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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中国嘉德秋拍，王世襄、袁荃猷夫妇的“俪松居长物”专场引起广泛关注，专场拍品包括古琴、铜炉、佛像、家具、竹木雕刻多种杂项，创下了百分之百的成交率，总额达6000多万元。歌手蔡国庆手里的一个漆盒，就来自12年前的那场拍卖。
蔡国庆和他的藏品 那次专场蔡国庆亲自前往，竞拍的场面完全可以用爆棚来形容，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毫不犹豫地争相竞价，“牌子像波浪一样起伏。”蔡国庆说。来的人里有投资客、大款，还有真正热爱王世襄的老中青三代收藏家。大家轮番叫价，每件东西的成交价都超过起拍价的几倍甚至几十倍。蔡国庆知道，这次拍卖之后，王世襄的藏品就各奔东西了，他无力把他们统统买下，所以在那些藏品中，他认准了这件漆盒，卯足了劲以10.45万元成交价把它拍了下来。 了解蔡国庆的人都知道，他的收藏以龙纹为主题。也是幸运，这场拍卖的所有漆器里，这是唯一一个龙纹漆盒，而最终它成了蔡国庆的珍藏。漆盒是木胎，漆紫红色底子。盖面雕刻一只龙，做拿空之势。龙头、鳞片用深紫色稠漆堆出，再在表面描赤色金，经岁月侵蚀，现在有些凸起的地方金漆已经磨损，露出深色的底漆，与凹陷处的浓金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增添了几分动人的神采。这件漆盒的龙纹极具气势，相比瓷器、玉器上的龙纹都更显生动细腻，“它是迄今为止我在拍卖会上拍得的最欣喜的宝贝。”蔡国庆说。 清云龙纹识文描金朱漆长方盒 中国嘉德 2003年秋拍 成交价 10.45万元 清云龙纹识文描金朱漆长方盒（局部） 漆器是中华文明的一个重要符号，它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出现，此后便一发不可收，尤其王公贵族们，更是极尽工巧将它呈现得千姿百态，并成为上流社会身份的代表。王世襄对漆器的钟爱，无论如何也脱离不开漆器本身的历史底蕴，而且，他曾经历时弥久地解读《髹饰录》一书（成书于明代，是现存的唯一一部古代关于漆器工艺的专著），并著成《髹饰录解说》，对漆器的用情之深，由此可见一斑。 王世襄以研究明式家具闻名于世。“俪松居长物”专场中还有一件他收藏的明榆木小翘头案，在这件家具上，依稀可见尚未脱落的漆的残影。髹漆曾是古家具制作的重要工艺，漆膜坚硬耐磨，能很好地保护家具，使其得以流传。 “硬木家具大行其道之前，我们能见到的传世家具，主要是漆家具。硬木家具出现后，漆家具依然发展，二者各领风骚。漆家具，特别是大漆家具，工艺复杂程度往往远超硬木家具，其历史、文化、艺术价值不容低估。”《大漆家具》作者、古家具收藏家刘传生说。 柯惕思藏朱砂红漆经柜 漆家具以软木为胎，刘传生将漆家具分为大量的一般漆家具和少部分大漆家具。前者直接在木胎上一次或几次髹漆（或刷桐油），封堵木材棕眼，起到简单的保护、装饰效果。后者包括披灰后髹漆和披麻挂灰髹漆，多次披灰，多次髹漆，对于以这两种方式髹漆的家具而言，漆工艺已经是家具制做的重要部分。 大漆家具漆作工序复杂，每一道工序的制做，尤其是髹漆环节，都要将漆阴干后再刷下一道，如果是赶上天气阴霾或者连日阴雨，这个环节的时间需要延长。 “若一件素木家具的制做，以一个多月为期的话，同样制式的大漆家具制做，则需要两倍甚至更长的时间。”刘传生说。 李辉藏黑红漆卷草纹官帽椅 如果髹漆之后还有戗画、填嵌、雕刻等工艺，则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完成。如雕漆需要一遍遍刷漆，在前道漆脱黏后方髹后一道，一天可髹两三道，漆层厚者达数百道之多，仅是髹漆就要花费几个月时间，然后要趁漆层未干透进行雕刻，且要运刀快捷利落，丝毫不得犹豫，方显工艺水平。 “也就是说制做完成一件大漆家具，对各工种匠师的技术要求更高，难度更大，意味着工费成本大大高于一般漆家具成本。”刘传生说。大漆家具的漆层有薄灰薄漆、薄灰厚漆、厚灰薄漆、厚灰厚漆几种，漆层和灰层越厚，则用工越奢。 柯惕思藏黑漆灵芝纹半圆桌 “同属披麻披灰，或披布披灰，质地密集坚硬，且披灰较厚者为佳。所髹大漆，漆质浓稠，色泽纯正，髹漆道数及厚度多者为佳。这样的大漆家具，会呈现出一种厚重坚实，沧桑劲古之韵，那份厚重，蕴藏精华，显露灵气。”刘传生说。 漆灰的做法，选用的材料，还对后来大漆表层产生的断纹有着直接的影响。漆层较薄，则大多断如梅花、冰裂，漆层厚则多蛇腹断。 马可乐藏明黑大漆楠木卷云纹翘头案（局部） “若是传世品，大漆家具由于年份所致，漆色精光内蕴，具有沉穆的美感，漆面往往能够形成如梅花、蛇腹、牛毛、冰裂等状的断纹，有很强的观赏性，是古家具收藏价值的重要部分。”刘传生说。 需要说明的是，大漆家具不同一般的漆器，其本身是有多个构件榫接而成，胎骨有方圆、长短、窄阔等变化。也正因如此，同一件大漆家具往往不同部位有不同的断纹，更具观赏性。 “诸如椅、桌的腿部，以顺长的木料为之，往往发断如蛇腹，甚至有个别断如冰裂、梅花者。而桌面、椅背等面积较大的地方，断纹或如冰裂、或如牛毛。”刘传生说。 许刚藏红漆劈料作平头案（局部断纹） 对大漆家具中采用的洒螺钿、镶嵌工艺，刘传生认为，当以细、软、薄螺钿器具为佳，自然，构图、寓意、年代等也都有一定的关系。镶嵌的材料则以名贵的松石、玛瑙、玳瑁及特制的紫砂件等为佳，这类大漆家具无论是现在还是古代，都属于费时耗材，不计工本之例，且工艺水准较高，艺术及收藏价值兼备，故应视为上品。 “今天我们所能见到的古代大漆家具，或多或少存有不同程度的残缺，对于有残缺的大漆家具，艺术价值、学术价值较高者，应予以肯定，不能因残缺而抹杀其价值。有的甚至可以不作修复，以‘欣赏维纳斯’般的视角来品悟。”刘传生说。 王世襄藏明万历黑漆描金彩绘顶箱大四件柜 北京保利 2015年秋拍 成交1725万元 本期《收藏》微信责编 谢谷 微信运营合作：139109678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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