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来说,现实中的花从不会出现在超现实主义画家的作品中,可 SalvadorDali(萨尔瓦多·达利),这位充满信仰的西班牙画家却破了一次例:一株水仙,出现在了他 1937 年的作品《水仙的蜕变》(Metamorphosis of Narcissus)中。在伦敦的Tate Modern(泰特现代美术馆)里,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这幅作品,似懂非懂间,却对画面里那株形态栩栩如生的水仙花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那个与水仙有关的希腊神话:名叫那喀索斯(Narcissus)的美少年,因为贪恋自己倒影在水中的美貌,从此欲罢不能,最终死去并幻化成了水仙花。水仙属的花从此就成了自恋的象征,而它们的学名也借用了这位美少年的名字:Narcissus。
在我看来,水仙绝对有“自恋”的资本。在中国,岁暮天寒,百花凋零之时,正是中国水仙(Nacissus tazetta)开放之际,这位“春节雅客”是多花水仙的一个变种,因其素雅端庄的形象,成为春节期间大红装饰之外极受欢迎的年货之一。自古对水仙的赞咏,不仅有黄庭坚的“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还有康熙的谕叹“凌波第一花”。 而在欧洲,尤其是英国,水仙的“自恋”更加强势,它们会霸占每个早春,视野所及之处都是金光闪闪。这种水仙的学名是 Nacissus pseudonarcissus,即黄水仙或洋水仙。它们有着更加华丽耀眼的瓣状被片,加上形状俏皮的杯状副花冠,骄傲的姿态仿佛只有它们才有资格吹响春之曲。
作为威尔士的国花,以及英格兰格鲁斯特郡的象征,每年黄水仙盛开的日子都如同节日一般,当地人还会组织各种与黄水仙有关的活动,如 Daffodil walk(黄水仙之旅),Daffodil festival(黄水仙节)等等。在上世纪 30 年代的英国,甚至还出现过“黄水仙专列”(Daffodil Special),载着人们从伦敦去往格鲁斯特郡欣赏和购买黄水仙花。作为黄水仙最大的种植国,英国现已有超过 30000 个黄水仙的杂交园艺种被记录在了皇家园艺协会(RHS)的数据库中。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威廉·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曾为水仙流连作诗,赞叹其如同无尽的繁星,是欢愉的珍宝,愿与之舞踊不息。
水仙属的精灵们就是有种魔力让无数的人记住它们,然后恋上它们,赞咏它们。而它们也在用这种被无限宠溺的方式给自恋下了一个全新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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