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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军

 华山论剑802 2016-02-17
      早就听说朱军画画,我以为那是业余涂鸦,聊以遣兴。当我认真看了他准备付梓的画集之后才大吃一惊,他是动真格地在从事创作,沉浸在绘画世界里。当然,他不是专业画家,他有繁重的工作,只是利用业余时间作画,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绘画领域的经营。因为绘画这件事,包含了“技”与“道”两个层面,对艺术家来说,技术与技巧是不可或缺的基础,但作品要达到一定的境界,则必须有主观精神的融入,有全面修养的支持。朱军少年时代爱好绘画,多少有点基础,中年重新拿起画笔,得到名师指导,从临摹经典作品入手,苦练造型、笔墨基本功,少走了许多弯路。从他练技的过程看,他敏感于绘画的原理和技法,这一方面是由于他有绘画悟性,另一方面得益于他丰富的生活阅历和全面的文化素养,这是他最宝贵的精神财富,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他在中央电视台工作中所获得的。这大大有助于他对绘画的理解,弥补了他在时间上投入绘画技能上的不足。

      朱军青少年时代度过了既艰苦又欢乐的“峥嵘岁月”,近二十多年来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在电视界大显身手,展示才能和智慧。在主持中央电视台“艺术人生”的节目中,他和一个个被采访者共同分享人生奋斗、进取、成功的喜悦,体验挫折、失败的艰辛和痛苦,一幕幕既有欢笑又有泪水的场景,激动和陶冶了他的感情,碰撞和净化了他的心灵。他之所以能甘于寂寞,沉潜于丹青世界,体会绘画的真谛——反映和传达人间真情,应该与此有密切的关系。
 
      一般人只看到画画是件荣耀的事,而不知其中的甘苦。其实画家要真正画出点名堂,画出既能娱人娱己又有文化内涵的作品来,实非易事,背后所付出的劳动和心血是难以言喻的。聪敏、睿智的朱军也不例外,他在为自己画集写的后记《学着与艺术独处》所表达的感受,是真实的。他在运笔用墨中,在勾画人物形象和描绘花鸟虫鱼时,或默默思考,或试探着与他(它)们交流,感受绘画之道和人生之道。这与他已经储备的艺术和人生经验相会合,迸发出让他心头暗涌和痴迷的感情火花,赋予他作品特有的诗意。看他的一幅幅画,都饱含着对生命的珍惜与爱意,即使在造型和笔墨技巧不那么讲究的系列组画《我的搭档》中,也可体察到他深藏在内心的这股真情。
 
      说起笔墨,朱军用过大力气,也掌握了真功夫。他的人物画融西画写生造型与传统写意法于一体,花鸟画在勾、勒、点、擦、皴、染中讲究意象表现,都追求形神兼备和正大气象,具有绘画中十分重要的品格美。画品是人品的反映,是评断绘画创作的重要标尺。一个人的绘画技巧不可能尽善尽美,但只要对绘画格调有所自觉,那么他未来的绘画空间将是广阔的。
 
      相信有杜蘅情怀的朱军,在已经取得如此出色成绩的基础上,会在绘画世界中展示他人生新的光辉!
朱军——花鸟作品欣赏

朱军——花鸟作品欣赏

朱军——花鸟作品欣赏

朱军——花鸟作品欣赏
畏友朱军 ——— 郭长虹
      我一向赞同这样的观点,即艺术是少数人的事业。这一观点在今天是如此的“不正确”,以至于很多人是不敢公开说出来的。但坚硬的艺术史事实无数次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哪怕是那些主张“艺术是大众的”艺术家,也概莫能外。
 
      为什么?人类之所以需要艺术,就是因为我们需要从庸常的生活中超拔出来,只有那些超拔杰出的心灵,才能为我们提供更为广阔的心灵宇宙图景。艺术,就是用奇迹向奇迹致敬。艺术是人类精神世界最甘美的果实,但这不是上帝播种的,而是那些拥有广袤心灵国土的人,自己辛勤耕耘出来的,艺术之果是上帝为有心灵准备的人提供的一份人生礼物。艺术与人生,有时会相伴始终,有时也在半路相逢,一个艺术家,有多广阔的灵魂,就有多丰厚的馈赠。
 
      朱军兄这本新出版的画集,向我们展示了他另一种艺术面目:画家朱军。作为一个家喻户晓的电视人,他已经获得了“终身成就奖”,所能达到的高度无需多说。人人都可以想象,在他年高德劭的时候,他的电视事业会以一个业界传奇的形式在行业内流传,激励无数后来者,他会被冠以“杰出电视艺术家”的光环,在无数聚焦中被簇拥着、赞美着,继续得到人们所能想象到的最大荣誉。用他自己的话说,“人生的大彩儿已经出完”,不但可以自慰,甚至可以说奔逸绝尘。但是,他却重新拿起了毛笔,试图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内心,不能不说,这是非常令人敬畏的抉择。
 
      坦率地讲,刚刚知道他开始画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过是个流行的选择而已。今天很多诗人、作家、演员,似乎都愿意在功成名就后在中国书法、绘画的领域里作一尝试,游戏笔墨,娱己娱人,本也无可厚非。本来,中国书画的一个悠久传统便是笔墨怡情,这也是它作为艺术最难能可贵的一个品质,就好比规则简单却变幻无穷的棋类游戏一样,人人皆可为,国手则不世出。他初期画中那些作为一个略窥门径的人难以避免的稚嫩和瑕疵,也似乎在证明这一点。这其实也是中国书画的迷人之处,如同历史上好多名公巨卿、文人墨客曾经做过的那样,逸笔草草,适情怡性,如有可观,也可聊备一格。但是我们在这本画集里看到,朱军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表明,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呈现在这本画集里的作品,昭然向我们袒露了两个信息:一曰坦诚,二曰雄心。一般来说,艺术家功成名就,往往会“悔其少作”,雅不愿自己早期那些还不成熟的作品为人所知,郑板桥诗集序云:“板桥诗刻止于此矣,死后若有托名翻版,将平日无聊应酬之作,改窜阑入,吾必为厉鬼以击其脑!”磊落跌宕如板桥者,虽然不会不认自己不好的作品,但“诗刻”却是要从严的,大凡名高当世者,虑及身后,早绝雌黄议论,也是无奈之法。但朱军的这本画集,却非常认真地选入了部分较早的、还不那么“成熟”的作品,让大家可以看到,他的画是从何时、何地走到今天这个样貌的,不能不说,这不仅需要绝大的勇气,也需要坦诚直率的艺术态度。惟其如此,我们才能得到一个骇目动观的印象,才能看到他是如何在艺术上刚猛精进,一日有一日之境界。说到他的“雄心”,你可以直接感受到的是,他并不打算只做一个“逸笔草草”的涉略者,从白描到重彩,从工笔到写意,从花鸟到人物,从摹古到开新,他几乎在探索着所有可能为自己开出独特艺术路途的方向,而且每个领域都是付出了绝大心力,朱军的艺术雄心,已经“昭然若揭”。
 
      人至“知天命”之年,已经对于外在与内心,有了深刻的体悟,对过往的人事代谢、万象纷陈,有了丰富的经历。更不用说像朱军这样亲历过无数历史时刻的人,所谓见过大海,就不会对溪流惊异了。人这个时候要从事一项新的事业,往往会有两个特点:一是已经有足够的智慧后经验去判断何者可为,何者不可为,从而选择相对正确的途径;二是不无遗憾地缺少了少年人的疯狂热情与万丈雄心。如果具备了前者,同时又没有后者的不足,这样的人实在是令人敬畏的。艺术是一项需热爱才可从事的事业,需要壁立千仞却一往无前的勇气,需要刚毅沉静而又孜孜以求的耐心,更需要百炼成钢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如果三者皆具,这样的人更是令人敬畏的。我从旁静观朱军兄的从画经历,往往受到很大的心灵震撼,就来自于对他这样的观感。
 
      首先,我敬畏他的判断。习艺之道各有不同,但适性情,无不可为。艺术的成就也有无数可能,以中国画来说,王叔明之繁密,倪云林之简逸,八大之清华,石涛之恣肆,皆足为后代圭臬。但何者为“雅正”、何者为“甜俗”,却是可判云泥的,一入俗格,终身抖擞不脱,不仅仅是小名家,即使是一些大名鼎鼎的人物,也不免有此一憾。究其所以,往往在年轻时或由于机缘适会,或由于无法判断良莠,学习过一些不那么“好”的东西,成名之后,虽然早已是另一番境界,但那一口“狼奶”却如跗骨之蛆,时一显现。门径之重要如此。朱军兄选择了一条“从正门打入”的道路,这对于一个自称“业余”的画家来说,是需要很高超的判断能力的。我常见有专业画家给业余习画者的建议,都是如何适应自己的笔墨习惯,选择一些“容易”入手的风格学习,这样的途径固然可以很快地有所得,却也阻滞了进一步成长的可能,因为“容易”的,并不一定是“最好”的,取法乎中,仅得其下,何况取法乎下者。对于更大范围的画家来说,另一种常见的选择是,找出一种可以使自己能够迅速建立起“个人风格”的途径,不管这种“个人”是否与艺术传统有多大关系,只要“自圆其说”,便可大功告成。但朱军没有做这样的选择,他老老实实地循着艺术传统的正途,一笔一划地,按部就班地走。这个选择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出,更不是人人都可以走通,肯走并敢走能走,眼界、胸次、手段,缺一不可。
 
      其次,我敬畏他的进取。艺术是“游戏之事业”,也是寂寞之畏途。没有绝大之心力,就难以获得再上层楼后的高旷与洒脱。于中年操此事业,却愿意与寂寞为伍,这不仅是勇气,也是自我期许。一个已经“功成名就”的人,本可以更洒脱一些,将绘画当作一项仅仅与心情有关的事情,在笔墨的诗意中陶醉,不用计较得失,同时也就不用计较高下成败。但是,这样的暮气却与朱军无缘,他有更认真的做法。脱却了名缰利锁之羁绊,少了蝇头小利的计较,是艺术家能够进行纯粹艺术创作的一个前提,但是在当代社会,这往往又很难以避免,太多的画家在名利二字面前失去了艺术的故步,成为可悲的市场棋子。不可否认,以朱军的今日地位,使得他可以超脱地面对这些,这是许多习画者在起步阶段难以跨越的障碍。可是,“功成名就”的他既没有选择随世俗起舞,也没有选择仅仅“游戏”而已,他息交绝游,遁入画室,用对艺术最直白的虔诚,用一个“少年”的心态,开始了自己的绘画艺术旅程,不能不说,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这种勤奋与付出,并不是“一味地蛮干”,而是一步一境界,扎扎实实地走了出来。我们不难想见他为此付出的心血。同时也不妨说,“艺术是相通的”这个道理,在他身上有了最鲜明的体现,以往的艺术经历与素养,使得他可以资取为绘画的源泉,从而避免了囿于一隅的狭隘。
 
      因此第三,我敬畏他的成绩。中国画之高下,往往于毫厘判千里。做到与前人之“似”不难,甚至开出“自家面目”也不难。我们看到今天很多老年人拿起画笔,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就可以模范山水、花鸟传貌,更有甚者有论者以此为据,证明中国画已经“没什么”,这只能说他们缺乏最基本的艺术判断能力,一个会下棋的人,和一个国手之间的差距,并不是是否懂得规则。还有一些画家甚至业余爱好者,本身的笔墨习性个人色彩强烈,一出手即“风格独特”,这种个人色彩经过专业的训练,确实可以成就出比较独特的“自家面目”,但未经艺术训练的“风格”往往是朴野无文的,只有少数幸运者可以凭此登上艺术的殿堂——这在中外皆有先例——但对于绝大多数习艺者来说,只有艰难跋涉一途。画家迈过那条可以称之为“艺术”的门槛,就好比棋手进入到可以与高手对决的棋局,这中间的漫漫长路,不是光凭天资和讨巧就可以弥补的。今日之朱军,我想,已经迈过了这道门槛,他大可以不必自谦为“业余”了,他已经用自己的“衣带渐宽终不悔”证明,“昨夜西风凋碧树”业已过去,“独上高楼”的阶梯已经迈上,“天涯路”就在目前,“暮然回首,那人还在灯火阑珊处”的美妙时刻,正诱惑着他继续前行。
 
      我们看这本画集中的许多作品,固然可以从纯粹艺术评判的角度指出一些不足,但那是坦诚的显露,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心迹放在这里,这种坦诚是成熟艺术家的素质,也是高度自信的人才会有的心态。艺术道路的选择确实需要“扬长避短”,但那是遍历甘苦后的从容选择,而不是避重就轻的讨巧。所以这本画集不仅是一部作品集,更是一个虔诚从艺者的心灵史,它历历可数,踪迹豁然,从破题到抒情,从简涩到挥洒自如,无不纤毫毕现,能如此,乃是对自己有期许,对内心有交待的人才做得出。
 
      第一次在恩师范先生的画室里见到朱军的作品的感受,与我此时的感受是相当不同的,数年之间,就有如此进境,实在是令人敬畏。这里除了努力、除了对艺术的虔诚,当然还有一个最令人羡慕的因素,那就是幸运。回忆起无数个夜晚,我们在恩师的画室里虚心受教、切磋琢磨,那是无比幸福的时光。先生以其丰厚的学养和高超的艺术示范力,给予了我们丰厚的艺术滋养,这是我们共同的幸运。长者的教导使得我们不会为歧途所诱惑,也教会了我们面对艺术的时候应有的态度:老实。
 
      对于中国画家来说,五十岁还真是个“少年”,朱军兄已经有如此成就,其前途正未可限量。艺术是少数人的事业,还因为,只有不畏艰难的少数人,越过了那条艺术门槛,看到了无限的可能。畏友朱军,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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