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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的人离开了麻瓜的世界

 昵称535749 2016-01-16

2016-01-15 20:00 | 豆瓣: 

下午敲了几个钟头的代码,头脑昏沉,决定翻翻网页开个十分钟的小差。各种提醒私信和邮件,都是唁电的意思,全体委婉到连事由都不忍再陈,一个个只安抚“节哀”,“不要太伤心了”。

能一时间传送得这么快,又叫这许多小伙伴在第一时间想到通知或宽慰我的讣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我的第一反应——必须是乌龙新闻。我不听!我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来告诉我!

十年间,失去一个人两次。前一次是他在这世界的行踪和言语,我还可以否认那是灵魂消失的证明。这一次是他在这世界的血骨和声音,就算不听不知道也回避不了。

Alan Rickman的粉丝不爱听这一类的话,将一个演员视为其角色的影子,不厚道。然而,感情这种事,如能知其始掌其行料其终,也就不能称其名了。

在HP电影系列的最终篇上映的那一年夏天,我去了趟卢瓦尔河谷。突发失心疯决定从Orléans骑行Meung sur Loire,大约1个半小时的车程,地图上看是不远。当天大风疾雨,租单车的老板都劝我改日。但我喜欢在淋雨骑车。

就这么在被浇湿->被吹干的交替中,摔了一跤,绕了两次路,从里到外冒着水气从头到脚拖沓着水声到了城堡。正赶上Passion Jardin的最后一天。事前我并不晓得。对园艺也不感特别兴趣,当天居然非常好兴致地披着雨一直等到下午,最后一批讲解带游。

带队的小哥只比我高一点,炸着黑卷毛,西装和衬衣扣得一丝不苛。他看看天,对对表,决定准点出发时,雨停了。他的任务是领游客去观看七大主题园。但他却停在一丛非常不起眼的植物前面,让大家去摸它的叶子。

摸起来像小猫的耳朵,他说。

我后来查到那种植物叫“水苏”。英名俗名“绵羊耳朵”。柔若无骨纤绒丝滑。我站在小哥对面,各抚着一副对叶中的一片。我知道自己的瞳孔放大了。小哥笑了一下。这两件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无法分辨。

这是我体验过最能解释“浪漫"这一词意的时刻。像拇指姑娘乘着花瓣被雪花托进巨人的花园。就像在HP的第一部电影中,教授开口用Alan Rickman叔的声音说出那段著名的开课白。

看电影之前我刚读过小说的第一部。即使教授的粉,也极少是在这个阶段沦陷的。后来总有人疑问为什么,说真的我并不能确切陈述所有的甚至是基本的理由。这本来就应该是个没道理的事。硬要有个说法的话,大概是我觉得一片冰白瑟肃的巨人花园挺好的。北风和冰雹也应该像鲜花和小鸟一样得到玩乐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总也有喜爱堆雪人不怕冷的孩子。

和花园里的巨人第一次照面就是Alan Rickman叔的样子和声音。

后来,我总说教授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年轻些瘦得多,可以换个人演。然而实际上,在这十年中,思念时是在想Alan Rickman叔的相貌,读同人时是在代入Alan Rickman叔的动作,写纪念文时是在追思Alan Rickman叔的神情,在听《还乡》时是在幻想教授坐在壁炉前念麻瓜的小说。

全世界的做snapecast的妹子们,都是一样。

撑我度过几乎要穷竭勇气崩溃信念的那几年的那个人,我一直喊教授的那个人,完完全全是Alan Rickman的样子是他的声线像他一样挑眉跟他一般走路。在我的记忆我的青春里,已成事实,不能分割更无法替换。

前年还想着再去一趟Meung sur Loire。找一个下雨天,去看看那个小哥还在不在城堡的花园里,那丛水苏怎么样了。打消了这个念头,怕要是事非或人非,徒然给那么可贵的记忆捎去遗憾。一直没有去Hogwarts的拍摄地游玩,也是同样的担忧。

今年如果能有时间的话。

那个在出版当天冲去出店,然后一口气读到(对我来说)终结的地方,把自己锁在厕所里嚎啕的神经妹子,如今能平平常常地请了假,安安静静地收好东西,走到四下无人的地方,有风迎面当借口时,才抓紧时间哼叽两下。

以我的年纪,假如不出意外,是要目送所爱之人一个个离开这世界的。

我想,是再也不会为任何人物的命运掉眼泪了。并不是心成铁石,只是这些年里,因为有那样一个人物出现,因为有这样一个人演出了这个人物,我一个人也能过着情感妥贴的生活。是以,比起离别,更重感激。感谢你们曾经来过,被世人见过,并征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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