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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学校放寒假时，我总会记起小学时代唱的一首歌：“北风呼呼雪花飘，好冷的天气……自从开学到现在，又是一学期”……尽管如今我已是八十开外的老人，但每到岁寒年末，都会回忆起在苏州读高中的时光。每当期终考试结束，要放寒假了，将要回到离别近半年的家乡，见到母亲，见到在外地读书的同学和故乡的朋友，心中高兴又落寞。
父亲没有了，由母亲负担我的读书费用，不容易啊！除了开学费用外，母亲每月寄我生活费10元。我自知俭省，好在当时消费不高，又是学生，用度不大。我除了每月交伙食费8元，余下2元作为一个月的零用钱够了。那时，理个发3角，洗澡1角，买一块光荣牌肥皂1角6分，馄饨一碗5分，阳春面1角；去“苏州”“大光明”影院，看场电影2角，大华电影院只需1角，再说谁每周去看电影？在静园书场听书1角，还能享受一杯茶呢。寄封信邮票8分，这8分钱邮票，必定要支出，因为收到母亲的汇款，一定要写封回信，告诉她钱收到了，也说说在校情况，说个平安，问声好。 学期结束，一身轻松，在离开苏州的前一天，去人民商场、观前街，走走看看，学生回家，当然是不买东西。只不过逛逛玄妙观，看看街市热闹。 第二天早起，与校园、宿舍暂别。坐苏杭班回乌镇。 那时轮船码头在金门北码头。到乌镇船票9角。轮船挂有拖船，过乌镇以南的旅客，安排在主舱，乌镇以北的乘客，坐在拖船上。我基本常在拖挂上就坐，但也宽敞舒适。 轮船启动，马达隆隆，苏航班泼水前进，坐在船内，观看两岸树木、村舍、田野、庄稼，好一派大运河两岸的无限风光。 船过市镇，需要停靠，有旅客需要上岸，也有旅客需要搭乘，还有货物装卸，轮船需要停靠码头15分钟左右，待等旅客上下就绪，货物装卸完毕，轮船解缆、抽跳板、转向船头，继续行进，向前方码头前进。 轮船沿着吴江、平望、盛泽、八坼……沿途都要停靠。船上有客饭供应，每客3角，一个铝饭匣，面上有蔬菜、一块红烧肉，开饭时间，在到达乌镇以前，我不去光顾，因为到达乌镇，都在中午以前。开饭以后，乌镇渐近，到家在即，船到乌镇，靠岸，停稳，我上了岸，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马上就能见到母亲，心情反而有些怯生和惆怅…… 六十多年了，那段回家的情景，每每在岁寒年末时，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吴晋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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