大有年矣!朕感上之垂慈,庆下?裰芨#魄笃涔省A加山衲旮魇〕醺c田各该有司,自然小心敬慎,斋袚虔诚,是以感格上苍,而获此盈宁之锡。倘从此益加敬谨,不懈初心,则岁岁屡丰,可以预必。尔督、抚等,可通晓谕所属军,当凛帝鉴之,匪遥勿视耕为故事,永矢敬恪,以迓天和。天下臣民受福,斯朕之福也。思之,慎之,勿忽朕言!特谕。”

  乾隆三十年十一月

  敕云南寻沾营参将:“兹命尔统领经制,官兵驻札宣威州。该管汛地及所属中守千把等官,察照定例管辖。尔须操练兵马,振扬威武,申明纪律,抚恤士卒,严明斥堠,防遏奸宄,修浚城池,缮治军械。额内兵丁,尔须选补精强,毋容积猾老弱。糜饷本拆兵饷,听该管衙门支给。所部官兵必须严加钤束,秋毫无犯,使兵民相安。地方如有土寇窃发,即行扑剿,勿致蔓延。如遇寇警,身先士卒,戮力剿除,不得延误。倘贼情重大,即申报云南提督巡抚,云贵总督发兵合剿,毋使滋蔓邻壤。有警,星驰赴援,不得自分彼此,失误机宜。尔仍听云贵总督、云南巡抚提督节制。一应钱粮词讼民事,皆系有司职掌,不许干预。尔受兹委任,当竭忠奋勇歼寇,固圉斯称厥职。如贪黩乖张,畏缩玩寇,地方土贼不能扑剿,复隐蔽不报,国宪具存,必罪不宥。故敕。”

  道光十二年

  上谕朕恭阅。雍正六年六月十七日皇曾祖世宗宪皇帝实录内载谕:“内阁为政之道,以爱民为本。爱民者,必须厚民之生。雨阳时若,百谷顺成,始可登苍生于衽席。然感召天和,必由于民情之舒畅,必由于吏治之克修。从来言吏治者,不外兴利除弊二大端。夫利之所在小民趋事赴功,不待督率而为者,为上者不过相导之而已。至于除弊,则小民所不能为之事,而专赖为上之人,时刻留心体察,破积习以厚民风者也。盖地方之害,莫大于贪官蠧役之朘削,强绅劣矜之欺凌,地棍土豪之暴横,巨盗积贼之劫夺。此等之人,不能化导惩戒,则百姓不获安生。假若为大吏有司者,图宽大之名,沽安静之誉,于贪官蠧役则庇护之,于强绅劣矜则宽假之,于地棍土豪则姑容之,于巨盗积贼则踈纵之,虽在已无残害百姓实迹,而留此害民之人,令百姓暗中受其荼毒,无可控拆。古人云:‘养稂莠者,害禾稼;惠奸宄者,贼良民’。如此,则民气何由而舒?天和何由而致乎?天以牧民之任授之君臣,而百姓又复敬谨奉公,胼手胝足,竭力输将以事其上。为君臣者,当共思受天之恩。奉天之命,食民之食,衣民之衣,而乃怠忽优游,不能锄奸禁暴,置民间疾苦于度外,上负苍穹,下负百姓,诚天地间之大罪人矣!岂但天理有所不容,即清夜扪心,当如何愧怍?有牧民之责者,各宜抚躬自问,益加警省,慎之勉之。钦此。”

  “圣训煌煌,至为真切。凡有牧民之责者,尤宜敬谨遵循,实力奉行,思所以舒民气而召天和。着自督抚以至州县各衙门,俱恭录一道,悬诸大堂,庶可触目警心,随时凛省。倘于四者之中偶犯其一,朕言出法随,必从严惩办,不稍姑息,以期稂莠尽去,嘉禾遂生,民气安恬,天心顺应,共臻郅治。朕实有厚望焉。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奏议(碑文附)

条滇黔事宜并庄田照旧归有司疏

巡抚 闵学洪(乌程)

 

  今之为滇寇者:内彝曰补鲊,曰设科,曰张世臣,所谓腹心之疾,不能一朝安者也;外彝曰安効良,曰禄千钟,曰尹王保,所谓肘腋之忧,朝不保暮者也。至于黔之寇,曰水西。顾滇门户在黔,滇与黔实共安危,亦不得以门庭之患作膜外视者也。试思此诸寇者,有一焉不诛锄勘定,滇能安枕乎?又思欲平诸寇,需几许兵,几许饷,几许文武将吏,而滇有之乎?或见滇师平师罗,捣亦佐,以为所向无前,不知汉士数万冲锋,实止三四千,并暂时呼集,非常川可恃之兵也。或见东那〈挪〉西凑滇饷,苟延旦夕,不知已括底倒嚢,各兵历过之粮尚半年未支也。或见监军有人、统兵有人,不知各手握四五篆,实不免顾此失彼也。或见禄千钟二月献贼之后爪吻暂匿,张世臣亦赴府投降,不知二酋鼻息仰于水乌,不可认贼作子也。或见阿九已授首,补鲊、安应龙已逃,不知二叛见遁普界,卷土重来,梦寐不忘,如近日平彝大犯情,可慨见忧未歇也。至安郊良桀骜,由来已久,方蔺州未叛,一年之前干戈先寻矣。彼狼子野心,宁真俛首贴息,就我牢笼,不过彼以误我,我因以愚彼。今情见势穷,恐祸机猝发。东川、沾益、普安一时云扰,滇必不能四面应接,此目前大危也。又,水西接壤泗城,臣初欲用泗城为牵制水西之计,乃顷者滇师长驱黔境既四百里,连拔其三叛营,转战殆千余日,而泗城未以一旅来会。其不为我用,可知泗城不为用,恐安南不能久持,必折而入于贼。滇黔一线自此永断,将来恢复更无处下手,此又目前大忧也。臣亦既遍集士马,统以诸将,以参将尹启易驻交水,以参将袁善驻平彝,以参将施翰驻越州,以游击李思忠驻罗平,徃来师宗;又尽发武、寻兵在城者于各隘,以守备金为贵驻倘甸,以名色守备李瑗驻补知,各所统一二千,多不过三四千,若未足捍大敌,而此数万兵之糈安出乎?臣又檄普安州署印同知刘世龙收拾余烬,遴其精锐成一军,就以本官领之,驻新普之间,使东望安南,西望平彝,相为呼应。臣所谓不宿滇兵而用土著,以客兵地利不习,馈运不继,劳逸之势不知,未能持久,不若以本地官募本地人守本地土,食本地米,无携散之势,无匮乏之忧。他日滇师大举,因为之。东道主固策之便者,而黔路方梗,普兵之糈不得不按月暂给。又,安南孤城,孤城久困,城中至易子而食。臣赍千三百金,分发赈求,冀为皇上延此孑遗,乃滇不能自活,呼呼吸吸救死不赡,又有余赀以及黔乎?窃计西南数省,粤既无事之国,身在井上,蜀非无事?而兵力饷力皆什伯于滇黔之。危蹙虽与滇埒,顾地近路活,呌呼可立达,朝廷亦以全力赴之。屈指两年来,西北用兵,费皇上数百万钱,选用文武道将不下百千数,而滇所承受者,几何耶?岂云南独非王土?官于云南者,独非王臣?兴言及此,臣心碎矣!滇至冤至苦矣!若不及今将前后帋上所题允之,一一如数立刻解发,交付文武将吏,不亟遴选殊异趋促来滇,臣无米必不能炊,一手一足必不能撑持,虽庙堂之上,无弃滇之心,乃不幸而有其事矣!按臣二月将行,部臣固止之,谓兵事方亟,呼吸安危,疆事视巡方孰重。按臣以为然。数月间,随事啇订,幸未有失。一叚孤苦危迫情状,惟臣与按臣身阅之,共尝之。而廷臣或未尽悉者,此臣所剌心泣血而不能已于呼吁者也。皇上未忍弃滇,接济拯救,宁待臣词之毕耶,抑臣犹有请焉?朝议以援黔,倚重镇臣,将庄田仍归管业矣。若谓有镇臣,则援黔立效,有庄田之归,则镇臣立奋袂而起。不知援黔者,镇臣自有之心不待赏而加劝,其有志而未逮者,镇臣直无如之何,又非赏之能劝也!兼滇饥馑之后,继以师旅,地方在在残破,人心处处动摇,臣遍饬有司加意拊摩,多方怀集,恒虑莫挽乐生之趣,猝成瓦解之形,奈何更以庄田一事遍骚而骇乱之?鼎已沸而加薪焉,兽已惊而又为驱焉,此茕茕蚩蚩者,非转死沟中,则群集揭竿耳。正恐黔难未纾,滇祸已烈矣。夫庄田为滇民苦患,其抟噬楚毒之状,前抚臣周嘉谟,按臣邓汉之疏,盖详言之,臣亦何必再言。惟昔在太平无事之时,今乃戎马倥偬之秋;昔不难解之于倒悬,今何堪再驱于鼎镬?忆镇臣今年春曾移牍于臣,谓庄租起解迂迴布政司非便,欲径赴该镇交收。臣韪其说。见在举行,是庄田仍归管业。镇臣之意,初不及此,今乃以此之,非所谓爱镇臣以德也。镇臣持重,不扰其御左右,不少假借,但厮役之众,安能一一防闲?两迤之广安能一一伺察?庄田贻害固有不期然而然者,臣姑不敢深言,伏望天语丁宁,将镇臣庄田容有司照旧征收,以成镇臣之美,以奠濒危之疆,一举而两利之矣。

 

籍田说(总督) 鄂尔泰

 

  礼之有籍田也,明仁也,教孝也。以天子之尊而必亲耕,则天下之为农者,孰不勤于耕?此天子之仁爱天下而使之务本也,所以明仁也。以天子之尊而必亲耕,以供粢盛,则天下之为子者,孰不勤于餋?此天子之孝。先天下而使之养亲也,所以教孝也。《月令》有之曰:“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措之于参保介之御间;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还反,执爵于太庙,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谨按“元日,上辛也;元辰,郊后吉日也。日以干言,辰以支言,互文也。则是耕籍之典,当行于祈谷之后,而同在孟春之月也。”考之《周礼·天官》,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籍。以时入以供粢盛。”此即天子之籍田,而甸师掌之者也。然籍田不独天子有之,诸侯亦然。《祭仪》曰:“天子为籍亩冕而朱紘,躬秉耒;诸侯为籍百亩,冕而青紘,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先古,以为醴酪粢盛于是乎取之,敬之至也。”是以千亩百亩之数。此天子诸侯之视为等级,而其躬耕以致敬则一也。《祭统》曰:“天子亲耕于南郊,以供粢盛;王后蚕于北郊,以供纯服,诸侯耕于东郊,亦以供粢盛;夫人蚕于北郊,以供冕服。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蚕也,自致其诚信,诚信之谓敬,敬尽,然后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是故南郊东郊之殊。此天子、诸侯之视为分别,而其亲耕以致诚信则一也。后世躬耕不行,籍田渐废。周宣王不籍十亩,虢文公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农,上帝之粢盛于是乎出,民之蕃庶于是乎生,事之供给于是乎在,和协辑睦于是乎兴,财用繁殖于是乎始,敦庞淳固于是乎成。”观于此语,而知籍田之义广矣!大矣!汉文帝二年诏曰:“夫农,天下之大本也。其开籍田,朕亲率躬耕,以给宗庙粢盛。”夫文帝汉之贤君也。此礼既举,后之明主亦犹能踵而行之。然唯天子行之畿内,天子而外,无复有议及者几?比于繁缨大辂之不可请。近代郡县大者,不唯比于古公侯之国,而小者亦远胜于子男之邦? 

 

先农说(总督 鄂尔泰)

 

  籍田之礼,宜祀先农。夫先农何神也,始于何时,神位宜何如书,坛设何所,蠲吉何日陈设,何器祭享何品,乐奏何章,既躬亲其事,敢不先考正其说?试为略言之:古圣王之制,祭祀也。法施于民则祀之。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此祀稷之始也。共工氏之伯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此祀社之始也。而《郊特牲》称天子大蜡八:先啬一,神农也。司啬二,后稷之官也。农三,古之田畯有功于民者也。邮表畷四,邮亭之舍,标表田亩,田畯居之,以督耕者也。猫虎五,猫食田鼠,虎食田豕,皆有功于稼者也。防六。水庸七。防堤也,以蓄水亦以障水;庸沟也,以受水亦以泄水。皆农事之备也。昆虫八、螟蝗之属,害稼者也。是故,蜡之祭有八,皆以为农。而以先啬为主,盖以先农为八神之主。此祀农之始也。

班固《食货志》又从而申其说曰:“辟土殖谷曰农。”炎帝教民殖谷,故号“神农氏”,谓神其农业也。又厉山氏有子曰:农能殖百谷,后世因名“耕甿”。曰农其言农之义甚著。而先农之称,考之于经,未有纪载。惟刘向五经要义曰:“坛于田以祀先农。”如社卫宏汉仪,“春始东耕于籍田”,引诗先农,则神农也。魏秦静议:两师、风伯、灵星、先农、社稷,为国六神。晋太始四年,耕于东郊,以太牢祀先农。周隋及唐所称先农,皆祭神农于帝社,配以后稷。即贞观初,太宗亲耕东郊,仍籍田坛之名也。垂拱中,乃以籍田坛而为先农坛。开元十九年,祀神农之坛上,以后稷配。二十二年,亲祀神农于东郊,配以勾芒,遂躬耕尽陇上。乾元二年,诏去耒耕雕刻天子出通化门释軷而入坛,遂祭神农,以后稷配,冕而朱紘,躬九推焉。宪宗元和五年,诏以来岁正月耕籍田。太常修撰韦公肃言:籍田礼废久矣!有司无可考,乃据礼经参考。开元乾元故事,为先农坛于籍田,此先农坛之所由来也。汉文帝纪二年春正月丁亥,开籍田。唐《礼乐志》:孟春吉亥享先农。此春月亥日祀先农之所由来也。臣于是本之经,佐之史,核之国朝会典而为之。参酌其制,即如今之于神位也。则书曰:先农之神。盖以神农、后稷,皆各有所专祀,而于此,则统而书之也。然以颁示天下,使农夫皆能晓其义,则必实指其名而数之曰:某某教农之君,某某劝农之官也。使农夫皆得津津口颊转相称诵,爱慕向往而后其用力益勤则是。先农之位,宜主神农,而配以后稷。神农居中,后稷居右,皆南向。田畯以下依八蜡之祀,皆东西向。比于两庑之祀,而位次正矣。诸侯亲耕?

古之躬耕在孟春元辰,后之躬耕在孟春吉亥。宗乎古,则宜用元辰;法乎近,则宜用吉亥,而蠲吉定矣。其在祭器,则三爵,一尊酒,盏三十,登一,鉶二,簠二,簋二,笾十,豆十,筐一,爼一,毛血盘一,炉一,烛台二,香案一,柷板一,而祭器备矣。其在祭品,天子则用太牢,今督抚以下唯用少牢,余无可减。爵实以酒醴,登实以太羹,鉶实以和羹,簠实以稷,黍、簋实以稻、梁,笾实以枣、梨、榛菱、芡、鹿脯、白饼、黑饼、形盐。藁鱼,豆实以菁菹、芹菹、笋菹、韭菹、鹿醯、兔醯、鱼醯、醓醯、脾、肵、豚、胉,筐实以青色量帛,爼实以羊一,豕一,而品物齐矣。若夫乐奏七章,则以丁祭乐舞为之舞,佾如其数。迎神奏永丰之章,奠帛初献奏时丰之章,亚献奏咸丰之章,终献奏大丰之章,撤馔奏屡丰之章,送神奏报丰之章,望瘗奏庆丰之章。七阕既终,而乐奏成矣。未祭之先,自斋宿以至于省牲,省牷、演礼、演乐;祭之日,自迎神以至于初献、终献、送神、望瘗悉如文庙之仪,而大礼举矣。位次正而心不疑,坛基立而地不迁,蠲吉定而时不忒,祭器备而知其不可假易,品物齐而知其不贵殊珍,乐奏成而无有不和,大礼举而孰敢不敬?而《先农说》于是乎毕。

 

丁祭严饬碑文 (总督)鄂尔泰

 

  窃惟至圣先师,万世之师表也。冠带集圆桥,天子有临雍之典,春秋届仲月上丁,修“释菜”之仪。内则命夫胄子三公,外则寄于群牧有司。典綦严也,谁敢懈焉?本部院前,莅南藩职司秉鬯恭逢,丁祭亲斋沭而宿黉宫。先令儒官较簿书而正祭器,乃知牲或先已宰杀,既失告全致洁之心,物岂尽属肥鲜,更垂博硕蕃滋之义,且或常供不充夫额。数任先后,以那移珍品,不给于豆笾,致菹盐之双迭,兼闻各学亦有同风,罔知共竭精诚,但解奉行故事,甚或尊罍未备,畴详牺象之形。琴瑟虽陈,莫辨敔箎之状。观者如墙如堵,任彼咆哮;祭者,似醉似痴颓如聋瞽一尊。才荐满庭之燎火无光,三献未终,两庑之灯辉已灭。于是登、鉶与簠、簋、悉凭颠倒几筵;鹿兔共榛、茭,似遇摩空鹯雀;分甘夺膬,半由承祭之家人;拍地喧天,遑问纠仪之斋长;骏奔髦士,霎时怒发冲冠;舆隶、膳夫,一片雄心染指。凡此之类,罪岂胜诛!皆由束约之不严,亦以躬行之未善。不思主爵则身膺一命,幸得窥圣人门墙分献则职任半毡,原以司泮宫、爼、豆,平时未知化导,已蒙尸位之讥,临事不克恪恭,难免旷官之咎。于是饬郡守、州牧、县令等职,兼以诫教授、学正、训导诸员,各矢乃心以襄大典。预期三日,牲牷皆供乎饩,牵先事一朝品物,尽陈于頖璧。斋戒沭,浴来观习乐试,歌舞于明伦堂前,料量洁清退服寝衣,敛精神于尊经阁畔。庶几,必诚必信,斯夙夜之惟寅无怠无愆。知神人之感格是并申之条约,用以颁诸学宫。业经江南各学遵照奉行在案。今本部院莅任滇黔,合行通饬,为此,仰各府、州、县等官,并教授、学正、训导诸员务须恪遵奉行。今将条约开列于下:

  ——既奉肇圣五王,不唯簠、簋、豆、笾照数增设,即牲、牷亦应各增其四。有议共牲者,其说不可从。考之典礼,惟配享有可以共牲者,专主无共牲之礼。《书》云:文王騂牛一,武王骍牛一,其明征也。自三代至汉唐,皆不闻有共牲之说。惟后汉有赤帝、青帝共一犊,白帝、黑帝共一犊者,议者非之。唐开元时,五品以上异牲,六品以下共牲。岂有王爵而可共牲者乎?其各照数增一为五,可也。

  ——祭牲祭品,皆有定额,一笾一豆罔可缺遗。况牲取亲割以告虔也,取其血毛以告全也。可既宰而入学门乎!豕曰:“刚鬣”。注:谓其豕肥则鬣刚。羊曰“柔毛。”注:谓其羊肥则毛细而柔弱。此博硕肥腯之所由称也。可以瘦瘠不堪之豕、羊而饮之,灌之以充牲牷乎?既宰,且不可瘦瘠,且不可缺其额数,而肥胥吏囊槖乎!《月令》曰:“牺牲勿用牝。”又曰:“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按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大小,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享。”注曰:“上帝且歆享之,况群神乎?”嗣后各官,俱须先三日亲至学,视牲牷如法,然后稽其数,使人牧之,以待先一夕亲割。吏虽奸,其何所施乎?

  ——丁祭先数日,集乐舞生演习精熟。先一日,与祭官亲同往观,不得草率从事。

  ——丁祭先一夕,凡与祭官齐集学宫斋宿,不得有一员私宿本署。

  ——丁祭之日,庭燎灯烛,务须光明如昼,以俟祭。毕后已,除神前灯烛之外,即官员不得各自张灯。

  ——丁祭之日,棂星门内不得容一闲杂人。所有事宜,止许学书干办及小心谨慎门斗二人,或四人照管灯烛,其官员、仆从人等,一概于门外伺侯,万勿使仆从人持灯夹垫,相随上殿。及上两庑之礼君师一礼,幸勿自取罪戾以贻失礼之愆也。

  ——丁祭之日,既不许容一闲杂人自无有抢夺祭烛及祭品之人,倘或有潜匿门内乘空抢夺者,以盗贼论,即时擒获解报,以凭尽法重究。

  ——学宫之地,圣贤灵爽所依。不惟丁祭,宜修治肃清,即平日尤宜洒扫洁净,每见黉宫以内栽瓜种菜,学圃成浇灌之场;曝被晒衣,诸生绝往来之路,甚至丹楹刻桷,徒供蝙蝠栖迟;鸟革翚飞,尽是鼪鼯巢穴。蛛尘百斛,庙貎埋埃垢之中;鼺粪千箕,胜秽闻宫墙之外。皆已安之若素,久已习为固然。甚至先贤先儒两庑之神牌倒置,乡贤名宦两祠之神位倾颓,非其子孙,有谁咨问?加之朽蠧,若罔闻知。凡尔学官所司何职?即诸门斗多亦奚为?嗣后教官不时巡察,务令门斗分班轮值,逐月扫除。学宫之内,不得容一毫尘埃,庶亦无忝厥职也。慎哉,勿忽!

 

卷 七

艺文上

 

  文以华国,诗以观风,不得谓词章之末,无关政治之得失也。故读二雅三颂与十五国歌谣,上自圣君贤相,下逮思妇劳人,迄今犹宛然可作焉。宣虽僻壤新疆,然名公巨卿之硕画与文人学土之讴吟,无不可随地而采之也。志艺文。

 

宣威州总论

 

  宣有土司始于元,而郡邑之设则自两汉始,以其地有蛮彜,彜虽异类,亦人也。其血气、心知、耳目、四体皆同吾胞,故设之郡邑,以收之版图而赤子之也。当其时,宛温牂牁肇锡嘉名,虽蕞尔微区,亦与华阳黑水共列方州。然椎髻雕题,衣冠莫与,侏   鴂舌,文诰不通,纵相如持节,仅令事若鸿飞,诸葛南征亦且形同雁过,是以蛮彜类种聚散源流,皆置之不议不论之列。即采奇如山海之经,纪怪若齐谐之志,亦未有详悉而及此者。虽闻荊蛮五溪种自盘瓠之氏,东西两爨本乎于莬之遗,是皆世远而莫稽,兼亦荒唐而罔据。迨唐时,爨氏据其地以称王于前,至宋代太祖书玉斧以弃之于后,而蛮彜不通中国,此地益不可考矣!洎乎元明,安氏一族,奄有兹土,累叶相传,郡志载之,国史纪之,按籍而稽种类部落,了如指掌。其自安兴宗以迄于绍庆一十二世之间,虽姿秉不一,善恶异类,要皆明畏天威,遵守先职,罔敢跳梁以滋祸端。迨更传而至安效良,变乱先型,妄肆枭张,不揣山鬼之技,思奋螳臂之勇,纠合安邦彦、奢崇明并乌蒙等彜,蜂拥而起,坏我城池,歼我土女,骎骎乎有洗马昆池之想。马龙之役,籍非闵公洪学之运筹,与袁善诸人之武畧,几何不得志而称雄也。夫凤继祖、沙定洲、吾必奎、孟廷瑞之流,一夫作难,震动全滇。况惊暴如安效良而连结罗甸、芒部诸彜乎!幸而大摧其锋,败北而逃。正宜捣其巢穴,削其土地,革其职而归流官矣!乃有明当国运式微之会,犹烛龙之御照不能遍及乎殊方,则侥幸而免,是亦土司之大幸也。我世祖混一区宇,德侔覆载,明并日月。凡薄海内外含生负性之伦,莫不来享而来。王以是优容涵育至于今。而土司之受恩愈深,骄纵日甚。天厌其恶,法纪难容,一朝而败,势如瓦解。鸣呼!蛮彜之祸,酿于土司,土司去而蛮彜之祸熄矣!旨哉宋!太祖之言曰:“卧榻之侧,不可使他人鼾睡也”。夫鼾睡不可,而况飞杨践扈于其间乎!此日之改土归流,洵绥靖边疆之至意,独是土司去而蛮彜留,则抚彜之道又安可不亟讲乎?或曰彜性强悍,畏威而不怀德,其治之也宜猛。或曰彜性犬羊,蠢愚之情可哀,其待之也当宽。夫宽则养奸,而猛则为暴。刚柔原贵乎相济,而情形尤不可不知。宣之彜猓,远则不如缅甸、孟艮之流沙怒浪,有险可恃也;近则不如乌蒙米帖之快马、长矛、慑于战斗也。而其习染所拘,四隅间亦有不能强同者。盖宣有内陆之彜,边外之彜,内陆之彜犇走于土司之侧。其爪牙惯锐,其心计惯狡,其廉耻惯无,稍有失意,轻于兴讼,是不可概以姑息之情待之也。边外之彜,浑厚朴鲁,信义犹存,艰难苦食之状,实有可悯焉。但其在东北者,逼近水、乌,尤于轻斗之风;其在西南者,勾结东川,不无穿窬之想,是抚之宜切,而纵之尤不可也。士大夫君子,无菲薄斯人之念,有因时调剂之方,则豚鱼且格矣,尚何论乎心知血气之伦哉!

 

明故大中大夫监察御史阳泉缪

公墓志铭 刘辅

 

嘉靖四十四年三月二十三日,云南布政司左参政阳泉缪公,以疾卒于官。滇人如丧考妣,讣闻。其家弟上舍文凤奔至滇,哭泣之哀,恨不死与之。俱扶榇归其乡,卜是年十二月念七日,葬于马龙桥之阳,乃执状走,使命辅铭其墓。按状公讳文龙,字见甫,别号阳泉,家世华亭人也。大父仁,生父良玉领云贵庚午乡荐任营山尹,配解氏。先郡人张演馈大父一鸡卵,卵上隐隐一龙,大父珍藏。至正德庚午正月二十八日,解氏梦跨灶,是夕生公。公为人天性孝友,质任自然,不假雕凿;见事敢为,不避险难;居官明允,用刑无留狱。薄书旁午,一览无遗,虽案牍劳形而心自闲也。少頴异绝人,有文名。学宪试充弟子员,仅八月。年二十二中辛卯乡试,登戊戍进士、观户部政出使陕蜀。老成持重,识者知为远器。初知石首县,两入文幕,多收竒士。断讼滋四十年未辨之坟,筑本县二百里长堤之险,民甚赖之。三年,入为南京河南道监察御史,风栽凛凛,不畏权右。于时有苗犯楚贵,杀官夺印,横行郡邑。总督大调捣穴,未抑其首,遽以获丑,奏捷,反恣苗慢,人莫敢言。公独劾去其官。时称为:“真御史”,寻,以庙典覃恩封父如其官,母与妻皆孺人。巡视上江一年,百度维新,水盗敛迹。事竣,以疾乞归,居家三年,所养益深。时营山公与解孺人年逾八袠,公勤养,朝夕举箸进食。其孝心周至类如此。期届,被命四川清戎,值抚按以事去,公总摄三台,批答若流矢。吏不容奸,民无负屈,人咸服其神明云。又疏罢贵州迤西堡铺之马加站铺丁夫之粮,筑后所之城,建沾益之学,此其功皆百世不磨者。丁内外艰,哀毁笃至,服阕,改浙江道监察御史,寻擢四川左参议,分守重夔,督采效勚。巡播州,值兵昆赵懋之变,几至不测。设法剿除,地方底宁,升云南按察司屯田副使。革通省折色治各色侵渔清欺隐之田,严先完之令,军职狼贪,民受剥烙,则用有司带征,而军职不与,屯军称便,颂声满滇。又值武定姑妇之争,身入危地,不费一粮,发一矢,伤一命,处以帖然。已而,摄总师统八道,政无少壅。越二年,武定祸乱复作,搔震全滇。当路者,欲征兵聚粮为攻伐计。公以为密迩省城之患,事在燃眉,势不容缓。若待征兵,则兵不及集而省城先陷;若待聚粮,则粮不及运而我军告饥。此皆缓不及事,不若抚处之为愈也。当路者不用其言,遂至蹶事。后果终归抚处,而地方始安徽。公则武定之变,其祸未可涘也。明年,升左参政,而公即不起。呜呼!天曷俾公不究其业,致位卿相,以泽及天下哉?先是营山公初任资阳时,心有所欲为者,遣公诣庙告土主神。公先事竭诚,是夜梦入庙,神鬼皆起立曰:“缪照省来矣”。时莫能测,岂鬼神前知?公十年后,巡抚四川而功烈有如是耶。公居家,尝置祭田以厚本宗,捐俸以修庙宇,买隙田以辟大路,开官沟以公地利,而又存恤孤寡,赒给乡闾。以故,老稚闻讣,泣然悲号,不能自己。公所著有奏稿、诗文,武定或问数卷,藏于家。无子。卒年五十六。配钱氏,侧室唐氏、杨氏。女三畏适千户黄桂,次适生员姚之仪,次适指挥陈于前。俱钱出。鸣呼,仁者寿,公仁者也,而寿仅半百。德者后公,泽在生民,而竟无嗣,岂天道无知耶,抑命之所致?吾不得而知也。若夫门户所以支持,内外所以倚赖,孝友所以承家,孤寡所以存恤,后嗣所以议立,和气所以攸完,世系所以益宏,俾公道永长令。闻永藏而足以绵余休于未艾,赖有弟,此泉公在也。乃作铭曰:“鸿才难得,骏名不易。”仅此二者,天运必忌。嗟嗟我公,才名嫓美。文章勋业,凿凿可纪。孰云罔嗣,不死者存。况有难弟,足绍芳声。石龙之阳,玉韫珠藏。我铭其石,弥久而昌。

重建宣威州儒学碑记 王云铭

 

  今天子龙飞戊午之春,滇南曲靖府宣威州属学宫告成,州剌史推余为守郡长会叨侍从请余记。勒石以垂永久。余因建学事关国家育才盛典,而宣威又新改,属治虽由旧,实创举也,不敢以不文辞。搜旧志,宣威即乌撒,系旧沾益地。明嘉靖二十有八年,其乡人缪文龙议请建立学校,时抚君顾公应祥,巡方林公应箕上其事奏可,遂卜吉兴建于城南东向。此州治旧学之所由来也。天启之七年,复移州城于交水,而学亦废迄。

  我圣朝康熙之八年,乌撒沾益两地诸生追念旧学庙宇颓坏,捐金修葺,更置田租以奉祭祀。久,复倾圮,仅存遣址焉。爰及雍正之五年,改土归流分设今志。前剌史张君汉详请重建儒学,不果。七年,剌史漆君扶助复以其事,并议设司铎官及试取文武童生额数,经前抚君沈公少保,总制鄂公是其议会,疏入奏报,可制照治简州县设学正一员,额取文武童生各八名。时值乌东蠢动,有司急先武事,未遑经营文教,延搁有年,仅购游戎周君应岐宅为学正署。漆君寻亦升任去。十一年六月,朱君绣来牧兹州,奉檄董其役,同学博黄萃南及州绅士相度旧年基址,卑隘欹斜,不足以妥神灵而光祀典。爰适参戎吴君守戎、李君就州之南改卜吉地,易得营基,有名“仓坡”者,厥土惟刚,厥面惟阳,正大爽垲,匪寂匪喧,风气攸聚,允宜建学,以敦文明之象焉。州绅士咸称曰“善”。因请发帑鸠工庀材。赖马龙剌史程君世缤夙擅堪舆,公便来宣营度方位,经丈三十,横丈十二,作壬丙兼子午三分。前建棂星门石坊一,大成门一;中建大成殿五转九架,东西两庑各六楹;傍建明伦堂四楹,崇圣祠四楹,魅阁一,文昌阁及名宦乡贤祠各四楹;外设坊二,署曰:“义路”、“礼门”;又坊二,署曰:“德配天地”,“道冠古今”;泮池一,清深而澄澈;照壁一,高厚而坚完。他如本主供案,坊表、斋厨、廉隅、戺级、桷刻、楹丹,靡不厘然井然,精而衷,华而轨,辉煌备美。是工也,经始于乾隆元年丙辰仲冬,落成于乾隆三年戊午仲春。帑以两计者,凡一千五百九十二数有奇。泮藻黉芹,于是乎更新矣!剌史朱君,复捐资二百四十有六金,考经定制,以备俎、豆、盘、盂、琴、瑟、钟、鼓、干戚之属,供春秋祀典,仪文度数于是乎毕具。自兹以往,邦人士子,董率有官,作新有地,瞻仰宫墙,敦崇正学,薰陶涵育,蔚起人文,以鸣国家之盛,岂不休哉!予嘉朱君斯役之成,而尤于诸生有厚望焉,敬书以俟诸生勉之矣!是为记。

 

重修庙学记 选拔 杨于嵣

 

  昔鲁僖泮宫,诗人颂之;陆令修庙学于衡州,杜甫记之;邺侯修庙学于处州,韩愈歌之,庙学之修重矣哉!虽然非其时则不可修,非其人则不能修,非其志则不欲修,宣邑庙学,创始于漆公扶助,规模具矣,而法制未尽也。改建于朱公绣,法制备矣,而崇隆未极也。将力不及欤,抑有待欤?道光丙申,府试诸生选拔三岁贡五,而宗山余公崇本,适拥节此邦,喟然曰:“文风可振也”。召诸生谓之曰:“耕必祭先农,桑必祭先蚕,食必祭先饭,报本也。学校为斯文根本,欲振士气,必重人文;欲重人文,必崇庙貌。规模卑隘,非所以壮观瞻也;陈腐不治,非所以焕人文也;委靡不立,非所以振士气也。吾将为诸君大修之”。佥曰:“诺,有志久矣!未逮也将无成。”公曰:“不然。诸君患不为耳,不患不成,为之,此其时矣”。乃会议广文芳岩王公蕙,按里甲颁印薄,选经收劝捐助。一时人心思奋,鼓舞乐输,两阅月而约有成数矣。于是庀材鸠工,卑者崇之,隘者闳之,挠折者易之,黝黯者新之,而规模闳整矣。未蒇事,公遽迁赵州。秋垣,吴公开阳接其任,踵其成,翼翼鳞鳞而文采璀璨矣。工既竣,公复来,喜谓诸生曰:“吾向谓不患不成,患在不为。今果成矣。”仰圣庙之崇闳,如见圣德之广大;瞻圣庙之壮丽,如见圣道之高明;观圣庙之坚固整齐,如见圣学之精微缜密。庶几哉,贤才蔚起,文风丕振,科甲蝉聨矣!二三子勉之,予拭目待之,爰为诗以纪其事。诗曰:“大哉至圣,万世之师。王化所及,庙以祀之。宣固偏隅,立庙自昔,历久倾颓,修治宜急。谁其修之?乃有余公。筹费虑役,庀材鸠工。吴公继之,克成厥美。翼翼巍巍,文风振起。”

 

 

 

续修古文昌宫记 廪生 曾德纯

 

  古文昌宫在元坛阁北,背城南向,方面宏厰。篁山环其西,龙山峙其东。宛水溶纡绕其旁,芳田古树,错列其前,郁郁乎!洵榕城风会清淑,名胜之区而神明所居歆也。历年既久,废兴不时。道光壬寅夏,圣庙功竣,首事人因古阁旧制损益,而鼎新之于斯时也。栋宇云连,频添瑞彩;山川秀霭,尽入宫墙。泉声潺潺,智者机也;峯形矗矗,仁者象也;鱼跃鸢飞,活泼地也;黄花翠竹,形色天也;雁字莺梭,天章焕也;秧歌渔唱,和声鸣也;黄云堆玉,丹桂簇金炳,蔚观也。奇诡万状,点缀文明,岂非修斯宫者之有以增其胜哉?宫之兴废屡矣!雍正间,移文昌像于城南楼,而文阁遂为元坛。乾隆中,州牧王锡缙仍自南楼移此建阁奉之,而元坛复为文阁。自嘉庆十一年,奉建启圣祠,阁无隙地,权以楼阁奉启圣,而文昌移祀阁下。嗣以升楼行礼未便,乃卜建新阁于黉宫东偏,而故阁遂废。往者监生向云开倡议修葺,有成议矣,而不果。壬寅夏四月,举人孙绍康、朱光鼎,选拔杨于嵣,领斋缪琮、孙应阳、缪元弼、黄正中、陆天宝等会议阁中,备筹经费。故老观者咸感叹曰:“此阁拟为废址久矣,不图复有今日也”。于是督工修庀,而杨于嵣以地附近,任力尤多。殿阁神座一复旧制,东西厢各加两楹为五间。元坛阁崇升尺许,而文昌宫之为旧者,焕然一新矣。州志:此地旧为龙山书院。今馆舍之宏厰,与榕城埒而清雅。过之士君子有志振兴,宜何如其位置也?夫古贤遗迹,即一花一木,尚犹护惜,封识之不忍废,况山水之所交,风气之所会,人文之所关,如斯阁者欤!淫祠僧舍,群共敛金骛之,而山水风气,千百年人文关会之地,则无有过而问焉者,噫,可慨矣!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幸既为斯文中人矣,可勿念欤!

 

榕城书院记 饶梦铭

  学校崇而后经术明,经术明而后伦纪尽。古者术有序,党有庠,乡有校,而国有学。后世书院,即古之学校。而明伦堂者,亦即讲学之权与也。唐虞设司徒以教人伦,凡劳来匡直辅翼振德之功,举笔之于书,以昭示来许。代经秦火汉儒,收拾于灰烬之余,延及隋唐,虽至狭隘酷烈,圣经传而伦教亦赖以不坠。宋起五代之衰,鹿洞、鵞湖、石鼓、岳麓四大书院,彪炳后先。一时濂洛关闽,诸夫子经术湛深,倡明正道,理学儒宗,首称炎宋。然则通经书伦,循名责实,书院与明伦堂实相表里,其有禆于学校也。岂浅鲜哉!榕城自雍正五年,裁沾益高坡顶以北暨鸟撒可渡以南,改为今治,疆索延袤。分设义学、城馆、经蒙各一;余瓮歹、板桥、海特、倘塘、河东营、木东河、可渡、平川,皆有蒙馆。学有方,岁有膳。非我朝崇儒重道,声教四讫,安能遐陬僻壤,咸知劝学若此?夫蒙以养正,圣功也。经明行修,学道也。议者,辄欲裁去蒙师,并入经馆,似亦去浮崇实之道。但乡曲童蒙,艰于负笈,若概为弃置,是犹因噎而废食也。然经馆首居城关,聚四乡俊秀,执经讨论,非处以斋舍、赡以廪糈,俾得藏修游息,厚其栽培。究非所以,作士气崇实学也?丙申冬,余甫下车诘旦视学,见明伦堂居学署后,由大成殿右旁辟小门出入,墙宇半就倾颓,心窃志之。嗣夜寻城厢,每见窗灯莹荧,书声良彻户外,询知经馆原无学舍,诸生各就庭除肄业。计欲将明伦堂迁移爽垲,即其址改建书院,移城经馆课读。其间,维时修造东南城门二楼,改置堡子河石桥,工作繁兴,未遑及也。戊戌秋,学博陈君来,秉铎与啇及,辄欣然赞成。于是偕州绅耆佥议,咸乐输捐。乃相地于学署之右,计长十二丈有奇,宽符其半,形势轩厰,建明伦堂。四楹中空,丹墀前置,虎座门暨头门三架,屏以石墙;左后,即其堂旧宇量移稍北,添设柱架、窗棂;前创厢房六间,讲堂三间,头门一所,作书院。详请各宪,均蒙嘉许。增式廓而更新,以资藏息,以兴伦教,一转移间,而两得之。诸生苟顾名思义,身体力行,将谈经无嫌夺席,敦伦不愧登堂。今日之道德文章,即他年之功名事业。缅怀榕峯高山仰止,直与有宋诸书院并垂不朽,岂惟学校与有光哉?惜馆舍备而膏火不敷。现计年额经馆米十二石,州仓酌添拨租米十二石,里人刘云瑞捐田租米二石,殷朝阳等捐地租荞十六石,变置计金不过六十以上。适余以升任解组北行,更冀后之来牧于兹者,复肩任而踵成之,余且幸焉。是役也,兴工于春孟,告竣于夏五,经费金钱约计千缗。输捐姓名另书勒石。督修者,学博陈君际飞。分修则斋领余生必鳌、孙生温、孙生履庆、陶生致广,乡耆朱国璋,均皆洁己奉公,矢勤矢慎,四阅月而告成。例得并书,以垂久远。峕。

 

  乾隆五十六年岁次己亥孟夏月夏至前一日谨记。

 

重修榕城书院碑记 州牧 周暨南

 

  余自筮仕来所,至辄以兴学校育人材为己任。盖民风士习,相为表里,而士气之盛衰,又视学校为污隆。语云:“教化成而风俗美,师道立则善人多”,洵不诬也。岁在己巳,摄篆宣邑,为之览其山川,谅其文物,窃怪士习之不掦,而科名之鲜少也。夫国家教化,涵育已数百年,滇省之人文,科甲几与中省并埒。宣自改土归流,久经设教,岁科取士,俨定其额,何居乎文运之犹屯也?毋乃师承无自因陋就简,汨于习尚与因思,所以振兴而激劝之。时与司铎赵君杯酒论文,谈及州事,闻州固有书院,一区讲堂书舍,尽可肄业,设自前任饶公。惜规制未立,膏火无资,弦诵之地,几伤茂草。州属所设义馆,每馆给米十二京石,载在邑志。日久弊生,悬旷虚糜,几令义学名存实废。此人才所以不振,而科名所以不继也。余忾然曰:“此则余之责也”。夫爰适之绅士,权将义馆米石合归书院。其有脩脯动用以及奖励生童等项,悉心措置,并议七里公捐,因请之各上宪佥蒙许可。夫劝学兴贤,移风易俗,良有司之任也。余与赵君合志同心,倡之于始,而七里中亦复量力捐赀,以勷斯举。行见人文蔚起,科名维新,由此而风清俗美,革薄从忠,未必非斯举为之。权舆,则书院之兴所系,讵浅鲜哉?始余欲以书院余赀,预为纺织之用,继以纺织余利又作书院之需,仿曲阳事例,以谋久远,但有志未逮。后之滥斯土者,料亦有心,能因成迹而维持之,且从而光大之,俾有基无壤,岂独为一邑之幸,即余亦与有荣施?赵君曰:“此不可以无记。”爰摛笔以纪其颠末云。

 

宣威州岁科童试入册

章程碑记 王遇晋

  善作者必期其善成,有初者莫要于有终。天下事大抵皆然。韩昌黎云:“莫为之前,虽美弗彰;莫为之后,虽盛弗传。”是为于前者其功固难,而所以成而终之者,正匪易也。宣邑岁科童试,由学入册,例有公费。富者无论矣,其贫无力者往往拮据兴嗟。前任学师河阳施镜雪夫子,悯斯土之瘠,而寒士之多也,思有以振拔而调剂之。乃授意孝亷朱融丹、孙晋侯及诸生王方来、叶汝南等,约会集金,永永生息,为岁科童试册结费,意诚美也。当其时,已积有三百余金矣。会升任广南事,遂不果。适接任学师芳岩王夫子至,夫子昆明人也。天资慷爽,见义必为。州人士据前情,合词龥请夫子阅之。欣然称善,批准允行。定以岁试童册七十七金,科试册五十五金,非俭也,生息止此耳。遂于道光十年科试,始历今三四次矣。诸应童试者,得免斯费,因之渐次加增。至道光十四年,文童几及六百,武童已逾二百。其鼓舞奋兴名数较多者,皆由我王夫子乐成人美,有以广栽培而宏作育也。盖施夫子之意,于是全而非,王夫子与人为善,何克若是耶?均可以不朽矣!是宜勤以贞瑉,用垂永久。俾异日应童试者,知出二夫子之赐,而相与欢欣爱戴,于无己也。敢志颠末,并以告后之君子知其所从来,永矢弗谖于无替,是以为之记者。

  峕道光十五年岁次乙未仲夏月,举贡朱光鼎、孙绍康、冯应煜、缪尊鲁、王遇晋、李维清,生监叶乔秀、萧世安、杨于嵣、林焕然、王遇锡、缪琮、张九成、吴照、向云开仝沏碑立于榕城书院讲堂之东偏。

 

岳公堤碑记 王遇锡 禀生

  衣食者,民所天也。宣郡旧鲜纺织,平家男妇,幅裙无完。间有克自温燠者,而贸布之赀甲于绮罗。议者或以民情之惰,而官司劝课之不力也,抑不知农田罔利,俯仰歉然,小民且垦山饁野之未暇。语云:“终岁不制衣,敞庐犹可依;终日不再食,枵腹空自泣。”衣与食之缓亟,大较然矣。夫宣郡,非无食也,而苦于禾稼之不秋也。宣郡非无禾稼也,而苦于水潦之为灾也。淀泥淤,洪流泛,堤防溃,老农悲,啾啾嗷嗷,将悬釜而击之。以视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之?兴嗟者,有心人,早自辨缓亟而为之图也。岳公以戊寅岁摄任兹土,甫及下车,览民间之情况,诹父老之艰难,喟然叹曰:“夫民不可以无衣,而不必解衣衣之也,亦开其得衣之源而已。民不可以无食,而不必推食食之也,亦导其得食之本而已。”当春二月,韶阳向暖,沙清水明,用鸠河工。溯源委,计夫役于以洁修短,定崇卑而均劳逸。晨夕之间,屡亲董勤。凡三匝旬而堤成者,六十余里,高各丈五,焉厚称之。葢至是野水无虞,而宣郡之农业可劭矣。亦至是四鬴咸给,而宣郡之女红可兴矣。时为己卯乡贡,九月之秋,余自昆明来,抵下堡,闻纺车声连檐轧轧。余惊且喜曰:“是何勤课之神而速也?”前六月,郡民为公寿献白金百两余,公笑而受之,以谓此非余一人之私积,实宣郡纺织之先资也。夫行必践言,乐利群生。自古循良,往往而有,而特不料功化之神速若此耳。维时环视闾阎,或崇墉而比栉,或飶香而椒馨,行见渐仁,摩义大化翔洽,当不徒饱食暖衣已也。公其惠而不费欤,夫谓平其政之君子欤!

 

重修城隍庙碑记 严珏

 

  是岁七月之望,余与二三知己集万卉轩侈谈诗酒。俄而有叩柴扉者,启而视之,乃闾里乐善众等。前揖余而言曰:“沾郡城南,古建有州所城隍二祠,福国佑民,其由来远矣。缘兵燹频,经修葺甫欠。众目撃梁栋倾斜,椽橛损脱,恐渐崩頺,焚祝无依。于是有感于心,首瞻募化,众善量力,捐金鸠集,修补未几,而庙貌改观,脂胶丹漆,焕然一新。愿请创重修碑记,以纪一时乐善好施之诚,为后之君子鉴。”玨避席而对曰:“余材寡陋,不视笔墨久矣!莫能措词以阐众善重修之心,仅可微言以记其神庇民护国之騐耳。”稽自有明崛起定鼎辟土开疆,奄有中外一统,华夷建城浚池,于是蛮邦州所并列。爼豆城隍,所谓社稷,人民翼而有之者也。当壬戌之间,众酋猖獗,贼兵环攻,斗大孤城,援兵绝迹,瓦解立见。而群贼或昼或夜,睥睨城堞,忽见张盖乘骑俊若尊神者,统兵数百,周匝旋绕,经数阅月,而垒卵危城,赖以克保,颠沛遗黎,得以奠安,是以一身化数百身,顾城而救千万人。其辅世之德,不亦宏哉。迄于今,我郡之子弟?赞曰:“神功浩浩兮,至德难名;神威浩浩兮,保全孤城;护国佑民兮,正直持衡;彰善瘅恶兮,魑魅敛形;庙貌辉煌兮,众善抒诚;殿宇巍峨兮,一方仪型;永奠邦家兮万载昭灵;敬勒碑铭兮,不尽所陈。”     

 

续修城隍庙记 朱光鼎

  城西南隅,幽深而阻。自雍正初设州治,建城隍祠与东岳宫并守土,体制然也。年久摧倾,观者或玩焉。道光癸卯春,州人士请于有司增廓而崇修之,不逾岁,功竣。以其典冥职司阴律,佐阳教之不及也。有司教民喻以法令,加以赏罚,董以刑威,止此矣。而阴律之严,则无隐不诛,无微不报。舌锋口剑,官法不及加也,则有剜舌之狱。虎毒狼心,阳律不及诛也,则有刳肠之狱。复有风车火轮,刀山蛇池,铁围阿鼻诸狱,使世人之不忠者,不孝者,刻削人者,倾陷人者,吞噬人者,虿诈人者,一观其狱,一骇其状,真若不啻,身受其惨。而剜其舌,而刳其心,而炙其背,而铄其骨,肉颤筋飞,号呼困顿而苦不可逃者,然噫可谓严矣!天下桀虣狡黠险狠阴贼之人,有不畏官吏,断无不畏鬼神;有不畏鬼神,断无不畏虎须。

  狼牙、马面、牛首,拷鬼之鬼神,盖一覩其冥像之森严狰狞玃搏睒眒之状貌,摄魄追魂,隐有以寒其奸恶之胆矣。兹者辉煌栋宇,为神饬其尊;式廓廊阿,为神增其势;宏厰基址,为神大其规;涂饰丹雘,为神壮其观;穷形尽像,为神整其仪而肃其威。庶几乎,赫声濯灵见者栗然;闻者凛然。君子以之恐惧修省,小人以之伏黜,其慆淫而阳教易施矣。且无俟有司之极刑峻罚,而阴律已为之慑其邪心,詟其焰矣。《易》曰:“神道设教,不信然欢?”况城隍之神欤!

 

永清亭序 张元蘷

  岁甲戌,又翁先生来镇西平。越明年,兵戢民安,四彜詟服,乃旷然曰:“安得山明水秀之区,结庐而稍憇焉?庶几乎清心寡欲,得竭力乃事于万里遐荒地也!”踟蹰而罢。居数日,土人告以处,随走马而视,遂可?锦群花,醉人山色,绕席流霞。云起些四壁藩篱;竹籁些咏管与弹。丝风徐徐些无一尘之吹衣,星磷磷些钓艇无惊而任尔鱼矶。嘻!一时身在篷莱,忘却人间尘世矣。一客从旁进而问曰:“永清之景是也,永清之意何居?”先生笑而不答。客曰:“予既已知之矣。斯有明鸟撒指挥使李君建亭旧址也,旧名挑花溪。水澄清而不滓,流永年而不竭,先生名亭之意,其在斯乎?虽然犹有在焉,以李当明季之际,善政无闻,醇风不再,其民疲惫于追呼,其卒奔走于道途,其士夫委婉而奉上,憔悴而靡宁。若此者,求一息之燕闲而不可乎?骤得,又何心水清且永而低徊,留之不忍去也,兹何?幸君明臣良,治具毕张,时之清焉如斯水也,时且永清焉如斯水之流也。日之闲闲,永清之赐也;夕之安安,永清之庇也。操我舟,垂我钓,饮酒赋诗,无少震恐于其间,皆乐永清之乐而利永清之利也。斯固先生之意也。而犹不宁惟是,抑子长言,气烦则虑乱,视壅则志滞。君子必有游息之物,高明之具,使清宁平夸然后理达而事成,世以为名言。以予观之,讵止是哉?天壤之间,横陈错布,莫非至理有体道者不待窥牖而灿焉毕睹,是以见山而知静寿,见水而知有本,风雨霜露接乎吾前,而天道至教亦昭昭然焉,如斯水之澄清可测也?又尝登白鹭之峰而寓目焉,仰太虚之无尽,俯停渊之不竭,则所云盛德大业非日新不可以言盛,非富有不可以言大,非乾乾终日不能与道,而为一故其游览也。散人以为放浪之行,智者以为见心之地,岂特如高人达士所云涤烦疏壅而意耶?彼兰亭修褉事极艳也,而感慨系之;幔亭之华婉甚美丽也,而仙韵嫣然;马退山之茅亭,则爽气在胸襟也。杜子美之草亭,则天地吾卢也。南唐宛之红罗,武夷山之铁笛,则物各有志也。而欧阳修之丰乐,苏子瞻之喜雨,他如文中子鼓瑟汾亭,晋克贾之夕阳留饯,是又与无双亭上志安天下者一辙也。以彼落星之高,井干之华第,歌童舞妓日夕欢娱已也,奚复与永清亭中寡欲清心者可同日语哉?嘻!心清清也,寡欲清也,永清亭亦清也。吾愿游人之步斯亭者,无不转浊而为清,则斯亭之作,其清水牟尼也乎。”先生方逊谢不遑。客已垂钓而歌,歌曰:

  “亭之上有鸟兮,宜急去而翱翔乎帝京,何为乎就饮啄以浮生?亭之下有鱼兮,宜鼓浪于龙门,何为乎游浅水之间而逡巡?亭之外茅其檐兮,人遂鄙视而见轻,亭之中包藏锦绣兮,谁重其价以千金?环亭以高山流水兮,难倩知音。边边何时有薛卞兮,知结绿与青萍?团花闘草兮,奚知我心任春暖与冬寒兮,与物无竞?与其劳劳兮拍柳条之青,何如休休兮居中条之山阴?雕虫篆刻兮日营营,安得吾怀遂兮,携风月烟霞,日盘恒于斯亭!”

 

 

劝育婴堂乐捐序 州牧 李文培

  盖间天地以大生广生为德,故得天地之气以生者,恻隐之心,人人皆有。孟子所谓乍见孺子将入于井是也。今有甫脱胚胎而母因产毙,雇乳娘则财力不能。初分男女,而父以嗣艰,图生子则天良遂昧,取诸其怀,泣涕如雨,委之于壑。狗彘食人,见者寒心,?胖彩住4饲榇司埃浜我钥埃坑嘞鲁狄潦迹老?广文施先生暨同城寮友及邑之好善诸君子,首倡义举为育婴堂计,甚属可嘉。但捐费无多,实不敷用,因思众擎易举,独力难支,七里岂无义士仁人?欲襄厥成者,爰设立印簿,付各处绅耆,于亲族戚好相为劝谕,或银钱,或田地,随意布施。庶几,我皇上保赤之心,大圣人怀少之愿,复见于宣阳诸公矣!倘收有成数,即将银簿汇交,以凭刊刻各士庻乐捐姓名,用垂不朽!是为序。

 

名宦黄公四岳敘略 举人 朱光鼎

   公汉军正红旗举人,初任陕之三原令,乾隆庚子,升任宣威。时郡民苦铜运,每码三百六十觔,给脚银三钱余,督运可渡(运脚原例八钱二分,银钱价相当,该兑八百二十余文。时钱市滥恶,每两银值钱三千余。胥役给运脚循八百二十文,旧例实按银不过三钱矣)。沿门轮流吏役,追呼无虚日。其不能运者,出钱一緍免运;其不能出钱者,男妇老弱,牵挽负载,霜天雨夕,委息残喘,无复生人之乐。公恻然曰:“余当弃此微官,为百姓清除积弊。”值府尊临宣(铜运自角光显败,归曲靖府办理),公率乡民陈利病,再四请命。府尊为动容,重惩克削胥吏,而铜运脚银之原例乃复。郡又苦官盐。官盐者,迤东所领销黑井盐也。胥吏赴局请领,亁没过半。既领归,杂以尘煤灰土,沿门散给,督令食。或赂以财物,则移而之他。时有盐快、盐约诸色人。每入乡,叫嚣随突,民受困与铜运等。公按年请领,悉平价归商。或不敷,辄捐廉俸益之。会巡抚初题请阖省盐课归商,听民自便,其弊遂除。公神于听断,具两造使各毕其辞。用刑从轻,恕犹加意穷独。三历任,凡十五年,初终如一。民称之曰:“黄青天。”性清,简衣履,率数年不易。公余作书画,或饮酒。饮酒,日有常数,少辄醉,终日酩酊。及莅事又若未尝饮者。然咸莫测其意,识者以公为隐于酒云。甲寅八月,公解组暂息书院,厨釜萧然,远近民争馈薪蔬。有西山夷,年七十余矣,负炒稻新米来诣曰:“送我太爷,前岁插秧时,见我太爷草绳作轿纤,下乡说:“夫役也。”(前年,总制公爷福由川入滇,自藩臬以下皆迎于可渡,差使络绎,日役夫马千余,实曲靖府办理。公催夫下乡,遇来应差者,谕之曰:“隔站里许驻扎,探公爷到时,踊跃应站,其余杂差勿应也。”上司深恨之,竟以罢老规大计)月余公去,郡人攀辕送之,垂涕不忍别。

 

名宦熊公守谦敘略 选拔 李东升

  熊公守谦,号虚谷,江右新建人,丙戌进士。自其官豫,已著贤能声。丁内艰难服阕,拣发云南。时宣民苦书役滋害。大宪风闻,急委公署宣篆,趋令速之任,若少延,恐生变。公遽至,保全缙绅,扶植善类,书役敛迹。正如狂风暴雨中,万物方惧惊摧折,而忽风止雨收,披云雾,见青天也。春夏之交,米价腾踊,重以时疫,道殣相望。公闻之,侧然急开常平仓荞,令各里绅耆,具牒领贷饥民。又发广储仓兵米于署前,粜卖以平市价。幕友某止之曰:“不可!常平为民设,君念切民瘼,贷之可也;广储米系兵食,非申牒请,安可擅粜?粜而后请,设大宪不吾允,或岁歉不能买补,兵食有亏,咎将谁诿?”公曰:“事急矣!请而后粜,吾民饥且死矣!且安知宪之不恤吾民而终不吾允也?又安知天之不爱吾民而岁之终于歉也?事急矣!决在必行,利害吾弗计。遽发粜,乃申牒,不匝月,而米价顿平,疫亦渐息。比牒回,吾宣民之饥者饱,病者愈矣。”是岁,获大熟焉。盖公爱民之心,发于至诚。苟利于民,便宜从事,得古循吏救荒之意,彼拘牵常故缚于法,乌足以知之公器识宏深?有雅量,听断严明,人不能干以私。判语多至二三百言,挥笔立就,剖决如流。书吏贿弊,严惩之,罚其金。修西关。南北牌坊,为易其额,北曰:“湛恩北至,黔蜀通衢”;南曰:“薰风南来,宛温旧治”。于是内外肃然。案騐所至,必约减仆从,曰:“吾多一人,民多一累。”甲午,诸生赴乡试,捐送卷金。公以二月莅任,七月奉调入闱,在宣甫半载,于宣人有再造之恩。遽奉调,宣人如失父母。秋闱撤别,委谳局事,宣人怅然曰:“公不来矣!”

 

乡贤吴山公敘略 孙绍康

  公吴姓,承伯名,础之字,州治下堡人。父舒文,同怀者六,公最长。入贵州威宁府学,食饩贡成,均张匠门,大受器重之。雍正壬子举于乡。六上春官,选授陕西石泉令。在官甘淡泊,与民同好恶,不喜纷扰。县署旧设壮丁多名,公到散归农亩。出入召执事,需数人而已。石邑风土不恶,公复简,临静御室,家鸡犬翕然宴然,益鼓舞于善。获大鱼,聚族党献之,掦言曰:“大鱼不易得,天使百姓孝养父母也。”公逊谢,命进鱼头,余计堂下人数均分之,曰:“好将去,完汝孝养之忱也。”署中常有怪,著斒烂衣,伥然以走,或惘人。公仗剑逐之,循后垣倒地而没。土寸许,黄白粲然。公曰:“非分也。”蹴土覆之,因去,遂亦不复见怪。县隶兴安州属,公事上以直,不解逢迎。知州某竟与龃龉,浮云宦途矣。适校童子试,或以金啖公长子谔,使为文。公觉,飞片纸召之。谔不敢见,窃自缢。公引咎。悼甚。循谢病归。于是任石邑四年矣。其前年父老感公惠,跻堂称寿,并进祝嘏词,有“我公能介石,此地本廉泉”之句。闻公且归,遽率子弟遮留。公进,父老慰劳之。公既行,各张筵饯公。筵进一爵数爵,公醉不能饮。强之不敢,伏地大哭,众皆哭。公亦径去,怆然不能反顾。公归,戚好来问询。出绵带数十条,人分之。因言曰:“予自石泉来,箧中四百余金,念谔儿羇魂,弗忍,抛也,金尽矣。”复抛诸湖南境上。兹固黔中契旧所遗也。既归,居吴山讲学,因号焉。生徒常数十人,昕夕奖励,矩矱森然。公博闻强记,勤笔墨,多阐述。亁隆己亥,州牧饶修郡志,资公《草志》二帙为初本。此地自前明迄国初,数百余年间,潜德幽光,遗迹轶事,其传留而不泯者,赖有公也。善书法,摹怀仁集字,苍圣处,殆神似之。所为诗,出入少陵摩诘之间。有《京华吟》、《南归吟》、《吴山诗草》数种。公既严义利之辨,取与介然。晚年寒毡一榻,箪瓢适志。年八十三卒。二子讷谂,气骨岸然,能守困。孙以绶,亦困此,真数也!然完德如公,后世必有食其报者。

 

乡贤孙愚村公敘略 朱光鼎

  公名昭,字寅东,州治圩里人。年七岁,其母黄孺人构疾,公问所欲,潜脱臂环易醴酒饲焉。月余,黄孺人殁,公毁瘠如成人,作《萱花树》哀词,曰:“萱花树(俗以羊柰作萱,故云树),蜜蜂栖,萱花飘谢,蜜蜂失所依。吁嗟!蜜蜂儿,看汝漂零,落在那里?”其父缉武公,课诵觇其稿悲惨弥日。入贵州威宁学食饩,继拨云南宣威州学。乾隆壬寅贡明经。性恬淡,不别事生产,舌耕以食。说书明白晓畅,娓娓动听,论文尤显快。凡成后进四十余人。馆东川际,乌蒙变后,府县募民间领照给业,或以公名领洼泥寨田数千顷。公曰:“腹笥不匮,吾无忧也。若为子孙计,诲骄诲淫,安可为之?”娶氏吴。岳翁舒文割田亩佐装。公辞曰:“与我共清贫,斯吾妇也。”先茔在妥模?夷人阿闼窃以杂骨松炭瘗茔中,构讼十余年,族人无复过问,拟委弃之矣。公率诸子,反复申理,保全宅兆。葢为人子孙,分如是也。平居与人无忤,遇骨肉尤温语霁色。常云:“二姐来家时,出语偶不当意,曾很声应之,悔恨何及也!”邻里或相诟谇其弱者,訢诸公,公曰:“彼固有口,何怪其言?听之可也。”其人闻之,率愧悔。所在息事敉人,并相与戒子弟,毋或狂躁,开罪于孙。先生年八十二卒。临终,手书戒其子勿淹柩,勿扰亲朋,勿事浮屠。诸子泣问家事,曰:“完吾身耳,家事汝自为之。幸记念,则平日言事可仿也”。

 

乡贤杨颖溪公敘略 朱光鼎

  公名维政,字宁之,州治遥坡人。父渭,字宗吕。喜放生,入市见鬻鳅鳝者,辄买放之。仍携其人与俱生者入水,死者还之。如是数年,梦后园竹笋大如臂,长逾膝,娟好秀洁。又梦庭前桂开,因生公。由廪生膺乾隆癸酉选拔,己卯举于乡。配卯氏,未几卒。公馆昭通时,孔东山有女,友人欲为执伐。公曰:“父母在,是当禀命”。友人促公归告,而父母已卜于东川李氏,有成约矣。旋昭请辞。孔曰:“吾为女许诺,不可改也。请备侧室,愿奉君子。”公再辞。风闻于李,亦劝公娶孔氏。父母为两娶之。公父素怜贫苦,济人急难。族某遭事变,计窘迫。倾囊集百金贷之。及寝疾,其人携酒果惭惶谢。公父颔之令反。其券并出,积债数十纸,庭焚之。数月卒。公哀毁逾礼,三年内凡有所为,必奔告于墓。五困礼闱,后值挑选,萱堂垂白矣!或劝公北上,公曰:“一日之养,不以三公易。吾母哀老若此,尚可图仕进离膝下耶?”进母馔,必亲捧持立于侧;馔毕,仍自彻。时当寒冻,必为母温衾褥,始扶母寝。母病,侍汤药尝废寝食。母怜之,自后有病不复言也。丙戌冬,仆婢七人夜窃财物遁去,族众将追之。公曰:“我不若恩,若故去也;若不我恋,我何追也。”诸仆寻自返,公亦不究,待之如初。公嚬笑不苟,跬步必严,非衣冠整齐不入州城,见者虽妇孺亦知敛肃。通经史,善辞章,嗜学之志,老而弥笃。训从学曰:“韩昌黎《进学解》,句句是偷闲药石,字字是诿命针砭。佛书有云:“无有一书从懒惰懈怠中出,无有一法从骄慢自恣中得”彼虽异教语,实痛切,宜各书一幅为座右铭箴。”仲弟维继选拔,旋举乡荐;从弟维楷亦乡荐。皆公所陶成。一时造就甚众。及卒,郡牧孙题“孝友庄恭”,以旌之云。

 

乡贤王谦齐公敘略 孙绍康

  公名守成,字象贤。府学岁贡膺壬子乡饮大宾,以子渟元景东学正貤赠修职郎。州治城北人也。年七岁就学读书,每数百过不辍。晨诣塾,往往后诸生至。师潜觇之,方沿途讽诵,行行且止。尝升屋治漏,雨至冠服淋漓,家人呼之始下,曰:“适忆某书耳。”又尝看书食糯饼,蘸蜜误蘸墨,墨尽而不知。夜读或值油少灯尽,默诵如故。其笃于学,终身如是。家居教读,每讲授则闭目训诲,博兼约取,书无剩义。尝诫诸生曰:“书只熟读,熟后自有悟也。”宣东两郡知名士,多出其门。莱阳初大司空抚滇时,以盐法议观风。公条陈数千言,大约归官则公私两病,归商则公私两便。言甚切直。初公奖异采录之。时州尊某亦以铜盐故,集绅耆议于明伦堂,众相环视,莫敢先发言。公慨然曰:“铜盐有政国宪也。铜盐害民,地方官为之也。”州尊作色目公,公不顾,抚几抗论,尽其中所欲言而出。宣治东海子宛河多淤淀,水潦频年。河下游左所刘姓横石坝以灌山田。公谓止宜作闸,夏闭而秋启之,请于有司往喻意。刘姓率村人吠公,以利刀纵横划公掌。有司执法,决配刘某,并发人坏所横沿河诸坝。公曰:“彼亦为食计,苐令改闸可也。”年八十三,出秉江川宁州铎。江尹某公,年方少,其父从之任。公余,即使竭公修弟子仪。公作客县署,主人盛筵席,演杂剧,公不辞而出。尝步行,荷刍者触之,倾跌于地,从者掖公,随执荷刍人。公曰:“若负重,不吾知也。”在官益勤学,喜宁人。刘寄庵,刘固公子淳元,同榜也。以山左武定同知亲老在告,公韪之,日以诗古相唱和,娓娓然无复倦色。诸孙侍晨夕者,课学业不稍贷。因言:“昔吾教子淳元,新岁元日即诵书。时俗择期入学,甚无谓也。”家政严明所在,长幼肃然无敢跛倚者。服食,率淡泊适口体而已。而轻财重义,抚侄渟容同所出。族中婚葬,赖以举者十数軰。值岁歉,括粟贷乡里,并出熟蚕豆,人饲之。其并壳食者,公喜且多与;其食而弃壳者,公面斥之,因教诲之。公遽易学,间皆景岳书,明诊治,多活人,兼知地学。黉宫左壁造魁阁,公倡其议,建棂星门,甃泮池,修葺殿庑,亦皆公力。噫!公笃于学者也。而所行如是,则其学之所得可知也。

 

宜斋说 李云沾

  李子寄迹双溪之间,自署其斋曰:“宜客。”有过而言曰:“夫小大异宜,宜于小者不必其宜于大,故夏虫不可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子一室之安,而遂以自宜,吾见子之拘于是,而志之不广也。”李子曰:“噫!客何言之谬也!夫人生上下,天地往来,古今局局蹐蹐蹙蹙靡騪亦焉往,而得宜也。夫子有言:“未若贫而乐;”又曰:“疏水曲肱而乐”。又赞颜子“以陋巷不改其乐,诚以能乐之,人之鲜也。”故夫乐者,圣贤之路而入德之阶也。人之有所不乐者,以其有所不宜耳。今吾之居于是斋也,石龙为其屏障,宛水为其襟带,勿论斋以外山水清音,四时朝暮最宜于人,即观于庭而有花木之妍则宜;吾目听于檐而有禽鸟之声则宜;吾耳匡床棐几随时偃息则宜;吾身琴尊图史,随时盘旋则宜;吾性葢环吾斋之上下左右者,无一之不与我宜也。无不宜斯,无不乐矣。况夫大小之数,亦何常之有?殆未见大之是小,而小之是大耶?夫物量无穷时无止而分无常。故因其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因其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天地可为稊米而毫末可为业山也。古语有之曰:“‘不出户知天下’。余方欲于一室之中,求贯通天下之理。子奈何以曲士之见而议夫学者之为耶?”客乃瞿然起曰:“子之言进于道,非鄙人所能知。请书于壁以俟后之登斯斋者。”李子曰:“善”。遂援笔而申其说。

重修普陀崖观音阁募缘引 吴承伯

  道沾城而东十里许,其地为东山。双龙并峙,蜿蜓绵亘,一宝中含,圆洁秀丽,层峦翠巘,突兀嶙峋,狮踞虬眠,有纪与堂。盘江似带,浩荡潆洄。城郭村墟,历落盈眸。时而两骤风驰,覩天时之变幻;时而云收雾卷,观山川之雄壮。此则宛温之大观也。山半平衍可里许,其泉香冽,可濯可泳。相传明黔国公驻师沾城,见元天上帝显圣于此,因建祠以奉之。祠前有岩,峭壁峥嵘,或如天龙一指,或如古皇九头,不可名状。游人披襟览胜,生恐惧心,彷普陀胜概,建阁以奉白衣大士,谓其宜男也,香花梵呗之盛,甲于寻常。傍有飞泉瀑布,每值烈风廻卷逆上,雨花缤纷,如粟如珠,从空坠落,玩者忘疲。乃人以时迁,日久物敝。加之兵燹,榛棘含烟,鼯鼪栖栋,法像尘封,惨不可拂。曾记郡人毓初杨公秉节镇沾,焕美于前,守土安司增华于后,为州人祈嗣之所至。康熙庚寅辛卯间,历年既久,渐就倾圮,住持僧谋所以修葺之,偏袒合掌乞引于余。余曰:“五蕴身非有四大本来空,施宝河沙数惟成有漏因昔黄檗云著象葢造,枉受劳苦”。又达摩对武帝云:“造寺写经,供养布施,只获人天小果,实非功德。且以观音之闻思妙湛,人我两忘,不可以色相见,即精含辉煌,在所不屑也。方将灾眚迭告,物力维艰,人皆节省,一丝一粟,捐施非易。本色住山,何用者个?”僧曰:“唯唯否否。昔武帝雄才,继萧齐崛起,在位可谓人杰,而崇尚浮图,舍身不顾。武肃霸有吴越,毒弩射潮,铁幢捍海,乃勤惓凿井,思为祥符,以垂不朽。付大士度云:“渡河须用筏,到岸不须船。生因于今日、证果未来时。”人、天、路上,作福为先,况观音大士,以一身合千万亿诸佛之身,散而入于千万亿众生之身;又以一身变为八万四千母吒罗臂,八万四千清淨宝目;又以众生愚惑,不假示观,莫喻津梁,故观兰若,观苾蒭,观白拂朱胜珊瑚宝炬,观小王身、宰官身、男女身,无所不观。大悲化人,闻者莫不稽首顿缨,涕泣归命。众生随八难一念,能呼观世音。随声呼处,无不赴救。维兹世值雍熙,人思乐善,用假暮鼓晨钟,撞破尘缘世网,使在家出家,咸知触目警心。上焉者,惟心诚定证,无上妙圆。其次闲邪归正,畏罪迁善,广种福慧,可补刑赏之所未逮。第龙宫天塔,匪独天成;白马青鸳,皆缘人力。布地施金,双林舍室,岂无达官长者,愿力宏深,喜舍檀樾,破悭贪之路,结净土之缘者乎?非必人输尺壁,家馈兼金,但求尺布斗粟,一瓦一砖。萃千狐之腋,合众毛以成裘。如逢聚沙之童子,似遇助木之神仙。异日者,绀殿崔嵬,耸峙云霄,钟鼓皇如,杖锡蔼如,冠佩森如,不又宛温之一胜境也耶?”余不敏,无辞以谢也,遂援笔而为之序。

 

募修续华寺弁言 饶梦铭

 佛教自汉武梦丈六金身而入中国,延及隋梁,寖炽寖盛,所设琳宫梵宇,几遍寰区。然施金布地,一切因果之说,知道者不屑言之,予亦深以为然。故两莅榕城,廓隍庙,葺城楼,建南关石桥,修可渡炮台,以及海田之中偏二沟疏之,浚之,凡捍灾御患,为民生保障所不可缺者,靡不以兴废举坠为己任。外此,招提兰若则概弗过而问焉。戊戌冬,予膺荐擢,行将缷篆入都,佥议修至圣殿,改明伦堂,创置榕城书院,日集绅耆于学斋,啇及鸠工庀材诸经费,亟亟弗遑,适僧隆法进谒,跪而请曰:“有续华寺者,宣威之古刹也。去州署后不数武,创始于前明万历年间。中礼如来与诸佛菩萨,凡经风霜兵燹,倾頺而复新者屡矣,皆宰官倡修而乐善者所布施也。今虽未就倾頺,而龙象漶漫,垣墉剥落。僧欲为坛塓之垩黝之塈茨而丹雘之,费苦不赀,愿共解陆贾之囊,以辉梵王之座。敢乞一言,以弁其端。”余颔之,随喟然叹曰:“五日,京兆其有禆政教而未之逮者,且指不胜屈,乃属意于是人,其谓我何,遂弗之许。”维时在座诸君,群起而揖曰:“佛教固异圣贤,然经閳法华,其续而弗断者由来已久,且为州署后护。今文庙尽新,耸峙于州城之南,俾鸽王之宫复焕辉于西北,绣闼雕甍,互相辉映,梵贝之响,更得与颂读之音悠扬远播。官斯土者,当公余之暇,游目骋怀,亦足以极视听之娱。况前此屡修不以为艰,则斯举谅亦都人之所乐从,公亦何惮于一言哉?”予笑而答曰:“君等善为续华寺僧作说客也。耳目之娱,予弗之计,第为都人士所从焉,又何异惜不以一言而为之倡?”遂书是以给寺僧云耳。

 

募新建三义庙功德引 孙美锦(郡增生)

  建三义庙,教义也。原夫茫茫堪舆,杂赋流形,人于其间,并生并营,所赖以交孚,固结而罔斁者,义焉耳。义有其气浩然者,配道义本于忠精焉者,不磨是用诚动天地,光揭日月,范群伦而迪,彜教,无沗也。三义以布衣奋迹草茅,倡义举,破黄巾,翊汉室,以至平定西川,志复一统,垂数十年功名事业,同德同心,保全终始,无有二致。鸣呼!义矣。义而三,可以庙矣。或且献疑曰:“祀典崇关圣武庙春秋飨太牢,惟其义秉春秋也。而昭烈桓侯曾未之及微权也。兹顾统而义之耶?”曰:“精义入神,关圣弗可及已,抑亦昭烈桓侯有以成之也。假令昭烈弗义,或义而未尽,必不足以先关圣;桓俟弗义,或义而未尽,必不足以后关圣,故夫三义,有各尽之义,有交尽之义。惟各尽,故义而帝,义而圣,义而神,不相掩也;惟交尽,故帝者此义,圣者此义,神者此义。实统称之曰:三义”或又曰:“昭烈,君也;关张,臣也。分莫严于君臣。兹将列坐飨之,于心未安也。”曰:“辨分良是,抑又有说焉?君臣之分,三义之终也;金兰之契,三义之始也。兹固原其始以示教也。”郡城西址,有奉五显神隙地亩许,众善以曩有微蓄,将鸠工庀材,迎三义而妥佑之。顾念功程浩繁,非一土一木之所及。曩日铢铢寸寸,正恐难以蒇事。既又念世人之好善,谁不相如先为簿正,周爰咨谋,讵少解囊好施,踊跃以观厥成者乎?呜呼!淫祠奏毁,所以正謟渎之人心;神道昭彰,亦以赞成平之治化。建三义庙,教义也。用以告众善之勇于从者。

 

宣威州山川考 王守成

  山川之在地,犹人之筋骨血脉也。古者将以安定人民,必相其阴阳,观其流泉,风,人所以称望楚与堂景山与京也。滇中以老君山为祖,而金沙北流,浪潞南奔,远不具述矣。考州治山脉,西来水则北旋仍折而东焉,顾水之流,恒根于山之峙。试约畧其大概,则条分缕晰,可指诸掌。葢近城之山脉,起于鲁基之大幕山。其山自西而东,于大山之上更起秀峯,崒然特出,俯瞰群山,若贵人之立幕焉。其左右拱卫之山,云屯蚁聚,难以悉数。左旋东出,至分水岭伏入坪中,由是顿起群峰。其中峰为为黄旗冈,左右横开大嶂。其南出者,为磨盘山、枪杆坡,过天生桥至洪桥铺,复北转顾内为螃蟹坡、庙山。其北出者,为观音山、过石了〈丫〉口为光山,复南转顾内为龙洞冈,姑笼山。此其左右翼也。其中出者,则由黄旗冈抽脉左出宗屯,至十里铺,大坡崒然矗起,蜿蜒而南,逆流直上,为多丽坡;伏行细微如线,复起层峦为美焕山,即州治主山也。至是撒落大坪,结州治焉。总之,论其外势,则后倚大幕,前朝石龙,左观音,而右磨盘,而江流其襟带也。他如厯〈梨〉山、高坡顶在南,香炉、马鞍山在北,其左右卫也。论其内势,则前朝螃蟹之坡,后枕美焕之岭,龙山左耸

 

桂花洞考 尹 治

 凡物之无者不得谓之有,与有者不得谓之无,均之不可不考也。距城西三十里,有桂花洞,擅名千古,未尝有树。余每叩之,佥曰:“一带平原,苍松万亩,中有小山,山下横衍石磵,截然四壁,树木丛杂,莫窥其奥。当秋过,此桂香扑鼻,故名诸地,以实其有。”余曰:“信如子言此磵耳,胡以云洞?葢洞必侧通,磵则仰出,而磵中之物可以俯视平观,罄其所有。且山中四序不乏幽香,兹乃以磵为硐,焉知所谓香者亦不桂耶?”旁有应之者曰:“吾世居其地,岁必食香,闻者亦众,岂予一人?”更有进之者曰:“此仙桂也,谓之,‘松径凝香。’”又曰:“天芬笼翠,予所取者,不系乎树;若其有树,亦凡花耳。树岂少哉?彼夫祇园玉树,阆苑琼葩,传诸释典,见诸道藏。然玉生而树,琼放而葩,不亦幻乎?惟此仙香,奇冠古今。子未身历,反以疑人。”余曰:“佛国西方,仙都海岛,或限流沙八百,或绕弱水三千,其园阆之有无,亦未敢必也。况辽隔异域,万无可至之理。虽有其说,任之可也。乃若闻者凿凿,见者寥寥,既有香以袭襟袖,宁无路而入天台,谁其听之?意者牧童樵子,循名而不核实;行旅过客,稍憇而不及详求,遂使香自口传,人从耳食。此桂之有有无无,亦与祇园阆苑等耳。”其人弗应,徽笑而退。因思桂之为香,亦众所习闻,屡欲访之,因循未果。岁丁酉孟秋,时届花期,乃携酒邀朋试探其胜。行至林中,意尚疑之。然翠色迎人,苍苔软步。烈日蒸而不暑,微风至而倍凉,不必更有奇芳,而幽致已清远矣。行不数武,果闻香馥。遂疾至山边绕磵寻觅,香气愈浓,桂终莫觏。迹遍林中,而消息杳无。徘徊留恋,不觉怏怏,乃就磵侧浓阴扫石而坐,酌所携酒恭酧山灵?

离离金粟,露于岩端,余乃摄衣牵藤,循岩而下。岸半有洞,势若偏厦。洞前石磴,一垠,蜿蜒数丈,广狭不一。而下复崭然峭壁,壤积石磴,桂即生焉。大小十余株,高低错植,条干青鲜,枝繁叶茂。而花之附于萼者,稠密异常。因恍然于郭槖驼种树之说,益信世之植木者诚爱而害之也。再酌一觞,而为之喜曰:“通都大邑,不乏君传,迁客骚人,怜香索韵。诗喧酒闹,日肆盘桓。神劳莫谢,芳倦欲辞,而予且瘁矣。更有重垣迭壁而蓄之者,爱之也。然或采为云髻之牧,折供几席之玩,根本既离,倏焉弃掷,以致春深犹自寒,倏秋华勉开数蕚,偃蹇秃兀,甚无赖也。以视夫屏迹山材,游人罕觏,香肥而露衰冰肌,花茂而云覆芳蕊,以芽以茁,以炽以昌。日月东西过赏,乾坤上下护持,永永绵绵,福何厚焉?余以滥迹造尔灵窝,挹尔清英,饱尔异馥,乃披翠以言,旋因长揖以致谢。

 

新修可渡石桥碑文

总督 范承勋(沈阳)

  徒杠与梁,王政之大,所为广利济,免病涉也。然在安流通津,则其为力也易;若乃绝岩断壑,出其途者,势难飞渡,有望洋耳。尝见吴梅村之诗有曰:“盘江西绕七星关,可渡桥边万仞山”。其险可想而知也。余自辛酉年由蜀东督师恢滇过其境,知为滇黔蜀三省驿使往来之孔道也。崇冈峻岭,岌崖相向:一水中断,抱石而行;湍激迅悍,声若轰雷,势若奔马。于时横槊危梁,见跕跕飞鸢,惊心骇目,行旅皆为震撼。切然念之,恐兹桥之未能久济也。迨承乏滇黔,追维羁途,尤为系念。己巳仲夏,沾益州牧以桥梁朽烂来告,复触余怀。闻此桥修而复坏者数矣。因其所请,思为一劳永逸之计,乃谋诸司郡,度非石桥不可。遣员估计费金,物力维艰,众缘莫给。佥称桥属滇黔要津,费须滇六黔四,公捐为当。随与抚军石公商咨,黔抚军田公欣然乐从。于是遴员齐赴,择日兴工,酌旧桥之下流宽平处而建造焉。创于己巳之夏,成于庚午之冬。桥栏横广二丈八尺,圻跨相望十有六丈,三洞通流,铜关铁键。俱称缮致,谓俨然石虹鳌背矣。来乞余文以记之,备述桥畔摩崖旧迹,曰“积翠流丹”,曰“山高水长”,且并以其奇胜萃绘陈词,欲得不朽之文,以垂不朽之功也。嘻!向虑民病涉,合二省之钱为之以桥梁,实关大政也。今幸告成矣!桥曰:“可渡”,诚可渡矣!兹滇黔者,各有所捐,不劳民矣,无阻邮矣。予以欣然乐为之记。

 

详请设立学校文 张 汉

  为请立学校,以光文治,以育人材事,窃照为政莫先于养士,而养士之道,首重学校。葢里有诗书,户多弦诵,未有不孝弟,兴行揖让成风者也。钦惟我皇上辟门顩俊暨各宪爱士飬贤,而棫朴菁莪之盛,咸嫓美于一时,两迤东西实皆瞻云就日,全省遐迩允矣。凤翥蛟腾若宣威州者,虽为新经改设之区,莫非久载版图,缘向隶土司安于蕃管鎋,间有一二读书学古之士,其如染于安氏骄悍之习。幸沐皇仁及各宪恩施,改土设流,而一时汉土争相欢庆,咸称得游于衣冠礼乐之盛。卑职自受事以来,宣上论,课农桑,设义学,清田亩,罔敢稍遗余力。其如学校为化导根源,实有不容缓图者。伏查宣威一州,其或土著,或客籍,而读书之人颇多。从前因仅有沾益一学,而文武生童多恐额于其数,进取维艰,每寻捷径,寄于别学。在沾益者,仅十之二三,其余尽于黔省之威宁等府及本省附近各州县寄考入学。今既改设州分,非特风气渐宜开大,即诸生中稍有不守卧碑以及抗欠钱粮等项,若不专立学分设以司铎教诲,不无借以非本学之,故而得与有司抗傲者。应请照新经改设之鸟蒙、会泽等府县,并照邻近州县之中学例,或添设儒学学正一员,或训导一员,专秉司铎,训诲生儒。每岁考取文生十五名,武童十五名,科考专录文生十五名、廪、增悉照治简州县定额。其从前寄学各处诸生,仰恳遵照新例,一并拨归宣威。再查儒学训导,系二官一俸所支,俸食以及斋夫喂马草料饩粮等项银两数目,悉请照全书开载于每岁地丁征收银两内,按季支给,年终造册报销。如此非特诸生得以安籍肄业,且士习日开,而一时诵诗读书之盛,何莫非兵农礼乐之选,永戴宪德无疆矣?除寄学诸生俟题请部覆,到日一并查明学分,具文造册移咨拨归外,理合具文通报申请宪恩衡夺,俯赐批示遵行。为此,备由缮册,具申伏乞,照详施行,须至申者。

 

复详设立学校文 漆扶助

查得宣威州详请添设教职一案,经升任张牧通详各宪批饬查议,嗣蒙前府宪议以添设教职,廪贡取录童生并俸斋、饩粮、祭祀、典礼请照治简州县议覆奉藩宪批驳:“新经改土,议设学正一员,各取童生十五名之处,殊未妥协,饬查实任土著应考过童生若干,造册报明等因,批发转饬行查。”卑职遵查宣威州与鸟蒙、镇雄、会泽等府州县,俱系新经改土,其添设教职应请照镇雄之例,设州学正一员。专司训迪训导一官,实为冗员,似可无庸添设。岁科两考取录童生,亦请暂照镇雄之例,取进十名。将来文风日盛,再请增额至禀增选拨。俸、斋、饩粮以及学校,文庙、祭祀、典礼,似应请照前详,毋庸另议。再奉造土著应考过童生名数,查宣威尚未设学前,届岁科两试,各赴威、沾原籍应试。

 

详请改建明伦堂作书院文 饶梦铭

  为移请会议改建明伦堂以作书院事,窃照明伦堂宜建在显明之地,出入正大方符体制。今宣威州明伦堂,乃建在学署之后,出入俱由大成殿之左,傍开小门,并无正路,殊非循名责实之道,自宜急为改建。查州原设义学九馆,置有田租。乾隆四十年,前州周因城乡馆师多有虚縻馆粟,详请改设书院。卑州到任后,因查建造书院学舍,非数百金不能。工费一时无措,难以遽改,详请仍循其旧业,于四十二年秋间延师开馆在案。其自四十年秋冬起,至四十二年春夏止,所存未放给各义学米共一百九十余石,现贮州仓。按照市价粜卖,每石一两四钱,可变银二百七十七两六钱二分。又,监生姬国俊等情愿捐银一百二十两,卑州捐助银五十两,三共银四百四十余两。学署之右,尚有隙地长十二丈八尺,宽五丈六尺,可以建设明伦堂。其旧有之明伦堂,添设柱架、窗棂,墙壁前再添葢平房一所,箱房二间,即可以作书院。共约工费,亦不过四百余金。仰恳宪恩俯准,将前项义学存米一百九十八石二升变卖,以便同各生及卑职捐项,鸠工集材,将明伦堂从新改建,旧明伦堂改作书院,即以宣威州古号榕城为名。所有改设之书院,学舍,即将在城义学,经舘移入教读。现有里人刘云瑞情愿捐入充公田七亩,每年可收租米二京石,亦添作馆师束修。倘异日别有经费,另议。师生廪饩膏火,延靖名师课训。其各乡义学,仍不裁撤。如此一转移间,则明伦堂与书院均可改建,以符名实而文教振兴,将共沐宪台作养人材之至意于罔替矣。是否有当,理合具文详请督抚学院宪暨学藩臬巡宪外。为此,备由缮册,仝申伏乞照详施行,须至详者。

 

宛温亭赋 吴承伯

  鸿蒙肇辟,维轴含元。英奇瑰异,泄发流泉。潆绕金马,映带龙山。灌溉千畴,涵注百川。步南郊而彳亍,循西浒以溯源。蜿蜒纡廻而稠迭,苹藻漂泊以锦芉。渹濍,其澜如砥;渊澯漴潾,其静若止。踏翠拨云,依稀七里,平冈别墅,厥名“澜漪”。乃有破厓,奔湍横泻涧中。瞩目盼眺,清泉一泓,广袤百尺,净砾澄砂;晶光动荡,紫翠红霞;锦鳞游泳,爱慕情深;既掬于手,还濯我缨。美矣!碧溶溶而泻玉;异哉!暖燠燠以如汤。珠玑滚滚,疑鼎垆之初扬;浮气缕缕,似茶铛之烟光。清风微来,忽翻忽沸,岂其潜任渊者有赤龙,抑或本之源者自阳谷?吾闻惠山寒泉,《水经》品为第一,而滇南汤池,升庵推为第一。此正第一之流,亚知非凡泉之可比。余时心焉,顾之洒然出尘,爰伐乔松,聊构山亭,栖迟其下,永结知心。尔乃桑暾初上,山岚欲浮烟拖素练于河畔,鸟鸣清籁于池头,耳目轩豁,烦襟荡涤,徘徊四望,其乐何极!若其赤鸟在天,云绽苍穹之色;绿畴满地,花飘禾黍之香。坐茂树以流连,挹清风而徜徉。迨乎一声牧笛,牛背高踞;两岸渔歌,纶竿晚去。酌醁醽而自怡,倚匡床而拾趣。遥望余曛返照,崒嵂,彩焕霓虹,更见银河倒影,参井毕箕,变幻鱼龙,一日之间,自朝至暮,而气候何穷?况乎烟凝芳草,绿涨苔藓;鸿波泛溢,巨浪滔天,及于潭清潦尽,以至石髪苍然,何时不可以寄怀也,而又何羡乎浣花釆石之间?余因为之歌曰:奥稽汉德兮覃及鬼方,棫拔道通兮奄有蛮疆。宛水南来兮委蛇悠扬,温泉涌喷兮蒸热乎琼浆。版图乍列兮锡以嘉名,何以名之兮,县曰宛温?使其在彼通都兮蚤播九州而成名。何蛮烟之障蔽兮又沦落于荒滨?兹虽不以名吾郡兮,吾取以号吾亭。信遇合之有定兮,长相与乎山水精英。

 

吴山读书赋 吴承伯

  维兹谷陇口上,竟抵平川。水从阿直顺流吴山,过板桥,而言迈望奇洚之奔湍,海着址内,色鸠谷边,剪除荊莽,结构书窟,四围茅茨,三间板屋,偕诸季以吾伊携妇子而聚处。山光足娱,世情俱不。尔乃东风扫榻,乔松偃葢,花似砌锦,草如绶带。明月入户,玻璃世界。春升梅稍,冰雪自在。此固四时之风景,历寒暑而堪爱。若夫岩壑掩映于乾蚁,幽兰馥郁于江岸;牛羊与牧童而齐出,归鸟并翘枝而俱高。樵歌一声,响彻云霞之表;渔笛三弄,韵绕霄汉之交。晴日和风,嘘动田烟若雾;微阴树雨,红生榾拙崇朝,兹又晦明朝暮之变态,谁谓山川野馆之寂寥?况乎山淆野蔬,杨梅、芹、韭、樱桃、蓁楛,随时俱有。敲诗则松涛入韵,赏心提壸劝酒。燃木节之松明,照剡藤之玉笺;启竹牕之窈窕,琢溪石于马肝。翩翩兴起,栩栩欲仙。诵明月之诗,歌《考槃》之篇,几自疑为羲皇上人,不复知是苴兰国天。洒然一室,无喧无扰;豪放三杯,有风有月。意沉酣于图史,心梦游于典则。一念孤骞时追随乎班马,三余励志更融会乎朱程。挥毫而汩汩其来,虽乏白雪阳春之句,倚马而滔滔立就,兼萃雕龙绣虎之英。借兹灵錀,开我聪明。情恍恍其如遇,兴芴芴其生新。直与造物以同游,又何计人世之浮名!

 

可渡北崖赋

  繄维滇黔之接壤,实环山而界水。缅彼洪蒙之肇开,洵工神而斧鬼,削壁千仞,崒峍崔嵬,山花壑秀,馥郁芬菲。尔乃横撑半臂,雄判二州。围嶂居其上个,皂卫峙其下游,既郁葱以苍翠,更罗列以纠缪。人依大麓,夹岸居停,不是黄河,亦有亢村。蚕眠豆菽,麦麰荐新。园收芋栗,硕果频仍。紫茄红辣,鹾咸互更。采桑陌上,懿筐微行。以佃以渔,腰挂笒箵。为农为圃,慰目欢心。若夫青松冠顶,碧莎护足,藤挂羚羊之角,草卧蒙茸之鹿;耳瑱澎湃之河声,目眩离巢之鹦鹉;日月隐现,烟霞出没;鹤驭来否,仙轮住不?如斯振古,直至于今。牧马其间,伾伾駉駉;尔牛来思,兢兢矜矜。壑鸣谷应,怀我好音;积翠流丹,念彼伊人;飞觞曲水,桃溪可寻。况乎左沟芒蔀,右岭披云。石磴千盘而绕上,杨桥三湾以高横。南顾六诏于云表,北望万里于君门。眉带西山之渌,眦决东海之青。猫童卉服,文贝恣其错落;蛮女簪花,杜鹃任其缤纷。宜乎?木魑石魅,千奇百怪;雄关如故,旧城堞在。田赋任其增减,驿骑任其沙汰。王维画图,杜甫佳句,坼字标题,断章取义。铁画银钩,金薤玉帋。都督唐公之高风,幕府云沾之雅意。因之,四美既合,二难与俱。亿载常新,征鞍仰蝌斗笔札;千秋未泯,岣嵝似神禹碑记。乱曰:“已矣!”征途碌碌,岩石闲闲。金碧祠囘,鸟道走相如之骑;纵摛心折,羊肠奏诸葛之旋。此固与江山而并永,亦历古今而鲜妍。然而,书声绕灵峰之硐,节孝著邹室之贤。坠岩完行,山灵招玉女之魂;高堂长跽,《通志》载孝子之编。兹则望芳躅而恐后,不让古人以争先也。

 

宛水赋 王淳元

  宣城南澳宛水,发源界于河畔,涌自平原,起浪花之璀璨,吐水珠之纷繁。叠出之容,结为琼壶玉犖;矗起之状,或成银瓶瑶樽。俨鲛泣之累累;等蚌胎之焞焞。秀本出于天造,奇应属夫龙喷。彼其气,蒸若雾色皎如茔。漪澜之山挹其秀,螃蟹之坡泛其清。温意中涵,既便人而宜体;暖性外溢,堪涤垢以濯缨。浣纱之家,执筐以前往;缫茧之女,向潭而早行。泡浮泉中,偕瑶钏以并灿;花铺水面,共翠环以俱明。浪静风恬,喜闻樵歌之韵;云敛日暮,频来渔唱之声。尔乃春花灼灼,芳草油油,绿波映松。时来催耕布谷,细浪拂柳,不乏唤雨鸣鸠。当夫平秩南讹,耘耔西畴。照影潭前,飞水田之白鹭;澡身浦泽,悦沙上之狎鸥。至夫井梧初落,潭影呈秋,拟太阿之既出,类昆吴之方抽。望彼美兮一方,兰芷堪慕;想伊人之宛在,蒹葭可求。若夫时已寒沍,暖气弥张。既蒸燠之凝聚,斯温煦之异常。扁舟夜游,壮戴逵之兴致;万斛泉涌,爱苏子之文章。惟有源,而有本;斯日引,而日长。既取携之甚易,复挹注之有因。佳树荣漄,功著养物;清风触面,趣自宜人。曲流绕城,尽是天光云影,渐次浇野,允矣。利国益民,室家永赖。耕凿咸资。逈异数里之堰,不同半亩之池,负郭良田,因之而耕耘尽力;傍河绮陌,由是以树艺及时。或黍或稻,如梁如茨。行见夫十千万?焊璺蛉炝结J蛊淦谟腻冢我缘闷溆配锥笞蹋看虬氽纸荒桑旃啵丛读鞒ぃ烀致瘢我粵}以安流,会龙江而直贯,波翻西平之城,华映陀岩之观,畴不庆大泽之无疆,而乐美利之滮涆。是则一鉴氤氲,百道觱沸,暖气并旭光而悠扬;曙彩共晴霞而叆靅。以此讨天机于逝者,脉脉在川,涤尘虑于灵台,洒洒若溉。宁不可以见源头活水之来,而不穷习坎有孚之往而无既也哉?

 

 

河东营赋 孙绍康

  望河东兮旧有营,石磊落兮盘盘生。松耶柏耶何凋瘁?莽苍苍兮杂榛荊。尔乃发幽思,寄远情,褰襜褕,蹑崚嶒,直造其所,为安司城而纵目廓清焉。懿夫山原之自西南来也,廻环容与,绕绕萦萦。当黄旗冈支分旧沾益,俾建州治于今矣。爰历后海,超范屯,跨龙洞,越簸营,光山一蹲,掉首南行。平川既逝,盘谷斯循。变陇阪之委蛇,耸岩石之狰狞。虎风啸,豹雾腾,直有意乎!南走而一闪一伏于兹焉,泄大造之奇灵,噫嘻!高矣,远矣,杳泠嵤矣!旷矣,阻矣,忒峥嵘矣!昔在安氏功乎元明,用长蛮夷于鸟撒,后所隶今之威宁。盐仓为职,土府正名。皇朝仍锡土州,亦念前勋而縻繋远人。言土地,则西逼鸟蒙,东尽土城,卡郎、姑洗;南北是经,列庄三百六十,而小伙大伙,各长其营。言人民,则僰儿转窠,犵獠为群。黑夷分派,白夷仆臣,斫竹烧笋,刚夷是尊,统之以耆老、把司、茂魁、茂期,而翼翼忱忱。言仪制,则椿梁九架,瑉砌七层,崇堂厰丽,暖座仪门。每要言而折狱,咸俯首而息争。东轩“励志”,西轩“启明”。菁葱宝树,晻映黄英。敦诗说礼,师人师经,鱼鱼雅雅,气象维新。爰有曲池,沮洳百泓,凫葵鸭褥,泛绿波而跃紫鳞。言礼俗,则箨篓奉鬼,屋角栖神;春秋享祀,瓦路徐屯,排塲走马,如水如云。丧葬椎牛,弼茂祝忱,环绕歌哭,夜集磷萤;婚嫁多仪,礼重亲迎;载生载育,百辆归宁,时熟新酒,跻献恒春。僮佃来集,毡背兕觥,锡以敬爵,恩宠斯惊。牧牲给地,量牲以绳。丰约肥瘠,待时而升。召嘉客,乐嘉宾,香瓮设,曲竿巡。椰榼互错,单交承。长勺递举,揖让温存。欢呼醉饱,蹈咏升平。斯其丐熙朝之厚泽,沐圣代之深仁。用夏变夷,弃野从文,参酌风土,不漓其淳,是用诜诜振振,克类克明,垂十叶之基绪,宠三朝之簪缨也。而胡以人事往,时代更?慨民居之寥落,感石垒之嶙峋。夜啼狐免,朝走狸狌。托悲风于秋素,空振响乎遥岑。且夫改土归流,倡之者,鄂相国西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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