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写尽军人的故事（七）

谁能写尽军人的故事（七）

(2016-03-31 09:55:45)

（一）

将青春献给人民的军人

 

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也许不能在你身边。

 

当你伤心失望的时候，他也许仍然转身离去，

那是因为他是一名军人，他心里知道，有更多的人需要他，

军人的爱是沉重的，因为多了一份奉献，

军人的爱是伟大的，因为多了一份责任，

记忆是被词汇框住的圈 多说一点就失去整个圆

价值总在虚无之间 低价收购一年365天

向那些勇于追梦，将青春献给人民的军人致敬

 

 

 

（二）

 

父亲，我欠您一个拥抱

 

不知道今年清明家里的雨下了没有，或是下得大不大，有没有把油菜花都打落了。

这里的天空似乎极力想抹去纷纷细雨带来的阴霾，和煦的春风将云层扫得一干而净，格外晴朗。任流云更迭，阻挡不了我对逝者的追忆，对亲者的想念。遥望无尽的蔚蓝，我感叹眨眼之间的短暂，不禁庆幸，我还有至爱的父亲您和母亲可以去服侍。

今年是您戎马生涯的第36个年头，您在教书育人的岗位上用笔杆犁出了朵朵勇击岩石的浪花。在您的耕耘下，我也绽放成了初生的海浪花，向着彼岸的您奔腾而去。如果用时间来丈量我与您的距离，脱下红装穿上武装的我才赶上您的五分之一，36年的保家卫国换来您胸前熠熠生辉的金质国防服役章，那是靠怎样坚定的信仰，祭奠了多少次的功与利才换来的荣誉？和平时代的军人平凡而又不平凡！

 

 

都说当兵的人爱得轻柔，像一抹十五的月光，是最不敢触及的深情，但我说军人的爱更像骆驼刺，是坚韧的，它深深地扎根于干涸的沙漠中，根向着最幽深而坚硬的地下寻找养分，只为滋养叶子花朵。但是，叶子不会知道，地下的根为了那丁点儿养料，突破沙石的阻挡，到底扎得有多深，多深。心里有满满的爱，却不善表达，硬是让理性的军人特质化作了无言的呵护。

 

 

当兵的第二年，我兑现了向您和母亲许下的承诺，如愿以偿地考上军校，寻着您的足迹，踏上了国防服役的漫漫征途。夹道祝贺的掌声中，我只看见了您的沉默，就像您每次留给我的背影。那年洪水汹涌的夏日，您背着我趟过及腰的水；那些个明媚的日子，您骑车带我玩耍于城市的大街小巷；那个当兵走的晚上，听妈妈说您落泪了……军徽朝前，背影在后，您把军人的爱诠释成了守护，来不及流淌的爱汇聚成了梦里水乡，摇曳着酣睡的我。

当然，军人的守护绝对不止妻儿小家。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夜，筒子楼里一家住户的煤气坛着火了，惊醒的时候，楼道里的浓烟已经渗进房间。您抱起惊慌的我冲到了楼外，哭喊间我来不及抓住您的手，您丢下一句“快报警！”就又跑进了火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了，没有哭声、没有喊声，我只听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我既担心又害怕，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扇大门，看着熟悉的背影穿梭在炙热的焰火中挽救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后来的事我已记不清了，但我记住了您坚实有力的声音，伟岸高大的背影，记住了对“军人”真真切切的敬佩。这就是军人，始终将人民的利益高举，这就是父亲，是给了我梦想的人！

不知道是当了七年兵，还是遗传您的基因，那种军人的“傻气”越发突显，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情牢牢扎根于地底，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洒脱地去爱你们了，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过。而今，我揣着来不及说的爱越走越远，徒留下冰冷的背影给你们，每每看见那些万家灯火，“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恐惧感总会袭上心头。其实，我一直保留着一个记事本：“给爸妈捶背不能像以前那么重了”“厨具上的油污回家一定要清刷掉”“每次打扫要把柜底下拖干净”“不能再让爸爸把白头发染黑了”“记得打电话让妈妈多吃点肉，补充营养”“多陪爸妈散步买菜”“宁可我等爸妈也不让爸妈等我”……这些都是回家看见你们隐藏在笑容里的皱纹后，我悄悄记录下来的，心想着要尽可能多地干点活让你们轻松些，尽可能及时地表达我说不出口的“爱”。

我不知道我的下一个战位会在哪里，既然人民选择了我们，您选择了奉献，我选择了追随，那我就要在强军的航道上矢志前行。然而飞逝的时光、遥远的距离让我明白，我们这两份深沉的爱，即使相伴也难以告白，所以，我还应在记事本上记上：

父亲，我欠您一个拥抱。

 

 

 

 

 

（三）

 

 

军人，孤独是一种常态

 

 

 

午夜，战友发来微信，一连串的逗号，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在办公室加班，突然感觉好孤独。我能想象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冷冷的路灯伴奏着冷冷的办公室灯光，一个快40岁的军官端坐在电脑前的情景。

这种少有人懂的孤独，几乎找不到倾诉。

关掉灯，离开办公室，回到宿舍，洗一把脸，看着镜子里深沉的眼袋，楞住几秒，倦意汹涌，囫囵而睡。

人躺下了，孤独依然未眠。

身份，决定了孤独。

 

 

战友回到老家，家人高兴，左右乡邻都过来，想看看“部队大官”。他笑着给长辈递烟，给小孩发糖，陪大伙说话。

隔壁大爷说，当这么大官，现在在城里买了几套房了吧。战友说，没有，现在房价贵，暂时还买不起。

大爷吧嗒着烟，斜着眼一脸疑惑的说，莫骗我。

亲戚问，你一年能挣二三十万吧。他尴尬的说，没有，我们确实没有那么高的工资。

大爷笑了笑说，娃娃变了，不说实话。

他苦笑了，没再解释。

不解释，因为这份孤独你们不理解。

 

 

接到电话，家属说孩子发高烧，希望能赶紧回去一趟。

工作组明天就要来检查，材料还没有定稿，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得开。想和处长请个假，但看到处长胡子拉碴、一脸的疲惫，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

自己一走，材料就全推给处长，处长的胡子就会更长。

没有办法，给家属回电话，刚想解释，电话那头一阵狂风暴雨，然后静寂无声。

他一句也没听清楚，只知道家属在哭，在骂。

他心里堵得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军人的孤独，是一种表面光鲜下的冷暖自知。

军人的孤独，是有再多委屈也不能流泪的强撑。

军人的孤独，是不被理解后的自我解嘲。

面对这种孤独，唯有让自己像一个骑士那样，面对一切所向披靡，才能消融这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