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论语·公冶长》（15）当官的没学问应是耻辱

原文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注释

（1）何以，凭什么。

（2）敏，《说文》：“敏，疾也。”此处是聪慧的意思。

（3）好，喜爱。毛传：“好，说（悦）也。”

（4）学，后觉者向先觉者请教。

（5）耻，以......为耻。

（6）下问，向比自己地位低的人请教。问，询问、请教。

【译文】

子贡问：“孔文子凭什么得到了‘文’的谥号？”孔子说：“聪慧又好学，不以向地位低的人请教为耻，因此称他‘文’。”

【解读】

本章的孔文子的“文”，是他的谥号。这是我国古代的谥法，从周朝开始，一直到民国时期。谥号，就是对一个死去的人一生的总结，也就是盖棺论定的意思。这是历史留给这个人的评价，连皇帝也都逃不过后人对他的褒贬。比如汉文帝、汉武帝，文和武都是谥号，汉献帝把国家献了出去，所以谥号是“献”，这汉哀帝更惨，怎一个“哀”字了得。谥号，是春秋微言大义的精神。古代做皇帝、做官的最怕这个谥法，怕他死后留下万世的骂名，甚至连累子孙抬不起头。因此他们为国家做事情，要想争取的是万世之名，不愿死后替子孙留下臭名，更不愿在历史上留个骂名。这个就叫谥法——也就是死后的一字之定评。

孔文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据《左传》记载，哀公十一年冬天，卫国太叔疾逃到宋国。当初，太叔疾娶了宋国子朝的女儿，她的妹妹随嫁。后来，子朝因故逃出宋国。孔文子就让太叔疾休了子朝的女儿，然后把自己的女儿孔姞嫁给了太叔疾。但太叔疾却派人把他前妻的妹妹引诱出来，安置在“犁”这个地方，还为给修了一所宫殿，就好像他的第二个妻子。孔文子为此事大为恼恕，准备派兵攻打太叔疾。孔子劝说孔文子打消念头。最后孔文子把女儿强行要了回来。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文”的谥号，按照《逸周书·谥法解》第五十四章的说法，生平事迹只有符合经天纬地，道德博厚，勤学好问，慈惠爱民，愍民惠礼曰文，锡民爵位等可谥为“文”。像周文王这样的圣人谥号才是“文”，孔子的谥号为“文宣王”。在子贡看来，作为一个臣子，孔文子攻打国君是以下乱上，还随意地将女儿嫁来嫁去，都是不符合礼的行为，所以子贡对他死后被授予“文”这一谥号大为不解，于是就去问孔子。孔文子凭什么赢得了“文”的谥号。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敏而好学。敏，指聪慧，也就是聪明有智慧的人。做学问，不仅仅是学习知识的表面，它既是内心因为热爱学习的喜悦，又是学习请教的过程，所以称“好学”。好学，是内心向别人请教有喜悦之心的人。一般来说，聪慧的人都认为自己的学问已经够了，往往容易表现出傲慢来，也都不甚好学。不耻下问。下，地位比自己低下的人。地位在上的人，往往好面子等原因不屑于或者不敢于向比自己地位低下的人请教。孔文子做到了聪慧又喜爱向别人请教，不以向地位低下的人询问为耻，因此称他“文”的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