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醋溜唐诗三百首》的第十八集,插播一回动物世界。之前三集说的是杜甫,感兴趣的朋友请查看历史消息,同时欢迎把本集分享到朋友圈。 一 蝉,也叫知了。 从小就对这个小东东印象不好。小时候的课本里说,知了是害虫,害虫不害虫无所谓,但知了给我的印象确实很烦人。 记忆中,夏天的午觉总被知了们一声声高亢自得的叫声中打扰。气温越高,叫声越响亮,传到耳朵里就越烦心。 后来,喜欢上了齐白石的草虫。知了、蜻蜓这类有透明翅膀的小东东在白石笔下越发显得灵动神奇。 说到齐白石,特别喜欢他工笔草虫加上写意背景的组合。比如一只活灵活现,毫纤俱现的蜻蜓,飞在寥寥几笔的藤蔓之上,很有感觉。据说,那寥寥数笔的背景更难画,我总觉得其中道理跟写诗一样。扯得有点远哈。 二 再后来,读到骆宾王的这首《在狱咏蝉》: 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 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本斋主用的《唐诗三百首详析》这个版本还是挺讲究的,保留了前边的序,据说很多版本把序给删了,在我看来,还是保留的好,二者互相映衬着看,更有意思。因为序很长,这里就不录了。 喻守真说此诗:这是咏物的诗,用蝉的高洁,来比喻自己的不肯同流合污。咏蝉就是咏自己。 喻守真这段话高,实在是高。可以医治当下很多人写伪诗的毛病。这段话改成一句万能的写诗口诀就是:关于咏物诗,咏物就是咏自己。 咏物就是咏自己。 咏物就是咏自己。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现在很多人都喜欢咏物,写写花草写写山水写写动物,但如果仅仅是写物咏物的话,那不是真正的诗,甚至可以说,连合格的诗都不算。 诗言志,诗抒情,都是要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去写那些不关自己的外物。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现实中或许是变通生存之法,但诗中绝对不可以。 三 回到本诗。 南冠的典故是说囚犯,这里切题目的“在狱”。第一联说听到蝉声叫,身在囹圄的骆宾王,生出很多感慨。然后写到蝉的样子,“玄鬓影”切蝉翼,是谓本地风光。“白头吟”有秋扇见捐之意,喻自己见弃。(喻守真语),这分明是说自己正当壮年,却只能在狱中诵《白头吟》那样哀怨的诗句。再往后面写,蝉与人就合二为一了。写到蝉的处境,因为露水很重,飞不高;因为风又大又杂,声音传不远。是写蝉,更是写自己。最后只能感叹:这样高洁的品质无人信无人识。哎,只能无奈的悲叹一声。 骆宾王这可是在狱中啊,居然能写出这样的诗句,牛哄哄,杠杠的,隔了千年,读完依然让人热血沸腾,这就叫情怀。 就是因为这首诗,我对知了,不,蝉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四 这首诗稍微有点难懂,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因为骆宾王有一首更流行的诗,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能倒背如流。 就是那首非常非常非常有名的咏鹅。 可那首诗真的不好,忘记大白鹅吧,没事想想那只高洁的知了。 五 俗话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既然本斋主说了有彩蛋,那就在文末放上。是斋主学生时代的涂鸦,其实,我与知了,早已和解。 手艺有限,客官们见笑了。 (本集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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