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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缘半生的 淮海中路

 静雅轩345 2016-04-20

貌似从我出生起,就已经跟淮海中路结下了不解之缘。淮海路很长,从淮海东路到淮海中路到淮海西路。我童年到少年时代经常流窜的,是东到东湖路汾阳路、西到武康路的那一段淮海中路。从我家永福路出门,走过一小段的湖南路就上了淮海中路了。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26路西行高安路站的附近,有一个水果摊,摊主是个老伯伯,年纪很大了胡子拉碴的。每次家人带我去买水果,老伯伯总是很开心,他常常会送我几只小花红,样子象苹果一模一样,只是个头比樱桃稍微大一点点,我一直叫它小苹果,可是妈妈总是纠正我说那不是苹果是花红,长大了好像没再见过那种小花红,可能就是海棠果。后来水果摊不见了,那一带造起了一排新房子,楼下是店铺,有百货店、食品店、鞋店之类的,店铺比较多,挨个叫名字很麻烦,于是那个地方有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名称叫“新开店”。几十年过去了,“新开店”迎来送往了不知多少过路客回头客,我们也从蹒跚学步到了年届不惑知天命,它的名字依然还是“新开店”。


在回忆过往时,我发现对某些事物的记忆,特别是小的时候,会有一种定格的照相画面。我对水果店老伯伯就有这样一个清晰的定格记忆。还有就是我自己上小学的第一天,爸爸牵着我的手,走在淮海路上,我至今依然清晰记得。过了“新开店”往西去不远,就是我的小学了,徐汇区淮海中路第一小学,简称“淮一小学”,之所以要冠以“徐汇区”三字,是因为卢湾区也有一个淮海中路第一小学。我就读的淮一小学是在一条很短的弄堂里的,那是由一栋很大的三层楼洋房和一个副楼构成的。那时候每个班级学生人数都有50人左右,课桌都是小小的。操场很小,够打篮球而已,操场是泥土地的,有两副竹竿,还有一个木质的和一个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子,下课就得去抢,越到高年级越有可能抢到。记忆最深刻的是我的一年级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徐立文,长得有点象我妈,感觉很亲切,她教会了我汉语拼音,我又教会了我妈,我很得意的,我妈以前学的是注音不懂拼音的。


 照片为淮一小学原址,物非人亦非了!


小学的校门口往西一点有一排公寓,5年级时从武康路小学转来一批学生,有几个同学就是住那公寓的。其中有一位男同学,叫隋永兵,他上面有三个姐姐,大姐隋永清,现在名字写作隋永青,是宋庆龄的养女,当年毛泽东去世宋庆龄去吊唁时,扶着宋庆龄出席吊唁仪式的正是隋永清,我们在电视里看到了她。隋的父亲曾经是宋庆龄的警卫员,战争中失去了一条腿。隋永青后来成了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演员,上过「大众电影」封面。前年回上海,看到纪实频道「往事」有一档节目采访隋永青的,自然也勾起了我对童年琐事的回忆。从淮一小学再往西去经过武康路小学后就到武康大楼了,关于武康大楼已在上一帖里写过不再赘述,我的淮海中路的西端记忆到此为止。接下来从高安路往东去了。  


淮海中路1610弄“逸邨”,曾经住过的最牛名人当属蒋经国先生了。不过我当然是无缘见到蒋经国先生的,当我流窜在那一带时蒋经国先生早已去了台湾了。我记得几个小学的同学住在那里,还有一个初中同学也住在“逸邨”,记得那位初中同学是著名导演汤晓丹的外甥,大前年回上海在电视里看到他,成了挂着不少头衔的名医了。“逸邨”再往东去一点,有一个点心店叫“益丰”,那两个字究竟是不是这么写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是这么叫的,吃货通常不care店名只关心有什么好吃的。“益丰”里上海人经常吃的阳春面、排骨面、大馄饨、小馄饨、肉包、菜包、菜肉包应有尽有,早点还卖糖糕,一种八字形的油炸发面点心。不过,最吸引我的是他家的糯米烧卖,油漉漉半透明的皮子包裹着有肉有香菇有豆干的软糯鲜香糯米饭团,大冬天里饥肠辘辘路过时能吃到两个热气腾腾的烧卖,幸福感会油然而生啊。范伟说,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饿了,看见别人手里拿个肉包子,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见别人穿件厚棉袄,他就比我幸福。其实,在我们小时候,幸福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记得吗?糖糕!



“益丰”的对面,淮海中路的南侧,是上海乳品二厂,早年间曾经养过奶牛,所以我们从小就跟着大人叫它“牛奶棚”,虽然现在“牛奶棚”已经成为集团公司开了连锁店,但是当年的“牛奶棚”它真就是个牛奶棚啊。“牛奶棚”的门口有一个门市部,他家的酸牛奶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东西,每次恨不得一口气喝两瓶,可惜没有钱!牛奶棚的光明牌中冰砖奶味浓郁,是我们小时候无比向往的美味,80年代后,又出了一种乳酸菌饮料叫酸乳露,酸甜适中奶香醇厚,比现在的娃哈哈的同类饮料不知道味道好出多少倍了。他家卖的掼奶油味道比之"老大昌"的更香浓,而且有时候还有鲜奶油卖,我妈买到过一回,又买到了草莓,回家自己打成掼奶油后拌着草莓吃,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草莓,奶油香浓、草莓香甜,它们混合在我舌尖上的滋味,终身难忘的。90年代初,牛奶棚被拆了,建了一栋高楼,成为上海图书馆。再跟我一起回忆一下,棒冰4分,小雪糕8分,大雪糕1角2分,紫雪糕2角2分,简装冰砖1角9分(最合算!),中冰砖4角4分,大冰砖7角6分。


“牛奶棚”再往东去,是一个大铁门的大洋房,从前是大买办盛宣怀的物业,80年代初的时候做了日本领事馆,当年我去日本时,就是在那里办的签证。不过现在日本领事馆已经搬走了。 



日本领事馆往东去一点,是一条同样有着大铁门的弄堂,淮海中路1487弄“上海新邨”,据说里面住过不少名人,伤骨科的名老中医石筱山曾经居住过,不过老先生早在文革前就已经去世了。我所熟悉的,不是什么名人,是我的姨婆和舅公两家人,他们住在上海新邨弄堂口的公寓里。不过后来我舅公家也出了一位名人,是我的表舅冯淳超,80年代以扮演陈毅著称,话剧「东进!东进!」和电影「从奴隶到将军」中的陈毅都是他扮演的,前几年又演了一部「詹天佑」。前两个帖子里我曾经两次提到过我居住的永福路上有条147弄与淮海中路1522弄相通,1522弄的正对面就是上海新邨,小时候去姨婆家舅公家从弄堂里穿过去很方便。改革开放后,有一次路过淮海中路,发现1522弄已经不存在了,那一片矮平房已经被拆掉造起了一大排高层公寓。我对上海新邨的一个比较特别的记忆是,当年尼克松访华时到上海,车队走的是淮海路,沿马路的房子连窗户都不许打开,而就在车队经过上海新邨时,有人从楼上扔了一包屎下来,这种事情属于政治事件的,不过好像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



上海新邨往东去一点,是淮海中路1469号美国领事馆,从前是荣家的物业,位于淮海中路乌鲁木齐路的路口。那是一幢很漂亮很气派的的洋楼,有一个大草坪的大花园,当它还不是美领馆的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曾经溜进去玩过,记得那大房子里天花板很高很高,柚木的护墙板有我头顶那么高,房子里古色古香的颜色,虽历经文革破四旧,里面乱哄哄的,却也掩饰不住它昔日的奢华。后来听说鼠患严重,把美国人给吓着了计划搬家,不过最终也没搬到传说中的虹桥路那一带。美领馆再往东,过复兴西路与复兴中路的交界口,有一幢围在乳黄色围墙后面的洋房,洋房本身也是漆成乳黄色的,镶着咖啡色的边框,盖着咖啡色的瓦片,很是漂亮。记得我在少年宫学习刺绣时,我们指导老师(记得姓施的)讲过一些关于色彩搭配的原则,其中之一就是黄色与咖啡色是绝配。每次路过那幢洋房,都会想起施指导说的话。那幢洋房是永安公司老板郭林爽家的,准确地说它是在复兴中路上而不是在淮海中路上的。不知道是80代后期还是90年代初期,那幢漂亮的乳黄色洋房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高楼,听说是中远公司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正确。  



继续往东去,就是我就读的初中“淮中中学”了。学校的房子是当时比较新的楼房,4层还是5层的记不清了,因为我们的教室在二楼,不大往上走的。学校操场不算大,比篮球场大一点吧,容不下全校师生全体列队做广播体操的,于是一大早淮海中路马路两边站满了列队做早操的学生成了当地的一道风景。记得有一天,我们班级在学校对面的1390弄附近列队时,我看见赵丹和黄宗英夫妇二人走过,相信我的同学们一定也有人看见的,黄宗英推着自行车,赵丹走在另一边,自行车龙头上挂着一个漏空的网线袋,可以看见里面装了洗脸盆毛巾之类的东西。那个画面在我的记忆中又是一个定格,两位名人的目光是呆滞的面部是没有表情的,他们缓缓向东走去。后来才知道,赵丹得了癌症,回想起那天见到他们,我想他们大概是去淮海医院住院的,因为看见了洗脸盆和毛巾等洗漱用品。



淮中中学再往东去一点点,原来有一个邮局,后来好像连同学校一起被拆了建高楼了,此乃后话。邮局的隔壁有一栋公寓,人称“卫生大楼”,里面住的据说也是一群开国语的高干家属,走出走进的人常有穿着那种海军的蓝灰色呢大衣,哦,还不能说是穿着,其实都是披着的,一个个都神气活现的。卫生大楼里有一群所谓的“流氓”,在当时当地也算得名声显赫的,很少有人敢惹他们,不过那帮人岁数比我们大十来岁,所以从来也不曾与他们有过交集,“流氓”,只是一个传说。 


照片上的邮局不是原来的邮局了


再说说卫生大楼的对面,就是我家被从永福路扫地出门后扫进的弄堂淮海中路1350弄,又称“愉园”。弄堂从1号到15号,另外有个16号,但是一直被隔壁的徐汇区卫生防疫站给占着,门也被封掉只能从防疫站里进的,所以我们从来也不认为16号是本弄的一员。弄堂西侧隔壁现在有个相当有名的红玫瑰理发店,从前的红玫瑰是在常熟路上的。上海的糖业烟酒公司就设在1350弄弄堂口的公寓楼下,有好多年,一到夏天,烟糖公司就会开一个堂吃西瓜的大食堂,大家排着队进去吃西瓜,为的是留西瓜籽做种子,西瓜皮做西瓜酱。留种的籽够了,就卖西瓜瓤,排队的人个个手拿大锅大盆的,队伍最长的时候可以一直排到我们弄堂底,那是我们夏天里的一道特殊风景,排队人手里的各种器皿叮叮当当的,是我们夏天的交响乐。



话说1350弄愉园,上网狗了一下,当年的主人姓朱,生有10个儿子,老爷子给每个儿子造了一幢房子老少无欺,大家开心愉快,故称“愉园”。愉园的1号到3号我好像一个人也不认识,从4号往后一直到15号,基本上每个同龄的小朋友我都认识。4号有个幼儿园,我呆过好几年。幼儿园里只有三个阿姨一个老师。老师姓罗,是个高度近视眼,走路总是急急匆匆的,前脚没落地后脚就来煞伐及要拔起来的样子。三个阿姨是买菜做饭打杂的,一个姓浦,一个姓裘,一个姓蓝,裘阿姨住在1350弄西边的1390弄里的。要说为什么我连幼儿园三个阿姨姓什么都还记得,那得归功于我妈。因为我妈曾经有一次说,你们的幼儿园也真是的,找了三个阿姨,一个是破的(浦音同破),一个是旧的(裘音同旧),一个是烂的(蓝音同烂),说完自己哈哈大笑,然后我就这么记了大半辈子。



愉园里朱姓原主人的儿子们去了哪里我就无从考证了,我只知道每幢房子都有一个资本家的主人,文革中一切都被打乱了,资本家们被发配到贫民窟去了,工人阶级占领了资本家的老巢。我所居住的13号的屋主姓杨,一大家子就是被赶到了五原路上一间平房里去了,不过我们那幢房子除了一户工人外,其余都是象我家一样被从自己家里赶出来的人。其中三楼的一户人家原本是15号的主人。


我的楼上邻居,是中国桥梁专家茅以升的前儿媳妇、上海交响乐团小提琴手茅于润的前妻周女士。周女士虽然算不得貌若天仙,却也是人品出众的,她在交响乐团坐得竖琴第一把交椅。在嫁给茅于润之前有一个男朋友,可她最终却选择了茅家,她的母亲是竭力反对的。我们做邻居时他们已经离婚了,因为她的前夫住在我家老宅所在的永福路上的良友公寓里,所以我们都见过茅于润。说真的,他们两个不匹配指数我觉得至少高达80分,女人高大丰满气质不凡,男人矮小干瘪,文革中整个灰头土脸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象是一家人呢。那年头离婚的人无论男女都会遭人议论都会受到巨大的社会压力,想来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离的。N年后,她的初恋情人找到了她,他为了她终身未娶,童话故事的结局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大洋彼岸。我不知道她和他在美国是否依然安好,如果他们都还健在,应该都已经年过八旬了。



我不知道1350弄里住过什么名人,反正在我住在那里的时候,我只记得在文革后期,断指再植第一人的陈中伟医生一家搬进了15号,而15号的主人此时正在13号做我的邻居。文革过后,陈医生搬走了,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恢复了秩序,该上哪儿上哪儿去了。


值得再提一下的,是1350弄14号。我不知道那家的主人是谁,那是一栋有故事的洋房。刚搬到13号时,14号是空着的,显然主人已经被扫地出门了。我曾经爬上14号院墙摘过墙边一棵枣树上的大枣,还翻进院子里摘过肉桂叶炖肉汤,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懂得这种叶子可以炖肉,是我楼下的邻居教我的,只需要放一两片叶子,那锅汤,那叫一个香!到现在我还保留着这个习惯,炖肉炖汤要放两片香叶。后来14号变成了一个关押政治犯的看守所,里面的犯人一律剃着光头。我们家的一扇东窗正对着14号的一扇西窗,看到里面经常会换人,有的人住的时间长些,有的没几天就不见了,有的人会朝我做鬼脸或者打招呼式的微笑,有的人根本不理我。他们每天早上会在我们后弄堂里出操,我记得一个名字,叫“张青”,个子很高剃个光头,我甚至也有对他的定格记忆。张青是被教导人员分配喊口令的,每次教导人员都叫他的名字出列,所以他是唯一一个我知道名字的人。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一直记得那个高个子张青,不知道他最终的命运如何,我衷心希望他平安! 


照片左侧中间二楼的位置一扇半开的窗户就是曾经我家的东窗,对面的则是14号的西窗


文革过后,看守所撤了,我进到那间对着我家东窗的房间,看见墙上留有很多诗和画,诗我已经记不得写的什么了,只记得那些画画得特别好,想来那些曾经被关在里面的人应该都是些特别有才的人啊。现在回想起来,值得欣慰的是,我从来没有听见过里面有打人的惨叫声,看见他们出操也一个个都是端端正正的不象是挨过打的样子,想起外公有同僚被打死在监狱,这些政治犯的待遇起码看着还让人心里好过些吧。后记:此帖于2014年1月发出后,兜兜转转几个月,我的愉园老邻居们找到了我,同时我也认识了14号主人的后代,虽然还没有见过面,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半辈子了!


这张照片到右半边是15号,左半边是14号


出1350弄朝东,就是常熟路、宝庆路、淮海中路的交岔路口,原来的宝庆路路口西侧的淮海中路上是一个出租机动三轮车公司,那些汽车都是前面一个轮子后面两个轮子的,开起来“噗噗噗噗”很响的,根据它的声音我们叫它“噗噗车”,根据它的形状我们又叫它“乌龟壳”。我外婆则是叫它们“出差汽车”的,我想现在上海人叫的“差头”,可能就是源于“出差汽车”吧。车行的对面即宝庆路的东侧是徐汇区公安分局。


淮海路、常熟路、宝庆路交叉路口。


继续行走在淮海中路上,徐汇分局往东去,1285弄上方花园和1273弄新康花园,与1350弄愉园一样,都是淮海中路上著名的建筑群,钢窗蜡地花园洋房。我没有什么小朋友住在里面,所以也不怎么熟悉,只是小时候去复兴中路上的跳水池游泳,经常会从新康花园里穿过去,这是最深刻的记忆。



关于新康花园和上方花园这两条弄堂,我搜了一下,以前有两个帖子记载得比较详细的,现在都已经不见了,只搜到两个简单的介绍。等候这里的同学们来发回忆帖了!


新康花园: https://zh.m./zh/

新康花园上方花园: http://www.baike.com/wiki/上方花园



上方花园的对面,在淮海路常熟路路口有一栋公寓叫淮海大楼,当年那是一个著名的食品店叫“永隆”,因为后来在它不远的常熟路上开了一个分号,于是这个店被叫做“大永隆”,分号被称作“小永隆”。文革时期都被改名做“永红”,不过无论怎么改,老百姓还是叫它们大小“永隆”。大永隆里卖各种水果、糕点、糖果、果脯、冰淇淋,记忆最深刻的,有鸡仔饼、橘红糕、益民乳脂糖、大白兔奶糖、话梅糖、椰子糖,当然,还有1角9分一块的简装冰砖、2角2分一根的紫雪糕和4角4分一块的中冰砖,这些东西,都是我小时候幸福的源泉。大“永隆”往东去,有一排西班牙式建筑的房子,那个房子我就不熟了,我只知道我妈有一个同事住里面的,后来举家移民美国了。



这排西班牙建筑的东边,是一栋非常气派的西洋式公寓,它有一个外国名字叫“盖斯康”,也有一个中国名字叫淮中大楼。据说从前“盖斯康”里住的是许多外国的海员,当然是船长、大副级别的不是普通水手。公寓外围沿淮海中路的房子里,曾经开过一个幼儿园,我在里面呆过几个月,后来因为我爸妈无法送我上学又不放心我一个小孩子从1350弄里出来穿过淮海中路、常熟路、宝庆路那个车水马龙的四岔路口去上幼儿园,所以把我放在了1350弄4号里的幼儿园了。淮海中路,有我少年时代的欢乐,也留给我无数美好的回忆,天鹅阁的奶油焗面、第二食品商店的敲扁橄榄和各种零食、公泰果品店的印度苹果(我外婆爱吃)、宝大(上海西餐社)的烟熏鲳鱼和焗蛤蜊、老大昌的掼奶油、江夏点心店的三鲜豆皮、六一儿童商店橱窗里的儿童自行车(因为我妈没给我买,我妈说我牵她头皮牵了大半辈子!)、高桥食品店的鲜肉月饼和肉饺、哈尔滨食品商店的鲜肉月饼和栗子蛋糕、全国土产商店的火腿和桂林腐乳、淮国旧从寄卖商店变成了卖舶来品的商店。。。。。。几十年过去沧海桑田,它们中的许多虽然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然而却永远地印刻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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