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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年四月春暖都会在网上看到纪念陈鸣志先生的文字，今年尤其的多，按回民的习俗五年是个重要的日子，也勾起了我想写些文字的想法，已经多年不进园子听相声，回想也是从九爷走之后渐渐远离了相声，想把和陈先生的一些事情整理成文字留下来，也算五年对九爷的一个纪念，小时候很不喜欢写作文，必须得是“详略得当、开门见山、末尾点题”之类才是老师喜欢的，我写东西却不想遵循这些死规矩，因为我想只要是真实的自己所想的东西写出来最起码是自己不会讨厌的，九爷走了五年，如果怹还在有些东西肯定不会写，现在怹不在写出来也不算尖刨了，文章写的也急，写到哪算哪吧。 第一次知道陈先生应该是05在名流，名流那阵在二楼，门口有张哈哈笑与冯巩的合影照片，照片里有陈先生，应该是04年拍的，但当时陈先生已经前往了众友，在听了半年多哈哈笑之后听了场众友，陈先生使的《老老年》，当然觉得很一般，因为当时对相声的理解只是在“笑”的层面上，后来经常去众友，越来越喜欢陈先生的相声，特点就是规矩，虽然都是大温活，但从没泥过，而且怹使活的类型几乎天津园子里别人说不了，现在算一算陈先生常使活的数量绝对算是天津园子里比较多的演员了，少说也得二三十段。 在09年农历二月初二陈先生在大金台搞了一场相声专场，专场我录了像，专场过后在大金台的门口碰到了陈先生，我说回头把录像给您刻张盘，这是第一次和陈先生说话，老头儿很客气，一个劲的道谢，园子里的老先生对观众是很尊重的，不像一些中青年的演员根本不拿观众当回事，你和他打招呼都爱搭不理。 从此后经常和老头见面，因为本身职业是ＩＴ，陈先生电脑坏了修过几回，去的时候也会和他聊些相声的事，一些相声的想法和对活的理解和陈先生很聊的来，老头儿也没想到有些活的地方和他想的一样，怹家炖的牛肉也好，可惜只吃了那一次。 2010年夏，以为自己听错了，陈先生住院了，肝硬化，住的肿瘤医院，当天就赶去看了看老头，怹精神还挺好，坐床上还想着让队里给他派场，给人的感觉怹好像没病，心里稍微安心了一些，期间经常去看怹，怕老头呆着腻歪，买了个MP4，里头考了一些相声鼓曲的视频，不少青年相声演员以及老红桥的人都来看望过怹，郭德纲说来看怹，正要来时出了徒弟打人和德云社动乱的事没来了，不过徒弟侯博山一直没来过，老头曾跟我讲过，说小冯，我都病了这么长时间，侯博山这孩子怎么也不来看我，我当时也无语，能说什么呢。当初侯因为在台上说观众谁嫌票贵谁就是卖乌豆的引起了观众强烈不满，事后陈先生在网上代徒弟给观众道歉，说实话很少见这么负责的师父，徒弟惹了祸，有的师父躲还来不及呢。 2010年八月底，在谦祥益举办了一场义场，史经理对外没有公布义演的原因，票价比普通场高，有些观众和好事的人在网上说这说那，但如果对外说明义演的原因肯定会对陈先生及家人带来不方便，义演结束加上演出费和捐款大概是四五万的样子，事后交给老头，很是感动。 秋天的时候动了手术，术后回家休养，我去家里看怹，将近半米的刀口，跟我说遛不了活了，八扇说番小孩子气都上不来，精神头和体力术后大不如前，在春节前后又住了院，是肿瘤医院对面的叫什么血液中心的地方，这地方说不好听的就是临终关怀，记得最后一次看怹，老头正睡觉也没好意思惊动，其实睡的也不实，翻身的时候看见我了，聊了几句，这也是最后和九爷的几句话，其实也是有心理准备，４月初，老头没了，人停在刘园附近的一个清真寺里，出殡头天去的，刚到了清真寺门口，赵博一下子给我跪下了，我说别介别这样，我说不知道回回兴什么礼节，我就进去给九爷鞠个躬吧，九爷身上盖着白单子，肚子突出的高，心里不是滋味，期间不少认识或眼熟的观众来见九爷最后一面，还有很多虽是曲艺观众但极少进相声园子的观众，可见老头的人缘。 有些人或事就是这样，可能当时刚没的时候感觉没什么，可时间一长，感觉有他没他真是有区别的，九爷便是如此，如果怹还能演出，哪怕整场相声大会我只听怹这一段，我是乐意花高出几倍的票价去听听怹的温活，乐意去后台或怹家里聊聊相声，蹭顿小酒喝，可惜这已经是不可能的。 生前陈先生爱喝大酒，据说喝二斤白的也不耽误开车，而且是卡车，再加上脾气不好，这都是伤肝的东西，最后人没也是没在了肝癌上，曾经听他训过学生，还不是自己的徒弟，妈妈大爷的一通卷，没点心理承受能力还真不行，但九爷从不对观众发火，就是脾气直，眼里揉不得别的东西，在生活中是，在舞台上亦是，当初因为同门一句戏虐的话（大概意思是有本事你去众友啊），结果转天就去了众友，在舞台上也是经常语出惊人，不是砸挂，而绝对是内心所想的表达，06－07年大金台到了周末就举行精品相声专场，票价比平常的10、20块贵5块钱，到了陈先生的场，上来就说，“后台黄铁良尹笑声又开始琢磨下礼拜演什么专场了，其实您说有什么可涨钱的，说的不就是平常说的段子吗”，还有一次陈先生和张永久，什么活忘了，因为上一段佟守本返场唱了段竹板书，陈先生上来砸挂，刚才佟守本唱的好啊，真是野猫肉包饺子，兔崽子味儿，台下观众起哄佟守本上来了，陈先生回头看，张永久说你也害怕啊，陈说那是人家是队长，回来得罪他了不给我派场了，不给我派场这个这个（手里比乎钱）没了，张永久也坏，说那咱去哈哈笑啊，九爷说“我就是从哈哈笑跑出来的”，当时我在台下说太牛B了，嘛都敢说，因为当时九爷很有可能再次回归哈哈笑，最后也是因为病了也去成。 陈先生网上有不少的视频，这次我也整理了一些少见或自己录制的九爷的相声视频，分享出来，以前手里有这些活但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不方便拿出来，现在放到网上也希望相声演员，相声观众能了解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相声。视频大部分是早期模拟信号的老录像机转录，画质参差不齐，音质也一般，在2011年才换的硬盘高清录像机，可惜那时九爷已经不在了，简介一下这些段子：1.《戏迷药方》陈鸣志 邓继增（此段相声是无意间所得，甚感珍贵，记得小时貌似看过，应该是某年天津电视台的晚会）。2.《门头沟》陈鸣志 尹笑声（选自07年10月14日大金台尹笑声专场，陈先生和尹笑声合作过两次对口相声，这是其中之一，《门头沟》这个段子比较特别，已经入活但听着还像垫话，生前陈先生对尹的捧哏很欣赏，从这段更得看出，演出前俩人基本对了遍趟子就上台了，不是娃娃腿的换谁也不行，我老说天津园子里这些个演员是不是好演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尹给量活，如果不顶瓜已经算是好演员了。3.《开粥厂》陈鸣志 邓继增（选自07年12月2日众友相声专场，听过很多人的三节会，九爷这段和别人都不一样，后面的贯儿全是自己写的，把结合当时的一些新物件都写到了里面，会让观众觉得即新鲜又接地气）。4.《八扇屏》之混人片段：同样来自07年12月2日众友相声大会，这是我现场看过最好的一番八扇，陈先生的贯口并不是一味的图快，一字一句必须送到观众耳朵里，而且最重要的是身段，是现今舞台上的演员没有的，在怹生前本有私心想让老头儿给我过过这段，虽然喜欢相声，但知其难度不敢轻易上台，我想若我上台肯定模仿的是陈先生的风格，看过此八扇也特别想学并让怹给说说，可惜也无缘实现了。5.《打白朗》陈鸣志 张永久（选自07年12月24日大金台平安夜专场，此段节目上传是因为有个特别的原因，九爷很少现挂，我问过怹，怹说不习惯，不想弄这些所谓的互动，表演就是表演，但这段的现挂很精彩，砸了爱刨活观众一挂，还让观众无话可说，连在一旁的张永久都说“你太坏了”，至于如何现挂大家自己看吧。6.相声剧《康熙微服私访月明楼》片段：（应该是07或06年初众友在大金台的封箱演出，由陈先生带拉师弟王志新创作，也是这些年天津茶馆相声里我最喜欢的相声剧之一）。7.《讲卫生》陈鸣志 李相友（选自08年2月2日众友相声团谦祥益封箱演出，这个段子现场只听过这一次，陈先生很少使，果疃入活，李相友捧的也不错）。8.《秋虫雅兴》陈鸣志 郑福山（选自09年农历二月初二大金台陈鸣志专场，因为郑先生好玩草虫，便创作此段，生前陈先生说众多给自己捧哏的演员还是最喜欢郑福山，可惜04年加入众友后便很少合作）。9.《偷娃娃》陈鸣志 张永久（还是出自陈先生的专场，陈先生晚年挖掘整理了不少已濒失传的段子，《偷娃娃》本是前辈张宝茹的作品，如果不是陈先生挖掘恐怕此活就会失传，如果老头不那么早去逝就好了，怹曾说每年至少整理两到三段过去的老节目）。10.《三瘸婿》陈鸣志 邓继增（选自09年8月26日大金台众友十周年专场，很少见的小段）。11.《对春联》王玥波 陈鸣志（选自09年11月23日大金台津京相声专场，王玥波是我很喜欢的一位演员，当天去园子也是奔这块活来的，不虚此行，温活大火）。12.单口相声《满汉斗》（选自2010年4月谦祥益众友单口相声专场，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录制九爷的节目）。 发送完毕，谢谢浏览！ 4月17日在谦祥益举办纪念陈先生五周年纪念专场，不少通过听相声认识的老友都相约去看演出，有时间一定要去，不光是为了看演出，更是为了怀念一下九爷，五年的时间大家并没有忘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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