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术上做出过如此贡献的大学者杨守敬,算得上一位旷世奇才了吧,可是,历史常常跟人们开些天大的玩笑,这样优秀的一位学者,连连参加科举考试,却屡屡落榜。
更让人叹息的是杨守敬的第六次会试。这次会试在1880年,首题为“吾与回言终日”一章。在场中,杨守敬的主考官是湖北麻城的袁玉谷,袁玉谷得知杨守敬在他的场中考试,坚决要求阅杨守敬的文卷。一读到杨守敬的文章,袁玉谷便大加赞扬道:“名下无虚士,不意(杨守敬)时文亦精能如此。”杨守敬还没出场,他的文章就被人传抄出去,出场后,许多著名的文人都能背诵他的试文,原来是袁玉谷记下并传抄给大家的。榜还未发,就有别的考官称,本场科考第一名,非杨守敬莫属。当考官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对杨守敬文章的叹服。谁知这一场,杨守敬又名落孙山。后来有消息说,考场中阅了杨守敬试卷的考官,也打算把杨守敬录为第一名的,可是却找不到杨守敬第三场的试卷。是上天不让杨守敬考中进士呢,还是有人故意暗中下绊子?只有天知道!
杨守敬虽然在科举考场上失意,但是他的才气和名气并没有因此被湮没。杨守敬一边参加科举考试,一边被人延请教书,同时做一些研修工作,1865年,他考取景山宫学教习,1874年考取国史馆誊录,1880年至1884年任驻日钦使随员,归国后先后任黄冈教谕、两湖书院教习、勤成学堂总教长。1886年,杨守敬第七次科举考试失利后不久,被推举为礼部顾问官,次年兼聘为湖北通志局纂修。正是这些工作经历,成就了杨守敬这位大学者。所以现在看来,杨守敬七次参加科举考试七次未中,倒未必是坏事,如果不是他在国史馆的工作经历,他未必能接触到那么多古代典籍,也就未必有他后来的《水经注疏》,如果不是在日本做驻日钦使随员的工作经历,他未必能成为享誉东瀛的大书法家。 是的,杨守敬为《水经注》作疏,如果没有他那些丰富的阅历,简直是不可能的。这些经历既为他写作《水经注疏》奠定了基础,也为他在金石学方面的钻研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所知道的甲骨文的辨认,是像读天书一般困难的,要想借助甲骨文、金文来研究历史,那得有多么渊博的知识啊,我没想到,我的“近邻”杨守敬老先生居然在这方面做出过卓越贡献。别说是研究,即使是读一读杨守敬出版的金石学著作,我也觉得头晕目眩。你看,这几本是《湖北金石志》、《日本金石志》、《望党金石录》,那几本是《寰宇贞石图》和《三续寰宇访碑录》。他还在版本目录学方面有过深入的研究,出版有《日本访书志》和与人合编的《古逸丛书》等等。 除此之外,杨守敬享誉中外的还有他在汉字书法方面的成就。他的书法、书论驰名中外,在楷、行、隶、篆、草等多方面都很有特色,著有《楷法溯源》、《评碑记》、《评帖记》、《学书迩言》等多部书论专著。在日本期间,杨守敬以其精湛的汉字书法震惊东瀛,折服了许多书法名家。他还应邀讲学,交流书法技艺,收录弟子,在当时的日本书法界刮起一股“崇杨风”,这种影响,到现在还根深蒂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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