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观清之《牧趣图》![]() 八旬老人汪观清先生在2010年11月28日举办的第六届徽州古城民俗文化节上。 ![]() 汪观清(1931-?),号耕莘堂主,安徽歙县人。自幼酷爱书画,曾师从陈盛泽习画。擅长画人物、山水、花鸟、走兽等,尤以画牛见长。并长期从事连环画与书籍插图创作。其国画作品诸画种皆佳,讲究笔墨情趣,构图稳当,生动洒脱,自然古厚;画牛淳朴清新,有浓厚的乡土气息。 汪观清先生在中国画坛中很有影响,各种画类都取得显著的成就,我这里讲讲他画的牛。众所周知,画牛这个画种在中国应该说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唐代大画家(723-787)韩混,其以画牛能“曲尽其妙”而名垂千古,南宋大诗人陆游赞其画牛作品说:“每见村童牧牛于风林烟草之间,便觉身在图画,起辞官归里之望。”其《五牛图》风靡千年而不衰。其弟子戴嵩,也以画水牛著名,后人谓得“野性筋骨之妙。”相传曾画饮水之牛,水中倒影,唇鼻相连,可见其观察之精微。江山代有才人出,现代的国画大师李可染先生不仅以“黑山”画著称于世,其画牛也是功力非凡,意趣无穷也。这么许多大家在前,要画出自己特色的牧趣图来,确实很难的。 他自幼喜爱牛,对牛有一种不可言传的亲近感,牛的憨厚、倔强、任劳任怨、造福人类,深深地激励着他。后来,观牛已是爱好,牛群进入习作,奔牛成为作品,画牛终成擅长。他想牛画牛,“画出春、夏、秋、冬不同的牛,画出朝暮晨昏各种姿态的牛,画出吃力劳作、闲散游水以及苍老、稚嫩种种不同形象的牛,不同感情的牛……”他还写了《怎样画牛》、《汪观清画牛》把与牛对话的感受写入书中。汪先生画牛画得出神、出情、出色,画家名驰中外,笔下的牛也跟着风光。牛的质朴无华,牛的默默耕耘,温良秉性,牛的趣满天下,在汪先生的画牛图中都有独到的描绘和渲染。汪先生“惜牛”,感叹“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汪先生爱画“牧牛”:“二月三月时,平原草初绿,三个五个骑赢牛,前村后村来放牧,笛声才一举,众稚齐歌舞,看看白日向西斜,各自骑牛又归去。”汪先生偶得“春牛”:“牛得自由骑,春风细雨飞,青山青草里,一笛一蓑衣。”汪先生牵来“雨中之牛”:“江篱烟漠漠,官柳雨飕飕,舟子斜荡桨,牧童侧骑牛……” 如今,他已是名重南北的画牛大师了,他笔下之牛或饮水,或嬉戏,或奋蹄,或悠思……无不显示出画家非凡功力,令笔下之牛千姿百态,风情万种。我特别喜爱他那杨柳下池塘,以及池塘里的水牛,那丝丝绿柳,那正在吐绿的池水,那悠闲自得的水牛,还有那天真可爱的牧童等等,无不充满诗情画意,其强烈的乡土气息令人陶醉。古人说:“画人难画手,画树难画柳”,而汪观清之柳,无论是垂柳,还是摇曳不静的飘柳,总是给人一种“浓妆淡抹总相宜”之感,朦朦胧胧,野趣无穷,此等春风骀荡的世界里,牧牛怎么不生趣,怎么不其乐融融呢,怎么不令人生出:“子非牛,不知牛之乐也”的感叹,所以汪观清的每一幅牛画,就是一种风景,一种情趣,一种鲜活的美丽,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具有浓浓乡情的时代精神。 文章出自《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新安画派大师汪观清先生作者:博宝艺术家 发布时间:2011-04-29 14:32第一次见老人是在2003年11月深渡老街居委会的老房子里。现在老街又变为“深渡社区”。那次汪先生是来深渡找人救考新安江水坝未建成时深渡的繁华模样的。我也特地写了散文《老街》以记。 老街一条江河沿着小镇绕了个圈,像古戏台上女人的裙带,柔软靓丽。筑坝蓄水的时候,河水满了,浸了小镇的腰脐,小镇向后山上挪了挪。原本黛瓦青砖处成了鱼儿游嬉的乐土,成了一只只乌篷船停泊的渡口。小镇叫深渡。 听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起来,西递宏村的几间老房子,老房子里的几根大屋柱,大屋柱上镶嵌的几幅老对子, “俺深渡也有。”但随即又会长叹一声, “可惜呀,不是叫水浸了就是被破了四旧了。”总之,现在是没有了。惟一剩下的,在他们心中可与西递宏村媲美的家什只是一条老街了。 老街就像翘在水面上的一条尾巴,窄窄长长的。铺着青石板,三人并行,就会把老街塞满。老街两旁的房子算是老旧了,夹杂在这些陈旧的房子中,间或有几处新建的高楼,许是主人没有守旧的嗜好推倒重建了。新楼墙体上的钢砖,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老街古旧的整体却有了破坏,像—上了年纪的女人在脸卜涂了一小块胭脂。那些坚持本色未加粉饰的墙体上泛着一层墨绿的斑痕。裸露的青砖随处可见,少了保护,表面大抵风化了,成了一层灰褐的粉末。 小镇老街的两旁都是店面,八成都是浙江人租赁下来经营的衣店。店铺外竹杆子交错着伸出来,上面挂着出售的衣物。即便一个人走脸也会时常碰到那一件件随风飘舞的衣袖和裤摆。房子的主人们似乎厌倦了祖上经商的生活方式,不愿再抛头露脸了,躲在屋里头数着租金过着安逸的日子。听老人说,那些十三四岁柱外一丢的少年一个个牵着骡马驮着货物,踏看清冷的石板,从老街一步步走向埠头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徽商成了一个历史名词,成了让后世子孙仰羡而无法超越的辉煌。 老街是避暑的好去处,因着其幽深窄长,一天到晚难虬阳光,而清凉宜人。再加上两旁的巷道四通八达,在炎热的夏日里,—并成了土空调的重要零部什。因了一个凉宇,吸引了许多人往里挤着。既然挤着也比外头凉爽,任谁都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凑热闹的有两种人,—种是搭船来小镇购换季衣物的乡里人。另一种却是大有来头的,从那张蓄着毛耸耸的胡子而年岁并不大的装饰上,就知道他们骨子里的艺术细胞了。大抵捧着画夹,在老街的任一巷弄里找个地方,旁若无人地调摆着油彩画着,拟或拿了相机,捕捉着在他们看来稍纵即逝的景致。 要不是汪观清先生去年的两次造访,我还是不太关心小镇逝去的容颜的。汪先生是带着一个让古镇在纸上复活的想法来的。他想用他的笔,画一张旧深渡的全貌图。—次是在铺满春光开着金黄油菜花的三月,我只知道他召集了一些老人共同回忆老深渡的容颜。一次是在散漫桂花香味的金秋十月,我有幸作陪左右。汪先生鹤发童颜,是数得着的国画大师。这次他带来了拟就的古镇草图,再次召集大家求证。老先生的意图是明显的:我是个老深渡,我有责任让它复活;他的治学态度是严谨的:力图—个真实准确的再现。汪先生家乡歙县坑口,属老深渡区。他的到来,让老人们异常兴奋,各自努力地从记忆中搜索着,对每个细节都不肯放过。会后,汪先生再次走到了小镇的老街上。扑鼻而来的毛豆腐的香味,勾起先生对往事的回忆。先生的知识是渊博的,一个窗户、一个柜子、一块青砖都能在老艺术家的心中泛出一段鲜活而陈旧的故事来。我的陪同也让自己长了不少知识,收益颇多。而那些“涂脂抹粉”的墙体也让先生惋惜不已。 我想,一个艺术家能做的大抵也只有这些了。逝去的也只能是永远地逝去了,而保留着的却需要我们用心呵护。(2004年伟民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