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最新奉献精神分析经典著作。梅来妮--克莱恩文集,将由本公 众号连载刊出。本文集的文字编辑李祥和梁策为此付出了辛苦的努力。希望我们在心理学的路上共同努力。因为前路虽然漫长但因我们互相扶助可能会走的更远。仅以绵薄之力感怀为精神分析做出卓越贡献的一代巨匠,客体关系之母。 --------Melanie KleinPsychotherapy 第一部儿童分析技巧 【第-章】儿童分析的心理学基础3-1 精神分析使儿童心理学有了崭新的面貌。精神分析导向的观3 察法帮助我们了解小孩在非常早的时候除了经验到性冲动(sex - ual impulses )与焦虑之外,也经验到极大的失望和挫折。无性 (asexuality) 的童年与「儿童的天堂」(paradise of childhood) 这样的神话早已随风飘去。本章的论点来自于成人分析与直接观察小孩的结果,这些结论藉由我分析小小孩得到了证实与补充让我以一个例子开始,这个案例描绘我如何从这些早期分析 中学到小小孩的心智世界。我的小病人莉塔(Rita)开始接受治疗时只有两岁九个月。她从出生到一岁一岁之后她开始清楚地钟情于她的父亲,同时非常嫉妒她的母 亲。例如,当她十五个月大时,会一再要求希望能够单独和父亲 在一个房间,乐于坐在他膝上,和他一起看书。十八个月大时, 她的态度再度改变,母亲再次成为她所喜爱的人。也在此时,她 开始有恐怖的夜惊(pavor nocturnus),而且害怕动物。她愈来 愈强烈地黏着母亲,并且渐渐讨厌父亲。在满两岁要进入三岁 时,她变得非常爱恨交织而且很难管教。两岁九个月时,她被带 来让我分析。当时她的强迫式精神官fg症非常显著,常常表现出 一些强迫式的仪式,摆荡在自责3-1这一章是我1926年所撰写的《早期分析的心理学原则的延伸》 的好小孩与无法控制的坏小孩之 间,她的情绪发作具有抑郁型的忧郁特征。此外她有严重的焦虑,其游戏非常克制、拘谨,且完全无 法忍受任何挫折,并极度悲哀。这些困难使这小孩变得很难管教。3-2 莉塔的案例很清楚显示,在她十八个月大时的夜骜,是她面对伊底帕斯冲突的精神官能现象。4_1她那藉由晚上重复出现的 夜惊所呈现出来的焦虑和愤怒,以及她的一些其他问题,都与早 期伊底帕斯冲突所引起的强烈罪疚感有关。 3-2莉塔住在她父母的卧室,直到将近两岁分析显示出她见过原初场景或父母性交的后 果。她两岁时,弟弟诞生了,这个事件是她精神官能症发病的原因。她的分析持续了八十三次,是一个未完成的分析,因为她父母搬到国外去了。在主要部份,她已经有了相 当的进步·小孩的焦虑降低了,她那强迫式的礼仪也不见了,其忧郁症状以及无法承受挫折的现象,已经被大大地修饰。当分析减轻她对于母亲的爱恨情结的同时,她与父亲以及弟弟的关系也改善了。教养上的困难也减少了,同时恢复正常。结案几年之后我得以亲自目睹分析所带来的久违影响我发现她成功地进入潜伏期,她在智力以及人格 上的发展皆令人满意。但是当我再次见到她时,我认为她若能持续接受分析会更好。在她的整个人格与本性中可以清楚看到强迫特质的痕迹。在此脉络下,我必须提醒:她母 亲罹患严重强迫式精神官能症,因此从一开始就和小孩关系爱恨交织。莉塔分析的一个 正向改变是她母亲对她的态度改善了,仅管如此,它还是对小孩的发展有严重的伤害。毋庸置疑地,若莉塔的分析能持续到结案,则她的强迫特质可进一步被移除,她则能更 有效地对抗精神官能症,以及那致使她罹患精神官能症的生活环境。分析七年后,我听 她母亲说莉塔的发麟续令人满意。 4-1在第八章、我特更完整地解释为何我认为早期阶段的伊底帕斯冲突尽在这些情绪中显示出来。 4-2在这里及其他章节所指的是小孩开始被分析的年龄。 她会想要把我的手脚绑起来,将沙发上的毯子掀起来,说她要在上面「大便」(译按:Po-Kaki 一 Kuki,小孩称大便的用语)。我后来发现原来她想说的是,她 想要窥视她母亲屁股里面的大便,亦即楚德想象中的小孩。有一次她想要打我的肚子,并且说她就要把我的「大便」(A --A Ts) 拿出来,使我变得缺乏。之后她拿起抱枕(她常常用这个抱枕代 表小孩)躲在沙发后面,然后缩起身子来躲在角落,并露出强烈 惧怕的表情。她会将自己掩盖起来,吸吮她自己的手指头并遗 尿。每次在她攻撃我之后,就会重复这个历程,这些详细的游戏 历程与她在床上的行为呼应。在她未满两岁时,就开始有非常恐 怖的夜惊,在那时候,她会重复跑进她父母的房间,但无法告诉 他们她想要什么。在分析她的遗尿、遗粪是为了攻撃父母的性交 之后,她的症状就消失了。楚德想要盗走母亲肚子里的小孩、杀 了她母亲,并且占有父亲性交中母亲的位置。在楚德两岁时,妹 妹诞生了。两岁时出现的恨与攻击冲动,使她强烈地固着(fixations) 在母亲身上 ,且有了严重焦虑与罪疚感 。这些焦虑与罪疚 感和其他事情,皆呈现在她晚上恐怖的夜惊上。我因此做出结 论:小小孩早期的焦虑与罪疚感,源自于他们的攻击倾向,而这傾向與伊底帕斯衝突有關在分析中,5-1当楚德清 5- 1 本章是依据我1926年所写的文章〈早期分析的心理学原则〉。在该文中,我已经表示恨和 攻击倾向常常是罪疚感的基本原因与基础,之后,我在其他文章中以许多新的证据来支 持我的意见。1929年,在牛津的年会上所发表的〈象征形成在自我发展中的重要性〉 (The Importance of Symbol Forma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Ego,1930,《克莱恩 全集I>)中,我做了更仔细的描绘,我说:「只有在伊底帕斯冲突的晚期,反对原欲冲动 (libidifialimpulw)的防卫机制才会出现。在早期阶段,防卫机制所对抗的是摧毁冲动 (destructive impu丨se)。这假设和佛洛伊德最近的一本书(文明及其不满中所下的结论一致。在书中,佛洛伊德说:「若然,则整体而言,只有攻击被压抑,然后被转化为罪疚感而成为超我的一部份。我确信如果精神分析 所发现有关罪疚感的来源被局限在攻击本能的话,则许多历程的解释会变得更简单、更 原始。」CS.R 21,p. 138)。在下一页说:「现在提出以下这个命题似乎是合理的, 当本能的趋势被压抑时,它的原欲元素则会导向症状,而其攻击的部份则变成罪疚感。」 楚呈现以上我所描述的行为时,她会想尽办法在每次来见我之前伤害自己我后来了解这些用来伤害她自己的物体,例如桌子、橱柜与火 炉等,与原始及婴儿期的认同符合,象征她的母亲与父亲在处罚他。6-1 回到第一个案例,我们发现莉塔在两岁之前,就对于每一个 小错误感到非常自责,也对于大人的责备过分敏感。例如有一 次,她父亲开玩笑地用图画书里的一只威胁她,她立即放声大 哭。使她认同童话书中的熊的原因,来自于害怕父亲对她的不满 意。她在游戏中的拘谨也源于这些罪疚感。当她两岁三个月时, 常常玩洋娃娃的游戏,这个游戏为她带来小小的愉悦。在游戏 中,她会重复宣告她不是洋娃娃的母亲。分析显示她不被允许扮 演洋娃娃的母亲,因为小孩玩偶代表的是她弟弟。在母亲怀他 时,她希望能从母亲身边夺走这个小弟弟。这个禁令并非来自她 的母亲,而是来自于被内摄进来的母亲,而被内摄进来的母亲, 远比真实的母亲更严厉与残酷。莉塔的另一个症状是在两岁时所 发展出来的强迫症,此强迫症为上床时的一些礼节,仪式的主要 内容是她必须被紧紧地包裹在睡衣里,否则老鼠(或是她称之为 「Butzen」的东西)就会从窗户跑进来,咬断她自己的「Butzen」6-2。 w她的洋娃娃也要被紧紧包裹起来。这些一次又一次的仪式变得 愈来愈精致细腻,而且冗长。她的做法显示出她整个心智已经被 蔓延的强迫型态所占据。有一次在分析过程中,她将一只玩 6- 1—些哀怨的特质以及易跌倒或受伤的倾向,常常都是小小孩的共通点,根据我的经验,这些也都是罪疚感的结果。 具大象放在洋娃娃的床上,以避免洋娃娃半夜起来跑到她父母的房 间,并且「对他们做一些事情,或是从他们那边取走一些东 西」;这只大象代表她内化进去的父母。在她一岁三个月到两岁 之间,当她渴望取代母亲的位置、和父亲在一起,以及从母亲里 面抢走她的小孩且伤害和闺割父母时,她觉得这对幻想中的父母 就会开始施发禁令。莉塔的强迫仪式的意义变得愈来愈清楚:在上床时被包裹起来是为了避免自己半夜醒来,执行她对于父母的 攻击欲望,同时她认为这些渴望会使她招致处罚,她想象父母会 用对等的方式反击,因此被紧紧地裹起来,也是为了对抗被攻击 的一种防卫机制。例如,攻击可能来自于「Butzen」(指的是她 父亲的阴茎),这个「Biiuen」会伤害她的性器官并咬断她自己 的「Butzen」,以此做为她企图阉割父亲的处罚。在这些游戏 中,她会处罚她的玩偶,然后变得很愤怒与害怕,这游戏显示出她扮演了两部分的自己,亦即施加处罚的权威和被处罚的小孩这些游戏也证实,这种焦虑不只是指向孩子真正的父母,更是指向孩子所内摄进去那对过分严厉的父母。在此我们看到相当于成人的超我,7-1最显著的标记是当伊底帕斯情结达到颠峰,正要开始下降的时候,也就是整个已经持续好几年的发展历程之 最后阶段。早期分析显示,伊底帕斯冲突在婴儿六个月大时即开 始,婴儿也在此时开始建构起自己的超我。我们也发现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已经有罪疚感的压力,我们至少可根 7-1根据我的意见,最早期的认同已经可被视为超我,我会在第八章中详加解释。 据这个基础,开始分析年纪很小的小孩。尽管如此,成功治疗小小孩的其他条件却仍从缺,例如,他们与现实的关系很脆 弱;此外,他们显然缺乏接受分析的诱因,他们通常并不觉得自 己生病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尚未能提供足够的 口语自由联想,而这却是成人分析治疗最主要的工具。 1924年我于萨尔斯堡(Salzburg)的年会J:所发表的论文中,提出了一个论点,就是在每一个游戏行动的背后,都隐 藏着一种自慰幻想(masturbatory phantasies)的释放历程,这 历程刺激小孩得以继续玩游戏。它以重复-强迫行为(repetition- compulsion),构成小孩游戏中及其后之升华(sublimation) 9-1早期分析为精神分析导向治疗提供了很有用的贡献,主要是因为小孩能够以很直接的方式表达其潜意识,它不只币助小孩经验到情绪上的释放,而且在分析中重新经验原始情境,因此藉由证释,「固着」可以相当被解决的。 基本防卫机制。拘谨的游戏则来自对这些幻想过分强烈的压抑,它因此也压抑了小孩生命中的想象力。与小孩自慰式幻想有关的 是他们的性经验,小孩在游戏中找到了这些经验的表达方式。在 这些重新出现的经验中,「原初场景」(primal scene)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在早期分析中,它们常常是重头戏。基本上,只有在 许多分析之后,以及当原初场景和小孩的性趋势足够被揭露之 后,我们才能接触小孩性器前期的经验和幻想表征。例如,四岁 三个月的鲁思(Ruth)在婴儿期时长期忍受饥饿,因为母亲没 有足够的奶水。在游戏时,她常常称水龙头为「牛奶龙头」 (milk-tap),她会解释说:「牛奶要跑进『嘴巴里了』(指的是水 要流进水管里),但是只有一点点可以跑进去。」在许多游戏、 装扮中,以及整个心智态度中,她呈现出那未被满足的口腔欲 望,例如,她常常宣告自己非常穷,只有一件外衣,没有足够的 东西可以吃等等。以上这些都与现实不符。 六岁的强迫症病患厄娜(Ema),她的精神官能症主要是如廁訓練造成的,10-1在分析中她以非常細腻的方式向我顯示這些经验,例如,她让一个小玩偶坐在积木上,在一群仰慕它的玩偶 面前排便,然后重复玩着这个游戏。但这次我必须加入她的游戏。扮演把自己弄脏的小婴儿,而她则是小婴儿的母亲,她 欣赏、抚摸着这个婴儿,然后突然变成一个愤怒而严厉的管理者,且对小孩很不好。她藉此游戏告诉我,在她小时候开始接受 托儿所训练时的感觉,亦即她相信那时她已经渐渐失去在婴儿时期所享有的许多关爱。 10-1厄娜的案例会在第八章中更详尽地描绘。 有关儿童精神分析,我们不能为了重复-强迫行为,而太强调行动化与潜意识幻想的重要性。当然,小小孩常常会使用行动 化,但是甚至大人也经常会依赖这种防卫机制。在行动化中所获 得的愉悦,是使其持续分析不可或缺的刺激,当然我们知道它不 可变成本末倒置。 11-1這個夢是一個處罰的夢,來自死亡慾望,而死亡愁望則來自她的口腔挫折(oral’ frustrations) 。 她針對妹妹與母親而來的伊底帕斯情境 ,也來自這些渴望所導致的罪疚感 。分析 小小孩的夢讓我相信夢和遊戲一樣,不只呈現出小孩的慾望,也包括來自於超我的反傾 向(counter tendencies),甚至在最簡單的願望之夢中(wish dreams),罪疚感也會以隱 藏的方式呈現出來。 我之前提过对于儿童的诠释所带来的快速效果,并描述它如何在许多方面被观察到,如游戏的多样化、移情的强化以及焦虑的降低等。尽管如此,有时我们会觉得这些诠释并未在孩子的意识中运作,我发现这能力要在后期才会发展出来,它跟随着孩子的自我以及他们适应现实的能力而渐渐发展出来。性觉醒(ual enlightenment)的过程也与此类似;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儿童分析基本上只是在将孩子所呈现出来的游戏素材与性理论 (sexual theories)以及他们对于出生的幻想做连结,只有在潜意识的阻抗渐渐被移除之后,孩子才会有性觉醒。彻底的性觉醒和对于现实的适应,可以说是完整分析的结果之一,除非达到此结 果,否则分析不算完成,也无结案可言。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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