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图当代水墨，作者新浪微博：@秃头倔人】 去年年底至今年元月上旬，在民众视野里出现的一些事件，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波及面以及涉及到人的生存状态，可称得上是重大。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已经无法在这里一一列举它们的前因后果，针对性的分析评议所遇到的阻力也不是秘密。
透过这些事件的传播，可以发现事实同样得不到全然的揭露，信息残缺的情形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但我们同样发现，在事实缺席的时候，手机端的讨论几乎是全方位的，事实并没有构成障碍。对事实的迷信，并没有随着事实的缺失水涨船高，这很有意思。
质言之，即使在真相最为匮乏的动态事件上，真相并不能构成人们认知的主要障碍。一个通俗的观点是，先有“基本事实”，再有进一步的看法。但这种论调隐含了一种虚无论，因为“基本事实”现在是被垄断了，如此逻辑，等于是说，民众没资格讨论，或者说不要讨论。
显然，这在现实的舆论环境中，并不是按照这个对政府有利的逻辑展开的。即使在稀少的事实下，或者在事实的管制、严格分配的情形下，依旧不影响人们得出结论，做出符合现实的判断。没有事实，就没有判断。这种观点在事实被垄断及“特许经营”的今天，含有欺骗性。
事实是，在许多看似缺乏事实反馈的社会事件中，严格按照观察所得，输出结论并不会有不可原谅的变形。在现今的信息环境中，对于“真相”的定性及由此设立的门槛，应该被重新评估其有效性，特别是评估其真诚与否。这是年尾年初的大事所带来的思考。
现在的媒体形势对于真相的产生毫无建树，甚至成为埋没真相的结构性原因。而且，“真相”也被谎言所填充、混合、压制。在这种特殊的状态下，对“真相”的执着，并不能破除谎言，反而受制于谎言。社群媒体正在这方面，做出更多惊人的建树。
相较于电视、报纸等旧媒体来说，社群媒体的优势一是从旧媒体那里夺取了对“内容”的定义权，从而将基于真相/谎言的内容生产解放出来。现在的许多媒体及媒体人将“内容为王”作为口头禅，实际上所行的已经背离了内容的正道，早已被冷落弃置。
其二，社群媒体无论受到多少调控，它们的另一大贡献是将事实呈现与真相评价分离出来。旧媒体下，旧媒体往往宣称事实与真相由它们一手掌握。但在社群媒体中，事实与真相、报道与评价分道扬镳了，垄断事实不代表能垄断真相，封锁报道并不意味着占据评价的权威。
但我们也要看到变化，一些道德低劣的旧媒体，正在借助社群媒体这类新媒体的空子，试图在“事实—真相”一体化被打破之后，在不同的媒体介质上分别垄断报道与评价，试图重新确权。所以，要警惕那些基于事实垄断而要霸占解释权的旧势力，盘踞在我们手机上。
旧媒体变形为新媒体上的一员，但庆幸的是，前者不能全部取代后者，新媒体上依旧有大片领域是旧的信息势力无法覆盖的。在这些区域上，我们目睹了人们在事实短缺下依旧展开高质量讨论的场面。这种现象每一刻都在威胁那种“不事实、无真相”的洗脑灌输。
为了堵截这种旧势力鞭长莫及的信息地带，旧势力在竭力变形、占据更多社交媒体范围的同时，将会继续巩固对所谓“谣言”“辟谣”的统治权。这么做，是为了规训信息平台上的无“主人”地带，并且自行赋予强制力，驱逐那些不顺眼的言论，减轻竞争压力。
就像某些词语的流行所昭示的那样，以为控制了事实，调控事实的数量，就能独霸“真相”，阻止议论的想法是一厢情愿的。在现有大众媒体已经无法/不愿供应事实与真相的前提下，大众要粉碎旧有的信息威权，警惕“没有事实就没有真相”的统治话术，展开自救。
2016/1/11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