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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赋 ----- 汉.扬雄  孝成帝时，客有荐雄文似相如者，上方郊祠甘泉泰畤、汾阴后土，以求继嗣，召雄待诏承明之庭。正月，从上甘泉还，奏《甘泉赋》以风。其辞曰： 惟汉十世，将郊上玄，定泰畤(zhì)，雍（拥）神休，尊明号，同符三皇，录功五帝，卹(恤)胤锡羡，拓迹开统。於是乃命群僚，历吉日，协灵辰，星陈而天行。 诏招摇与泰阴兮，伏钩陈使当兵，属堪舆以壁垒兮，箾夔魖(kuí xū)而抶獝狂。八神奔而警跸兮，振殷辚而军装。蚩尤之伦带干将而秉玉戚兮，飞蒙茸而走陆梁。齐总总以撙撙，其相胶葛兮，猋骇云迅，奋以方攘；骈罗列布，鳞以杂沓兮，柴虒参差，鱼颉而鸟[目行]；翕赫曶霍，雾集蒙合兮，半散照烂，粲以成章。 於是乘舆乃登夫凤皇兮翳华芝，驷苍螭兮六素虬，蠖略蕤绥，漓乎幓纚(shān lí)。率尔阴闭，霅(zhá)然阳开，腾清霄而轶浮景兮，夫何旟旐(yú zhǎo)郅偈(zhì jì)之旖柅(yǐ nǐ)也。流星旄以电烛兮，咸翠盖而鸾旗。敦万骑於中营兮，方玉车之千乘。声駍隐以陆离兮，轻先疾雷而馺(sà)遗风。陵高衍之嵱嵸(zǒng)兮，超纡谲之清澄。登椽栾而羾(gòng)天门兮，驰阊阖而入凌兢。 是时未轃(臻)夫甘泉也，乃望通天之绎绎。下阴潜以惨廪兮，上洪纷而相错。直嶢嶢以造天兮，厥高庆而不可虖疆度。平原唐其坛曼兮，列新雉於林薄；攒并闾与苃葀(yǒu kuò)兮，纷被丽其亡鄂。崇丘陵之駊騀(pǒ é)兮，深沟嵚岩而为谷。（辶+[上山+下王]）（辶+[上山+下王]wǎng）离宫般以相烛兮，封峦石关施靡乎延属。 於是大厦云谲波诡，嶊嶉(zuǐ wěi)而成观，仰挢首以高视兮，目冥眴而亡见。正浏滥以弘惝兮，指东西之漫漫。徒回回以徨徨兮，魂固眇眇而昏乱。据軨轩而周流兮，忽軮轧而亡垠。翠玉树之青葱兮，璧马犀之瞵[王扁]。金人仡仡(yì)其承钟虡(jù)兮，嵌(piàn)岩岩其龙鳞。扬光曜之燎烛兮，乘景炎之炘炘(xīn)。配帝居之县圃兮，像泰壹之威神。洪台掘其独出兮，[扌致zhì] 北极之嶟嶟。列宿乃施於上荣兮，日月才经于柍桭(yǎng zhēn)。雷郁律而岩窔(yào)兮，电倏忽于墙藩。鬼魅不能自逮兮，半长途而下颠，历倒景而绝飞梁兮，浮蠛蠓而撇天。 左欃枪而右玄冥兮，前熛阙而后应门；荫西海与幽都兮，涌醴汩以生川。蛟龙连蜷於东厓兮，白虎敦圉虖昆仑。览樛流於高光兮，溶方皇於西 清。前殿崔巍兮，和氏珑玲。炕浮柱之飞榱兮，神莫莫而扶倾。闶阆阆其寥廓兮，似紫宫之峥嵘。骈交错而曼衍兮，[山妥][山辠]隗乎其相婴。乘云阁而上下兮，纷蒙笼以掍成。曳红采之流离 兮，颺翠气之冤延。袭琁室与倾宫兮，若登高眇远，肃乎临渊。 回猋肆其砀骇兮，翍(pi)桂椒而郁栘杨。香芬茀以穹隆兮，击薄栌而将荣。芗呹肸(xiāng yì xī)以掍根兮，声駍隐而历钟。排玉户而颺金铺兮，发兰惠与[艹穹] 藭。惟弸彋(péng hóng)其拂汨兮，稍暗暗而靓深。阴阳清浊穆羽相和兮，若夔、牙之调琴。般、倕弃其剞劂(jī jué)兮，王尔投其钩绳。虽方征侨与偓佺(wò quán)兮，犹彷佛其若梦。 於是事变物化，目骇耳回，盖天子穆然，珍台闲馆，琁题玉英，蜵蜎蠖濩之中。惟夫所以澄心清魂，储精垂恩，感动天地，逆釐(读禧)三神者。乃搜逑索耦(ǒu)。皋、伊之徒，冠伦魁能，函甘棠之惠，挟东征之意，相与齐虖阳灵之宫。靡薜荔而为席兮，折琼枝以为 芳。噏清云之流瑕兮，饮若木之露英。集虖礼神之囿，登乎颂只之堂。建光燿之长旓兮，昭华覆之威威。攀琁玑而下视兮，行游目虖(同乎)三危。陈众车於东阬(读岗)兮，肆玉轪(dài)而下驰；漂龙渊而还九垠兮，窥地底而上回。风傱傱(sǒng)而扶辖兮，鸾凤纷其御蕤。梁弱水之濎濴(dǐng yíng)兮，蹑不周之逶蛇。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寿兮，屏玉女而却宓妃。玉女无所眺其清卢兮，宓妃曾不得施其峨眉。方擥(同“揽”)道德之精刚兮，侔神明与之为资。 於是钦祡(chái)宗祈，燎薰皇天，招繇泰壹。擧洪颐，树灵旗，樵蒸焜上。配藜四施。东烛沧海，西燿流沙。北爌幽都，南炀丹厓。玄瓒觩[角翏](qiú liú），秬鬯(jù chàng)泔淡。肸蠁(bì xiǎng)丰融，懿懿芬芬。炎感黄龙兮，熛讹硕麟。选巫咸兮叫帝阍，开天庭兮延群神。傧暗蔼兮降清坛，瑞穰穰兮委如山。於是事毕功弘，回车而归，度三峦兮偈棠黎。天阃决兮地垠开，八荒协兮万国谐。登长平兮雷鼓磕，天声起兮勇士厉。云飞扬兮雨滂沛，於胥德兮丽万世。 乱曰：崇崇圜丘，隆隐天兮。登降峛崺(lǐ yǐ)，单(chán)埢垣兮。增宫参差，骈嵯峨兮。岭巆嶙峋，洞亡厓兮。上天之縡(zài)，杳旭卉兮。圣皇穆穆，信厥对兮。徕只郊禋，神所依兮，徘徊招摇，灵迉迡(qī nǐ)兮。煇光眩燿，隆厥福兮。子子孙孙，长亡极兮。 —————————————— 【注释】 畤[zhì]古代祭祀天地五帝的固定处所。水中的小块陆地：“归雁映兰～。”田际；田界。土高出的地方。古通“庤”，储备。古通“沚”，小渚。 2.[chóu]古同“畴”，地名。 3.[shì]古同“蒔”，移栽；分种。 汾阴后土：后土祠，位于山西汾阴，祭祀女娲的地方。 夔魖：[kuí xū]泛指神话传说中的山怪。 幓纚 [shān lí]车饰下垂貌。 霅[zhá]水流激荡声。 羾：hóng，向上升；gǒng,飞的声音。 嵸：zǒng，高耸。 苃葀:yǒu kuò,薄荷。 駊騀：[pǒ é]马起伏奔腾、纵恣奔突。 仡仡 [yì yì]壮勇貌。 虡 [jù]古代悬挂钟或磬的架子两旁的柱子。 窔 [yào]室中东南角，幽深：“岩～洞房。”喻深奥的境界。隐暗处。 炘炘 [xīn xīn]火焰炽盛的样子。 柍桭 [yǎng zhēn]半檐。柍，通“ 央”。 傱傱 [sǒng sǒng]疾进貌。 嶊嶉：zuǐ wěi，高耸貌。 翍:pi,同披；bì，鸟羽毛散开的样子。 弸彋：péng hóng，风吹帷帐鼓起貌。 觩：qiú，上弓的角。 剞劂：[jī jué]刻镂的刀具。泛指斤斧。宋司马光《谢王道济惠古诗古石器》诗：“ 工倕创规摹，般输施剞劂。” 芗 [xiāng]古书上指用以调味的紫苏之类的香草。同“香”。 呹肹：[yì xī]亦作“ 呹肸”。迅疾散发貌。...言香气与风同歷於鐘，乃駍隐而发声。” 偓佺 [wò quán]传说中的仙人。 函甘棠之惠，挟东征之意： 故事，周武王时期，大臣召伯奉武王之命巡行南方地区，广施仁政，大大减轻了老百姓的负担，由于政策遭到其他大臣的反对，纷纷攻击与诬陷召伯。召伯为表忠心与清白，死在甘棠树下。召伯死后，民众怀念他，从此不再砍伐甘棠树。 濎濙：[dǐng yíng]小水貌。 祡：[chái]烧柴祭天。 肸蠁：[bì xiǎng]亦作“肹蠁”。散布；弥漫。多指声响、气体的传播。 秬鬯：[jù chàng]，古代以黑黍和郁金香草酿造的酒，用于祭祀降神及赏赐有功的诸侯。 峛崺：lǐ yǐ ，1.逦迤。连绵不断貌。 縡:1.zài，古通“载”，事情。2.zēng，古同“缯”，丝织品。 迉迡:qī nǐ,休息，停栖。  ——————————————————————————————————————甘泉赋 【文】 惟汉十世，将郊上玄，定泰畤(zhì)，雍（拥）神休，尊明号，同符三皇，录功五帝，卹(恤)胤锡羡，拓迹开统。於是乃命群僚，历吉日，协灵辰，星陈而天行。 诏招摇与泰阴兮，伏钩陈使当兵，属堪舆以壁垒兮，箾夔魖(kuí xū)而抶獝狂。八神奔而警跸兮，振殷辚而军装。蚩尤之伦带干将而秉玉戚兮，飞蒙茸而走陆梁。齐总总以撙撙，其相胶葛兮，猋骇云迅，奋以方攘；骈罗列布，鳞以杂沓兮，柴虒参差，鱼颉而鸟[目行]；翕赫曶霍，雾集蒙合兮，半散照烂，粲以成章。 【注】 (1)惟：发语辞。汉十世：自汉高帝 至成帝。上玄：谓天。定泰飐：成帝复甘 泉泰飐，故曰定。 (2)雍：通“拥”，聚也。 休：美也。尊明号：明神之号，尊而祝之 。 (3)符：合也。录功：记功。录功五帝 ：言记功与五帝相等。 (4)恤：忧也。胤 ：继嗣。锡：与也。羡：饶也。柘迹：开拓基业。开统：开启统绪。 (5)命：告也 。历：选择。灵：善也。辰：时也。 (6) 星陈天行：如星之陈，象天之行。(7)招摇：星名。太阴：即太岁。钩陈：星名。 在紫微垣。当：主也。谓典领。 (8)嘱： 委托。堪舆：神名。造图宅书者。箾：以竿击人。夔：神名。如龙，有角，人面。 魖(xū)：使财物虚耗的鬼。抶(chì)：鞭打 。獝(xù)狂：无头鬼；恶鬼。 (9)八神：八方之神。警跸：清道，戒严。振：奋也。 殷辚：盛貌。军装：军戎之装。 (10)霅尤 ：神话中东方九黎族首领。霅尤之伦：谓 武卫之士。干将：宝剑名。戚：斧也。蒙茸、陆梁：乱走貌。 (11)齐总总撙撙数句 ：叙其乍合乍离之貌。总总、撙撙：聚也 。胶葛：驱驰貌。奋：迅速。方攘：泮散 。 (12)骈：犹“并”。柴虒：参差不齐。：“ ”之误。借为顽。颉颃：上下不定。 (13) 翕赫：盛貌。昒(hū)霍：疾貌。雾：地气 发谓雾。蒙：天气下谓蒙。半散：同“泮 散”。泮散照烂：言其分布而光明。王先谦曰：以上并言兵卫之众盛严整。 【文】 于是乘舆乃登夫凤皇兮翳华芝(1)， 驷苍螭兮六素虬(2)，蠖略蕤绥，灕乎( 3)，帅(率)尔阴闭，霎然阳开(4)，腾清霄而轶浮景(影)兮，夫何旐郅偈之旖旎也( 5)！流星旄以电烛兮，咸翠盖而鸾旗(6) 。敦(屯)万骑于中营兮，方玉车之千乘(7) 。声(砰)隐以陆离兮，轻先疾雷而馺遗(隧 )风(8)。陵高衍之嵱兮，超纡谲之清澄(9) 。登椽栾而羾天门兮，驰阊阖而入凌兢(1 0)。 【注】 (1)凤皇：谓车饰。翳：蔽也。华芝 ：华盖。翳华芝：言以华盖为蔽。 (2)驷 、六：言驾之数。螭(chī)：传说中无角的龙。素：疑作“玄”。《东京赋》注引“六玄虬”。虬(qiú)：传说中的无角龙。 (3)蠖略蕤绥：虬螭之貌。蕤绥：犹萎蕤。灕乎 ：车饰貌(师古说)。或曰众盛之意(王先谦说)。 (4)率尔：犹言倏尔。霎(shà)： 迅疾貌。 (5)腾：升也。霄：云气。轶： 过也。(yú)：古代画有鸟隼的旗。旐(zhǎo)：古代画有龟蛇的旗。郅偈：竿杠之 状。之：犹“而”。 (6)流星旄以电烛兮二句 ：言天子车驾出发，前驱的旌旗如流星与 电光。翠盖：指车驾。 (7)屯：聚也。方 ：并也。 (8)砰隐：盛貌。陆离：参差。馺(sà)：疾驶而追。隧风：疾风。 (9)陵： 超越。高衍：犹高平。嵱：上下众多貌。纡谲：曲折多变。 (10)椽栾：甘泉南山。 羾(gòng)：至也。阊阖：天门。凌兢：寒冷的地方。高步瀛曰：以上舆卫之盛。 【文】 是时未辏(臻)夫甘泉也，乃望通天之绎绎(1)。下阴潜以惨廪兮，上洪纷而相错(2)；直峣峣以造天兮，厥高庆而不可乎疆度(3)。平原唐其坛曼兮，列新雉于林薄(4)；攒并闾与苃兮。纷被丽其亡(无)鄂(5)。崇丘陵之駊騀兮，深沟嵚岩而为谷(6)；往往离宫般(班)以相烛兮，封峦石关施靡乎延属(7)。 【注】 (1)臻：至也。通天：台名。绎绎： 盛貌。 (2)惨凛：寒冷貌。洪：大也。纷 ：杂乱。错：互也。 (3)直峣峣以造天兮二句：言台高至天而不可限量。峣峣：高 貌。造：至也。庆(qiāng)：作语助。疆 度：限度之意。 (4)唐：广大。坛曼：与“ 澶漫”通用(高步瀛说)。新雉：同“辛夷”。有二说，一说为香草，即芍药；一说为香树。林薄：从木曰林，草木交错曰薄。 (5 )攒：聚也。并闾：即栟榈。苃(bá)：草名。即薄荷。被丽：即披离之同音变字。四散之貌。无鄂：犹无垠。(6)駊(pǒ)騀： 即“岥峨”之假借字。高大貌。嵚岩：深险貌。 (7)往往：处处。班：布也。封峦、石关：皆观名。施(yì)靡：同“迤靡”，相连貌。高步瀛曰：以上道中所见。 【文】 于是大夏(厦)云谲波诡，崔巍而成观(1)，仰桥首以高视兮，目冥眴而亡(无)见( 2)。正浏滥(览)以弘惝(敞)兮，指东西之 漫漫(3)，徒回回以徨徨兮，魂固眇眇而昏乱(4)。据蒏轩而周流兮，忽軮轧而亡( 无)垠(5)。翠玉树之青葱兮，壁马犀之瞵( 璘)(6)。金人仡仡其承钟虡兮，嵌岩岩其龙鳞(7)，扬光曜之燎烛兮，乘景(影)炎之 炘炘(8)，配帝居之县圃兮，象太一之威神(9)。洪台掘(崛)其独出兮，北极之嶟嶟 (10)，列宿乃施于上荣兮，日月才经于柍 (央)振(11)，雷郁律而岩突兮，电倏忽于墙藩(12)。鬼魅不能自还兮，半长途而下 颠(13)。历倒景(影)而绝飞梁兮，浮蔑蠓而撇天(14)。 【注】 (1)云谲波诡：言云气水波相谲诡。崔巍：高峻貌。观：成形可观，故谓之观 。 (2)桥：举也。冥眴：目光昏乱。同“瞑眩”。 (3)弘敞：高大。漫漫：长也。 (4)徒回回以徨徨兮二句：言骇其深博。回回徨 徨：彷徨；忧思貌。眇眇：高远貌。 (5) 櫺：窗格。轩：槛板。周流：周视。軮轧 ：同“坱扎”，广大貌。 (6)碧玉树：以碧制成的玉树。青葱：青绿色。壁：当作“壁” 。壁马犀：以壁饰成的马、犀。璘：玉色光彩貌。 (7)金人：匈奴的休屠金人。霍 去病得之，置于甘泉宫。仡仡(yìyì)：壮勇貌。虡(jù)：悬挂钟、磬的木架。嵌(piàn)：开张貌。岩岩：高峻貌。龙鳞：似龙之鳞。 (8)扬光曜之燎烛兮二句：言金人之光焰。影炎：谓光焰。炘炘：光盛貌 。(9)配帝居之县圃兮二句：言甘泉宫观，可配帝居之县圃，象太一尊神之常居。 县圃：神山，在昆仑之上(王逸说)。 (10) 崛：特起。挃(zhì)：至也。嶟嶟(zūn zūn )：耸立貌；高台。竦峭貌。(11)列宿乃施于上荣兮二句：言屋宇高大。列宿：列星。荣：屋翼。央桭(zhēn)：谓半檐。明才经于半檐，极言台之高(王念孙说)。 (12)郁律：雷声。或曰小声。而：当作“于” 。岩突：当作“岩遝”。岩遝(yào，又读yǎ o)：岩底。倏忽：疾貌。藩：藩篱。 (13) 鬼魅不能自还兮二句：仍言屋宇之高，鬼魅不能及顶，半途而颠坠。还：当作“遝” 。遝，同逮，及也。(14)历倒影：谓在日 月之上。绝：渡也。飞梁：架在高空的桥梁。蔑蠓：指飞扬之气。撇：拂也。 【文】 左欃枪右玄冥兮，前熛阙后应门(1)；阴(荫)西海与幽都兮，涌醴汨以生川(2) 。蛟龙连蜷于东厓兮，白虎敦圉乎昆仑(3 )。览樛流于高光兮，溶方皇于西清(4)。前殿崔巍兮，和氏珑玲(5)，炕(抗)浮柱之飞榱兮，神莫莫而扶倾(6)，闶阆阆其寥廓兮，似紫宫之峥嵘(7)。骈交错而曼衍兮，隗乎其相婴(8)。乘云阁而上下兮，纷蒙笼以掍(混)成(9)。曳红采之流离兮，扬翠气之冤延(10)。袭璇室与倾宫兮，若登高妙(眇)远，肃乎临渊(11)。 【注】 (1)欃枪：彗星的别名。玄冥：水神；或曰雨师。熛阙：赤色之阙。应门：正门。 (2)荫西海与幽都兮二句：言阙之高 。荫：覆蔽。幽都：山名。涌醴：醴泉涌出。汨(gǔ)水流貌。 (3)连蜷：长曲貌。东厓(yá)：东山边。敦圉：盛怒貌。高步瀛 曰：“自‘洪台’句至此，皆赋甘泉宫中之台 。 (4)览樛流于高光兮二句：赋高光宫及甘泉西厢。樛流：曲折貌。高光：宫名。甘泉有高光宫。溶：溶然，闲暇貌。方皇：犹彷徨。西清：西厢清净处。 (5)前殿 ：正殿。崔巍：高貌。和氏：和氏璧。珑玲：明彻貌。 (6)抗浮柱之飞榱兮二句： 言檐宇高峻，若神暗中相扶。抗：举也。 之：犹“与”。榱：屋椽。莫莫：隐蔽貌。 (7)闶(kàng)：门高貌。阆阆(láng láng)： 高大之貌。寥廓：深空貌。紫宫：星座星 。天体中垣紫微十五星。峥嵘：深邃。 (8 )骈：犹“并”。曼衍：分布。：山长貌。 隗：犹“崔巍”。高貌。婴：绕也。高步瀛 曰：以上八句，皆赋甘泉前殿。” (9)乘： 登也。云阁：言高耸入云之阁。蒙笼：茂密四布貌。 (10)冤延：同“蜿蜒”(钱大昭说 )。(11)袭：继也。璇室、倾宫：桀、纣之宫。《晏子春秋》曰：夏之衰也，其王桀作为璇室；殷之衰也，其王纣作为倾宫 。眇远：远望。应劭曰：“登高远望，当 以亡国为戒，若临深渊也。”高步瀛曰：“ 以上皆就宫室赋，以下就宫中草木、声响、香味赋，皆以见宫室壮丽，而致讽谏之意。” 【文】 回猋(飙)肆其砀(宕)骇兮，翍桂椒，郁栘杨(1)。香芬茀以穷(穹)隆兮，击薄栌而将荣(2)。响呹以掍根兮，声隐而历钟(3)，排玉户而扬金铺兮，发兰惠与穹穷(芎)(4)。惟弸彋其拂汩兮，稍暗暗 而靓(静)深(5)，阴阳清浊穆羽相和兮，若夔、牙之调琴(6)。般(班)、倕弃其剞劂兮，王尔投其钩绳(7)。虽方征侨与偓佺兮，犹仿佛其若梦(8)。 【注】 (1)肆：放也。宕骇：即动荡。 翍(pī)：披散。桂：肉桂。椒：椒树。郁 ：木丛生。栘：常棣。杨：垂杨。(2)芬茀：状香气之盛。穹隆：高也；大也。击 ：拂去。薄非：柱上斗拱。将：送也。荣 ：屋翼。 (3)呹(yì)：疾散貌。掍根：状混 同排击之貌(高步瀛说)。隐：形容声大而盛。历钟：历入殿上之钟。 (4)铺：门上 的铺首。发：发扬。芎(qiōng qióng)： 植物名。亦名“川芎”。多年生草本，根茎可入药。 (5)惟：“帷”之误。弸彋(péng hóng)：风吹帷幕声。拂汩：风动貌。暗暗 ：幽隐貌。 (6)穆：变音。羽：正音。和：倡和。穆羽相和：言变声与正声相应。或疑“羽”为“以”之误。穆以相和，言其穆然以相和(吴恂说)。夔：人名。《尚书》 曰：夔典乐，教胄子。牙：伯牙，善鼓琴 。 (7)班：鲁班。倕：人名。传说是黄帝 时的巧工。剞劂(jījué)：刻镂用的刀和凿子。王尔：人名。古之巧匠。钩绳：正曲直的工具。 (8)方：且也。征侨、偓佺 ：传说皆仙人。高步瀛曰：以上赋宫室瑰奇。 【文】 于是事变物化，目骇耳回(1)，盖天子穆然，珍台闲馆，璇题玉英，蜎蠖濩之 中(2)，惟夫所以澄心清魂，储精垂思(3)，感动天地，逆釐三神者(4)。乃搜述索耦皋、伊之徒，冠伦魁能(5)，函甘棠之惠，挟东征之意(6)，相与齐(斋)乎阳灵之宫(7)。靡薜荔而为席兮，折琼枝以为芳( 8)，噏清云之流瑕(霞)兮，饮若木之露英( 9)，集乎礼神之囿，登乎颂祇之堂(10)。建光耀之长旓兮，昭华覆之威威(11)，攀璇玑而下视兮，行游目乎三危(12)，陈众 车于东阬兮，肆玉釱(轪)而下驰(13)，漂龙渊而还(旋)九垠兮，窥地底而上回(14) 。风而扶辖兮，鸾凤纷其御蕤(15)，梁弱水之濎兮，蹑不周之逶蛇(迤)(16)，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寿兮，屏玉女而却宓妃(17) 。玉女无所眺其清卢兮，宓妃曾不得施其 蛾眉(18)。方擥道德之精刚兮，侔神明与之为资(咨)(19)。 【注】 (1)骇：警也。回：谓回徨。徘徊； 迟疑不决。 (2)穆然：天子之容。璇题玉英：言玉饰的椽头英华相照。题：椽头。 蜎、蠖濩：皆屈曲貌。形容古建筑物上的雕刻之形。 (3)惟：思也。澄心清魂：神 清意平之义。储精垂思：言洁精以待，冀 神降福(师古说)。 (4)逆：迎也。釐：读曰 “禧”，福也。三神：疑指“三一”。高步瀛曰：“窃疑‘三神’者，指三一而言。《史记 ·封禅书》有‘古者天子三年壹用太宰，祠神三一：天一，地一，太一。’” (5)搜：求 也。逑：匹也。皋：皋繇。虞舜之臣。伊 ：伊尹。商汤之臣。魁能：言为能臣之首 。 (6)甘棠之惠：谓召公奭。东征之意： 谓周公旦。 (7)阳灵之宫：祭天之所。 (8) 靡：细密，谓细织之。薜荔：植物名。又名木莲。常绿藤本。 (9)清云：当作“青云” ，犹青霄。若木：即扶桑。露英：英之受露者。(10)礼神：谓祭天下。祇：地祇。 (11)旓(shāo)：旌旗上的飘带。昭：明也 。华覆：谓覆华盖，威威：犹威蕤。羽饰 貌。 (12)璇玑：北斗七星的第二、三颗星 。游目：谓目光由近及远，随意观望。三 危：山名，诸说不一，或说在今甘肃敦煌 东南。 (13)阬：读与“岗”同。山阜。肆：放也。轪(dài)：车辖。 (14)龙渊：水名。 或说在陇西郡上邦西南。九垠：九重；九陔。 (15)(sǒng sǒng)：迅速。御：犹“乘” 。蕤(ruí)：下垂的饰物。 (16)梁：桥梁。弱水：水名。在今甘肃与内蒙古西部，南北流向。濎：水浅；水少。蹑：履也。 不周：山名。传说在西海之外、昆仑西北 。逶迤(wēI yì)：曲折前进。 (17)西王母： 神话传说中的神奇妇女。言者或意喻汉成 帝母王太后。玉女、宓妃：皆神女。 (18) (lú)：眼珠子。蛾眉：古作“娥眉”。娥： 谓好而轻。 (19)擥：同“揽”。精刚：精微刚强。侔(móu)：求得；谋取。咨(zī)：征 询；访问于善曰咨，高步瀛曰：以上赋斋宿。 【文】 于是钦祡宗祈(1)。燎(尞)熏皇天(2)， 招繇(摇)太一(3)。举洪颐(4)，树灵旗(5) 。樵蒸焜上，配藜四施(6)，东烛仓(沧)海，西耀流沙，北爌幽都，南炀丹厓(涯)(7) 。玄瓒觩，秬鬯泔淡(8)，响丰融，懿懿芬芳(9)。炎感黄龙兮，熛讹硕麟(10)。选巫咸兮叫帝阍，开天庭兮延群神(11)。傧暗蔼兮降清坛，瑞穰穰兮委如山(12)。 【注】 (1)钦：敬也。祡(chái)：烧柴焚燎以 祭天神。宗：尊也。祈：求福。 (2)尞： 祡祭天。 (3)招摇、太一：皆神名。 (4)洪 颐：旌名。 (5)树灵旗：李奇曰：“欲伐南 越，告祷太一。画旗树太一坛上，名灵旗 ，以指所伐之国也。见《郊祀志》。” (6) 樵：木薪。蒸：麻干。昆：或为“焜”，煌 火貌。配藜：同“披离”，四散之貌。施： 布也。 (7)东烛沧海四句：祡燎之光远及 四表。流沙：沙漠。幽都：指北方极远之 处。炀：炙也。丹厓：丹水之涯。 (8)瓒(z àn)：古礼器。祭祀用以盛灌鬯酒之勺， 酒从其鼻口流出。以玄玉饰之曰玄瓒。觩 (qiúliú)：似角而曲之貌，状瓒柄。秬鬯 ：以郁金草合黍酿造的酒，邑黄而芬香， 祭祀时灌地之用。泔(hàn)淡：盛满。 (9) 响丰融二句：言秬鬯分布芬芳盛美。(xī) ：散布；弥漫。懿懿：盛美。(10)炎感黄龙兮二句：言火之炎熛，感致龙麟。 (11) 巫咸：古代神巫之通名。阍(hūn)：门。 ( 12)傧：谓赞礼者。暗蔼：神之形影。穰穰：多也。委：积也。高步瀛曰：以上祭祀。 【文】 于是事毕功弘，回车而归，度三峦兮偈棠梨(1)。天阃决兮地垠开，八荒协兮万国谐(2)。登长平兮雷鼓磕，天声起兮勇士厉(3)，云飞扬兮雨滂沛，于胥德兮丽万世(4)。 【注】 (1)三峦：观名。即封峦观。偈(qì)： 休息。棠梨：馆名。 (2)阃(kūn)：门槛。 决：开也。八荒：八方荒远之处。 (3)长 平：坂名。在今陕西泾阳西南。雷鼓：声 如雷鸣之鼓。磕：击鼓声。天声：如天之 声，极言其大。厉：奋也。 (4)云飞扬兮 雨滂沛二句：言恩泽多若云行雨施，圣德 至于万世。滂沛：雨水盛大，借指恩泽隆 厚。胥：皆也。丽：光华。 【文】 乱曰(1)：崇崇圜丘，隆隐天兮(2)， 登降峛崺，单埢垣兮(3)。增宫(参)差， 骈嵯峨兮(4)，岭巆嶙峋，洞无厓(涯)兮(5) 。上天之縡，沓旭卉兮(6)，圣皇穆穆， 信厥对兮(7)。来祗郊禋，神所依兮(8)， 徘徊招摇，灵栖迟兮(9)。辉光眩(炫)耀， 隆厥福兮(10)，子子孙孙，长亡(无)极兮( 11)。 【注】 (1)乱曰：犹总之。 (2)崇崇：高貌。 圜丘：古时祭天之坛。隐：蔽也。 (3)峛 崺(lǐyǐ)：犹“逦迤”。单(chán)：大也。埢 垣：圆貌。 (4)增：重也。参差(céncī)： 低仰貌。骈：并也。嵯峨：高貌。 (5)岭 巆：深邃貌。嶙峋：山崖突兀貌。 (6)縡 ：事也。查：深远。旭卉：幽昧之貌。 (7 )穆穆：美也。对：配也。 (8)祗：敬也。 祇(yīn)：祭祀之通称。 (9)招摇：犹彷徨 。栖迟：游息。 (10)隆：《文选》作“降” 。 (11)子子孙孙；长无极兮：何焯曰：有 事甘泉，以求继嗣，故如此结。  ————————————————————— 【译文】 汉孝成帝时，有人推荐说扬雄文章美似司马相如。时逢天子去咸阳城外的甘泉宫祭祠五帝，及汾阴后土祠的女娲娘娘，以期求得继嗣，召扬雄在承明殿等待命令。正月，跟随天子从甘泉宫回来，奏《甘泉赋》以歌颂。其辞曰： 汉第十世天子，即将祭拜上天，复建泰畤，期神明保祐降下吉祥，尊奉祝祷天神的名号，以期符合三皇的德性，记录与五帝相等的功绩，赐予继嗣，开拓基业，开启统绪。於是便宣告群臣，选吉日，择良辰，实践星宿所呈现的迹象，顺应天道的运行。诏告招摇与太阴，调伏钩陈令统兵，嘱托堪舆组成壁垒，击山怪而打恶鬼。八方之神奔走巡逻而清道，振车马而严军装。东方蚩尤之部佩宝剑、持刀斧，飞越溟蒙或者走陆地高山。或密密麻麻相聚或倏忽散开，他们驱驰起来，如飙风骇云，迅速分散；并罗列布时，如群鱼杂沓，参差左右，像鱼游鸟纵，上下游弋；庞大而迅疾，如雾集蒙合，发散明盛，光鲜严整。 于是，天子乃登上装着凤皇饰物、撑着华盖的车舆，架驷苍螭、辔六素虬（也就是无角龙拉车），行步进止，气宇轩昂，车的饰品摇摆顿扬，煞是好看。率尔阴闭，霎时阳开。云气升腾，四周的景物像在云雾中浮过。画着鹰隼龟蛇的旗帜柄竿何其盛多。前驱的旌旗如流星和电光，连接着圣驾。如聚万马于中营，并玉车千乘。声滚滚而参差，似轻雷追迅风。凌越耸立的高地，跨过曲折的清流。登椽栾山而至天门，驰越天门来到肃穆森寒的地方。 此时还未至甘泉，遥望通天台的绎绎盛状。其下阴气潜伏而寒冷，其上景观纷杂而相错。通天台似与天齐，高不可揣度。平原广大而澶漫，列芍药于林薄；聚并榈与薄荷，四散分布无垠。拥高大的丘陵，杂深险的沟谷。处处宫殿分布 相互辉映，封峦、石关二道观紧紧相连。 于是楼台云气水波交相谲诡 ，其形高峻可观，举头向上看，头目昏沉而不能见顶。正是清净而泛滥更显其高广，指东西之漫漫。令人心中凛然，徒生感概，觉天地苍茫而神昏乱。站在马车上向四周看，顿时感到天地之广大无边。碧玉刻的树木青翠葱茏，璧玉雕凿的马、犀 流光溢彩。休屠金人威风凛凛的承托着钟具，铠甲上张开的岩岩鳞片如同龙鳞。闪耀的金辉如同烛火，光焰炽盛。可配玉帝所居之昆仑悬圃，象太一尊神之常居。 宫中的高台掘起而独突出，可至北极之孤耸。殿宇高大，诸星罗列于屋翼，日月才经于半檐。雷声压于岩底，电光疾逝于墙篱。鬼魅不能及顶，飘至半途就会下坠。倒影映在高空的飞梁，扬起的浮气可以拂天。 左边是彗星欃枪星、右边是雨师玄冥星，前方是赤阙、后方是正门。遮蔽西海与幽都山，涌出醴泉以成川流。蛟龙连绵蜷曲于东山旁，白虎呲牙怒目似于昆仑。览曲折幽深之景于高光宫，悠然漫步在西清。前殿辉煌高大，如和氏璧般明澈珑玲。檐柱与飞椽，若神暗中相扶。门庭宽阔深广，似天界紫宫之华美。相互交错散布，回环相映。登临在云阁的上下，四处景观纷呈。曳红采之流离，扬翠气之蜿蜒。继承夏桀琁室与纣王倾宫的奢华，若登高远望，凛然如临深渊。飙风回环，交击动荡，披肉桂、花椒而丛生棠棣、垂杨。香气馥郁而四下扩散，直拂拱柱到达屋翼。混和着风疾散排击，撞着殿上的钟而发出很大的砰砰声。拍玉户而扬起金色的铺首，发兰惠与川芎 。帷幕吹起而随风飘动，幽隐而靓深。阴阳清浊变音正音相和，若夔、伯牙之调琴。到了这里，般输、工倕也当丢弃了他们的刀凿，王尔也会扔了他的钩绳。纵然是仙人征侨与偓佺，到此也怀疑是不是梦。 于是事变物化，目见而警、耳听而彷徨。因天子穆然，（尊重其事，）将珍台闲馆，玉饰椽头而英华相照；鹓飞蠕动而雕刻其中。所以澄心净魄， 洁精以待，期神降福。乃搜索道德才能匹配的人，皋繇、伊尹之流，能言善辩之臣，广召公奭，效周公之行，相与齐聚阳灵祭天之处。密织薜荔为席，采折琼枝做香。吸取青云的流霞，饮用扶桑木上的露华。齐集礼神之园囿，登入歌颂福祉之堂。树立光燿的旌旗，昭明华盖之葳蕤。攀上琁玑往下看，游目而走可以望见三危山。陈列众车于东岗，放玉辇向下奔驰；漂龙渊而返九重，窥探地底而又向上回。风飕飕的贴着车辖疾速而过，鸾凤纷纷围绕着御驾飞旋。通过桥梁横架的弱水细小处，踏过不周山的逶迤。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寿，屏退玉女而亲近宓妃。玉女无所眺望其清眸，虙妃曾经不得施其峨眉。初次揽得道德之精微刚正，便求得神明与之征询这其中的奥秘。 于是恭敬的烧柴焚香拜祭，祈求降福。香烟燎熏皇天，招摇与太一之神。举洪颐，树灵旗，木柴麻干架于煌火上。火焰腾腾四散。东照沧海，西燿沙漠。北热幽都，南炙丹崖。用郁金草合黍酿造的酒，邑黄而芬香，从弯曲的瓒玄角流出，装满礼器。美酒丰融，香味弥漫，懿懿芬芬。炎炎之火感得黄龙，光耀硕麟。祝司神巫叫开帝门，开天庭而宴群神。神明的形影降临于清坛，一时瑞气缭绕积之如山。于是祭拜完毕，功德圆满；回车而还，过三山而见棠黎。天门决而地门开，八方友爱而万国升平。登上辽阔的平原而雷鼓铿锵，天声四起而勇士刚强。云彩飞扬而大雨滂沱，成就美德而流芳万世。 乱曰：巍巍丘坛，高耸而隐于天。上下连绵逦迤，高大浑圆。宫殿错落参差，林立雄伟。山崖深遂而突兀，茫茫不见际涯。上天之事，深远而幽昧。圣皇英明，相信他一定错不了。劝勉恭敬对待祭祀，不可大意，此神之所依也。徘徊而彷徨，心灵得以栖息。辉光高耀，应降大福。子子孙孙，永相昌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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