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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千折百回 摇曳多姿 ——《清兵卫与葫芦》情节摇摆之美 胡道明
日本作家志贺直哉的短篇小说《清兵卫与葫芦》，之所以能名列世界小说之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小说作者能够娴熟运用“摇摆”“出乎意料与情理之 中”等技巧，造就了短短篇幅中情节跌宕起伏、摇曳多姿的艺术效果，可读性极强。 本册教材主编 先看《清兵卫与葫芦》中的几处细节描写： 1.关于教员介绍及其家访的 描述： ①这位外来的教员，……学生在操场里唱戏，他也不会怎么生气，可是对于清兵卫的葫芦，却气得连声音都抖起来，甚至说：“这种小孩子将来不会有出息的。” ②清兵卫对于这位教员的顽固，吓得什么似的，哆嗦着嘴唇，在屋角里缩成一团。在教员身后边的柱子上正挂着许多收拾好了的葫芦。清兵卫心头别别地跳着，怕他会注意到。 ③训斥了一顿之后，教员终于没有注意到葫芦，回去了。清兵卫透了一口大气。 从情节运行来看，这些细节似乎游离于故事之外，若是删掉，并不影响整体情节的发展，前后也不会出现阻塞、矛盾等问题。但是加上这些细节，读者的心理会经历“紧张——松弛——极度紧张”的变化，从而增加读者的阅读兴趣。 2.清兵卫买葫芦的部分： 他发现摊子后边的店板门上，挂着二十来个葫芦，就立刻说：“让我看一看。”说着走过去一个一个地仔细把玩。其中有一个，约五寸高，看那模样是很普通的，他却喜欢得什么似的。他心头发着跳，问了：“这个葫芦卖多少钱？”“看你是个小哥儿，就便宜点算一毛钱吧。”老婆婆回答。他喘着气：“好，你别卖给别人，我回家去马上拿钱来。”急匆匆地说完，就跑回家去。不多一会儿，他红着脸，呼呼地喘着气跑回来，买了葫芦就跑着回去了。 这部分，集中描写清兵卫买葫芦时的内心状态：“心头发着跳”“喘着气”“急匆匆地说完”“跑回家去”“红着脸，呼呼地喘着气”。这些细节表现出清兵卫丰富的内心世界：高兴——担心太贵——庆幸不贵——担心被别人买去——买到后的心花怒放，反映了他对葫芦的痴迷。如果删去的话，情节就成了直线运行：喜欢——买来。这样情节运行就过于平淡，毫无悬念，难以调动读者的阅读劲头。相反，有了这些细节构成情节上的摇摆，就能使小说情节富于张力，增强小说的艺术感染力。 另外，作者在设计“卖葫芦”这一情节时，并非直线型的，一步到位的，而是运用众多细节递进式地表现出葫芦的价值，在情节摇摆中又进一步凸显了清兵卫惊人的鉴赏天赋。 精彩的故事源自精彩的情节。情节是故事的核心，它在整体上决定了故事的走向和发展。就短篇小说而言，情节更为重要。如果小说情节是直线发展的或是过于简单平淡，就不会引起读者兴趣，更不会引发读者的同情与思考。《清兵卫与葫芦》在情节上成熟地运用了“摇摆”技巧，使小说主人公内心情绪随着情节的摇摆而起起落落，一波三折；也正因为如此，小说才会显得简单又丰厚，摇曳而生姿。 源自《语文报·高二年级课标版》第79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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