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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评论 早报评论员 徐书白 “阿法狗又赢了！”人工智能（AI）程序阿尔法围棋（AlphaGo）与韩国顶尖棋手李世石之间展开的五番棋“人机大战”得到了全球关注。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前天的第一盘棋和昨天的第二盘棋，均以李世石投子认输告终。眼见李世石实力不济，便有人将希望寄托在曾放言“就算阿法狗战胜了李世石，但它赢不了我”的世界围棋第一人柯洁身上。但柯洁明确表态：即便由他来对战AlphaGo，胜算也只在六成左右。 AI（人工智能）战胜人类这一结果瞬间引爆了互联网，形形色色的段子层出不穷，俨然成为一场狂欢。狂欢之余，忧虑甚至恐惧随之而来：曾经被当作人类智力最后一道防线的围棋如今也被AI突破，人类该以何种心态来看待此事？人类是不是就此丧失尊严，甚至沦落为AI的奴隶？ 首先，就围棋本身而言，AlphaGo的出现，是件大好事。 现代围棋发展至今，棋风上的美感早已荡然无存，早期围棋各具风格的棋手下出的令人津津乐道的名局，几乎不复存在。原因无他，对效率的重视超出建立在合理之上的美感与均衡感而已。对新一代棋手来说，哪怕招法蛮横、俗手连连，只要能够成功地扰乱对手，最终取得胜利，就是可取的。力与利，胜过了美与理。李世石便是如此。而具备深度学习能力（Deep Learning）与超强计算能力，又拥有巨大样本库的AlphaGo每下一手棋都会评估整体局势，争取给出当前最优解，在效率与合理之间达到惊人的平衡。 对热爱围棋的棋迷来说，这无异于梦回那个力求美感的黄金时代。而对职业棋手来说，AlphaGo的存在，无疑提供了世界上最好的陪练选手。之前曾被AlphaGo击败的欧洲冠军樊麾就曾说过，阿尔法就是日本漫画《棋魂》中那个灵魂附着在棋盘上、引导主人公学习围棋的棋痴“佐为”，可以陪伴棋手成长。 其次，AlphaGo的出现，对人类社会也是件大好事。 1997年“深蓝”计算机在国际象棋比赛中击败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也同样引发了世界范围内的惊恐，与今天的情况恰有几分相似。然而，人类社会并未因此受损，反而大大获益：深蓝背后所代表的技术进步迅速改变了人类生活方式，极大地提升了人类福祉。 “人工智能”作为一门学科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便已诞生。长期以来，它一直只能静默地待在高校与研究所的象牙塔之中，真正进入人们的视野，也不过是近些年才有的事。这次AlphaGo的表现如此出色，正因为其背后的开发团队在之前的技术积累上所进行的创新，这是人工智能发展史上的大突破，也预示着下一次技术革命的到来。可以想见，接下来，在工业、医疗、教育、救灾等领域，人工智能将拥有光明的未来和无限的可能。 AI技术革命的到来，乃至AI可以替代人类的部分劳动、思考，让人想到哲学家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里那段关于“主奴关系”的经典阐释：“主人”在命令“奴隶”做事的同时，丧失了自己的独立性；“奴隶”在劳动中获得了自我意识，于是“主奴关系”发生了颠倒。 AlphaGo击败李世石，是AlphaGo的胜利，也是人类智慧的胜利，人类利用工具做到了人类做不到的事情。但人类的胜利，不代表作为人类个体的“你”的胜利。相反，以AlphaGo为代表的人工智能的崛起，注定了高重复性、低创造性的人类劳动的穷途末路，引发不少人群的本领恐慌感。 在“AI能否取代人类”这个世界观的命题之外，对中国而言，更紧迫的命题是：中国一说再说的产业升级、创新驱动如何实现？基于人口红利、劳动福利洼地的“中国加工”注定不能再现，相反，富士康等昔日劳动高密集型企业，已然在越来越多地使用机器人代替人工劳动。AI、机器人来袭，一场技术革命正在发生，“中国创新”的出路在哪里？ 所以，不要问机器人能为你做什么，而是要问：有了机器人，你还能做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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