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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教音乐它面对不同的受众，它肯定也有不同的层次，比如说我们道长在自己上早晚课的时候，他面对的是自己和神灵这样的一个沟通。那在做斋醮科仪的时候，他又不仅要和神灵沟通，他也要面对接受斋醮的这些群众，然后他自己在宫观里面平时的一些法事，又是一种不同的场景，那么您能给我们讲一下道教音乐它的结构和它的层次这方面，你是怎么理解它呢？ 刘红教授：道乐由于其对象场合分成三个层次
道教音乐分为核心，中间和表面三个层次刘红：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而且我是觉得，联系到我们之前讲到如何欣赏道教音乐，如果真的要把道教音乐懂一点门道的去欣赏的话，这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其实我是觉得我们道教音乐是有层次的，这个是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道教音乐以来，我自己感觉特别高兴的一件事情。就是我终于还发现我们道教音乐在实际的道场活动中它是分别有层次的，这个层次按我个人的一个理解和一个划分，就是有一个跟我们道长们信仰最贴切，层次最鲜明，与道德信仰最最密切的关系的一个层次叫核心层次。 然后，与神仙，与民众共同存在的这个场合来去做宗教法事的时候所发生的宗教现象或者说宗教音乐的现象，或者是我们的道曲的这种现象，我把它分成是中间层次，为什么叫中间？是介乎于人和神这样的一个中间的层次。 然后还有一面我们在道场上还有很多来观看道场，或者是一些普通的没有道教信仰的一些民众在这个道场之上，这个时候道长们还专门为这些民众表演一些道曲。 就好像我前面说到的，在做法事之前打个闹台，打打鼓，打打吹打乐，我把这个称为叫离神仙的层次比较远一点的一个关系，叫表面层次。 这个就是由于一个音乐的表面，就是为了热闹，让我们这些参与法事活动的这些民众在身心上有一种听音乐的这种愉悦和鼓舞。 核心层次是道长与仙的交流所以这三个层次，我先讲第一个核心的层次，核心的层次是我们道长们在念经的时候完全是跟神仙的一种交流，比如说体现的最具体的是我们全真道士的每天早上的早课和晚上的晚课，早上的早课其实在我们传统的念经的环境来看，就是我们道长在大殿里面，四门紧闭，只是道长跟神仙的一种身心的一种交流，完完全全就是把自己的身心和神仙的这样一种沟通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经韵，我们会发现，好像那些曲调也跟平时在其他场合唱的曲调差不多。但是那个状态，那个神情，这个音乐表现出来的那种声响跟我们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举一个例子来说，第一首经韵，早课一开始，念唱的是叫澄（dēng）清韵，我们字面看是“澄清”的“澄”字，三点水的一个登的这个字，在道内我们叫澄清韵。澄清韵的第一首一开始唱就是要肃清心身的一个曲子，就是要把自己整个的思想状况要澄清，要把整个环境在自己的这种念场中间把它澄清，玉宇澄清万里埃，就是这个意思。 唱这首道曲的时候，我们其实发现这个澄清韵的旋律或者是澄清韵所出现的这种音乐的状况在其他的一些音乐中，也会听得到。但是在这个时候所唱出来的感觉是完全完全不同的。因为心态不同，它处于一个人跟神的一个交流的层次，所以这种核心层次里所练出来的经韵，所唱出来的曲调，完全跟有庶民百姓出现的这种状况唱出来的经韵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这是最能够体现我们道长们对他崇敬的神仙，跟他最信仰的道教的理念相接近的一个层次。 中间层次为人神交汇状态中间层次因为考虑到是有一个人神交汇的实际的状况，这种状况出现在哪一些状况呢？最多的出现的是做道场，因为我们有好多道场实际上是要为我们的普通老百姓去做的，比如说苏州这边经常做的天工法事，这个天功法事就完全是为了老百姓来做的，这个时候做的时候，老百姓一直陪同着道长们在整个法事的阶段都会出现。而且法士们在做道场的时候也会叫这些信众相关的步骤你们应该做什么，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准备什么。 所以普通的民众也是参与到整个的道场过程中的。这样一来，这个道场的活动就变成了不仅仅只是有道教的神仙和道长们，还有普通的老百姓。 所以在念经的时候，无论是经韵音乐本身还是这些音乐用怎样的方式唱出来，都得要顾及到有人有神的这样一个层面。 有的时候我们的法事在这样一种场景之下，一方面是神的代言人，他们要传达神的旨意，又是人的代言人，要把老百姓的愿望禀告给神仙。那么这是一个中间的一个代言人。 有的时候，法事根本上就要变神，成为神仙，亲临道场来做相应的一些法事活动。 这个时候，这个关系就比较复杂，整个道场的环境也比较复杂，但是总体来看，就是一个人神交汇的一个状态，因此这个时候的道教音乐我是觉得用层次上的划分就叫中间层次。 表面层次吸引大众表面层次，这个在江南一带表现的非常突出，正一道。那么在做法事的时候，通常都会打闹台，打闹台就是热闹，就是鼓乐，吹打乐。这个时候一方面要告知大家，这里面要做一个大型的道场了，很多百姓。尤其是在以前的社会，娱乐生活没有像今天这么发达的时候，有的时候，有的老百姓不是冲着宗教意义去的，完全是因为觉得又做道场了，他们觉得像看戏一样来去观赏。这个我记得咱们有一个研究道藏非常有名的学者就是陈国符在谈他的家乡常熟做道场的时候，他就说过，老百姓根本上把看道场就当看戏一样，非常的精彩，有人物，有情节，有角色，他们看得津津乐道的。传统社会里，好多老百姓把看道场就是当成娱乐活动去看的，这是一个方面。 道乐层次区别是智慧的体现我想说的意思在于什么呢，我们道教在孕育我们道教音乐的时候，不仅是层次分明，而且用的非常非常的智慧，这个智慧体现在哪里呢？叫一曲多用，这个一曲多用是说什么？同样听起来的曲调基本上是一样的，但是根据不同的对象，比如说现在是对神仙，那么同样的曲调跟神仙唱的时候，这种神仙的意味特别特别的强，所以我们一听，这个音乐听起来真的像天籁之声，特别的浅层，听起来特别的超脱，让人有那种超凡脱俗的一种美感。 那么同样一个曲调，如果面对的就是普通老百姓，他可以把它唱得非常生动，把它俗名化，一般的老百姓也能够接受，但是你仔细去分析，这首音乐的曲调没有做任何的改变。还是我之前说的，同样的语言跟不同的对象去说的时候，它所表现出来的效果在语气、语调完全不同，所以这个就是我们道教音乐不仅仅是有层次的分别，还有一个高度的智慧的体现。（编辑：赵青） 
刘红教授谈道教音乐 第三期 道教音乐与道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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