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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英国和挪威分别展开了登录南极点的探险之争。最终挪威探险队早于英国人一个多月抵达极点，而英国探险队在回程途中则因遭遇暴风雪几近全军覆没。这一人类探险史上最为悲壮、单调、漫长和残酷的一页，被搬上了歌剧舞台，那就是名不见经传的捷克青年作曲家米罗斯拉夫·森卡和脚本作者汤姆·霍洛韦一同打造的歌剧《南极点》，于1月31日在慕尼黑的巴伐利亚国立歌剧院举行全球首演，指挥是歌剧院总监基利尔·别特连科。 把探险历程搬上歌剧舞台并非新鲜事，南极点探险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承载着两个几乎同时进行，偶有交叉并行但却是独立分开的故事。为此脚本作者霍洛韦创新式地在歌剧中为英国探险队和挪威探险队分别撰写独立的剧本后合二为一，形成一本左右对照的双重剧本，互为竞争，充满戏剧张力。 如此革新，既打破了之前歌剧的剧情和脚本设置，也为舞台制作和作曲提出了全新挑战。由此森卡写了一部“双重歌剧”，意为两部独立的歌剧交织在一起并在舞台上同时上演。在这样的戏剧与音乐框架下，留给导演汉斯·纽恩菲尔斯发挥的余地并不太大。除了用人偶扮演北极犬和西伯利亚小马让人眼睛一亮外，他用一条“三八线”将舞台分割成左右两半，左边为英国探险队，右边为挪威探险队，舞台全白，背景只有一个黑色的打叉象征南极点，强烈的灯光给观众造成类似于“雪盲”的效果。 在现场耳闻目睹双重歌剧不失为振奋人心的独特经历。我的头就像坐在黄金位置的观众观看网球比赛一样，有规律地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上下两部分的歌剧共用了1个半小时17个场景交代剧情，言简意赅。男高音罗兰多·维拉宗饰演斯科特，托马斯·汉普森饰演亚蒙森，构成了星光灿烂的主演阵容。相较于汉普森的沉稳，维拉宗的斯科特喋喋不休而又缺乏安全感。维拉宗在歌剧中的一些念白和吟唱段落无疑使用了扩音，也让人对他复出后的状态产生疑问。无论是从演唱还是表演层面，在现实和舞台上略胜一筹的都是挪威探险队。 然而最终为这部歌剧的不落俗套一锤定音的，还是作曲家森卡。他以简洁的音乐语汇，短小精悍的声音概念谱写了一部既不同于浪漫主义长线条旋律，又有别于无调性现代主义歌剧的双重歌剧。在他的音乐中，所有的音符都在为唱词服务，抑扬顿挫的类似于宣叙调的唱段绵延覆盖了整部歌剧，集结了抒情和推理的双重功能。当最后，亚蒙森阅读斯科特发给他的电报时，用一个漫长的升调让汉普森唱出“南极点是你的”，使得这句陈述句仿佛疑问句一样发人深省。歌剧便在这种悬疑中无终结尾。 这部巴伐利亚国立歌剧院委约的歌剧展现出作曲家和脚本作者的独特创意和非凡创造力，足以引领今后的歌剧写作潮流。别特连科一如既往地忠于职守，在乐池里贯穿于左右开弓的乐谱中，勾勒出时而猛烈时而轻缓的音乐，为这部歌剧全球首演的顺利进行立下汗马功劳。 文 |唐若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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