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柞榛家具 假如说中国人有95％的人知道黄花梨家具，那么可能就有95％的人不知道柞榛木家具。处于这样一种极低的认识水平，柞榛木家具的艺术价值与经济价值被大大地低估了。同时，也会产生一种美的遗憾，也就是说，有95％的中国人既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柞榛木家具，从来没有欣赏与使用过这种用江淮大地土生土长出的树木制作的家具，从来没有机会领略与感受它的美，这能不是一种缺憾吗？ 我从2002年购买第一件柞榛木家具始，到2009年止，共收藏柞榛木家具30件，其中不乏明清制做的精品。2009年7月，我先后写了两篇短文《重新认识柞榛木》、《柞榛木并非柘木》（已收入荣宝斋出版社刚刚出版的拙作《黄花依旧—黄花梨家具纵横谈》一书中）。两篇小文章对柞榛木与柞榛木家具作了简单扼要的介绍。虽涉及了柞榛树与柞榛家具多方面的知识与现状，但惜于篇幅，均未作展开式说明。 大家知道，在中国传统木作行内，可分为四大流派：广作、苏作、京作、晋作。还可以再简单地分为南方工与北方工。南方工泛指以广作、苏作为代表的南方各省木工活儿。北方工泛指以京作、晋作为代表的北方各省木工活儿。南方工与北方工均能使木头成器，但其造型与木工工艺却有着明显区别。正是这些区别与差异，产生了四大流派不同的风格与不同的艺术内涵。 四大流派中，应以苏作家具最唯美。 这种美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造型秀丽，二是做工精细。 造型秀丽是木工匠人在设计制造一件家具时首先需要认真思考与创意的。以苏作木工为代表的南方木匠制做出来的家具，总能给人一种纤秀、空灵、圆润、细腻的感觉。苏作家具置放于厅堂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给人以巧兮、盼兮、美兮、妙兮的感觉。这种造型美是从大处、从视觉感观上首先把人抓住的。 其次，则是苏作做工的精细之美。这种美是从各个细微处体现出来的。比如对榫卯的处理，一定卯是半眼，榫不露头；又比如，各部件的结合，一定天衣无缝，几不见痕；再比如，对家具每一部件的打磨，一定细上加细，光滑无比。正是由于注重每一个细节，才构造了苏作家具的整体美与细节美。 苏作又可以分为苏州工、扬州工与南通工。苏州工是以制做紫檀、黄花梨、老红木（红酸枝）家具最为出名的。苏州木匠，惜木如金，常有“一车木料进去，几簸箕刨花与锯末扫出来”之说。这种把原材料吃光用尽、几无剩料的说法与做法，充分显示了苏州木匠的高超手艺和对原始木料的珍稀与崇拜。 南通工也制做紫檀、黄花梨、红酸枝等硬木家具，却以制造本土生长的柞榛家具最为著名。中国的柞榛家具，虽不能说百分百生产于南通，但起码也是百分之九十制造产生于南通及其周边地区。而且南通工匠在用柞榛木制做家具时，其造型、制作工艺与紫檀、黄花梨木料完全相同、毫无二致。 我请木工专修明、清两代的几件柞榛木家具时，将一个柞榛木桌面慢慢地用橡皮鎚敲开，发现每条腿顶部与桌面结合的榫头、竞有6个，两大四小。桌面底部的卯眼全为暗眼，卯榫咬合，结实无比，难以撼动。16张八仙桌，分别成器于明、清、民国不同年代。敲开后看，全是6榫对6卯，做工决不含糊，决不省力偷活儿，其做工技巧，由明、清至民国，一脉相承，毫不走样。 南通工不同于苏州工处还在于，南通工用料普遍大于苏州工，且这种放大，不是小小的增幅，而是几近一倍。也就是如果以苏州工的用料为一计算，南通工的用料已经为二。南通工的用料与京作家具的用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南通工制做的家具依然是苏作样式，绝非京作，亦非广作。造型依旧保持着苏作家具的秀丽、圆润与空灵。 从现存明、清、乃至民国柞榛家具来看，皆尽苏作。当年南通地区的木匠们在制做柞榛木家具时，一点儿也没有将这种土生土长的树木低看半眼，将其与紫檀、黄花梨、老红木一视同仁。这正是我们今天能够继承使用这批柞榛家具的根本原因。 没见过，也没有使用过柞榛木家具的朋友们，抓紧时间买上一件两件吧。这种木头很少，很美，用柞榛木制做的家具很少，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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