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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淑敏|老磨与毛驴

 圆角望 2016-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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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彩铅)   焦健




母亲在奶头儿抹上了猪苦胆的汁,告诉我奶水有“毒”了。那时三四岁的我已经有朦胧的记忆。


断奶的第一天,趴在母亲的后背,去生产队看父亲做豆腐。雾气蒙蒙的土坯房里,一盘老磨,一头毛驴,父亲在里外地忙活着。毛驴蒙着眼睛在拉磨,一圈、两圈 、三圈……老磨在慢悠悠地转,吱吱呀呀。毛驴拉着老磨,老磨从石缝里流出的浆汁像母乳。我馋了,“哇”地一声哭了,毛驴也叫了起来。不知道是毛驴在训斥我,还是我惊吓着了毛驴……


这张底片在我心底珍藏至今。


多少次梦回故里,老磨还在老地方,只是毛驴的脚步放慢了,老爹的脊背弯了,老爹做出的一块块水豆腐,热乎乎,白嫩嫩,颤微微,我好想用脸去贴一下,感受那瞬间无以伦比的美妙。


老磨磨出了原汁原味的香,磨出了多少赤子奔家的念头。


离乡多年,再回故里。老磨,那两块圆圆的大石饼,像摞放在一起的太阳和月亮。月亮在上,太阳在下。老磨石盘上留着的工匠们斧凿的痕迹,像父亲被岁月划过额头留下的褶皱,深浅不一,磨盘上的凿痕磨得越平,父亲额头的皱纹变得越深。


毛驴还在不停地走,周而复始的脚步踩实了岁月和艰辛,给月亮和太阳踩出一个大大圆圆的晕。


老磨,是一首回声嘹亮的经典老歌。


(载《黑龙江日报》2016年4月5日三版《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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