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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走路 今天放假，六点半就到了学校。在操场上走了一圈，感觉神清气爽。这时候才想起来，到这个学校一年了，竟然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校园。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办公室、教室然后回家，一切都简单的容易让人忽略。操场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闲逛，打打闹闹，欢欢笑笑，年轻的味道宣泄地很肆意。看他们的脸，没有以往的焦虑和阴沉，朝气蓬勃，活力四射。大声问走过身边的一个学生，今天怎么会这么高兴？学生同样大声回答，一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可以这么尽情地在操场上走路，你说应不应该高兴？ 其实，这操场对他们来说是不陌生的。所有的体育课都是在这里上的，每一个大课间都会在这里上操，上学放学都会路过这片操场……他们并不缺少在这个操场上的运动，只是这些运动都会带着鲜明的目的和约束——怎么走，怎么跳，什么时候弯腰，以多大的声音说话，说的内容是什么，这一切都被明确地标注出来。说到底，他们和我一样，缺少的不是走路，而是属于自己的悠闲的走路。 一人一张“喜报” 七点半，班长终于来了，开始商量发“喜报”的事。“喜报”自然是报喜的，就是把学生这一个学期以来的表现，以授予荣誉的形式报告给家长。学校对每个班级要发的“喜报”有一个定额，每一项可以申报几个学生都有精确的规定。按照学校分配的名额，我们班在上周就已经把表彰的学生名单报了上去，学校也按照名单把空白“喜报”发了下来。按说，这时候我们的任务就是按照名单填写“喜报”就可以了。 老师，我想要一张“喜报”。说这话的是一个比较调皮的小家伙，此时的他低着头，红着脸，用手搓着衣角，显然没有了平时那股子好动的劲头。见我没有说话，他又小声说，其实我也有优点，我喜欢打扫卫生，喜欢帮助别人。我忽然想笑了，是呢！每一个人都有优点，只不过有的优点不在我们表彰的范围之内，或者是被缺点给遮盖住了。再和几个班干部商量，想办法再要一些“喜报”，每人一张，上面填写的表彰项目也不一定按照学校的名称来填。 谁有什么优点，就填什么优点，只不过是起个新的荣誉称号而已。最后，我有些独裁地这样拍板。 “喜报”发下去的时候，那些早已习惯了空手而回的学生眼里有了光，很明亮但不刺眼。 确实漂亮 学校一直是把穿校服当做大事来抓的，不仅要穿，还得穿的规范。班里的一些女生总是变着法儿把校服改造一番，还要花费很多心思与老师捉迷藏。她们会用别针之类的东西把裤子别成“鸡腿裤”（改瘦了的校服裤子），领导来检查，别针一取就可以把瘦瘦的裤子变成标准模样；她们可以在并不凉爽的天气里穿上两条裤子，一条是改造的，一条是标准的，有检查的人来时，则会迅速把“违规”的变成“合法”的。偶尔有不幸被抓的，受到的批评会很严厉，但是在一番看似真诚的“悔过”之后，依然如故。 其实我知道她们是爱美的，十四五岁的美丽被肥肥的校服遮盖起来确实有些浪费。大多数的时候，我会装作没看见，只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来个威慑性的大检查。今天是放假的时候，算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很多同学准准地抓住了这个时机，来了个时装大展示——多数同学穿的不是校服，而是各式各样的时装，她们喜欢的时装。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不穿校服确实漂亮了很多。这个，一点也不假。 意外的礼物 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送礼物给我。 整理完教室，把放假的事宜安排的也差不多了，就等着学校领导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获得彼此需要的自由和假期了。让各科课代表去请任课老师来布置假期作业，我则忙里偷闲到办公室里喝水。 他们就在这时候蜂拥而至，拿着各色的礼物——一些在他们看来很珍贵，或者说是对我很重要的小物件。然后就是绑架我去拍照，大热的天里忙着摆些形态怪异的拍照姿势，他们说这也是礼物。然后就是一伙男生的邀请，他们觉得自己是男人了，男人就得有男人送礼物的方式，所以他们凑了钱邀请我去饭店“喝一气”，他们说，这是男人式的礼物。几乎所有的礼物都收下了，这是他们的心意，只有一个礼物没收，就是最“男人式的礼物”。准确地说，不是拒绝，是延迟接受。我告诉他们，十年后自己赚钱了，再来请我“喝一气”。 给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检讨，发自内心的检讨，检讨了自己未能做到、未能帮助他们的那些事。最后我说，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喜欢我，更没想到会有人送我礼物，我做的没有你们感觉的那么好。所以，很惭愧，面对这些礼物，面对你们的真诚。后来，读了学生给我的留言，有一句话深深打动了我：老师，其实你应该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们的心意，因为你对我们的教育很厚道，让我们收获了很多比分数更重要的东西。 原来，他们的希望是如此简单：让他们在校园里的行走变得悠闲，让他们的优点有一个认可的机会，让他们的美丽在规则里略有些从容……对于我们来说，想要做到这些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要让我们的管理多一些人性的厚道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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