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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隆:改变历史的战役之

 黄律师的书屋 2016-03-31

人类历史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一部黑暗中互相征伐的战争史。所谓和平与安宁的时代,不过是为了迎来更大的杀戮与死亡降临的过渡喘息时期。“历史是由一次又一次的战争相连而成,人的天赋就是进行永无息止的战争(托尔斯泰)。”

“兵者,诡道也”。到底什么决定了战争的胜负?战场风云激荡,瞬息万变,事后看来,那些决定甚至改变了人类历史进程的重大战役,其最后的胜负结果,却似乎更多是由一些看似匪夷所思的偶然因素造成的。这在很大程度上与大部分时间处于相互博弈状态,行情瞬息即变的证券市场神似,人类历史战争中的诸多经验教训,或许能够帮助我们回答如下问题:到底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投资成败?——这就是格隆在假期撰写并分享这个系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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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的开局是如此漂亮

发生在1815年6月18日的滑铁卢战役改变了欧洲乃至世界的命运轨迹,但却一直是个谜。这场只打了一天的战役,对胜者和败者都一样是不明不白的。诸多鬼使神差的偶然性事件与巧合,让军事天才拿破仑天衣无缝的战略计划以惨败收场。事实上,多年以后也没人能清晰说明这场战争胜败的真实原因。

这像极了证券投资市场:没有任何事情是确定的,一个极其偶然的因素,就可能改变整个投资结果

事实上,整个战争的开局相当漂亮,都是循着拿破仑天才的计划脉络走的,就像以往的历次战争一样。

1815年2月26日,拿破仑逃离流放地厄尔巴岛登陆法国本土。奉命阻击的内伊元帅倒戈,拿破仑迅速收集旧部,3月20日抵达巴黎重新称帝,并立即组建军队。反法联盟立即停止了分赃不均的争吵,3月25 日,英、俄、普、奥、荷、比等国结成第七次反法联盟,发起动员令,调集大军分路进攻法国。在反法联军第一批集结65万人,还有30万军队将在秋天到达,总数有百万之众的情况下,法军仓促之下,仅组织了18万人的正规军,力量相差悬殊。

拿破仑此时面临着两个选择:

1、要么持守势,发挥本土优势,等待联军入侵。这种方式略显被动,但腾挪与回旋空间要大很多。

2、要么变防御为进攻,在联军尚未合围时各个击破,促其分裂。这种方式掌握了主动权,但赌注很大——基本是只许成,不许败。

毫不意外,拿破仑选择了后者——在拿破仑看来,反法盟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兵力分散,战争初期必然采取守势,而自己刚取得政权,国内保皇党的顽固势力尚未彻底铲除,等同盟军集结完毕后内外夹击更将处于不利局面。此时正面敌人只有比利时驻扎的威灵顿公爵率领的英荷联军11万人和布吕歇尔率领的普军12万人。如果集中优势兵力主动出击,消灭英军,普鲁士极有可能退出反法同盟,俄军也会担心退路不保而收兵,所以应乘盟军立足未稳,主动出击,各个击破。

这是一个天才而又出其不意的出色战略,以至于当拿破仑的12万军队于6月16日凌晨由沙勒罗瓦越过法比边境,突然插入英荷联军和普军之间的空档时,整个联军都为法军竟敢主动挑战两倍于己的力量,以及突如其来的神速进军而目瞪口呆。

但,这个计划天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对于倾巢而出的法军而言,这次主动出击,赌注是整个法国,只能胜,完全没有退路。

这很像投资:一旦你押上的赌注大到会影响你的正常思维与判断时,你极可能会出昏招——这就很容易解释军事天才拿破仑,为何会在滑铁卢战役期间犯下一些致命的低级错误。

拿破仑认真分析了强大的对手后,决定先集中主要兵力对付比利时方面的23万联军,对莱茵河、意大利方面的联军只派少量兵力牵制。同时趁联军尚未会齐,率先打败威灵顿和布吕歇尔。拿破仑委派内伊元帅指挥左翼,格鲁希元帅指挥右翼,自己亲自率领本队和预备队,总共12万人,于6月15日凌晨3时秘密进入比利时。6月16日拿破仑率领本队会同格鲁希指挥的右翼首先向12万普军发难,在法军猛攻之下,干净利落地消灭了16,000名中路普军,整个普军开始溃逃,指挥官布吕歇尔甚至也一度下落不明,而不得不由参谋长代理指挥。

此时,威灵顿公爵率领的驻守卡特尔布拉斯的英荷联军,整个正面与侧翼都暴露在法军面前,危如累卵。

这是一场无比漂亮的开局。这次战役,史称里尼之战(Battle of Ligny)。

讽刺且悲情的是,这也是拿破仑军事生涯中亲自指挥获得的最后一场胜利。

所以,在落袋为安前,永远不要为你看似诱人的“投资胜果”而得意忘形

 

各种匪夷所思的偶发事件,最终葬送了拿破仑

看似得偿所愿的普军溃败,换来的不是法军的优势,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件,让胜利天平在开局后悄然逆转。

首先,里尼之战(Battle of Ligny)中对普军的一击,厉害却不致命,普军的溃败只是战术性的,而不是歼灭战。战斗结束后拿破仑骑马离开了战场,没有给格鲁希留下任何关于追歼已遭重创的敌军指示,以致这次战斗拿破仑投入了他的一半兵力,其胜果只是一点点——这是拿破仑犯下的第一个低级的错误。

但很难完全怪罪到拿破仑头上。歼灭普军本就是战役一开始就下达的命令,乘胜追击在拿破仑看来是完全不需要额外叮嘱的顺理成章的自然动作。但,拿破仑忘了,现在指挥右翼的是格鲁希,一个僵硬死板的二流将军,而不是能征善战,曾长期辅佐拿破仑的贝尔蒂埃。

贝尔蒂埃在拿破仑第一次被流放后,在巴伐利亚自杀身亡。

等发现问题时,拿破仑向格鲁希发出了追击令,此时已是6月17日的11时——这是拿破仑犯下的第二个致命错误。

8个小时的延误,毁了拿破仑。

阴差阳错的是,被命令迂回普军右翼合围的内伊元帅的军队,因遭遇英军2万,即放弃迂回围歼普军的任务,被次要敌人牵制,后仅迟缓的派出1军团,也没能到达战场。

煮熟的鸭子飞掉了。此时,拿破仑延迟8小时候才派出格鲁希的追击令,本是一个战术性错误,在内伊的“神配合”下,演变为其整个一生中最大的灾难性战略错误

1、去向不明的普军不仅带走和牵制了格鲁希的3.3万人和96门火炮(这部分兵力几乎占拿破仑可动用兵力的三分之一。从此以后,拿破仑再也没有见到过不幸的格鲁希,哪怕是在与英荷联军僵持不下,谁的援军先到,谁就胜利的关键时候);

2、同时给拿破仑以错觉,以为普军溃逃回本国,自己面对的只是威灵顿一个敌人——这令拿破仑在滑铁卢战役中兵力投入的节奏上再次犯错。

事实上,普军并未如法军糟糕的情报所说的向东北的本国方向逃跑,而是选择了与英荷联军平行的线路向北撤退,这意味着他们在与威灵顿的英荷联军迅速靠拢。

轻松溃逃的普军在里尼之战后,仅仅使用了24个小时就把四分之三的部队重整,48个小时之内就投入了2个半军48,000人的兵力紧急赶赴滑铁卢支援威灵顿——正是这致命一击,令与英荷联军僵持得精疲力竭的法军全线崩溃。

在开局大好的局面下,法军左翼主帅内伊逡巡避战,未能趁机攻击正面和侧翼完全暴露的威灵顿军队,精明的威灵顿在得知普军败北后,迅速将军队后撤到了易守难攻的滑铁卢,并做了一个战后饱受诟病的决策:临时分散了一万多人的步兵把守退路,以防战役失败后退不回英国。

这是一个相当保守的投资风格——这在战后被批评为威灵顿最大的决策错误。这一分兵,如果没有布吕歇尔普军关键时候的支援,在滑铁卢崩溃的极可能是威灵顿,而不是拿破仑。

但在用兵诡异的拿破仑面前,又有谁敢说威灵顿的布置是错误的?

至少,如果这次输了,他还能回去,也能卷土重来。他根本无需孤注一掷。

保守投资是一直活下去的关键,你不需要做天才。笑到最后的,是威灵顿,不是拿破仑。

如果不断做出错误决策,上帝也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6月17日晚法军抵达滑铁卢,对峙英荷联军,此时滑铁卢共计有英荷联军68,000人,法军74,000人,法军的人数、骑兵力量、火炮与攻击力都明显优于英荷联军。逻辑上,法军胜算更大。这也是为何拿破仑并没有按其一贯做法集中优势兵力的原因——他对自己部队的作战能力有充分自信。

拿破仑曾经说过“虽然我有过失败,但是从未因为过分的自信而贻误战机”,但这次两个意外变数让他的自信再次酿成了致命错误:

1、6月17日晚开始下起瓢泼大雨,暴雨的原因使总攻击时间推迟,给了联军充裕的准备时间,使敌方援军及时赶到了战场。

2、同时暴雨对攻击极其不利,尤其对依仗炮兵与骑兵的法军。法军的火炮只有落在坚硬的的地上才能产生极大的跳飞杀伤力,可现在都陷入烂泥或松土中。

但这些变化并未让拿破仑改变决策,哪怕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他仍决定决战。

6月18日上午11时,滑铁卢战役开始,拿破仑以优势兵力(7.4万人、252门火炮)率先发起进攻,但遭到联军借助地形的顽强抵抗,被迫逐次投入兵力。由于对联军的作战能力估计不足,在逐次投入预备队后,仍未有明显进展。在此期间,法军骑兵虽曾两次突入英军阵地,但因缺乏步兵支援而被击退。

过去的经验,可能是你下次投资的陷阱。拿破仑并未对联军做深入了解,而是依据过往经验判断联军的战斗力。这是拿破仑犯下的又一个错误,虽然这个错误可能无关紧要。

最后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上帝站在了英国人一边:在两边都精疲力竭,谁的援军先到,谁就赢得战争的情况下,收到驰援命令的格鲁希动作迟缓,本该18拂晓就应动身,他却在上午8、9点钟才动身。慢吞吞地走了两个小时,11点30分左右听到从圣让山上传来的炮声,他却拒绝了向圣让山方向进军的计划。与此对应的是,傍晚,刚毅不屈的老将布吕歇尔催促所部从瓦弗向西越过十二英里泥泞的小道,如约驰援威灵顿,联军兵力转为优势,并立即开始反击。拿破仑一世这时已无后备兵力,预定的格鲁希援军未能赶到。法军难以抵御,全线崩溃,拿破仑一世逃离战场。在这次会战中,法军伤亡约3万人,被俘数千人;联军伤亡2万人左右。

两方面都在等待援兵。计算精确的人成功了。拿破仑等待格鲁希,他没有来。威灵顿等待布吕歇尔,他来了

最后的结果,是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对这场战争的两句名言:

1、“二流将军打胜了一流战役”;

2、“失败反把失败者变得更崇高。倒了的波拿巴仿佛比站着的拿破仑更高大些”。

 

滑铁卢战役最大的赢家

最有趣的事情是,滑铁卢最大的赢家不是威灵顿,而是一个投资客——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内森.罗斯柴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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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柴尔德家族

1815年6月18日黄昏时分,法军败局已定。一个早就安插到战场,名叫罗斯伍兹的商业情报员悄悄撤离了战场,快马奔向布鲁塞尔,然后又转到奥斯坦德港。深夜时分,他跳上了一艘有特别通行证的快船。6月19日清晨,他在英国的弗克斯顿上岸。他的老板正在那里亲自等候。老板接过信件,快速浏览,然后就策马直奔伦敦的股票交易所。

这家股票交易所老板名叫内森·罗斯柴尔德。

滑铁卢战役的结果不仅在军事意义上重大,而且对金融界的影响同样深远。如果法军胜,则法国就会成为欧洲的主宰,英国公债的价格就将大跌;相反,如果拿破仑败,则英国主导欧洲,英国公债就会大涨特涨。

内森的投资才能在这个时候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回到伦敦股票交易所后,他并没有大量买进英国公债,而是让交易员大量抛售英国公债制造恐慌并由此形成恶性循环,几个小时后,英国公债的价格只剩下原价的百分之五,这个时候,内森让交易员大量买进英国公债。到了6月21日晚11点,英国军队在滑铁卢取得胜利的消息才传到伦敦。此时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因持有大量的英国国债,已经成了英国ZF最大的债权人。

这意味着英国人以后向英国ZF的各项纳税所得,绝大多数都成了罗斯柴尔德银行的囊中之物,罗斯柴尔德家族也由此控制了大英帝国的经济命脉。有人估算,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滑铁卢战役之后的一两天内赚到的钱就超过了拿破仑打十年战争的收获。内森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他说:我根本不在乎什么样的人被放在这个王位上来统治这个强大的日不落帝国。谁控制着大英帝国的货币供应,谁就控制了大英帝国,而我,控制了大英帝国的货币供应。

凭借着滑铁卢战役的狂赚,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势力急速膨胀,没有人能清楚的说出这个家族到底有多少财富。可是在近二百年的时间里,罗斯柴尔德家族一直控制着欧洲乃至世界的金融业。

拿破仑的滑铁卢,成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凯旋门。

这,或许才是总结这场战争最戏剧性的收获——原来,投资是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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