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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与葛洲坝工程

 育则维善余言 2016-01-09
他把所有的心装进心里,他把所有的爱握在手中,他把所有的伤痛藏在身上,他把所有的生命归还世界。他,就是这样的人。50多年革命生涯,26年总理任期,他鞠躬尽瘁;他离去,身后没子女也没财产,却有十里长街百万群众洒泪送别!

今天,周总理逝世40周年,我们永远怀念您!
今天,让我们回望历史,了解周总理与葛洲坝工程的故事。
周总理题词
1958年3月1日,周总理视察三峡工程坝址
1958年,周总理视察三峡大坝坝址——中堡岛
因为毛主席批示:“赞成兴建此坝。”它的名字便在全国人民心里烙下了印迹;
由于“大江截流”的壮举,“葛洲坝”这个名字从此享誉世界!
葛洲坝,凝聚着无数仁人智士和建设者的心血。政府把纪念碑矗立坝头,人民把功业铭刻在心中!
张体学急盼下河,毛泽东举起沉重的笔……
要弄清葛洲坝工程的由来,我们得把时间闪回到五十年代。
1950年,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年头,长江中下游发生特大洪灾。尽管荆江分洪工程已经建成,荆江大堤也已进行过大规模整修;尽管党和人民在抗洪救灾中顽强奋斗,确保了武汉三镇,也保住了江汉平原,灾情依然使人叹息:
京广线中断行车100天;
农田淹没4700万亩;
死亡3万人……
就在这一年,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等国家领导人,专门召集会议听取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简称“长办”)负责人林一山的汇报,鉴于长江洪灾后患无穷,第一次讨论三峡水利枢纽工程问题。这以后,毛泽东常常因长江洪灾而做梦……
1956年夏,63岁的毛泽东神情严峻地第三次横渡长江,以与大自然博斗的英雄气慨和重整山河的决心吟诵了梦境的豪歌:
“……
更立西江石壁
截断巫山云雨
高峡出平湖……
江水涛涛,诗性澎湃。毛泽东把梦境的蓝图写在新中国“一穷二白”的纸上,令多少仁人智士热泪翻滚呵!
林一山,发誓要成为治理长江的“总工程师”。他揣着领袖描绘的蓝图,铭记着周恩来的叮咛,率领着治理长江的队伍,大踏步朝三峡走去……
然而,反对派代表出现了。燃料工业部水利水电总局局长李锐年与林一山公开在《水力发电》和《中国水利》杂志撰文发表截然不同的意见后,因种种原因,三峡工程一拖就是十几年。
1969年9月,张体学代表湖北人民的意愿就三峡问题向毛泽东汇报,毛泽东不同意:“现在不考虑修三峡,要准备打仗,要考虑脑壳上顶二百亿立方水的问题……”
1970年4月24日,林一山向李德生报告并报毛主席、周总理,再次提出《三峡水利建设时机问题的报告》,认为:三峡建设时机已经成熟,从需要和可能两方面看,应列为国家近期重点建设项目。
同年5月30日,水电部向国务院报告,停建清江隔河岩水电站,提前兴建长江葛洲坝枢纽,计划1975年建成。在此基础上,再用八年时间,完成三峡工程。
同年5月30日,周恩来主持政治局会议,原则批准了兴建葛洲坝工程的报告。
同年12月16日,周恩来主持葛洲坝工程汇报会,询问到会的林一山:“你是一直坚持要求修三峡的。反对修葛洲坝的,你们那里有多少?”
“我那里多数人支持我的意见。”林一山答。
“可以开个名单给我吗?”
“当然可以。”林一山当即列了一份名单。周恩来看后笑了:“好你个林一山。你把意见写出来,我送给毛主席。”
于是,林一山呈了一份意见书,大意如下:
一、先建葛洲坝工程给今后三峡工程施工造成很大困难;
二、分期开发建三峡低方案,效益是葛洲坝的两倍;
三、葛洲坝工程的技术问题比三峡还复杂,而且当时还没有设计,三峡却早已作了设计。
几天后,周恩来给毛泽东写信(并附上林一山的书面意见),建议兴建葛洲坝工程。他报告毛泽东:那个深受湖北人民拥戴、极有号召力和实干精神的张体学,早已在西陵峡口的葛洲坝工地集结了十万大军,只等周恩来的好消息就卷起裤腿“放炮下河”……
怎么办?洪灾的危害领袖已亲眼目睹,三峡眼下不能上马,“长办”的林一山又带头反对违反基建程序,而千里之外的那个张体学却偏偏那么性急……毛泽东沉思良久,终于挥笔写下了这么一段批示:
“赞成兴建此坝。现在文件设想是一回事。兴建过程中将要遇到一些现在想不到的困难问题,那又是一回事。那时,要准备修改设计。”
尽管如此,有了开头的一句话,张体学就心满意足了。武汉部队派飞机将中发(1970)第78号文件送到张体学手里,十万军民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振臂高呼:
“毛主席万岁!”
1970年12月30日,张体学在十万大军簇拥下,以“330工程”指挥长身份,兴高彩烈地为葛洲坝工程坝基挖了第一锹土。……
回过头来看,湖北人民习惯称谓的“体学同志”,当时的确有点像猛“张飞”,但“三边”政策不是他的创造,因此造成的失误从客观上讲,他是不应承担太多的责任的。他的人民怀念他、更理解他;人民深情地说:“没有体学同志的一片虔诚和造福后代的神圣使命感,没有实干家的工作热情和非达目的不肯罢休的决心,就没有丹江口水利枢纽,更不可能有如今举世闻名的长江第一坝!”
周恩来与葛洲坝工程
说来你也许不会相信,当万人下河,万炮齐鸣打响“330工程”这场前无古人的大战役,十万军民以三个半月拼命完成第一期围堰工程之后,整个枢纽的布置方案还没有确定。
当时的基建是“三边”,即边勘探、边设计、边施工。知识分子算“臭老九”,人们只要“边干边学、急用先学”,就可以“立竿见影”。
然而,这里是长江。不熟悉长江,不摸清水情,它是翻脸不认人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十万人的盲目实践证明了“三边”政策的荒唐。
问题,一个个的重大问题,从十里工区汇集到指挥部,呈送到张体学的面前……
1971年初,交通部向中央报告:兴建葛洲坝,通航问题严重!
“长江水运断了不得了!”周恩来同年6月23日听取汇报时,冲林一山说:“林一山你当时怎么没有提意见?我怪林一山没有提醒我,你对长江水运重视嘛。长江通货能力顶多少条铁路是你的名言嘛!”
林一山低头不语。他无法解释,也无须解释,自己是管长江的,长江出乱子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总理并不清楚林一山当时在指挥部处于什么地位。
周恩来心情沉重地说:“如果航运断了,坝是要拆的。两利相权哪个重,两害相权哪个轻,要比较。修葛洲坝,既不灌溉,又不防洪,就是发电和航运。一百多亿度电哪里搞不出来?如果航运断了就是大罪。第一是航运,航运断了要出大乱子的。”
他还强调:“对少数人的意见,应采取什么态度?不要排除不同意见!”“搞水利总是急,考虑不完全,太急不行。太急容易出乱子”。“二十多年来,多次犯急躁情绪,屡犯屡改,屡改屡犯”。“长江如果不通航,那我们这一代犯的错误不得了。比不得三门峡那里不通航,这里不通航可不得了。”
见众人沉默,周恩来点将:“林一山,你说断航怎么办?”
林一山答:“我认为不会。长江有这么多水可以冲砂,航道不会淤死。在船闸头上建个闸,解决泥沙最彻底。黄草坝头上再修个防淤堤。”说着说着,林一山激动地站起身来,“三峡航道好比一条直径200米的混凝土管一劈两半,口径朝上,20米水头,好几米流速,怎么也淤不死。”
周恩来听了心里挺高兴,嘴里却说:“那我还得保留。你们的方案作为草案,文件要留有余地。毛主席批准建这个坝,具体方案可没有批。”
作为一次汇报会,作为总理,周恩来对葛洲坝工程的建设可谓苦口婆心,千叮万嘱了。然而事实上,周恩来担心的问题并没有在实际工程建设中得到真正的落实。十万军民辛辛苦苦开始大坝混凝土浇筑后,而作为指导正式施工的设计文件仍然没有,许多图纸甚至只有描图员的签名。
1972年,这个代号为“330工程”的施工进展可谓神速。然而问题严重,质量低劣。混凝土浇筑体内,到处是“麻石”、“蜂窝”,不少地方还发现该死的“狗洞”……这是水利建设工程之大忌呵,何况是在长江!
林一山所到之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关键时刻,周恩来抱病过问了这项工程的事,亲自主持了三次汇报会———
1972年11月8日,周恩来第一次听汇报,严肃地对大家说:“长江出了乱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国家整个党的问题,毛主席指示了,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接着他问:“林一山,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一定努力把工程搞好。”
“不见得吧!都一致了?总有点吧!你是顾全大局。”周恩来已经了解林一山当时的处境,转向大家说:“水利和水打交道,一点马虎不得,马虎一点马上出问题,是关系人民生命财产的问题,怎么能得过且过?”
他还指出:“当时应当准备一年,就是你们急得不得了。”
“现在就是毛主席说的修改的时候了,不能再等了!”
第二天,周恩来继续听汇报,众说纷纭。
周恩来缓缓地说:“既然大家不一致,我说……得停下来。
林一山你去挂帅敢不敢,这是长江上的工程。”
会场一阵沉默。
周恩来说:“现在请林一山同志主持讨论。钱正英、张体学、王英先、马耀骥、沈鸿、谢北一、袁宝华,给你们三天时间讨论,不够就五天。我担心的第一是通航,第二是泄洪,现在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
水电部部长钱正英提出成立工程局的想法。
周恩来当即认可。他说:“解放后我最关心的两件事。一是上天,一是水利”。“建国二十多年了,在长江上修一个坝,不成功,垮了,是要载入党史的问题”。“葛洲坝可是没有一个外国人参加的呵!”
李先念副总理提议:“廉荣禄也参加讨论。”
于是,九位同志取代了原来以军代表为主的“330指挥部”领导班子,改名为“长江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技术委员会”,林一山出任主任委员,负责设计。
班子确定后,周恩来语重心长地说:“林一山,你把那个高坝说得那么容易,我总是颤颤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可不要太自信”。“过去在长江上建坝没有实践,所以先修葛洲坝,作为三峡试验坝,林一山你主张先修大的,我说服你先修葛洲坝。搞好葛洲坝,林一山同志,就是大成功!”
“这是总理对我的勉励。”林一山憨笑。
“船过不了,找你林一山负责。”周恩来叮嘱:“要听取对立面的意见,没有对立面危险得很。”
林一山说:“我们不盲目追求世界第一,但有些问题,如泥砂淤积,泄洪、截流等问题,本身逼你是世界第一。”
“这是客观存在的。”周恩来点头。
最后,周恩来代表国务院宣布:葛洲坝主体工程停止施工!
并指示:“林一山你要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葛洲坝,不要到上游跑了。”
林一山牢记周恩来的教诲。兢兢业业地工作在十里工区,成为一名名符其实地治理长江的总工程师。即使患了眼癌,在检查、手术和治疗过程中,他还一直主持技术委员会的工作。
林一山与河流辩证法
葛洲坝工程的复杂性
葛洲坝工程是长江流域规划主体工程———三峡水利枢纽的组成部分,也是三峡枢纽这个统一体的对立面。
为什么这样说呢?
这是因为:三峡水利枢纽要承担防洪、发电、航运、水产和水利卫生等多项任务。其中发电与航运的矛盾最大。一天之内,当全国电网需三峡枢纽担负尖峰负荷时,电站的绝大部分机组均要启动,这时下泄流量达二万多秒立米,等于突发一次小洪水;而当全国电网不需要三峡电站多发电时,机组则要关闭不少,下泄流量就很小了,这样的情况对航运非常不利。
但如果下游有了葛洲坝工程,那就可以调节三峡水库下泄流量,对航运有利而非有害了。
倘若先修三峡,那么,三峡水库拦蓄了全部泥沙,也调蓄了洪水;而先修葛洲坝,问题就复杂化了。它变成了一个首当其冲承担长江洪水和泥沙的独立工程了。
更要命的是,葛洲坝工程既无规划,又无设计,便投入十万大军匆忙动工了。当时计划投资十三亿五千万元,开工后三年半发电,总工期为五年。而事实上,开工两年后因质量问题和枢纽布置无法确定而被迫停工,花掉投资已达两亿七千万元,数万工人坐等设计,等着林一山来收拾的是个“烂摊子”。
周恩来命令林一山修改初步设计,实属外交辞令。林一山比谁都清楚:所谓修改设计,实是重新设计。
任务的艰巨使林一山感到困惑。尽快拿出设计,这是周恩来代表党中央提出的要求,可应从何处着手呢?他心是清楚:葛洲坝工程的主要矛盾,不是看得见的建筑物而是河流与建筑物之间复杂的内在联系。
现象……本质。
林一山无数次徘徊于西陵峡口和试验室,苦苦寻思……
葛洲坝河段,是从峡谷河段进入宽谷河段的过渡段,是个恼人的河段。它既有岩石河段的特征,又有冲击平原河段的特点。从南津关到葛洲坝约3公里距离,河宽由300米突然展开为2100米,成为一只喇叭;长江在这里又向右拐了一个九十度的急弯,两岸是犬牙交错的山嘴,主槽又位于凸岸一侧。其垂直断面,在500米距离内,河底由海平面以下40米,上升到海拔30米,也就是说,由一比七的反坡爬升了70米。这样一来,水流状态,河势变化便极其复杂。在流态上又是泡水、漩涡,又是剪刀水,船舶驾驶人员把这种流态视为畏途。
在这种复杂的水流条件下,长江每年要下泄五亿多吨泥沙,如果处理不当将对建筑物造成严重后果。
葛洲坝工程初步设计的主要任务,就是确定坝体和枢纽布置,而要解决枢纽布置问题,林一山感到头痛,长办所有的设计人员都感到头痛。
提出一种方案:讨论,否定了;
又提一种方案:又讨论,否定了;
再提出一种方案:再讨论,再次否定……
辩证法:“静水通航,动水冲砂”
规划设计葛洲坝工程之初,人们最担心的就是泥砂淤积问题。
本来,这个问题“长办”最有发言权。因为长办六十年代已作过专题研究,以后又将这一成果运用于黄河三门峡改建工程,实际效果很好。
林一山认为:葛洲坝工程建成后,回水区范围内的这段长江,仍然基本保持着天然河流的特性,只是泥沙颗粒和河床坡降进行调整。
但是,许多人不相信林一山的话,怀疑长办的这项研究成果。在没办法统一认识的情况下,林一山同意“怀疑派”另做模型反复验证。结果证明:林一山说得没错!
接着争端的是建筑物怎样解决泥砂淤积问题。
有人提出“常流水”的冲淤方案:即在船闸的旁边安装两台机组,利用发电流量将引航道淤砂带走。
不同意此方案的人立即反驳,说这种方案是“引狼入室”:因为引航道要求水流的流速越小越好,最好不流动,而“常流水”方案的流速达到0.6秒立米,不符合航道要求;另一方面,“常流水”的流速不足以排砂,倒很可能反把泥砂带进航道淤死。
这样一争,问题明朗化了,现在要着手解决一对矛盾:流速大了不能通航,流速小了不能冲砂。
于是,林一山带领设计人员反复研究讨论,在试验室进行各种方案比较,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最佳方案,这就是:
“静水通航,动水冲砂。”
所谓“静水通航”,就是船队经引航道过船闸时,冲砂闸全部关闭,航道完全处于静水状态;“动水冲砂”,即在通航间隙,或临时性停航,全开冲砂闸,达到清理航道和排除粗砂卵石的目的。
辩证法:“一体两翼”
解决了建筑物排淤问题,林一山松了一口气。现在,可以静下心来认真研究一种符合河流原理的枢纽工程整体规划了。有人提出一个“鱼嘴”方案,亦即“双主泓”方案:主张在南津关下口,修两个引航道,在两个引航道之间的主泓道上修建一个鱼嘴,将主泓一分为二,沿鱼嘴以下淤成一个大沙洲;又有人提出一个方案,保持大江主泓,主张除二江外还在大江修建泄水闸。林一山认真审查了这两种方案,建议进行模型试验。结果,两种方案都不能成立,被否定了。鱼嘴方案不仅迎流顶冲难于施工,更使双主泓处于不稳定状态;后一种方案使建筑物上的淤积很不规律,且要大量减少装机容量。
怎么办?
林一山病中失掉了一只眼睛,在单眼视力仅有0.2左右的情况下,凭着放大镜在图纸堆和模型前艰难在研究着,摸索着……困惑时,他常想起周恩来的教诲,强制自己努力再努力!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林一山的带领下,长办设计部门的同志和有关专家以无数次反复论证和试验,终于从河流学辩证法里找到了答案:“一体两翼”。
林一山高兴地把这种布局叫做“葛洲坝工程坝区河势规划”。这个规划大意如下:
在葛洲坝拦河建筑物上游2100米宽的河面中,两侧利用防淤堤与河岸形成各300米宽的引航道,中间为800米宽的主泓河床。从南津关到泄水闸的长江主泓即:“一体两翼”中的“一体”,它两侧从引航道口门(也称运河口门)开始通向下游的航道为“两翼”。同时,在这个主泓之下端接近泄水闸的部位,其两侧又各有一个侧向进水的电站引水渠道,它也叫第二个“两翼”。
这个“一体两翼”的布置,把所有过水建筑物连成为一个整体,包括建筑物以下的河道在内,勘称运用河流辩证法成功的杰作。
忍痛割爱:挖掉葛洲坝
众所周知,葛洲坝工程因拦河建筑物穿江心小岛葛洲坝而得名。把枢纽坝线选在葛洲坝,人们普遍认为岛的存在利于施工,是天然的纵向围堰。
然而,林一山等人经过一番苦心钻研,郑重提出了挖掉葛洲坝的设想。他说:“不挖掉葛洲坝,就势必违反河流规律,导致工程的失败,因为葛洲坝顶冲主流。”
这个意见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反对派的意见,用个简单的比喻就是:好比架桥,需要在江里浇筑桥墩,现在的葛洲坝就是一个极好的天然桥墩,为什么要挖?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林一山无法使意见统一。理论不能说服大家,只好做模型试验。
试验证明,长江主泓在进入泄水闸以前,与葛洲坝顶冲,被迫向左弯曲进入泄水闸,出闸后又直冲西坝再向右转汇入原大江河道,该河道的河弯半径不符合长江这样巨大河流的需要。
辩证法是无情的,不管人们对屹立大江的葛洲坝如何恋恋不舍,看来还是非挖掉不行!
随着讨论的深入和认识的深化,林一山引导设计人员在河流辩证法的研究上,对葛洲坝枢纽规划又作了大胆的修改。在挖掉葛洲坝的问题上,认识逐渐一致了。
研究泄洪的人发现,原来布置在二江的十九孔泄水闸宽度不够,需要在大江第二期工程内再布置几孔泄水闸。为解决施工导流泄洪安全———必须挖掉葛洲坝;
研究“大江截流”的人提出:单靠原布置的二江泄水闸泄水,截流水头将高达4-5米,不能保证截流成功;于是建议提前下大江方案,即提前在大江左侧急流中兴建几孔截流闸。
林一山认为:这种截流闸即使花费巨大投资也无把握成功;假使能成,对长江航运影响很大;而挖掉葛洲坝,扩宽二江泄水闸,截流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研究水轮发电机组的人发现:17万千瓦机组材质不过关,在最大水头时,不能保证安全运用,决定改用12.5万千瓦机组。这样一来,机组台数和电站长度要增加,而原有河床宽度不够,只有挖掉葛洲坝才能布置得下。
至此,认识完全一致:忍痛割爱,挖掉葛洲坝!
雄伟的葛洲坝工程堪称一部历史的宏篇巨制。
追今抚昔,品评葛洲坝这本书,我们可以从中读出下列文字:
没有张体学的努力和实干家气魄,就没有葛洲坝;
没有周恩来的“实战演习”构想和当机立断,也没有葛洲坝;
没有林一山的忍辱负重,同样没有葛洲坝!

文章来源于《中国三峡建设》杂志 作者:张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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