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竹林七贤砖画》

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赏析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南朝，作者不详，砖刻/青砖模印，纵80厘米，横240厘米，南京博物院藏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模印砖画由200 多块古墓砖组成，分为两幅，嵇康、阮籍、山涛、王戎4人占一幅，向秀、刘伶、阮咸、荣启期4人占一幅。人物之间以银杏、松槐、垂柳相隔。8人均席地而坐，但各呈现出一种最能体现个性的姿态，士族知识分子自由清高的理想人格在这块画像砖上得到了充分地表现。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向秀
 

1960年4月的一天，南京西善桥钢铁厂在取土施工中发现了一座古墓，随即报告了江苏省文物工作队南京分队，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墓室砖画由此现身。这是至今已发现的最早的魏晋人物画实物，也是现存最早的竹林七贤人物组图，2002年国家文物局公布首批禁止出国（境）的一级文物中，这组印模拼嵌画像砖名列其中。

《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画陈列在南京博物院陶艺馆。当年它们分布在墓室的南北两壁，各由300余块青砖拼嵌而成，每面长2.4米，高0.88米。这是在地下聚会了1500年以上的欢宴图，画面上8人均席地而坐，宽衣博带、孤傲高雅，但都有其最具个性的形象：嵇康豁达而有文采，以《广陵散》名世，画面上他目送秋鸿，手弹五弦；阮籍“嗜酒能啸”，画面上他身边置酒器，仰天吹指作长啸状；山涛善饮但不失态，画面上他一手挽袖一手执杯，从容而优雅；王戎富且吝啬，画面上他跷着脚斜身靠几，一手摆弄着如意，正是庾信《对酒歌》中“王戎舞如意”的写照；向秀文儒，解读老庄曲尽其妙，画面上他一肩裸露，倚树闭目沉思；刘伶贪杯，出门时叫仆人扛着锄头跟随，吩咐“死便埋我”，画面上他凝视手中酒杯，另一只手蘸酒品尝；阮咸善弹琵琶，画面中他弹一四弦乐器，也就是因他而命名的“阮”。相传7人常在嵇康所住的山阳一带竹林聚会，高歌纵酒，狂放不羁，因“弃经典而尚老庄，蔑礼法而崇放达”，推动了当时的思想解放，“竹林之风”不仅成为魏晋风度的重要内容，而且为士林注入了隐逸和清高的文化基因。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刘伶

虽与七贤“同处一室”1500年，但“荣启期”并不知道七贤是何许人也。他是春秋人，相传孔子游泰山，与鹿裘带索、鼓琴而歌的荣启期有过一番交谈，认为他是一位自得其乐的“高士”。画面上七贤均坐姿散漫，赤脚露腿，只有他盘腿端坐，双手抚琴，形象较为庄重。

《竹林七贤砖画》上人物清瘦飘逸，脸庞俊秀，没有雄性美、力量美，倒显得有些病弱甚至女性化，砖画线条圆转流畅，更显得人物简约玄澹，这种艺术风格是那个时代特有的产物。魏晋南北朝是中国社会最动荡、政治最黑暗的时期之一，但同时也是继春秋战国之后又一个思想解放、文化多元的时期，战乱分裂带来的灾难和死亡颠覆了儒术独尊的局面，儒学、道教和佛教开始融合，价值取向从修齐治平转向独立和自由，魏晋玄学和名士之风因此兴起，士人喜清谈鄙实务，乐山水赏会，爱饮酒服散。名士中流行女性化审美，常常涂脂抹粉，苍白、瘦削的病态美在砖画中也有所体现。思想的自由与政治的严酷是一对极端的矛盾，造成了士大夫阶层精神的撕裂，竹林七贤放浪形骸的行为就容易理解了。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阮咸
 

从绘画风格上看，《竹林七贤砖画》中人物的衣褶线条圆润灵动，造型严谨准确，绝非一般画工所为，与顾恺之的《列女仁智图》中的人物形象和用笔习性倒是很接近，砖画中的银杏和垂柳等树的形象和表现手法又和顾恺之《洛神赋图》中的背景相同，而且，唐代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中还曾提到过：顾恺之曾画阮咸与“古贤”荣启期像，所以，这幅《竹林七贤和荣启期》砖画原稿有可能出自顾恺之之手，但也有一些学者认为，这幅砖画稿本有可能是南北朝时代的陆探微所为。《竹林七贤和荣启期》砖画的原作者不论是顾恺之还是陆探微，都为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绘画提供了可靠而详实的资料，因此备受美术史界的高度重视。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荣启期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嵇康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阮籍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王戎

《山涛传》中对山涛有“饮酒至八斗方醉”的记录，可见山涛也是一个酒鬼。在这幅砖画中，山涛手执一酒碗，典型一个嗜酒如命的文士。王戎为人直率，不修威仪。此砖画中的王戎手舞如意，并配以钱箱、赤腿，姿态懒散悠闲，自得其乐。据文献记载，向秀“雅好老庄之学，庄周著内外数十篇……秀乃为之隐解，读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时也”，可见他是一个十足的道学家。砖画中的向秀闭目倚树，似乎在对玄理深思。刘伶嗜酒如命，“止则操卮执觚，动则契盍提壶”，大杯小盅，来者不辞。砖画中的他手持耳杯斟酒，一副醉意朦胧之态。阮咸通音律，擅弹琵琶，当然，这里的“琵琶”与现在的琵琶不同，它是一种被称为“阮”的弹拨乐器，相传这种乐器就是由阮咸发明的，有人把这种乐器叫做月琴。画中阮咸挽袖拨阮，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

南朝古墓砖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局部之：山涛

一组南京博物馆藏魏晋南北朝砖画、砖文及瓦当，件件都是精品，尤其是《竹林七贤和荣启期》砖画更是南京博物院18件“镇院之宝”之一，除该砖画外，还有“羽人戏龙”、“狮子砖画”、“武士砖画”、“莲花纹砖”、“六朝砖文”、“莲花纹瓦当”等砖画精品，它们同样技艺精湛，体现了六朝画像砖的独特风格和高超的工艺水平，这也是迄今所发现的最早的魏晋人物画实物，并具备了与后世中国横卷画有着直接联系的形制。

竹林七贤砖画横幅

《竹林七贤和荣启期》砖画，该砖画分两组，各由近300块砖拼嵌而成。南墓壁描绘嵇康、阮籍、山涛、王戎，北墓壁描绘向秀、刘伶、阮咸、荣启期。每组长2.4米、高0.88米。该壁画八贤分别为荣启期、阮咸、刘灵、向秀、嵇康、阮籍、山涛、王戎八人。

竹林七贤砖画竖幅

“竹林七贤和荣启期”画面上的八人，神态各异，或弹琴、或长啸、或饮酒、或手舞如意……颇契合文献所述各人个性特点。

砖画中对山涛有“饮酒至八斗方醉”的记录，可见山涛也是一个酒鬼。在这幅砖画中，山涛手执一酒碗，典型一个嗜酒如命的文士。王戎为人直率，不修威仪。此砖画中的王戎手舞如意，并配以钱箱、赤腿，姿态懒散悠闲，自得其乐。据文献记载，向秀“雅好老庄之学，庄周著内外数十篇……秀乃为之隐解，读之者超然心悟，莫不自足一时也”，可见他是一个十足的道学家。砖画中的向秀闭目倚树，似乎在对玄理深思。刘伶嗜酒如命，“止则操卮执觚，动则契盍提壶”，大杯小盅，来者不辞。砖画中的他手持耳杯斟酒，一副醉意朦胧之态。阮咸通音律，擅弹琵琶，当然，这里的“琵琶”与现在的琵琶不同，它是一种被称为“阮”的弹拨乐器，相传这种乐器就是由阮咸发明的，有人把这种乐器叫做月琴。画中阮咸挽袖拨阮，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画中的荣启期，端坐向前，鼓琴而歌，似乎在向学生们讲学，神态威严，的确有点楷模形象。砖画上，各人身旁均有榜题标示姓名，相互间以松槐、垂柳等树木间隔，极富山林野趣，与人物相谐相融。

竹林七贤砖画其一横幅

竹林七贤砖画其一竖幅

此砖画改变了汉画像砖剪影式、画幅较小的风格，大力创新，制作过程更为复杂。据推测，先将白描粉本制成模子，再用模子将画面压印在有编号的砖坯上，烧制后按编号顺序嵌砌在墓壁上，组成一幅宏大而完整的画面，把画像砖艺术推向历史的高峰。此作技法娴熟，凸起的线条优美流畅，表现力强，人物比例匀称，秀骨清朗，神情生动，准确而概括地把创作对象的形象特征和内心世界刻画出来，为相当成熟高妙的人物画作品。画中采用的散点透视法，继承了我国古代绘画的传统，而对称的构图方式，匀称和谐、情调统一。

竹林七贤砖画其二横幅

竹林七贤砖画其二竖幅

竹林七贤是指三国魏正始年间的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七人，先有七贤之称。因常在当时的山阳县竹林之下，喝酒、纵歌，肆意酣畅，后与地名竹林合称竹林七贤。

那么明明是竹林七贤，怎么成了八贤？怎么额外多出了一个贤荣启期？是谁将他们结合到一起并称？如此又是如何得到士人的共识？

荣启期本是春秋贤人，为春秋时代的高士，与魏晋无关，他的时代要比“竹林七贤”的时代要早很多。传孔子游泰山时路遇荣启期，见其衣不蔽体、边弹边唱，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便问混成这样何乐如此，荣启期自言得三乐：为人，又为男子，又行年九十。这一故事后被引入“知足常乐”之典。画者把荣启期与“七贤”并列，可能是既有把荣启期作为楷模之意，也是墓室布局需要，解决了两侧砖印壁画构图对称的问题，一举两得。把孔子时代的荣启期与七贤并列在一起，同时也可以说明这一时期的主流价值观已经把“士人”放到了重要的地位，也表现出南朝之后士人阶层的新变化，并将其源流做了基本的具有历史传承的表述。

从春秋时期的荣启期到魏晋时期的七贤，表现了社会所认同的历史发展中的高士这一群体一脉相传的过程，因此，在同一个墓室中用壁画的方式来表现这一历史的聚合，实际上是一部图像化的高士发展史，这是南朝模印砖画的重要价值之所在，而模印砖画所表现的“林下”则更符合历史的记载，显然，这一墓室砖画在当初的命名，似乎应为“荣启期与七贤”更为合适。

竹林七贤砖画拓图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一--荣启期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二--阮咸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三--刘灵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四--向秀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五--嵇康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六--阮籍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七--山涛

竹林七贤砖画人物八--王戎

下面再欣赏其它几组精品砖画、砖文和瓦当：

一、羽人戏龙图砖画-南朝：

羽人戏龙图横幅

羽人戏龙图竖幅

二、狮子砖画-南朝：

三、武士砖画-南朝：

武士砖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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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莲花纹砖-南朝-南京市雨花台铁心公社出土：

莲花纹砖-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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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物纹砖-六朝：

六、墓室砖一组-六朝：

墓室砖一组组图

1、议曹朱选将功吏砖-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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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元康二年砖-西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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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泰元八年砖-东晋：

泰元八年砖-东晋-1

泰元八年砖-东晋-2

泰元八年砖-东晋-3

4、凤凰元年砖-东吴-溧阳市东王公社出土：

凤凰元年砖-东吴-1

凤凰元年砖-东吴-2

5、莲瓣纹砖-南齐-丹阳市胡桥公社出土、

、莲瓣纹砖-南齐-1

莲瓣纹砖-南齐-2

七、莲花纹瓦当一组-六朝：

1、莲花纹瓦当：

莲花纹瓦当-1

莲花纹瓦当-2

莲花纹瓦当-3

莲花纹瓦当-4

莲花纹瓦当-5

莲花纹瓦当-6

2、人面纹瓦当-六朝：

人面纹瓦当-六朝

3、卷云葵花纹瓦当-六朝

卷云葵花纹瓦当-1

卷云葵花纹瓦当-2

卷云纹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