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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成为改变世界的少数人

 江山携手 2016-02-18

有一位老师私信我说:“在写作过程中,我不断地尝试反思自己的一些做法,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一些确实是违反教育规律的,甚至还有一些行为违背了自己的内心。我也想实施自己理想中的教育,也想给学生最好的教育。但是,每当回到现实中,我发现还是有很多的无奈和无法改变的困境。面对强大的应试教育,面对千百年留下来的‘传统力量’,我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呢?唉!越反思越痛苦,是做一个痛苦着的明白人呢?还是做个糊涂人继续跟风呢?”

类似这样的问题,我接触过很多,也写过几篇相关的文章。借助这位老师的困惑,我回忆了其中的三篇文章,并把这三篇文章中的观点以三个层次来呈现。

抬高一厘米

在《你有抬高一厘米的权力》中,我通过一系列小事描述了一种现象:很多时候我们会不由自主地把体制当成逃避责任和自我解脱的借口。似乎,我们所有的过错和不足都是体制造成的,我们是无辜的,体制在那里,我们不得不屈服和顺从。于是,我讲了一个小故事,今天再把这个小故事讲一遍:19922月,柏林墙倒塌两年后,守墙士兵亨里奇受到审判。原因是在柏林墙倒塌前,他射杀了一个企图翻墙的青年。法庭上,亨里奇的律师辩称亨里奇仅仅是在执行命令,别无选择。而法官西奥多不以为然,他的一番话振聋发聩。他说:“作为警察,不执行上级命令是有罪的,但打不准是无罪的。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此时此刻,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厘米的权利。”把枪口抬高一厘米,这是在法律管辖之下的一种人性良知。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人的内心不是一块铁板,应该都能做到。

在文章的最后,我讲到:也许体制是个坚硬的东西,它所营造的教育环境也过于刚性;也许我们无法与体制对抗,也没有时间等待体制的完善,但我们完全可以在体制下加入一些自己的东西,用为师者的智慧、专业和勇气,抵住体制纷沓而来的脚板,为那些朴实的孩子赢得了一个缓冲地带。至少,我们有抬高一厘米的权力。

营造局部的春天

在《为自己营造局部的春天》中,我写了两个以前的学生,他们都做了老师。一个在很偏僻的农村学校,整个学校教师成长氛围不浓,周围的老教师大多是在混日子。他认为自己不能成长的过错,在于那个不上进的环境,与自己毫无关系。另一个在城里的学校,学校教学质量不错,对教学成绩抓得很紧。他认为,只要有分数束缚着,教师就无法挣脱应试教育;只要体制不改,教育就只能走老路子。同样,他也把自己教育理念的狭隘归结为教育大环境的紧蹙。为了给他们一点启示,我和他们聊了常见的三样东西——伞、空调和大棚。然后告诉他们,虽然这三样东西都不能改变整个天气,但是伞给了我们一小块没有雨的天空,空调给了我们一个舒适的空间,温室大棚给了我们一小片春天的感觉。

由此,我给出自己的建议:“在不能够改变整个环境的时候,我们能够做的,无非就是像温室大棚一样,为自己营造出一个局部的春天。”

改变世界的少数人

在《少数人是怎样改变世界的》一文中,我讲了一个朋友的困惑:在一个波澜不惊的环境里,一个人的努力有用吗?单独的个体又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周围的慵懒呢?回答这个困惑,我同样是使用了一个小故事,并再次呈现给大家。

我曾经在一个记录片里欣赏过火烈鸟大迁徙的场面,成千上万只火烈鸟聚集在一起翱翔天空的壮观令人震撼。然而,更让我有所感触的却是它们在迁徙之前的努力。每到需要迁徙的时候,总有少数火烈鸟率先飞离湖面,拉开迁徙的序幕,然而,其他的火烈鸟好像并没注意到,于是这一小群火烈鸟又飞回到湖面上。前一日的徒劳无功并没有让它们气馁,第二天他们会继续进行尝试。这一次,更多的火烈鸟和它们一道起飞,然而绝大多数火烈鸟依然是毫不在意。所以,这些先驱又飞了回来。这样的尝试要持续好多天,每次都有更多的火烈鸟加入飞行的大军,可终因大多数的火烈鸟依然没有注意到,大迁徙的计划也就一再搁浅。后来,有一天,情况终于改变了。依旧是一小群鸟儿不停歇地扇动翅膀,吸引更多的鸟儿加入进来。虽然还是少数,但它们的行动已经足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整群的火烈鸟都飞了起来,大迁徙开始了——成千上万只火烈鸟同时腾空而起。几只鸟儿,就这样决定了整个鸟群的整体行动。

我想,这三篇文章已经解答了这位老师的问题。在面对看似无法改变的教育大环境时,我们至少可以有这么三种态度:一是努力让自己不成为帮凶,尽可能地保留住自己抬高一厘米的权利;二是力争有所作为,在权限和能力范围内为学生营造一个局部的春天;三是不做沉默的大多数,成为改变世界的少数人。

这三种态度,尤以第三种最为可贵,也是我们每一个挑战者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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