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科学家都认为植物没有大脑，无法记住任何事。它们静静地存在于阳台、花圃，默默无言地承受风雨和阳光。然而，近日西澳大学生物学副教授莫妮卡·加利亚诺对她家的含羞草进行实验，她发现经过反复刺激后，植物不但“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还将这份记忆保留了将近一个月。
编译/黄岚、郭原毓
在自然界里，植物与动物比起来总是显得蠢萌蠢萌的，科学家认为植物没有大脑，没有“智能”，基本上就是遗传的机器，它们也无法从经验中学习或改变行为，更不会记住任何事。事实果真如此吗？
近日，澳大利亚西澳大学生物学副教授莫妮卡·加利亚诺对自己家后院的含羞草进行了略显残忍的“调戏”，她发现，含羞草可以记住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甚至在一个月之后还能保持记忆。莫妮卡得出结论：植物是有记忆的，记忆也许并不需要常规的动物神经网络和通路，这与以往的科学认知大相径庭。
含羞草是一种非常敏感的植物，即使轻轻触碰，或把它抛上抛下、惊扰它，几秒钟内，含羞草小小的叶片就会合上，像是害怕又像是警戒般蜷缩起来。正是因为这种特性，莫妮卡选中了“倒霉”的含羞草。莫妮卡将几盆含羞草安装到特制的装置上，利用滑轮轨道让花盆急速下落，每盆含羞草的下落距离大约是15厘米，且不止1次，而是连续60次（每两次下落间隔5秒钟）不停落下。这些植物会滑落到柔软的、像垫子一样的泡沫中，以作缓冲。虽然只有15厘米高，但这种下落速度足以刺激含羞草，让它们小小的叶子卷成防御性的弧度。
虽然听起来含羞草很可怜，但15厘米是一段非常短的距离，不足以对植物造成伤害。莫妮卡的设计是，假如让每盆含羞草各下落60次，这些植物最后能否意识到“不会有任何糟糕的事情发生”？会不会有的含羞草因为“放心”而不再卷起来呢？不出她所料，在重复60次下落之后，有些含羞草没有完全闭合叶片。也就是说，植物似乎发现下落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越来越多的植物不再保护自己。随着实验次数逐渐增加，到最后莫妮卡发现，含羞草的叶片在下落过程已经完全张开。
这真是植物有记忆的证据吗？在莫妮卡提出观点后，科学界有许多不同的怀疑声音——有人提出，植物不再闭合，可能只是太累了，在下落60次之后，可怜的含羞草们可能只是被“榨干”了，因此才没有触发它们的防御机制。
针对这样的质疑，莫妮卡把一些多次实验后“精疲力竭”的含羞草放到婴儿摇床中，轻轻晃动它们。含羞草的叶片马上蜷起来了，仿佛它们辨认出了两种摇晃的不同。为了使结论更有说服力，在用婴儿床摇晃含羞草的一周后，莫妮卡重新让含羞草们坐“升降机”下落。但这并没有让它们警觉起来，含羞草依然伸展着叶片。一周又一周，她重复着实验，直到28天后，这些植物仍然“记得”它们学到的东西。因此莫妮卡再次强调：“植物改变行为的最合理解释，就是它们有‘之前’的概念。含羞草没有再度卷起来，是因为它们在‘之前’发现没必要这么干，并且记住了这一点。”
莫妮卡给出的解释是，虽然植物没有大脑，但有一套精细的信号转导网络。她在论文中提出：“会不会存在某种化学物质或激素的‘联合机制’，能够维持着植物的记忆？而且这个机制和动物大脑有本质的差别，可能是一种分散式的智能。”这个观点在科学界引发了强烈的反响，因为它模糊了动物与植物之间那条清晰的分界线。过去我们总以为，因为拥有强大的大脑，所以人类是独一无二的。大脑中数以万亿计的神经元是记忆、感觉、意识的关键，没有大脑的生物显然做不到这点，所以植物理所当然没有“记忆”。但莫妮卡的实验证明了，植物是有记忆的，保留时间还不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