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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和他的京剧评论(十九)

 wunianyi 2016-02-04

 

京胡,又称胡琴,是中国的传统拉弦乐器。18世纪末,随着中国传统戏曲京剧的形成,在拉弦乐器胡琴的基础上改制而成。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是京剧的主要伴奏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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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布祖父的文章内容比较多,一共四篇讲了众多前辈。有性情怪癖的孙菊仙90岁时演出“七星灯”的情景。评论梅兰芳时说“梅兰芳首倡废蹻  尚小云学步邯郸”对废除蹻工颇有微词,祖父崇尚京朝派,并些许保守。讲到荀慧生先生早年灌唱片时唱错字,遗憾终身。又谈到黄玉麟(绿牡丹)学艺点滴。最后一篇讲的是谭鑫培的学生余叔岩,余叔岩教谭鑫培孙子谭富英,所谓“余谭二姓四世递嬗   正宗一脉不绝如缕”的评论恰如其分。


 歌坛偶忆(五十) 

1948年6月11日  耕雲

            白发龙钟不服老  登台犹唱七星灯

 

民国二十一、二年间,孙菊仙为葬其子,特地由津南下,在沪少作勾留,天蟾舞台主挽友情商,请其客串登台,孙氏以耄耋之年(彼时已近九旬高龄)犹不服老,慨然应允,登台七天,演戏凡七出,计“朱砂痣”、“七星灯”、“四进士”、“三娘教子”、“水镜庄”、“黑水国”、“完璧归赵”诸出,究因年事过高,难免龙钟衰颓,出场须人搀扶,动作做派,一无足观,唱白在全剧之中,仍有几句豪放奔腾之气,惜嗓音衷气,两有未逮,不能畅所欲为,设在常年盛日,则引吭一歌响彻云表矣。

孙氏性极怪癖,一生不肯摄照,尝语人曰:“伶工摄照,徒为人装饰门壁。不幸在报纸上制版翻印,则父母受我之容,在垃圾堆中,或粪坑缸边,随时有散佚可能,污及自身犹可也,污及父母,则乌可乎?”故终其一生,未尝摄照,予昔年搜罗伶工照片,不下数百帧,名伶如俞润仙、余玉琴、汪桂芬、黄润甫等,最难收集之照,均辗转设法罗致,惟独缺孙氏照片,可知世上绝无流传,诚为遗憾。往年在沪,每夕观剧回来,辄将珍藏之照,赏玩一番,各名伶之形容笑貌,无不历历在目,今则悉毁兵变,虽再出亿万代价,亦不可复得矣,惜哉!

 

伶界之宗孙派者,仅得二人,一雙阔亭(即雙处),一时慧宝(即智侬)二人得孙氏之馀绪,气力充沛,膛音雄厚,雙之“逍遥津”,时之“上天台”,均称一时瑜亮,大江南北无敢抗衡。有之惟小达子之蛮唱蛮做,即演“逍遥津”,复唱“上天台”,向不服人而有所藏拙也。

 

  歌坛偶忆(五十三)

1948年6月18日  耕雲

           梅兰芳首倡废蹻  尚小云学步邯郸

 

 

花旦尚轻盈飘逸,故重在蹻工以衬其美。青衣尚庄严娴静,故不登蹻而着鞋,所以示稳重也。戏班规矩花旦是花旦,青衣是青衣,界限极严,未容混乱。自梅兰芳因不能蹻而废蹻之后,自创古装戏一种,合青衣花旦做派于一炉,美其名曰“青衣花衫”。故梅氏非但演花旦不登蹻,即唱刀马旦亦何尝登蹻,一废干净,可说与蹻无缘。后起旦角,未习蹻工,相率标榜梅派,不学其唱作之精髓,而先效其废蹻之省力,一唱百和,从此“大脚花旦”纵横驰骋于舞台之上,贤如尚小云其所演“梅龙镇”、“虹霓关”、“梁红玉”等戏,亦从来上蹻登台,矧其下焉者乎?紊乱戏规,打破界限,使平剧固有之蹻工艺术,行将无形淘汰,梅氏实难辞其咎,或曰,此为改良平剧之先河,岂容求全而责备之乎?则予何言哉!

 

四大名旦,梅兰芳废蹻,砚秋小云均不擅蹻,独慧生有花旦根底,蹻工最精,且幼习武工,演刀马诸戏,实驾梅、程、尚而之上。昔年尝观尚小云“梁红玉”、“穆柯寨”等戏,刀马武工,固热极而流,终以不能登蹻,身段边式,尚未臻美妙之景也。辄为废然!

 

近代旦角之蹻工,除荀生外,则首推小翠花,芙蓉草二人,而小翠花之上蹻工夫,则较“荀”、“芙”有更进一步。翠华吃亏在嗓,大段唱白,不能应付裕如,而艺术之纯粹,在花旦行中,实为出类拔萃人才,蹻工之稳,跌蹼之冲,纵横歌坛三十年,无敢与之抗衡。“红梅阁”、“小放牛”、“刺媳”、“杀山”等戏,均属空前绝后之作,翠花之后,绝无继起之人,典型名剧,任其失传,欲求平剧之不坠,其可得乎?小翠花姓于名连泉,为富连成科班“连”字辈学生,与马连良同年出科也。

 

                             歌坛偶忆

                            1948年6月20日  耕云

               一字之误终身遗憾   角儿成名岂关出处

 

 

伶人成名,半由天赋,半赖人力,荀慧生在正乐坐科时,原习花旦,迨二次南下,始从薛兰芬学青衣,北返后,方通王瑶卿之门而执弟子礼,精揅穷学,孜孜不倦,举一反三,凡学青衣之剧,无不融汇而贯通之,所以自编剧本,均出陈墨香手笔,情文并茂,唱做兼备,雄跻四大之列,岂偶然哉?犹忆慧生初唱青衣之时,在高亭唱片中(第一批出品)灌有玉堂春两段,在第二段第一句流水“王知县受贿三百两”句将“贿”字念成“有”字,论者均归咎于薛兰芬教授时之读别音,试片时未加留意,一经发行,则风行万里,驷马难追,白圭之玷,终留慧生终身遗憾也。

 

谈起荀慧生而又忆及黄玉麟,(初艺名绿牡丹),黄字瑞生,为花旦戚豔冰之徒,拜师未及一年,而豔冰以病瘵身故,玉麟由其师祖戚少英抚养,年十三即在上海四马路绣云天游艺场登台,艺事平庸,未尝为人注意。翌年赴杭,出演西湖大舞台,以眉目清秀,艺亦进步,深得杭地人士之赏识,是年冬上海亦舞台聘高庆奎南下,因无二牌旦角,乃邀玉麟加入,第一夕打泡“花田错”,明眸善睐娇艳欲滴,扮相之美,我见犹怜,而玲珑剔透,活泼泼地,一出泡戏,红遍春申,平布登云,闻童伶出山未有之异数。其后更得七子山人及陆澹盦等之力捧,骎骎乎有压倒江南旦角之势。其实当时玉麟之艺,除靠扮相之外,演技并不纯粹,嗓虽清脆而欠宽厚,年事固幼,而工力远矣。后该台又加聘荀慧生挂二牌,玉麟退居三牌,每夕戏毕下装,必在下场门内静看慧生之戏,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将慧生唱做精微之处,心领神会,而全盘偷得矣,尤其梅派之古装戏,完全学自慧生而惟妙惟肖也。

 

 

                            歌坛偶忆(五十五) 

                                   1948年6月20日  耕云

                        余谭二姓四世递嬗   正宗一脉不绝如缕

 

 

谭鑫培字英秀,湖北黄陂人,其艺集程(长庚)、余(三胜)、张(二奎)三家之大成,文武昆乱,无所不精,研究字韵,揣摩剧理,撷其菁华,穷其深奥,平剧之发扬光大,垂百年而不替者,谭氏之功,为不可泯也。

谭氏之艺,得之程、张者十之四,而得之于余三胜者十之六,良以余氏之学,精光内藏,神采蕴蓄,为剧界之神品,再经谭鑫培之千锤百炼,慿其天才,运用人工,登峰造极,享不世之名,尊为剧界山斗,懿敬盛哉,诚匪倖而致之也。

 

余三胜之后,谭鑫培执伶界牛耳数十年,后起生角,从而私淑之者,不知凡几,而能深入堂奥者,不啻凤毛麟角,有之惟余叔岩一人而已,余叔岩者,即余紫云之子,余三胜之孙也,谭氏之学,不传其于小培,而传其徒叔岩,叔岩难得之谭氏,而简接仍自袭其家学也,叔岩无子,仍传其艺于谭氏之孙谭富英,余谭两姓,四世传艺,余传谭,谭传余,余又传谭,相互递嬗,留兹一脉,正宗剧艺之不绝如缕,独赖富英一人维系之力也。(富英子,名元寿为“富连成”科班“元”字辈学生,艺极平庸,非跨灶之子也)。

 

余叔岩南来,先后凡三次,第一次在民国七年秋间,隸四马路丹桂第一台,仅随带配角扫边鲍吉祥、丑角王长林及琴师孙作臣三人,当时海上戏迷,因老谭新故,从此天下无可看之戏,相对唏嘘,安得再起谭氏与地下,虽耳闻叔岩之名,犹未见叔岩之艺,将信将疑,果谭调之未绝人间耶?登台首夕叔岩以“空城计”一出,与南方人士行相见之礼,自“坐帐”以迄“斩谡”,一阕歌罢,欢声振动,盛名之上,果不虚传,“尾声”进场,犹有人流连而不忍离座者,艺术之感人,诚有不可思议者矣。

 

 (以下为文章影印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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