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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断法(二)——枢机截

 悬壶道医 2016-01-26

导读:上文我们说到,这五种传变渠道产生了五种截断方法,分别是循经截、越经截、咽喉截、开阖截、表里截。因为大家都知道循经截和越经截是如何传的,很多人就认为这不是特殊的,所以接下来讲咽喉截、表里截和开阖截。


枢机截

枢机截的重点是咽喉截,这是一个特殊的理论。我们说“治温之要,贵在自咽截断”,这是我们提出来的。为什么要自咽截断呢?因为咽喉很特殊,咽喉上面是鼻,下面是肺;上面是口,下面是胃。呼吸出入鼻与肺的枢机在咽喉,水谷由口入胃的窍道在咽喉,所以人体与外界沟通,不论是呼吸还是水谷,咽喉都是很关键的一个部位。咽喉属于少阳的半表半里,为什么说属于少阳半表半里?《伤寒论》有一条“咽喉干燥者,不可发汗”,这是在太阳病篇讲的;在少阳病篇又讲了忌汗,“少阳不可汗”。所以,咽喉属于少阳半表半里,少阳证“口苦,咽干,目眩也”,其中的“咽干”也可佐证。

三阳在外,卫外者也:太阳在头,“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少阳在咽,“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阳明在胃,“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不光是阳明腑实证是胃家实,阳明经证也是胃家实。因为阳明经证消谷善饥,受胃功能的影响,所以治疗阳明经证的处方,常常可用来治疗糖尿病。


一、转出少阳、内陷少阴

第一种伏邪的渠道是转出少阳、内陷少阴。温邪上受,从口鼻而入,初起在表,传至咽喉即半表半里。如在咽喉不减,邪即入里。此即太阳传少阳,少阳传阳明,甚者内陷少阴。内陷少阴就会发生细菌性心内膜炎、肾小球肾炎或者风湿性心脏病等疾病。而伏邪温病也多发于半表半里。何以外出,何以内陷?外出即转出少阳,内陷即陷入少阴。故疾病早期迅速有效地控制咽喉病情,可以阻断其引发或者加重急慢性肾小球肾炎发作、肾病综合征、狼疮性肾病,还有细菌性心内膜炎,病毒性心肌炎等。这些疾病,都是由咽喉引起的。

西医怎么解释?西医认为咽部扁桃体链球菌感染,迁延不愈,反复发作,导致急性肾小球肾炎、肾病综合征、慢性肾小球肾炎、细菌性心内膜炎、病毒性心肌炎的急性发作。我们讲病毒性心肌炎时,提到一个经典的处方葛根黄芩黄连汤。还有狼疮性肾炎,为什么狼疮性肾炎没有链球菌感染?因为咽喉肿痛的人免疫活化。咽部的淋巴环,每次咽部肿痛他的免疫系统就发生活化,狼疮活跃、每次发作常常有咽部的红肿疼痛。狼疮本质是Ⅲ型变态反应,是小血管炎症导致血管出血与渗出,中医认为其本质是少阴动血证。

所以说“治温之要,贵在自咽截断”。那么如何解释自咽截断呢?《黄帝内经》讲“一阴一阳结,谓之喉痹”,一阴指的是少阴,一阳指的是少阳。下面讨论这个表里的问题:我们认为太阳在表,少阳是半表半里,少阳以后全是在里;少阳以后阳明是里实证,太阴、厥阴、少阴是里虚证。这是关于表里的问题。

“冬伤于寒,春病必温”,怎么治疗少阴阳虚导致的“冬伤于寒”?可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或者合半夏散及汤。如未得微汗而解,至春发为温病,这个是自身免疫病。大家注意去观察,“冬伤于寒,春必病温”,春天发的温病属于自身免疫病,所以要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合半夏散及汤。麻黄附子细辛汤可抑制体液免疫,而半夏散及汤可清除咽部淋巴环的活化。麻黄附子细辛汤用麻黄的麻黄碱来抑制免疫应答,用附子内生性的皮质激素来抑制免疫应答,而细辛是一个非常经典的中药免疫抑制剂,还可以合上甘草,甘草具有外源性皮质激素作用。而半夏散及汤是抑制咽部淋巴环的活化,咽部淋巴滤泡增生的。那么为何“冬伤于寒,春必病温”而不说“冬伤于热,春必病温”?因为温邪不需少阳火化,越经而传,不能伏于少阳。

这是“冬伤于寒,春必病温”,还有“冬不藏精,春必病温”。冬不藏精是指少阴阴虚的病人,至春发为温病。发为何处?发自少阳。为什么发自少阳?因为“春必病温”,至春病温就是发自少阳,多伴咽痛,还是在咽喉。如部分肾小球肾炎、心内膜炎、风湿热,都有提前一段时间的感染。这个时间有多少?两周到两个月不等,所以说“冬不藏精,春必病温”。又比如,众所周知尤其是在北方地区,一部分肾小球肾炎就好发于春季,之前有链球菌的感染。这在西医的流行病学是有明确的说法的,在开春的时候,这种人发生急性肾小球肾炎,还有细菌性心内膜炎,风湿热,等等。后世治疗这些疾病有很多的发挥,如蒿芩清胆汤这些处方。

所以无论辨“冬伤于寒”还是“冬不藏精”,都属于少阴;至春病温,都转出少阳,伏邪转出少阳,所以说少阴、少阳枢机传要自咽截断。“冬不藏精”肾阴亏虚者,到春季、冬春交替之际,容易外感,自咽喉化热内陷,陷入少阴,发生心内膜炎、肾小球肾炎,等等。这些患者链球菌潜伏咽喉,到每年冬春季节交替之际,容易细菌活动,导致肾炎、心内膜炎反复发作。西医的治疗就是摘除扁桃体,以根除链球菌;而中医的治疗,我们可用咽喉截,从少阳、少阴治之。

《伤寒论·辨脉法》指出了伏气的脉法:师曰:伏气之病,以意候之,今月之内,欲有伏气。假令旧有伏气,当须脉之。若脉微弱者,当喉中痛,似伤,非喉痹也。病人云:实咽中痛。虽尔,今复欲下利。脉微弱是在少阴(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也),咽中痛是邪伏少阳,欲下利而未下利,发则下利,乃心内膜炎之脉促下利,当与葛根黄芩黄连汤。


二、邪伏厥阴、转出少阳

第二种伏邪的渠道是邪伏厥阴,也多转出少阳。为什么达原饮用黄芩、芍药、甘草?这是黄芩汤的结构,夹湿去大枣,就是为了使伏邪转出少阳。邪气为什么要潜伏下来呢?第一,“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首先有阴虚或者阳虚;第二,一定有实邪阻滞、痰瘀阻滞,这个以后我们在讲寒温一统的时候再详细去探讨。

咽喉属少阳大家都明白,咽喉属少阴有人就不一定认同了。《伤寒论》中有很多条文可证明咽喉属少阴:“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亡阳也。此属少阴,法当咽痛,而复吐利”,“少阴病,下利,咽痛,胸满,心烦,猪肤汤主之”,“少阴病二三日,咽痛者,可与甘草汤;不差者,与桔梗汤”,“少阴病,咽中伤,生疮,不能语言,声不出者,苦酒汤主之”,“少阴病,咽中痛,半夏散及汤主之”,等等。

以上条文讲的非常清楚,少阴病在上用半夏散及汤,在下用四逆汤。四逆汤与半夏散及汤,都有炙甘草,区别是半夏换干姜,桂枝换附子。桂枝是温上,温心阳的;附子是温下,温肾阳的;半夏是温胃,阳明阳土的;干姜是温脾,太阴阴土的。今后太阴阳明论中要讲少火生土,有君相之别,就是说阳明胃和少阴心的关系,太阴脾土和少阴肾的关系。如果与太阴阳明论结合来理解,就会更深入理解地这两个处方。为什么一个是半夏,一个是干姜?因为一个是胃,一个是脾。为什么一个用桂枝,一个用附子?因为一个在心,一个在肾。为什么都用甘草?因为甘草是免疫抑制剂。这就是半夏散及汤,治在少阴心,治在上之咽喉;治在少阴肾,则用四逆汤。

乙肝相关性肾病的治疗也跟枢机截断有关系。乙肝相关性肾病的一个特点是形成免疫复合物,而免疫复合物病归入西医的Ⅲ型变态反应,本质是血管炎。中医认为是在少阴血分,此病动血,在少阴。那么这个免疫复合物从哪里来的呢?它是乙肝病毒的抗原跟抗体相结合,形成的免疫复合物病,所以乙肝相关性肾病典型的特点就是在少阳和少阴。至于由免疫复合物引起的肾脏损伤、出现肾脏病的表现,在这里是标;本质是Ⅲ型变态反应,是免疫复合物导致的血管炎,导致血管炎的是由于乙肝抗原的持续释放,这才是本,本在少阳。所以要治疗这个疾病就从少阳和少阴经去截断它。把水肿、蛋白尿这些症状作为标,只要能从少阳、少阴的这个本上去治,那么这些问题就都解决了。少阳、少阴谁是治本的?少阳为本,乙肝相关性肾病要从少阳经去治。既然少阳为本,跟少阴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没有少阴热化,就不会发生这个病,之所以会出现由少阳传入少阴的血管炎,首先是这种人本身是一个少阴阴虚的人,所以容易由少阳陷入少阴,不断地抗原释放而出现Ⅲ型变态反应。治疗应该是从少阳经去治,但是要兼顾少阴经。

从少阳经去治那就很简单,治疗免疫复合物病的一个最基本处方是小柴胡汤。小柴胡汤里的黄芩是一个典型的免疫抑制剂,甘草也是一个典型的免疫抑制剂。小柴胡汤中要加入郁金,郁金也是一个典型的免疫抑制剂。还要兼顾清热需解毒,半枝莲是一个典型的解毒药物,是一个免疫抑制剂。而白花蛇舌草是一个免疫增强剂,白花蛇舌草在小剂量的时候活化免疫,在大剂量的时候抑制免疫,它的作用主要与剂量有关系,因此方中也可加入白花蛇舌草。既然是在少阴血分,少阴血分的特点是什么呢?阴虚才会动血,少阴有养阴的地黄,凉血的如丹皮等。原则上治疗此病的药物,一定是选择既入少阴又入少阳的药物。大家知道少阴和少阳有一个什么样特点呢?肝藏血。我们分析化肝煎,就是用的丹皮。所以,这个病最基本的特点,第一,就是抑制蛋白尿和水肿,还要抑制其Ⅲ型变态反应。第二,Ⅲ型变态反应的特点就是血管炎,血管炎可以通过血分去治,包括其补体的消耗等症状都可以缓解。第三,但是最关键的不是Ⅲ型变态反应,最关键的是乙肝抗原的持续释放,那在少阳经。大家知道吗?这实际上是一步比一步更深入的治疗方法,大的治疗原则就在这里。

少阳、少阴两经是很有特点的。前面讲冲脉的时候,讲过左手的寸、关、尺,分别对应心、肝、肾,水生木,木生火。水是少阴肾,火是少阴心。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了再去看少阳和少阴的传变,再去确定治法,就会变得简单。少阳经抗原持续地释放,其实就跟少阴肾水不足、水不涵木、木旺生火有关系,治疗上要把这一个环节给它打断。我们讲五行有三行就形成一个闭环,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闭环。乙肝相关性肾病、心内膜炎等疾病,都是在这个闭环里,把这点想清楚,治疗这类疾病就比较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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