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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BBC 撰文：Will Gompertz 编辑：冯艳彬 翻译：程玺 对于正在被在线音乐和免费思维统治的音乐产业而言，阿黛尔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证明了做音乐依然有利可图 “在2016年能打破唱片销量记录，这本身就是一项奇迹” 前文见《毋须烦恼，终有弱水替沧海：Adele阿黛尔成长的代价 |上》 哥伦比亚在2008年6月发行了《19》，销量说得过去，但算不上火爆。此时就轮到斯特林格出马了。他邀请了大名鼎鼎的讽刺节目《星期六夜现场》(Saturday Night Live)的几位高管观看了阿黛尔的演出。他们很喜欢她，并邀请她在2008年10月18日担任节目的客座音乐人。 如今，该期节目已经成为阿黛尔演艺生涯中的传奇一页，她竟然和那位共和党红人莎拉·佩林(Sarah Palin)出现在了同一期节目中，后者在最后一刻受到了邀请。这正是被《周六夜现场》的常规班底蒂娜·菲(Tina Fey)在模仿秀中大肆修理的那个莎拉·佩林。而本尊与模仿者的合体让该节目一下子多出了数百万观众，收视率蹿升至了14年来的最高点。而当蒂娜完事后，佩林也完事后，接下来，导演将镜头切到了一位无人知晓的年轻而紧张的伦敦人身上，她有一张胖乎乎的脸、一双绿色的大眼睛——部分遮盖在了其姜黄色的厚刘海之下。 阿黛尔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长羊毛衫，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又仿佛头晕似的紧抓着麦克风架。钢琴、弦乐、军鼓声渐次响起，镜头向前推进，单独框住了这位在表演前会严重紧张的歌者。她眨了眨眼…抬起下巴…然后发起了猛攻。
她先以一曲“Chasing Pavements”平缓了现场的气氛，然后以一曲“Cold Shoulder”彻底将观众击溃。在参加这期节目以前，她在iTunes上排名40。而当她次日醒来准备飞回家时，已经窜到了第8位。而等到飞机在英国落地时，她已经问鼎冠军。紧随而来的是《大卫·莱特曼秀》(David Letterman Show)和《艾伦·德杰尼勒斯秀》(Ellen DeGeneres Show)，以及疯狂的下载及CD销量。阿黛尔就此征服了美国。
或者说她以为如此。事实上，正如她的第二张唱片《21》的创纪录销量所揭示出的，当时的她不过才刚刚露出水面。美国这个国家对于有力量的灵魂曲调拥有无止境的胃口。美国的唱片生产线也已经铸造出了成百上千位能卖出一首情歌的有才华的女歌手，黛安娜·罗丝(Diana Ross)、惠特尼·休斯顿(Whitney Houston)和仙妮亚·唐恩(Shania Twain)只是其中三位而已。阿黛尔当然也能做到这一点。但她还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东西。 比如她的发声方式为这个平缓的风格引入了一些新鲜感与能量。她的口音是伦敦内城这个多文化熔炉的产物，传统的伦敦佬发音已经演化成了一种一刀切式的都市腔调。你不会在纳什维尔或底特律听到这样的口音。此外，她还有超群的声音技巧，她对于音符、和声的驾驭，就像一名超级冲浪手对于外海巨浪的驾驭，她能轻而易举地跨越数个八度、调遣天生的颤音、改变节奏、省略词句、调节音高等等。这种声音的灵活性就像套锁一样将我们套住，把我们与她拉近，由此营造出一种私密感，进而转动我们的情感表盘，直到我们眼泪汪汪、情绪激动。 但她的风格也并非所有人的菜。诺埃尔·加拉格尔(Noel Gallagher)就表示“看不懂大家在兴奋什么”。他不喜欢她的歌，认为那是让“傻瓜祖母们”听的，是那个眼下正冲刷过摇滚天地的“奶酪大海”中的一元。这个说法虽然标新立异，但这种评价并不少见，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乐评人怎么说 Alamy，自助快照，2007年 “她或许有一种爵士音乐人式的对于旋律的轻蔑，但听听她怎么在'Best For Last’一曲中告诉男友他只是个'备胎’的吧：'你不过是个填补空窗的备胎/怎么敢以为能玩了我就跑掉？’她气呼呼地唱到，就像一个女学生在巴士的二层漫不经心地哼唱艾瑞莎(Aretha)。” ——《观察家报》，2008年 “有些人会觉得阿黛尔非常陈旧。她的影响（埃塔·詹姆斯、达斯蒂·斯普林菲尔德(Dusty Springfield)、比莉·哈乐黛(Billie Holiday)）来自另一个时代。她音乐中的突破甚至不及橡皮泥风钻对于地面的突破。但她的歌声赤裸裸地彰显了一种人人都能体认的痛苦，这种东西则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 ——《每日电讯报》(Daily Telegraph)，2008年 “阿黛尔的第二张唱片《21》（以其开始创作该唱片时的年龄命名）具有一种天后的气度和天后的企图。而这一点，伴随着少量的粗俗和大量的宏伟，往往具有一种不可忽视的魔力。” ——《村声》(The Village Voice)，2011年 2015年12月，阿黛尔的最新唱片《25》在美国推出后不久，尼尔森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在购买这张实体唱片的“先行用户”中，相当一部分都是55-64岁的空巢老人，且多数来自高收入家庭。而这个群体并不是流行音乐的常规受众。 阿黛尔在美国的总体歌迷构成也颇不寻常，据尼尔森的数据，其中女性占多数（62%），年龄多在25-44岁之间，且育有子女。全球情况是否都是如此尚不清楚，但其追随者的庞大数量毋庸置疑。《25》在去年11月推出后，立刻就在110个国家的itunes榜单上冲到了第一名。而且它还成了英国史上销售速度最快的唱片，首周就卖了80万张，打破了之前由绿洲乐队(Oasis)1997年的唱片《Be Here Now》创下的纪录（诺埃尔·加拉格尔如今已离队）。它在美国的表现则更胜一筹，以338万张的历史佳绩（包含付费下载的情况）打破了过去的一切首周纪录。这一冠军浪潮也席卷了众多其他国家及大洲。
来源：尼尔森音乐(Nielson Music)，统计日期为2014年12月29日-2015年12月31日 阿黛尔松了一口气。喜欢她前两张唱片的歌迷并未对她的新作失去兴趣，虽然她已经让他们等了近五年时间，对此她十分感激。这可能是一个小别胜新欢的例证。但不管怎样，她也没闲着。她又恋爱了，这次是和公学出身的西蒙·科内茨基(Simon Konecki)，后者大她14岁。两人已生下一子安杰洛(Angelo)，阿黛尔还将儿子的名字纹在了右手侧面。此外，她还因演唱《007：大破天幕杀机》的主题曲拿到了一座奥斯卡奖，并接受了女王颁发的英帝国勋章。
一切都顺风顺水，除了新歌创作。这段时间，她写出了一些关于当妈妈的歌词，但里克·鲁宾和乔纳森·迪金斯都不太满意。鲁宾说它们不够真切。迪金斯则怀疑她在应付差事。阿黛尔则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她丢失了信心，她不觉得自己非工作不可，而抛下儿子令她有罪恶感。但艺术家终归是艺术家，他们必须创作，必须狠下心来。她陷入了沮丧。随后，想法涌现出来。《19》和《21》都有一个贯穿始终的叙述主线，有点像70年代的概念专辑。这一点部分造就了她的成功。在这个唱片销量跳水的年代（据《华尔街日报》报道，2000年，美国共卖出了7.85亿张唱片，而到了2014年，该数字仅剩2.57亿），她的唱片销量却超过了大部分巨星在唱片业黄金时代中的销量。 但她要写些什么呢？没有什么心碎的事要向大家报告。而一张讲述发财和出名多么不易的唱片不可能横扫市场。突然，她如梦初醒。她唯一热爱并失去的东西就是过去所了解的生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逍遥自在的托特纳姆少女了，也不再和朋友们在当地的公园里抱着廉价的苹果酒开怀畅饮了。如今，她是一位国际知名艺人，拥有一批专业的帮手、一位伊顿公学出身的伴侣，以及一个价值数千万（若非数十亿）的品牌。那个在卡拉OK里唱歌还不错的自信少女，那个在自家街区小有名气的女学生，早已不在。她要把这些写下来。 而一直以来，整个故事的总指挥，一个轻声细语的六十多岁的男人，一直静静地待在幕后，待在一座位于伦敦西南部旺兹沃思的维多利亚式小排屋中。 这就是马丁·米尔斯(Martin Mills)，他的公司名叫“乞丐集团”(Beggars Group)，取自滚石乐队1968年的唱片《乞丐的盛宴》(Beggars Banquet)。70年代初期，牛津毕业的米尔斯未能在音乐行业谋得一职，因而创立了这家公司，最初它只是一台移动迪厅。不久后，他和当时的生意伙伴尼克·奥斯汀(Nick Austin)决定将他们的迪斯科唱片库当作西伦敦伯爵宫地区一家唱片行的开放库存。有一天，一个名叫加里·努曼(Gary Numan)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是1977年，朋克已经式微，放克(funk)接力兴起。而这对乞丐小伙伴也已经涉足了这一风格，他们为潜伏者乐队(The Lurkers)录制和发行了一张7英寸单曲唱片。但努曼的电子朋克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两人趁势签下努曼，一家独立厂牌就此诞生了。
后来，米尔斯和奥斯汀之间起了争执，并愈演愈烈。最终米尔斯胜出，他在随后的几十年打造出了全球最伟大的独立唱片厂牌之一。总部就位于旺兹沃思的那间小房子里，而随着公司的壮大，它又接手了隔壁的房子，接着又接手了隔壁的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如今，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座郊区的另类音乐帝国，其中容纳了米尔斯完全掌控的4AD厂牌，以及占股50%的另外三家厂牌：Matador、Rough Trade及理查德·拉塞尔的XL。 米尔斯大体放手让各家厂牌自主经营。他的任务是支持、鼓励——以及掌控。他会签署每一笔账单，敲定每一笔交易。他没有想要打造出一盘大生意，他只想建立起作坊式的产业。这一点也体现在了旺兹沃思的第一间房子里，在乞丐集团搬来以前，这里是一间华人洗衣房。屋里有一条狭窄的传送带，用于将床单和毛巾从地下室传送至一楼。这条传送带至今仍在，且依然发挥着作用。只是现在的作用是把小批量的CD从库房送至接待处。它有一种酷酷的复古情调，一种会心的大材小用之感，十分契合一家独立的唱片厂牌。但是，要想应付这个世界急迫需要的数以百万计的大众产品，它就完全力不从心了。这一点也反映出，乞丐集团对于阿黛尔现象尚未做好准备。
阿黛尔也一样。她正在失去平衡。据了解，虽然毒品从来不是她的问题，但她在《19》成功以后开始沉迷酒精。为了和男朋友在一起，她取消了一场巡演，而且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宝贵嗓子，抽烟喝酒毫不节制。后来，艾米·怀恩豪斯（她为英国表演艺术与技术学校的校友们闯出了一条路）以姐姐的形象出现。她的《Frank》专辑大大启发了阿黛尔，让后者拿起了吉他。
我们在整张《19》中都能听出艾米·怀恩豪斯对于阿黛尔的音乐影响，最明显的一曲则是阿黛尔与尼克·穆肖(Nick Movshon)等人合写的“Right as Rain”，后者是艾米的一位密切的合作者。这两位歌者并不相熟，但全世界都知道，艾米总是麻烦缠身，而且总能全身而退…
但阿黛尔不是艾米。她更接地气，更有条理，她或许并不是一个那么灵动的艺术精灵。她不是那种沉浸在自己（或他人）的胡思乱想之中的人——“Chasing Pavements”一曲的背景是她走在街上，拐进一间酒吧，然后亲眼目睹了男友的出轨。如此，她又重回了正轨。接着，在某种程度上，她又通过《21》重复了一遍《19》的整个流程。 第二张唱片往往会很艰难。阿黛尔的情况也是如此。但多少有些不太一样。《21》是一场大戏。但阿黛尔仍将自己视为一个普通劳动阶层出身的伦敦女生。她凭借“幽怨”的把戏强化了一种印象，即她仍是那个来自托特纳姆的平凡的阿黛尔·阿德金斯。
来源：官方排行榜公司(Official Charts Company)，2015年3月 乞丐集团也发生了类似的身份危机。马丁·米尔斯产生了一个黑暗幻觉——“停车场里停了更多宝马”。阿黛尔的成功正在让这家公司失去平衡，她占据了太多资源，并可能毁掉该公司至关重要的时髦的品牌认知。独立音乐(Indie Music)的目的在于警醒某人，而非让人们伴着舒心的催眠曲沉入梦乡。阿黛尔虽然代表了许多东西，但她（越来越）无法代表那种独立气派。 一个意外事件让各方都冷静了下来。阿黛尔在巴黎参加电台节目时，突然感到喉咙里砰地一下，“仿佛切换了一个开关”。她的声音立刻变得更低沉了，她知道可能出问题了，随后去医院做了检查。而检查结果对于以唱歌为生的人来说，或者对于想听她飙海豚音的人来说，相当不妙。她有麻烦了。她的声带部位有一颗息肉出血。对此，她几乎别无他法，只能接受激光手术，然后好好休养。阿黛尔出局了。 与此同时，音乐圈里流传着一个消息——有一家大公司出价逾8000万英镑，要做她的新东家。很多人都以为此事已经板上钉钉，结果却毫无动静。《25》依然由XL推出。但传言并未销声匿迹。有消息称，阿黛尔与理查德·拉塞尔由于“创作分歧”而关系紧张。双方在乞丐集团的这种有悖直觉的合作，尽管一度其乐融融，但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而且据说，如果阿黛尔愿意更换东家，（在美国助其大放异彩的）索尼将有望接收。
那么，索尼能提供什么乞丐集团没有的东西呢？前所未有的规模——世界上每一个路口的巨大广告牌、一本空白支票簿、执导电影的机会、创作百老汇音乐剧的空间、一个高层席位等等。所有这些都未必有吸引力。不过，经过多年的否认，如今的阿黛尔认识到，她已经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国际一线明星，与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麦当娜、王子、波诺和碧昂丝）并驾齐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也是阿黛尔这家公司的背后主宰，是其价值上千万英镑的国际品牌的实际上的CEO。她曾公开谈论自己作为控制狂和老板的事，这或许跟视频中音乐圈的基层人士明显缺乏生活喜悦不无关联（或许无关）。总之，她对于商业层面相当用心。 2015年11月，她在《今夜秀》(Tonight Show)接受了吉米·法伦(Jimmy Fallon)的采访。吉米热情地拿出了一张《25》的黑胶唱片，说“这是一张黑胶…”，话音未落，阿黛尔马上加了一句“…和CD”，随后面对镜头给了个电视购物式的大笑脸。 显然，同时兜售两种实体版本是她的优先要务。她可不想让观众们以为，除了为死硬派准备的限量黑胶以外，其他人只能上网去听这张专辑。在线播放可不是她的选择。她效仿了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拒绝为Spotify、Apple Music及Google Play等平台提供《25》的流媒体文件。在线听音乐（Streaming）——如她所说，也如数据所显示出的——或许是音乐的未来，但并不是她的现在。 音乐产业对此十分支持。阿黛尔为这个产业带来了希望。她为一个缩水近一半（从大约十年前的约300亿美元降至如今不足150亿美元）的全球行业，给出了一个制作唱片依然有利可图的明证。前提是你的方法要得当。而阿黛尔和她的团队在多个方面均做出了一贯惊人的表率，尤其是在营销方面。 在线听阿黛尔——罗伯特·普卢默(Robert Plummer)，BBC新闻商业部 如今，虽然实体唱片销售的占比已不足美国整体市场的四分之一，但阿黛尔并未因此受到影响，似乎在每年只买一张CD的庞大民众之中，有很多都是她的粉丝。那么在线播放呢？阿黛尔放弃此项服务是否有严重后果呢？毕竟有很多随意的听众，很多并不想拥有喜爱艺人的唱片的听众，已经大力拥抱了Spotify（这里的数字不包括非法下载的情况——《25》已经出现在了海盗湾上，那里的榜单大概是她唯一没有征服的一个）。而如果有大量巨星效仿阿黛尔的做法，在线播放服务或许就会失去吸引力。阿黛尔曾经说过，在线听音乐有种一次性的感觉，但她自己也认为这是“未来”。大卫·鲍伊(David Bowie，他的去世是今年最令音乐圈震惊的大事件)早在2002年就预言，音乐“将成为如自来水、电力一般的东西”。如今连披头士乐队(Beatles)都上船了，阿黛尔要想减缓这一历史潮流几乎没什么可能，更不要说逆转它了。
来源：美国唱片业协会(RIAA) 从精挑细选的电视节目到官方钦定的杂志访谈，每一项计划均精准制定、严格执行。一旦人们的兴趣开始萎缩，另一个阿黛尔时刻便适时降临——《周六夜现场》、《葛雷汉诺顿秀》(Graham Norton Show)、詹姆斯·柯登(James Corden)的《拼车卡拉OK》(Carpool Karaoke)、全英音乐奖上的表演等等。将“Hello”作为新专辑的首发单曲也绝非偶然。这首歌不仅定下了专辑的整体基调，涵盖了所有的重要主题，而且，它也锁定了阿黛尔最主要的两个市场——美国和英国：“我在彼岸对你说Hello…我在加州畅想我们往日的模样。” 这张唱片的发行完全遵循了史蒂夫·乔布斯的营销手册。掌控一切、把持信息、推升期待、永远保持神秘、保持广告语的简洁，以及将产品的到来营造为一场大事件。不必担心广大媒体机器的伙食,它们永远会心满意足地吃光散落的碎屑。作为一名品牌推广的大师，阿黛尔毫不逊色于《星球大战》、《侠盗猎车手》及苹果公司。
只要产品优秀、声誉无损，这套营销策略就管用。但要想将过去那个小女孩的形象与一场庞大的跨国生意画上等号，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了。这已经不再顺理成章。毕竟，普通人的车后不会跟着一辆装满保镖的路虎，普通人也不会去埋怨百万英镑的税单（“我要交50%的税，真是屈辱”），或是有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这样的人物为自己的外形出谋划策。 她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些。她在公开场合的声调正在发生改变。她开始趋向于一个更老道的天后阵营。《19》是沉郁和简陋的，《21》是愤怒和凄楚的，《25》则是极端趋向于流行的。但这也掩盖了她在歌手世界（这方面，她是行家）以外的狭窄视野。那么，接下去会如何发展呢？她会遭遇一场逆流吗？她还会留在XL吗？她的下张专辑（不管何时到来）还会一成不变吗？
这就要看情况了。她的抽屉里是否有一首埃尔维斯·科斯特洛的“Shipbuilding”式的歌呢？哪怕一首莱昂纳德·科恩风的“Famous Blue Raincoat”呢？换句话说，一首能体现出她早期作品中的情感素材，但又不那么内省、更加直白的歌。
我希望如此。她的嗓音是一把如此美妙的乐器，值得享用顶级的乐曲。这嗓子令她与众不同。麦当娜、迈克尔·杰克逊、麦莉(Miley)，以至绝大多数的流行巨星，都要仰仗MV和舞台效果来积累粉丝。阿黛尔则不必。她一直在仰仗自己的歌喉和创作，而迄今为止，它们都没有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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