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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

 六谷斋 2016-03-17

31、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多以为是评论季氏僭礼之事,而毛士《春秋诸家解》另立一说,云僭礼者为鲁侯而非指季氏。不过从这几章的安排和鲁国的现实政治来理解,这里的僭礼者应该坐实在季氏身上。

[集解]马曰:“孰,谁也。佾,列也。天子八佾,诸侯六,卿大夫四,士二。八人为列,八八六十四人。鲁以周公故受王者礼乐,有八佾之舞。季桓子僭於其家庙舞之,故孔子讥之。”

邢疏:此章论鲁卿季氏僭用礼乐之事。“孔子谓季氏,八佾舞於庭”者,谓者,评论之称。季氏,鲁卿,於时当桓子也。佾,列也。舞者八人为列,八八六十四人。桓子用此八佾舞於家庙之庭,故孔子评论而讥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者,此孔子所讥之语也。孰,谁也。人之僭礼,皆当罪责,不可容忍。季氏以陪臣而僭天子,最难容忍,故曰:“若是可容忍,他人更谁不可忍也?”

“孰,谁”,《释诂》文。“佾,列”,书传通训也。云“天子八佾,诸侯六,大夫四,士二”者,隐五年《左传》文也。云“八人为列,八八六十四人”者,杜预、何休说如此。其诸侯用六者,六六三十六人。大夫四,四四十六人。士二,二二四人。服虔以用六为六八四十八人,大夫四为四八三十二人,士二为二八十六人。今以舞势宜方,行列既减,即每行人数亦宜减,故同何、杜之说。天子所以八佾者,案隐五年《左传》:“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於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杜预云:“唯天子得尽物数,故以八为列,诸侯则不敢用八。”所谓八音者,金、石、土、革、丝、木、匏、竹也。郑玄云:“金,锺鎛也。石,磬也。土,埙也。革,鼓鼗也。丝,琴瑟也。木,柷敔也。匏,笙也。竹,管箫也。”所谓八风者,服虔以为八卦之风:“乾音石,其风不周。坎音革,其风广莫。艮音匏,其风融,震音竹,其风明庶。巽音木,其风清明。离音丝,其风景。坤音土,其风凉。兑音金,其风阊阖。”又《易纬·通卦验》云:“立春调风至,春分明庶风至,立夏清明风至,夏至景风至,立秋凉风至,秋分阊阖风至,立冬不周风至,冬至广莫风至。”是则天子之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八佾也。云“鲁以周公之故受王者礼乐,有八佾之舞”者,此释季氏所以得僭之由,由鲁得用之也。案《礼记·祭统》云:“昔者,周公且有勋劳於天下,成王、康王赐之以重祭,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乐也,重周公,故以赐鲁。”又《明堂位》曰:“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受王者礼乐也。然王者礼乐唯得於文王、周公庙用之,若用之他庙,亦为僭也,故昭二十五年《公羊传》称昭公谓子家驹曰:“吾何僭哉?”答曰:“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礼也。”是昭公之时,僭用他庙也。云“季桓子僭於家庙舞之,故孔子讥之”者,案《经》但云季氏,知是桓子者,以孔子与桓子同时,亲见其事而讥之,故知桓子也。何休云:“僭,齐也,下效上之辞。”季氏,陪臣也,而效君於上,故云僭也。大夫称家。《祭法》:“大夫三庙。”此《经》又言“於庭”。鲁之用乐,见於经传者,皆据庙中祭祀时,知此亦僭於其家庙舞之,故孔子讥之也。

[唐以前古注]皇疏:“孔子谓季氏”,谓者评论之辞也。夫相评论有对面而言,有遥相称评。若此后子谓冉有曰汝不能救与,则是对面也。今此所言,是遥相评也。季氏鲁之上卿也,鲁有三卿,并豪强僭滥。季氏是上卿,为僭滥之端,故特举谓季氏也。“八佾舞于庭”此是孔子所讥之事也,佾犹行列也,天子制八音为乐,以调八风,故舞人亦有八行,毎八人为行,八八六十四人,则天子舞者用六十四人也。鲁有周公之故,故天子赐鲁用天子八佾之乐,而季氏是鲁臣,乃僭取八佾乐,于其家庙庭而舞之,故云八佾舞于庭也。“是可忍也”,是犹此也;此,此舞八佾之事也。忍犹容耐也。孔子曰僭此八佾之舞,若可容忍者也。“孰不可忍也”,孰谁也;言若此僭可忍,则天下为恶,谁复不可忍也。

天子用八以象八风。八风者八方之八卦之风也,北曰广漠风,东北曰条风,东曰明庶风,东南曰清明风,南曰景风,西南曰凉风,西曰阊阖风,西北曰不周风也。

六礼降杀以两,天子八佾诸侯故云六佾也。杜注《左氏传》及何注《公羊传》皆云:诸侯六,六六三十六人;大夫四,四四十六人;士二,二二四人也。

据天子之佾人数也。故周公有辅相成王,摄天子位,六年制礼作乐。,年致政还成王之故也。由周公之故,故受天子礼乐八佾舞也。

卑者滥用尊者之物曰僭也。桓子家之豪强起于季氏,文子、武子、平子、悼子至桓子五世,故后引称孔子曰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是也。今孔子所讥皆讥其五世,而注独云桓子者,是时孔子与桓子政相値,故举値者言之。

[朱子集注]佾,舞列也,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士二。每佾人数,如其佾数。或曰:“每佾八人。”

按:杜注、何注以为不仅是八、六、四、二的递减,而且每列人数也按照八、六、四、二递减;服虔以为每列人数是八人,并不递减。如果佾解作列,而与八有关,那么服虔注之说应该比较恰当。

《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传曰:“将褅于襄公,万者二八,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 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注家以为季氏即平子,此章本事即为此事乎。

忍——两义。一为敢忍之义,一为能忍之义。此处用前一义似妥帖,说的是季氏敢于僭行非礼,什么事不敢干呢?或云此事孔子与季氏说鲁公僭用八佾,不可取。

 此篇以僭用礼乐起篇。

此章的言辞很有意思。季氏僭用天子礼乐。而孔子直言季氏“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此断语不知其言语对象为谁,而季氏对此断语的反应如何到耐人寻味。若周之季世,列国相竞,而诸国乃周原以亲切关系所立,其互相间之关系以亲亲相处。当此时也,世变正起,小大易位,礼制之序,正受考验,欲以礼制衡诸天下,乃其治世之理想耳,此乃治世之策,礼乐之贵,于承平时见其效用;权谋、竞强之道,季氏用之。

礼是孔子政治论说中最为重要的主题,是最为重要的政治规划。在此章,礼的核心是通过反例来显明的。礼乐之用,当为而不为,能为而不为,愿为不愿为乃此中分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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