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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楼一群人一些书,一段时代与文学的记忆

 真友书屋 2016-04-01

2016年3月28日

人民文学出版社迎来65岁生日

为庆祝生日

人文社召开了

“人民文学出版社成立65周年茶话会”

会上新老员工欢聚一堂

当天

《朝内166号记忆》一书首发

一座楼

一群人

一些书

一种文化

在回忆与感念中

定格时代与文学的记忆





除了《朝内166号记忆》

另外还有两本关于

人文社的书

一是人文社老编辑王培元的

《在朝内166号与前辈魂灵相遇》




另一是曾在人文社“借调式写作”

两年的著名作家冯骥才的

《凌汛:朝内大街166号》




作为中国文学出版重镇

人文社承载着太多文学记忆

这个门牌号

是中国文学的重要地标

继续领航中国文学出版方向


本次推送将分别选取

以上三本书中文章

从不同角度

呈现对朝内166号的

记忆纬度。

先看《朝内166号记忆》

一书写在前面的话


写在前面


文|陈彦瑾


这本书缘起于一个至今未落到实处的消息——人文社大楼的搬迁。大概三年前,就时有“要搬了”的消息传出,两年前的2013年3月,则听到了妥妥的“要搬了”的消息。于是,和很多同事一样,生起了一种浓浓的“即将告别”的怅惘。那时就想,如果大楼消失,所有与楼有关的记忆——不论是个人的还是集体的——将何处安放?当推土机的巨铲将大楼铲成一片废墟,所有曾在这楼里工作、生活乃至度过大半生的人们,将从何处寻找慰藉?当若干年后新楼崛起,人们熟知的“朝阳门内大街166号”的门牌会安放在哪里?我们这些曾在老楼待过的人,又该如何向刚到出版社工作的年轻人讲述出版社的过去?……


作为编辑,很自然地,我想到了出书,想请同事们来写写这座被称为“文化地标”的大楼,写写楼里的人,楼里的事,楼里的工作与生活,为即将消失的它留个见证和念想。这一想法得到了社领导和许多离退休及在职同事的支持,于是,2013年4月11日,我通过社办和老干部处在社内发布了《征稿启事》,并到一些部门向一些同事郑重约稿。当时觉得时间紧迫,截稿时间定于2013年5月15日,未想直到两年半后的今天,书稿才初步成型,而“要搬了”的消息,依然像达摩克利斯剑一样,悬在这座大楼的上空。也许是搬而未搬的次数多了,当初那种急迫的心也渐渐松懈了,这本书便在一种不紧不慢的心境下,走到了它命定要诞生的日子。虽然楼依旧在,当年脑海里映现的推土机将大楼推成废墟的画面也并没有发生,但每一本书都有它的命,而将在人文社建社六十五周年纪念日出版,或许正是这本书的命吧。


需要说明的是,这本书不同于社史、纪念集如本社所编《我与人民文学出版社50年》《怀念集》,也不同于个人专著如本社编辑王培元著《永远的朝内166号》、作家冯骥才著《凌汛》。它既有史又有怀念也有回忆,而且图文并茂,乍一看,可能和人们想象中的它不一样。因此,管士光社长看完书稿后,特别嘱咐我写一篇类似“前言”的东西,以作必要的交代和说明。


如前所说,编这本书最初的想法就不是为了对历史作研究、筛选和评判,而仅仅是想定格一些回忆,留住一些记忆,为即将消失的大楼留个见证和念想。所以,《征稿启事》为任何一个想留下念想的人提供了最大限度的书写自由:


一座楼,一群人,一种文化;一本书,一件事,一个回忆;一桌一椅一墙一角,一种感悟心得体会,皆可入题。只要是自己认为最有必要或最值得留住的记忆,都可以写。可以写自己,也可以写他人;可以是宏大叙事,也可以是个人叙事;可以写公共史,也可以写个人史。文体不限,形式不拘一格。可以理性,也可以感性;可以庄重,也可以活泼。字数不限,可长可短。可以长篇大论,也可以点滴碎片。欢迎随文提供相关图片,书影、书信、发稿单、退稿信、签名、墨宝、合影、办公室工作现场照等,皆可……


如此不设限的原因,是想尽可能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尽可能多留住一些记忆,也尽可能让记忆丰满、自然,甚至芜杂都不怕,因为一座楼的生动和人一样,不是来自抽象的概念、标准化的评判,而是来自毛茸茸的细节。正是方方面面不同角度甚至看似矛盾的细节聚拢在一起,才构成一座楼和一家社的鲜活和生动。


正因为这样一个出发点,决定了这本书不是经严格过滤和剪裁后的整齐划一、盖棺论定,而是以“尽可能保留记忆”为原则,将征集到的稿件悉数收入,并按内容大致归为四类:写楼与生活的归为“忆大楼”,写人与事的归为“忆人事”,写编辑出版的归为“忆出版”,写社史和个人史的归为“忆岁月”。排序方面,没有按作者级别、职务高低或姓氏笔画对全书统一排序,而是基本上一个大类一个标准:“忆大楼”按写作者的年龄,“忆人事”按所回忆的人的生辰,“忆出版”按所回忆出版工作时间的先后,“忆岁月”按所回忆出版社历史阶段的先后。图文之间结合也不是特别紧密,而是在征集到的图片资料的基础上,以保留资料和丰富版面为原则,大体照应,笼统编排……总之,这本书将大楼里的人和事平等视之,将所有人的记忆平等视之,文章分类、排序和图文编排都是勉强为之,不可能百分百精确,难免有模糊和疏漏的地方,望读者体谅。另外,征稿以“自愿”为原则,所以,有些或许人们认为不能没有的作者、不能没有的人、不能不提的书和事,却没有出现在这本书中,而有些则收了两篇……也请读者理解。对于稿件内容,除过长文章不得不删节和除明显错漏外,都尽量保持了原貌。同时,为了丰富视角、弥补征稿的不足,又从《我与人民文学出版社50年》《怀念集》和一些报刊中选取了一些文章;并从人文社四十、五十、六十周年社庆纪念册及《永远的朝内166号》中选取了一些图片,以补图片征集的不足。征稿过程中,种种因缘也促成了一些社外作家、评论家的友情支援,如蒋子龙、谢冕、丁帆诸先生特别为本书赐稿,至为感谢!


两年半的时光里,这座老楼又发生了很多事,一些人离开了,一些人退休了,一些人换岗位了,一些人编了很多好书……这座大楼的生活还在建构,关于大楼的记忆还在不断生成。而这本书所打捞的记忆,定格在了2015年以前。


那么,就让这本不那么完美的书,在2016年3月28日,为走过六十五个春秋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献上一份大寿薄礼吧!


2015年11月18日



再选登一篇人文社资深编辑王晓

回忆两位人文社老人的文章


记写出版社两位老人


文|王晓


上世纪80年代,一天课后,我和几个同学到人民文学出版社门市部买书,买丹纳的《艺术哲学》。其实,这书离学校很近的新街口新华书店就有卖的,舍近求远,来回骑车二十里地——当时我们满怀揣着的是朝圣般的心情。那个时候,北京楼矮树高,间或有沙尘,但没听说过霾。那个时候,人民文学出版社在一干文学青年的眼里,不仅是一个出版机构,几乎就是文学本身。不独书店里成阵势的文学图书出自那里,还有许多故事指向那里。那时还不曾想到,三年以后,我会进入人民文学出版社,三十年后,我依然是其中的一个分子。三十年还多一年,除了开初,参加中央讲师团到河南一年,从来不曾离开过人民文学出版社。在这儿看着四外里的平房长成高楼,看着出版社临街的院子变小、老门房宋师傅挂鸟笼的杨树被伐走……一个人在山中游荡久了,感受最深的,已经不是大山远观的雄奇了,是局部,层层叠叠的细节,或者凡庸,或者奇拔,但都是构成雄奇景观不可或缺的部分。


这里,我想记述两个人。


第一个人,叫松涛。当年出版社有两个身量有高度的人,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一个是牛汉,另一个就是松涛。两个人都属蒙古血统。牛汉长在山西,而松涛就出生在今天的内蒙古地区。


在出版社做编辑,我进的第一个部门是理论组。那时当代文学这一块儿,人多势众,有小说北京组、小说北组、小说南组、诗歌散文组和理论组。理论组有五个人,主事的是毛承志和李昕,其他三个是白崇义、松涛和我。理论组在出版社前楼的三层,正对楼道最西端的两间相通的房子里。老白、李昕和我在北边这间办公,老毛和松涛在南边那间公干。那时的编辑部直如行业客栈,加之老毛勤恳,李昕活跃,有稿子没稿子,有事没事,几乎每天都有作者或外面的同行往来行走。而且一来,大家都打招呼、都见,热热闹闹。聊的时候,当然有关系远近,但不知晓的人要用心、花时间才能看得出来。后来我做策划,组织评论家写文章,邀集专家开研讨会,大半作者和来宾都是在理论组认识的。不管来客年长年幼,松涛都是一水儿的恭敬,话也不太多,有时想说什么好像也不太插得上嘴。可是关起门来都是自己人的时候,松涛的话并不少,讲的都是细碎平常的事情。大家有听的,也有没听的,一任他说。有一次,松涛看病,从医院赶来上班,大家都关心,松涛报结果,讲得严肃认真,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说到见医生,还在讲路上的事情……那时我太年轻了,对他人的热情来得快也去得快,终于没搞清楚他到底因为什么去的医院。在出版社,我读过毛承志的文章,读过李昕的文章,后来也读过老白的文章,却从来没有读到过松涛的文章。


虽然身高不相上下,但松涛绝不像牛汉那样挺拔,处事风格也相去很远,举手投足总有那么一点儿诺诺的。我从没有见松涛跟谁急过。但有那么一两回,松涛讲街上见到的不公,眼睛里也有火光,看得出曾经也是有脾气的人。


说起来,40年代末期,松涛也是北京师范大学的进步学生,怀揣着改造社会的激情,兄弟们也都是干革命的。老毛当年就是北师大的地下党,见过松涛同学少年的时候。我问老毛,松涛当年也像现在这样吗?老毛说:嚯!那时他可火爆了。


在出版社一部分老人中,有关于松涛坎坷的传闻。据说,他风华正茂的时候,恋爱触碰了当时的特权;后来没留神,说话又越出了特定时期意识形态的“规范”;再后来,“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他的民族关系社会关系又牵连上了所谓的“内人党”……虽然没有遭受牢狱之灾,但长时间的问题,却一直没有让他抬起头来。我听说他是在行政部门转悠了很久,才被调到编辑部来的。


刚进理论组,我坐的办公桌,是刚刚调走的杨桂新留下来的。我认识杨桂新,那是一个热情时常爆棚的人,社里人称“杨大炮”。听说,有段时间,杨桂新对松涛的经历发生兴趣,要写成书。于是,天天下班后,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一阶段一阶段地谈,一个人在大本子上一页一页地记。那是上世纪80年代的前半程啊,理论组向西的窗子望出去,还是一大片平房,还有炊烟,夕阳几无遮拦地照射进来……我不是怀恋那个时代,我是感动于生活中这样真朴的场景——好像一个象征,他们一个胸怀激情与梦想,一个享受倾诉与奉献的满足,简简单单。不知道是写了不满意,还是仅仅停留在笔记里——到今天我也没有见到有这样一本书出来。


松涛后来是和一个什么人的遗孀组成了家庭。什么时候,我不清楚,总之,是在我认识他之前大约很久的时候。那边是带孩子嫁过来的,两个人没有共同的孩子。一回我到东中街的家属宿舍办事,看见松涛在院子里哄弄孙子,视同己出一般,恬淡充实。


我见过松涛的爱人——出版社组织看内部电影,松涛把票给了他爱人。在小西天电影资料馆门口,成群等退票的人中间,我看见他爱人在前面走,大踏步地走,花白的短发上下跳动,现出一种单纯的满足。


后来过去很多年,听说松涛的老伴去世了,之后不久,又听说松涛把出版社福利售给他的房子卖了,揣上钱自己进了养老院。


另一个我想写的人,叫陈汝霖,山东文登人。文登那个地方我去过,三十几年前,那里的县城也就几栋楼,许多县级办事机关,还蜷缩在平房里,有一条像样的柏油马路,中间一根电杆挑着一盏路灯。


老陈出文登时,县城的样子一定比这更差——那是大约七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听他零星讲过。侵略者的战火在中国东部熊燃,老陈好像是过浙江、过湖南逃到西南大后方的。差不多相同的时节,竺可桢带浙江大学西迁走的也是这条道。我做过浙大西迁书稿的责编,间接体会过那年月那条道路的艰辛。老陈那时应该是中学生,到西南后考进了西南联大。我不知道老陈是联大哪届的。有天早上,他告诉我,头天下午他去看了李岫。李岫是李广田的女儿。老陈很景仰地说,李广田是他的老师。那时老陈落实政策,刚打东北调回北京。有件事我一直心存疑问,李广田在西南联大是中文系教文学理论的,而老陈后来在东北的中学,教的好像是英语。学中文教英语?我愿意相信,这是西南联大培养的学生,厉害。


说起来是大我十几岁的老同志,但按在社时间算,陈汝霖还真没我长。


老陈哪年来出版社的,不知道。老陈是1953年被有关人员从出版社带走的。原因是他在共和国建立以前,加入了一个进步青年的组织,但那组织后来被定性为托派。老陈觉着冤,他说过,那时你们都是地下活动,我哪知道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


老陈很少提及他被关押时的情况,包括被关押的时间,起码对我是如此。我所知道的是,后来他就在关押地的黑龙江工作,大概就是当年所说的就地就业吧。我来社两三年后,忽然听到说有个叫陈汝霖的人,说有人借来京开会,到出版社谈给老陈落实政策的事,说人事处的人不知道陈汝霖,那天上班的老人只有《新文学史料》的黄汶知道这人,说老陈被带走的时候,黄汶在,说黄汶当时只有十九岁。这件事我没考证过。老陈说他被带走的时候,不到三十岁。


冯骥才在《凌汛》中,约略记录了拨乱反正期间,那些被落实政策的人返回出版社的情景,那是成拨的,见天一两个,大家见了都欢呼。陈汝霖要晚了好几年,是我来社后见到的,被落实政策返回单位的唯一一位。我没有见到欢呼的情形,大约是时间久远,案子比较特殊,牵扯面小,而且老陈当时年轻,也无声名或人脉,因此不足以轰动吧。


传闻听来没多久,就见到了真人。中等个子,花白头发,身板硬朗,双眼闪亮。见人似点头非点头,很少露笑。出版社有自己的原则。尽管那时的职工住房并不宽裕,还是把八里庄宿舍的一套房子分给老陈,先是一居,然后是两居。多年的拘禁与管制,我想还有他内心孤傲的缘故,老陈始终孤身一人。一度,李昕和他做邻居,见他孤单,劝他买一台电视机。老陈告诉李昕,他全部积蓄只有一千四百多块钱。当然,那时节,一千四百元可以买一台电视了,但那是他全部的积蓄。李昕跟我们讲这件事的时候,自问买什么电视好呢?黑白的?这事儿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李昕是想叫我们陪他去买,帮他搬。


其实陈汝霖并不是我们部门的,返社后被分配到了《文学故事报》。虽然已经过了退休年龄,但对一个身体尚健、自己又有工作要求的孤老,这样的安排是很合人情的。


不久,就有关于老陈与人交往怪异的故事开始流传了。有人想给他介绍对象,老陈明确告诉这好心人,我只能给对方十几分钟……类似的传闻不止一个,我相信大半都是真的——以我对同仁们的了解,传闻顶多掺点水罢了,而对老陈这样的人,掺水的剂量绝不可能大。


后来出国的吴声雷讲过,刚来社时和老陈一个办公室,他们办公室还有一位老先生——黄伊。老陈和黄伊经常发生争吵,他们吵架的方式很有意思:两个人都闷头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谁也不对着谁,声音也不高,一边翻稿子一边争吵。黄伊是《文学故事报》的主编,老陈的直接领导。他们吵都是为工作,两人看问题的观点不一致。老陈好与人斗气,出版社大家都知道,一般都让着。在八里庄宿舍,楼上正上幼儿园的孩子挪了下凳子,老陈马上跑到楼道里大声斥责。还有一回,老陈拿着一封信对我说,你看看,这个孩子怎么能这样呢!原来老陈过去的一个学生,给老陈来了一封信,叹息人生的路越走越窄。老陈立刻回复了一封信,告诉他人生很可为,给他讲了苦孩子雷锋成长的故事。结果惹了那学生的心火,又来一信指老陈的观念不现实。我觉着老陈没必要动那么大的肝火,给他讲了半天现下年轻人的生存景况,不曾想,老陈的火气转到我身上来了,一个多星期也还没过去。当时觉得好笑,现在看,那是老陈充实自己生活的一个习惯——就我了解,老陈身边没有多少可以深入交流的人,很长很长时间都是这样。我去过老陈的家,锅碗瓢盆,沿墙根儿码放着,可以折叠的圆餐桌,摸上去有点儿沾手。


出版社对陈汝霖真的很好,过退休年龄很久,直到他不想干了,才停止聘用他。老陈不来上班了,但有时在老干部处还能见到他,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坐坐,看看报纸。再后来,听说他投奔济南他的一个侄子那儿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版社的公告栏贴出了讣告,陈汝霖去世了,在济南。出版社派人过去办理了他的后事。


来出版社三十个年头,在公告栏上见到的讣告,远不止三十个。认识的和仅是知道的,在我他们是如此生动,以至于每当我想到命运这个词的时候,就自然会想到他们。出名的和不出名的,他们每个人都以自己的身段姿态,构成了我们今天的这个氛围。这个氛围,随着时代的颠簸,或有变化,说它好,说它不好,事实是,很多很多年,它一直保持着一个职业的相对值的高点……


其实我很想写写陶良华。我记得2007年秋后,陶良华报病危——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脑际了。接近下午,我坐在小县城湾沚的医院里看着他。陶良华的手搭在我手上,一会儿绵软,一会儿有一点儿微力……这个人离我太近了,这篇文章的字数也够多了,让我再陶冶陶冶,找另外的机会再说吧。


这里,我写的是出版社少为人知的人物。我不能阻止自己想起他们,就像我时常想到出版社那些闪光的人物一样。我一体地爱他们。灵魂闪光的人物,总有人会记述他们,那么就让我忠于一下自己,写写出版社的普通人,也是曾经构成出版社辉煌的人。


我没有写他们的具体工作业绩,以及和他们个人之间的关系,那么,这样的故事就好像到处都有。刚来出版社的时候,我在资料室,读过一本书,20世纪40年代出版的《美国诗选》,精装,大约二十四开本,我记得其中的一段诗:春天那边也打雷/长夏一切作物都成熟/收获时节麦子长着白芒/正和别处一样……/可是它到底是我的/水边的赤杨山间的茅榉都是我的/它是我的故乡……


三十年,再多几年,我知道将来总有一天,我会像思念故乡一样,想起人民文学出版社。在我眼里,它依然是文学本身,只是角度有些不同罢了。


2015年5月


以上二文经授权选自《朝内166号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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