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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男朋友说他睡了别人，但心里还是爱你的，你会原谅吗？ 好些人会拒绝，斩钉截铁地驳回对方的求饶。但也不乏会选择原谅的，理由是“虽然出轨可恶，但既然没动心，他以后继续爱我就行了”。 孰是孰非，很难敲定。难敲定就在于，我们并不知道爱情里的精神与肉体是否能够分离开来讲；不清楚两者中一方出现了裂口，另一方还能不能平稳运行。 相爱，说到底是为了求“欢愉”。无人会歌颂情场失意的痛苦洗礼，都还是想要两人心平气和牵着手，时时处处都皆大欢喜。 达到“欢愉”的方式，又相差得各有千秋。载体无外精神和肉体——输入各种相处模式与行为的两个不同的满足端口。 从最初那点零零星星的喜欢和好奇开始，爱就是依托情绪的存在，像是大脑内本一片漆黑，有人突然拿手电筒照出了星幕。村上说，喜欢的人对自己而言好比夜半汽笛，当自己在那片不见白昼的深海里不断要沉下去、沉下去的时候，喜欢的人是一种，昭示自己未被世界遗落的希望。 陷入爱情后，两人的精神世界互相对视，或有面面相觑，或有相见恨晚。我们总要知道牵着自己手的人，内心里住着的是小红帽还是狼外婆，脑子里装的是哪一片山水，跟自己脑海里那一片，能不能接洽得上。 但这很难，精神世界又不是只有“花一万块买包值不值得”这种可以明明确确搬到台面上讲的问题。世人各有各的奇怪，各有各的心碎、担忧、恐惧，有污垢，有死角，但都不一定摊开来说。你的爱人可能上一秒还在想着要不要自杀，下一秒就冲你讲这个牌子的麦片味道不错，比之前买的要甜。 对两个人的精神能互相敞开到何种地步，我其实蛮悲观的。就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女孩的心智飞越过年龄的鸿沟跟里昂接上了轨，还没有把孩童的天真全数丢尽，看几遍都觉得这也只是银幕故事而已。贾宝玉的那句“这个妹妹我见过的”，也不过是为悲剧谋了个开篇。 但知己难觅呀，我们能找到内心的版图跟自己重合一小块的，似乎也不错。两人都喜欢或都憎恶某一样东西，这种精神上的同步很多时候是爱情的开始，尽管不保证两人之后完全契合。 如果说精神是一本根本翻不完释义的字典，肉体似乎就纯粹得多，像是字典的封壳、页数编码，都是大同小异，规律且简单粗暴的东西。 肉体肌肤之亲的终点是性，也是不少人亲密关系里的重要部分。在好多人都衣冠楚楚讲实用哲学的年代里，有时越没意义的满足反而越能慰藉我们，比如可口食物，再比如性。社交软件让我们很方便睡到陌生人，按理说单纯的生理需求满足了，但好些人容易陷入谬论，他们有点糊涂，难道床笫之欢背后，没有一丁点的两情相悦？ 容我认为这是可能的——繁衍是动物本能嘛，与生俱来的东西，多半都不复杂。说白了，女生自认爱的韩剧比男生爱的岛国动作片高尚点，但不也殊途同归么，都是花前月下。 但两者又泾渭分明，体现在有无对“爱”的情感铺垫上。无感情地直通肉体，是粗暴的生理行为；同样，肉体上的接触若不能反哺精神上的欣赏，可能不足以称为“爱”。古希腊神话里爱神与美神同体，足见其认为感受“爱”跟欣赏“美”的体验不应分离。跟不爱的人睡，免不了要迎接事后的内心空虚，而跟爱的人睡，却能让精神和肉体两者的满足感都上一个量级。 靠精神带来恋爱满足的情况是偶有的，在你完全不能跟那个人见面的情况下，你还能对其保有思念，这时的爱情便蛮形而上的。又比如女生们迷得不行的三毛和荷西，其实就是迷那种精神上的宿命感，迷一拍即合的soulmate。尽管探究另一人的精神世界是件艰深的事，可是爱不就是那个“我想了解你脑子里所有的奇怪”的念头吗。 但你要说了解之后呢，那上演的可能也不是两个人永远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剧本。 什么东西越深刻，越近本质，往往又越简单，越坦然。你想想呀，最明目张胆的示爱是对那人说“想生孩子”，情到浓时才不要远远观望，而想真的靠近。精神磁场相吸后，我们还是想用肉体，把轻飘飘坐不实的那一块补上。 举个不正经的例子。网上有人问，为什么古代女子总是选择用“以身相许”来报答大恩？最受赞同的回答是，你傻呀，那是因为人家本来就喜欢恩人，要是不喜欢，会改口说“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的。 我们说精神和肉体不能分离，不是说肉体是一段感情的终极目标，而是对很多人来说两者要进行统一，才能真正达到最高的“欢愉”，这也是寒冷漫长的世界里，爱的普遍意义。就像奢侈品，既是大量物质基础的换算，又是对内心稀缺部分的满足。很多时候恋情的成长，是从一句“原来你也喜欢这部电影”，发展到深夜相拥，一起在床上用pad再看一遍的。 ——而你要问爱是什么，借男生的口吻不负责地讲，可能就是一句“世界上那么多肤白貌美大胸长腿的主，我却只想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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