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太看高了,便不能长进。
把自己太看低了,便不能振兴。
贫无可奈,惟求俭。
拙亦何妨,只要勤。
待人宜宽,惟待子孙不可宽。
行礼宜厚,惟行嫁娶不必厚。

富贵易生祸端,必忠厚谦恭,才无大患。
衣禄原有定数,必节俭简省,乃可久延。
发达虽命定,亦由肯做工夫。
福寿虽天生,还是多行阴骘。
凡遇事物突来,必熟思审处,恐贻後悔。
不幸家庭衅起,须忍让曲全,勿失旧欢。
凡事谨守规模,必不大错。
一生但足衣食,便称小康。

风俗日趋於奢淫,靡所底止,安得有敦古朴之君子,力挽江河。
人心日丧其廉耻,渐至消亡,安得有讲名节之大人,光争日月。
大丈夫处事,论是非不论祸福。
士君子立言,贵平正尤贵精详。
打算精明,自谓得计,然败祖父之家声者,必此人也。
朴实浑厚,初无甚奇,然培子孙之元气者,必此人也。
但责己不责人,此远怨之道也。
但信己不信人,此取败之由也。
待人宜宽,惟待子孙不可宽。
行礼宜厚,惟行嫁娶不必厚。

读书无论资性高低,但能勤学好问,凡事思一个所以然,自有义理贯通之日。
立身不嫌家世贫贱,但能忠厚老成,所行无一毫苟且处,便为乡党仰望之人。
天地无穷期,光阴则有穷期。去一日,便少一日。
富贵有定数,学问则无定数。求一分,便得一分。
天虽好生,亦难救求死之人。
人能造福,即可邀悔祸之天。

观规模之大小,可以知事业之高卑。
察德泽之浅深,可以知门祚之久暂。
看书须放开眼孔。
做人要立定脚根。
肯救人坑坎中,便是活菩萨。
能脱身牢笼外,便是大英雄。
和平处事,勿矫俗以为高。
正直居心,勿机关以为智。

和为祥气,骄为衰气,相人者,不难以一望而知。
善是吉星,恶是凶星,推命者,岂必因五行而定。
何者为益友?凡事肯规我之过者是也。
何者为小人?凡事必徇己之私者是也。
济世虽乏赀财,而存心方便,即称长者。
生资虽少智慧,而虑事精详,即是能人。
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可知积善以遗子孙,其谋甚远也。
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蠢而多财则益其过,可知积财以遗子孙,其害无穷也。
见小利,不能立大功。
存私心,不能谋公事。
见人行善,多方赞成,见人过举,多方提醒,此长者待人之道也。
闻人誉言,加意奋勉,闻人谤语,加意警惕,此君子修己之功也。
敬他人,即是敬自己。
靠自己,胜於靠他人。

人虽富贵,不可忘力穑艰辛。
交朋友增体面,不如交朋友益身心。
教子弟求显荣,不如教子弟立品行。
教弟子於幼时,便应有正大光明气象。
检身心於平日,不可无忧勤惕厉工夫。
教小儿宜严,严气足以平躁气。
待小人宜敬,敬心可以化邪心。
讲大经纶,只是落落实实。
有真学问,决不怪怪奇奇。

君子存心但凭忠信,而妇孺皆敬之如神,所以君子落得为君子。
小人处世尽设机关,而乡党皆避之若鬼,所以小人枉做了小人。
齐家先修身,言行不可不慎。
读书在明理,识见不可不高。
气性不和平,则文章事功,俱无足取。
语言多矫饰,则人品心术,尽属可疑。
气性乖张,多是夭亡之子。
语言深刻,终为福薄之人。
求备之心,可用之以修身,不可用之以接物。
知足之心,可用之以处境,不可用之以读书。
求个良心管我。
留些馀地处人。

钱能福人,亦能祸人,有钱者不可不知。
药能生人,亦能杀人,用药者不可不慎。
权势之徒,虽至亲亦作威福,岂知烟云过眼,已立见其消亡。
奸邪之辈,即平地亦起风波,岂知神鬼有灵,不肯听其颠倒。
性情执拗之人,不可与谋事也。
机趣流通之士,始可与言文也。
小心谨慎者,必善其後,惕则无咎也。
高自位置者,难保其终,亢则有悔也。
心能辨是非,处事方能决断。
人不忘廉耻,立身自不卑污。

能知往日所行之非,则学日进矣。
见世人之可取者多,则德日进矣。
志不可不高,志不高,则同流合污,无足有为矣。
心不可太大,心太大,则舍近图远,难期有成矣。
正己,为率人之本。
守成,念创业之艰。
正而过则迂,直而过则拙,故迂拙之人,犹不失为正直。
高或入於虚,华或入於浮,而虚浮之士,究难指为高华。
粗粝能甘,必是有为之士。
纷华不染,方称杰出之人。

处世以忠厚人为法。
传家得勤俭意便佳。
处事要宽平,而不可有松散之弊。
持身贵严厉,而不可有激切之形。
处事有何定凭,但求此心过得去。
立业无论大小,总要此身做得来。
常人突遭祸患,可决其再兴,心动於警惕也。
大家渐及消亡,难期其复振,势成於因循也。
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所以孝居百行之先。
一起邪淫念,则生平极不欲为者,皆不难为,所以淫是万恶之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