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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现世的种种不满，因为生活的种种无奈，我们迷信也好怀念也罢，向已故的亲人许下一个愿望，这些我能理解。但人都死了，咱们能不能放鬼一马？ ——麦子导读 文 | 贾徐 为了躲避清明扫墓高峰，我们一家四口（对，我有个亲哥）上周六就提前去扫爷爷的墓了。没成想明明是为了躲清净，结果提前扫墓的人比清明扫墓的还多。通往墓园的路上排起了长队，我坐在车里无聊，就看路两旁卖各种祭祀物品的摊子。扫墓的东西每次都是老妈准备，我从没关注过，这无意间看到的还真让我大开眼界。 纸钱、元宝之类的东西不稀奇。但是还有金条、支票、别墅、豪车。更过分的还有纸扎的美女。我幻想了下到底什么情况下能烧个美女呢，如果只有男人去世的话，他老婆会给他烧个“小三”伺候吗？不吃醋吗？要是双方都过世了，做儿女的冒着被老妈托梦痛骂的风险给老爸烧个妙龄少女恐怕也不合适。想了想，也许是沈阳开商K的老板太多，这纸美女是烧给他们的，毕竟美女在哪都是稀缺资源，没了她们估计下面生意也不好做。 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到了地方。我拎着烧纸和贡品，往爷爷的墓碑走去。因为春节前刚刚来过，所以墓碑不算脏。 扫墓仪程很简单，先擦净墓碑、铺上草纸，然后摆好贡品，焚香点烟，最后倒酒烧纸，磕头拜祭。烧纸、磕头的时候还要念叨：“清明了，给你送钱了，想买啥买啥，保佑我们平安健康，升官发财。”——从我记忆中第一次扫墓就一直如此。如此熟悉的事情，我本不该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可能是那天阳光过于明媚，温度太过舒适，焚香而生的青烟随着墓园的钟声荡漾，让我突然灵魂出窍脑洞大开，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爷爷确实是死了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死亡意味着灵魂通往另一个世界，那是不是那个世界应该跟我们的世界有所区别，我们怎么能按照活人生活的世界，硬生生套用在一个远去的灵魂上？
原来是活人活得没有希望，所以死人才死得没个死样。 因为对现世的种种不满，因为生活的种种无奈，我们迷信也好怀念也罢，向已故的亲人许下一个愿望，这些我能理解。但人都死了，咱们能不能放鬼一马？ 我想象中的死亡，应该是进入到了一种更高维度的空间，就像《星际穿越》里男主跑到了女儿的书架里，那是一种更为高级的存在，在那个空间中至少不该像现世这般世俗。 对于我们这些还活在三维空间中的人而言，解决生活的琐碎和眼下的苟且，是必须自己亲自面对的事情。已故的亲人确实能帮到我，但绝不是因为那些烧纸和贡品。在那些因为忙碌压抑迷茫无助的时候，我可能会想起曾经坐在爷爷的腿上喝着汽水，他那张对谁都板着的脸喜笑颜开；也可能想起爸妈上班，姥姥在家陪我看电视我跟她讲她一句都听不懂的圣斗士星矢；还有以前每年过年，一大家子人聚到大姨家的农家院，大姨给我切刚出锅的肘子肉。这些跟细枝末节却温馨异常的回忆，才是我祭奠他们的意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求保佑的话我从来说不出口了，因为我只是想念没有心愿。 看着漫山遍野的墓碑和碑前给逝者烧纸磕头、求亡亲帮忙的活人们，为了避免死后我的坟前太过喧嚣，我决定死后要在墓碑刻上微信平台的二维码，下面再写上一段话： 我活过，活得是掏心掏肺，侠肝义胆； 我死了，想死得爽绝人寰，撒手不管。 活着都没搞定的事，死后就更别求我了。 想说的话都已说尽，让我死的有点死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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