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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邱坊巷里的东坡情
在苏州，虎丘绝对算得上旅游胜地里的“头牌”，大名鼎鼎的文豪苏东坡就是最好的“形象代言人”，但却鲜少有人知道，苏东坡还“钟情”一个“闾丘”。闾丘不是一个地方，而是苏东坡的恩人，闾丘公显。苏东坡每每来到苏州，游览虎丘，拜谒闾丘公显，是两件大事。如今虎丘成为了著名的景点，闾丘公显也化为了一条以他命名的巷子闾邱坊巷。从苏东坡的视角，解读一条寻常巷陌，回味出历史的赤子情谊。
聂正飞/文吴梦奇/摄 在苏州古城有一条寻常巷陌叫“闾邱坊巷”，人道闾丘公显曾住，邱即丘，因此而得名。闾丘公显何许人也？且听我慢慢道来。 说闾丘公显，离不开大名鼎鼎的苏东坡。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职为黄州团练副使，相当于湖北黄冈民兵团副团长，属于从八品小官闲差，半流放、半自由状态。其时，苏州人闾丘公显任黄州知州，即黄冈市市长，是苏轼的顶头上司和监视人。一代名流遭如此下场，一般来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苏轼却遇到了一个好上司。闾丘公显不仅没有把苏轼当罪人看待，而是礼遇有加。每逢重大活动和宴会，都将之奉为座上之宾，极为尊重。苏轼也对这位上司感恩戴德。后闾丘公显退休回苏州养老。苏轼经常怀念他，连做梦都会梦到他的老上司，有东坡《水龙吟》词为证： “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云间笑语，使君高会，佳人半醉。危柱哀弦，艳歌余响，绕云萦水。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独回首，烟波里。推枕惘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五湖闻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云梦南州，武昌东岸，昔游应记。料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参差是。” 此词上阕写作者梦见闾丘公显弦歌高会的场景，下阕写梦醒之后，怀念故人之情。写得情深意切，可见两人交情很不一般。此后，苏轼多次专程到苏州来拜访他的老上司。亦有《浣溪沙》词为证：“一别姑苏已四年。秋风南浦送归船。画帘重见水中仙。霜鬓不须催我老,杏花依旧驻君颜。夜阑相对梦魂间。” 此词写得婉约多情，黯然销魂，若是放在现在，估计会被好事者穿凿附会一番。但这种感情是真挚的，因为在苏轼人生最低落的时候，闾丘公显帮助了他。 这种感恩之情，是没齿难忘的。再加之苏轼喜欢虎丘风光，于是发出了“过姑苏，不游虎丘，不谒闾丘，为二欠事。”的感慨。这句话被以讹传讹，演化为“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被挂到了苏州火车站出站过道里，成了苏州旅游标准宣传用语，应用于景点、门票和导游词等各个领域。 至于苏轼老上司闾丘公显故居在这条小巷的哪个具体位置，早已不得知，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销声匿迹了！ 东坡何曾想到，一千年后，大家还记得他，很给他面子，知道他来过苏州，也知道他喜欢虎丘，可唯独他的恩人闾丘公显却不为人知。 东坡不曾想到，为他所推崇、敬重的先辈白居易是多么的可怜。他俩同样做过“杭州市长”，同样在西湖造堤写诗，杭州人把城市形象代言的第一张王牌交给了苏轼。 东坡更不曾想到，他未曾在苏州任过一官半职，比起担任过苏州行政长官、主持建造上塘街的白居易，他对苏州的贡献可谓小矣，苏州人却照样把“旅游形象代言人”的牌子交给了他。 论名气、才情和性情，白苏两人颇为近似，香山不在东坡之下。而世人更喜欢苏轼，或许就缘于东坡的赤诚之心。未必要去追寻虎丘这样名震天下的胜迹，反而是类似于能体现东坡与苏州人情谊的“闾邱坊巷”这样有内涵的小巷更值得世人去寻访缅怀。如此作想，把“形象代言人”这顶帽子加给东坡，似乎也是妥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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