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北伐汀泗桥战役纪念馆

11月23日下午,我们在湖北九宫山游览过闯王陵已经4点半了,便立即驱车下山。沿原路回到九宫镇时,天下起了小雨。行驶到通山县城,才5点多钟,天就黑下来了。通山到咸宁40来公里,路况较好,5点三刻就进入了咸宁市区,看来今晚可早点休息。先在导航仪上搜索到一家“咸宁温泉国际大酒店”,决定去那里住宿。前行二三公里便驶进了一条小巷。向前走,街道窄得只够一辆车通行。心里想这种地方不大可能有什么国际大酒店,便掉头回转。汽车掉头时,老伴下车问询,小超市的营业员说,前面不远确有一家大酒店,这里是小巷,那边有大马路可通。听到这个消息,便在原地再掉一个头。汽车掉头时,听见“啪”的一声——右前轮碰上路沿石了。当时以为没事,驱车前行二三百米,果然有一片新建的广场。这时发觉轮胎有点不对紧,急忙停下车检查,发现右前轮瘪透了。惊愕之余,抬头见广场上矗立着一座大厦,门头挂着“咸宁温泉国际大酒店”的招牌。庆幸已经到了住宿地!轮胎破了,第二天再修吧。于是,把车慢慢驶进停车位。下车办理住宿登记时,却发现酒店大门关着,里面没有一丝灯光。正疑惑时,见马路对面一家小吃店里的灯亮着。穿过马路,走进店堂问询,营业员说:“温泉大酒店早就关门了。”问:“附近有没有其他宾馆?”营业员回答:“有的,斜对面过去大约五六百米。”谢过营业员走出店门,原本时断时续的小雨,忽然间成了瓢泼大雨,哗哗的雨点落在广场上溅起一层白雾。雨缝中隐约可见远处温泉宾馆的霓虹灯,汽车轮胎破成这样,怎么能过去呢?附近黑黝黝的,没有别的商店,更没有出租出经过。正一筹莫展之时,小吃店门前停下一辆送啤酒的旧面包车,下来两个小伙子,将车上的几箱啤酒送进了店堂。当他们回到车上时,赶紧上前跟他们商量,说:“我的汽车轮胎破了,想坐你们的面包车去请修理工。”小伙子瞟了一眼马路对面的汽车,爽快地说:“好的,你上车吧!”坐上面包车,在攀谈中得知,他们一位姓陈,一位姓刘,是帮啤酒公司送货的,送完了这一家,还有几家的货要送。两个小伙子凭着他们平时的印象,朝汽修店多的街道驶去。一路上,雨不停地下着,雨刮器吃力地刮着倾盆而下的雨水。雨缝中,一家又一家汽修店都关上了门。小陈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雨实在太大了,才6点多钟,汽修店就关门了。”我的心里更急:如果找不到轮胎店,修不好轮胎,今晚住哪里呢?小刘见我有些着急,便说到银泉路去看看,说那里一家轮胎店做得很晚。面包车转过几条街,驶上银泉路才三四百米,就看见那家轮胎店还亮着灯,门前停着一辆出租车。停下车来看,原来出租车正在补胎。我上前说明情况,并让小陈、小刘的面包车继续去送货,我乘出租车与补胎师傅去修轮胎。得到出租车师傅和修车师傅认可后,小陈、小刘才冒雨回到车上。关车门时,我朝里面塞进去100元钱,并说:“大雨中跑了这么多路,辛苦你们了!”小刘拿起钱,下车硬是又塞给了我,说:“你出门在外遇到困难,帮助一下,是应该的。”站在雨中,看着渐渐远去的面包车,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多么纯朴善良的年轻人啊,谢谢你们!
出租车师傅姓刘,轮胎店的师傅也姓刘。本来出租车的轮胎补好以后,要去送一位预约的客人。听了我的情况,便在电话里与客人商量,再等半个小时过去。于是,刘师傅和我一起乘坐出租车回到温泉大酒店广场,卸下破轮胎。这时,发现轮胎的侧面被戳破了,无法修补了。我说:“那就换一条新胎吧。”刘师傅说:“你这种型号的轮胎我店里没有,要到大公司去调。”说着,打电话去大公司询问。答复是没有“马牌”,只有“米其林”。我说:“原来一直用的‘马牌’,‘米其林’轮胎能用吗?”刘师傅说:“只要型号一样,品牌不同没关系。”回到银泉路轮胎店,雨差不多停了。刘师傅骑上他的摩托车去将“米其林”轮胎取回,装好轮壳,仍然坐着出租车去帮我安装新胎。装好轮胎已经9点多钟了。经出租车师傅的指点,我们很快在咸宁步行街找到一家“7天快捷连锁酒店”,订好房间,再出去用晚餐,回到房间已是晚上11点钟。这时还不想睡觉,心里老是想着换上去的“米其林”轮胎好不好用。于是打开电脑上网查询,得到的答复模棱两可。到海南还有一千多公里高速路要走,要是在高速公路上出问题,后果更加严重,想来想去,一夜没有基本合眼。第二天早晨6点钟起来与女儿通电话,让她在网上买一只“马牌”轮胎发到咸宁来。女儿在网上查询得知,物流公司因“双十一”的货还没有发清,原本只要一天到的货,现在一周都到不了,无奈只能先上路走走看了。一番折腾下来,已是上午10点,跟宾馆结完帐,便朝咸宁的“贺胜桥北伐阵亡将士陵园”前进。开始只敢以三四十公里的慢速行驶,跑了一段以后,感觉正常,便渐渐加快了速度,仍然没有发现异常。直到后来驶上高速公路,还是一切正常。至今这只“米其林”轮胎与三只“马牌”轮胎在我的车上“和谐合作”了将近一万公里,没发生任何问题。
24日上午10点半,我们到达贺胜桥镇。经过询问,得知“北伐军阵亡将士陵园”在107国道左侧支路上,进去大约二百多米,再左转便是烈士陵园。陵园有墙无门,里面有一座新建的四柱三间古典式牌坊,坊额刻着一行“贺胜桥北伐阵亡
将士陵园”楷字。里面是一道用文化石装饰的三曲拱砖墙,砖墙正面刻着“民国十八年十月,国民革命第四军北伐阵亡将士墓”,落款:“武汉市人民政府一九
九六年十一月”。砖墙后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北伐军阵亡将士合葬墓。再后面是一座以六根罗马柱托起的钟形纪念亭,亭子后面立有一块高高的石碑,正面刻着“国民革命第四军北伐阵亡将士纪念碑”几个繁体字,落款:“胡汉民敬题”。仔细

看,亭和碑似乎都是当年的原物。
参观过“贺胜桥北伐阵亡将士陵园”,回到107国道,朝咸宁西南的汀泗桥镇前进。汀泗桥镇也在107国道上,那里有一座北伐战争纪念馆。到达镇上已是中午时分,先在路边一家餐馆用餐。吃过中饭,继续沿着107国道前行,约四五百米便看见公路右边有片开阔的广场,广场上矗立着一幢古典风格的新大楼。在广场上停好
车,下了车才发现,大楼的铁门关着。看看时间正好是12点,猜想工作人员回去吃中饭了,便与老伴在广场上照相。不一会,走来一位30来岁的男子。我上前询问:“来开门了吗?”年轻人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星期一,闭馆休息。”我追上两步说:“我们是外地来的,破例让我们参观一下,好吗?”年轻男子掏出钥匙打开边门,回过身来对着我说:“博物馆周一休息,这是国家规定。”说着“咣”的一声
关上了铁门。我无奈地后退几步,照下了纪念馆大楼全景。仔细看,“北伐汀泗桥纪念馆”那块红底金字匾额还是国家文物局局长罗哲文题写的。
回到汽车上跟老伴说:“今天纪念馆休息,我们走吧。”正要发动汽车,老伴指着车外说:“又来了一拨人,赶紧去跟他们商量。”我急忙跨出汽车,快步跟了上去,尾随他们进了纪念馆。有位中年男子奇怪地问我:“你进来有什么事吗?”我说:“想参观一下纪念馆。”中年男子说:“不行啊,今天不开门。”有位五十岁上下的女同志走到了楼梯口,听见我们讲话,便回过身来说:“你们明天来吧。”我快步上前,以商量的口吻说:“我们是从江苏来的,这么许多路,让我们看一吧?”女同志略一踌躇,转过身去朝着已走到楼梯转角平台的中年男子说:“领导,那就让他们看一下吧。”中年男子回答:“好吧,小刘下去把展厅的灯打开。”我一边道谢,一边回头把老伴叫了进来。
走进展厅,讲解员小刘已经打开了展室里明亮的灯。序厅内挂着一张汀泗桥战役旧址的巨幅彩色照片,横额写着“北伐战争与汀泗桥战役”。展览《前言》写
写道:1926年7月,为了打破北洋军阀的联合围攻企图,将国民革命推向全国,在中国共产党的积极推动下,广州国民政府决定出师北伐。首要目标是打败军阀吴佩孚,占领两湖﹙湖南、湖北﹚。北伐军出征后,得到了广大工农民众的大力支持,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仅三个月时间,便基本完成了战略目标。其中汀泗桥一役更是北伐战争史上的光辉一页,堪称经典战例。在汀泗桥战役及整个北伐战争中,先辈们的英勇奋斗和流血牺牲,极大地地推动了中国革命的进程,功勋卓著。这段不平凡的历史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展厅展出了一张当年出师北伐时的《国民革命军序列表》,表中都是耳熟能详的人物: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总参谋长李济深,总参谋次长白崇禧,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总政治部副主任郭沫若;第一军军长何应钦,副党代表缪斌;第二军军长谭延闿,副党代表李富春﹙中共党员﹚;第三军军长朱培德,副党代表朱克清﹙中共党员﹚;第四军军长李济深,副党代表廖乾吾﹙中共党员﹚;第五军军长李福林,副党代表李朗如;第六军军长程潜,副党代表林伯渠﹙中共党员﹚;第七军军长李宗仁,副党代表黄绍竑;第八军军长唐生智,副党代表刘文岛。
展览分三个部分介绍北伐战争中汀泗桥战役的前后经过和深远历史影响。第一展厅是“平定三湘”。1926年7月9日,北伐军在广州誓师并迅速向湖南进发。由
于北伐军攻势凌利,而长沙又无险可守,北伐军未费枪弹就于7月12日占领了长沙。从长沙撤出的吴佩孚军队集中在汩罗、平江、岳州﹙今岳阳市﹚一线,企图凭借有利地形阻止北伐军的进攻。8月19日,北伐军以伤亡170余人的代价,突破了军阀3万余人防守的汩罗防线,随即占领平江、岳州。平江一役北伐军共俘获敌军官兵1600余人,缴获大炮11门,枪支1000余支。仅用一个半月时间就将湖南省纳入国民政府的政治版图。
第二展厅是“攻夺汀泗桥”。有介绍说,汀泗桥是当年粤汉铁路﹙今京广铁路﹚线上的一个小镇,是咸宁的南大门,也是通往武汉的必经要隘。镇东有一片陡峭的山岗,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叫“塔脑山”,敌军阵地就设在这片山岗之上。汀泗河蜿蜒曲折自西南向北斜穿镇区,沿山岗西侧流过。时逢洪水季节,汀泗桥镇三面
都被洪水包围。可以通往敌人阵地的只有粤汉铁路上的一座铁桥。桥的东北端守军设有重机枪封锁,难以逾越。守军阵地东、南两面,因地势较高,未被洪水淹没,但北洋军在高处设有重兵把守,北伐军要靠仰攻才能上去,难度极大。失去湖南的北洋军为了阻止北伐军向北进军,在汀泗桥一带集结了2万兵力,其中包括从湖南汩罗、平江、岳阳一线溃逃下来的残部,也有从武汉增援过来的军队。8月26日, 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分三路进逼汀泗桥,激战一天屡攻不下。这时,吴佩孚正督促援军从武汉驰援汀泗桥,孙传芳也在向江西调兵。当时的北伐军装备较差,但士气高昂,只宜速战速决,不宜相持日久。当晚,26团团长黄琪翔建议全线夜袭,突破敌人坚守的高地。独立团团长叶挺建议派部队绕道古塘角,抄攻敌军背后,实施前后
夹击。当夜12时,36团、28团、29团乘着夜色衔枚前进,渐渐逼近敌人阵地,并用刺刀摸黑捅死阵地上的敌人,占领了数个据点。27日凌晨,冲锋号突然响起,潜伏在敌人阵地的北伐军士兵跃起冲锋,实施全线进攻。30团与独立1营亦加入战斗。危急之中,敌军数次组织反攻,妄图夺回阵地,终因北伐军战士奋勇还击,未能得呈。经过两个小时激战,塔脑山、石鼓岭等阵地相继被北伐军占领,北洋军向咸宁方向狼狈逃窜,北伐军乘胜追击。
展览内容介绍,在攻占汀泗桥的战斗中,有两个人发挥了重要作用。一位是刘凤鸣﹙1899—1946﹚,蒲圻县﹙今赤壁市﹚官塘驿刘铁岭人,黄埔二期炮科毕
业,1926年参加北伐,任第4军12师36团2营营长。在强攻汀泗桥的战斗中,利用自己是本地人的优势,主动请缨带领一支突击队,从汀泗桥东北面迂回到古塘角包抄敌军后路,实施前后夹击,为主攻部队迅速攻下汀泗桥创造了重要条件。另一位是许继慎﹙1901—1931﹚,安徽六安人,1924年毕业于黄埔军校,同年加入中国
共产党。我们在红安县参观七里坪鄂豫皖苏区旧址时,了解到土地革命时,许继慎担任红一军军长。1931年党内“肃反”时被张国焘借故杀害。汀泗桥战役时许继慎担任叶挺独立团第2营营长,在配合兄弟部队攻占汀泗桥之后,追歼残敌时,他亲率第2营战士,在机枪掩护下,勇猛冲过咸宁铁路桥,为占领咸宁城立下了首功。
第三室展出的内容是“攻占武汉”。8月27日,吴佩孚率援军驰援汀泗桥,然而援军尚未到达,汀泗桥已经失守。于是,下令在贺胜桥一带组织防守。妄图凭借贺胜桥一带的复杂地形和坚固工事,与北伐军决一死战。8月29日,北伐军乘势发动对贺胜桥的攻击,面对机枪的密集扫射,大炮的猛烈轰击,北伐军伤亡惨重,但还是一举攻下了贺胜桥。贺胜桥战役后,北洋军已无险可守,只得退守武昌城。北伐军第4军、第7军长驱直入,8月31日兵临武昌城下。强攻武昌受挫后,北伐军改变了策略,采取围而不攻,而大部主力则追击北逃的吴佩孚残部。武昌守敌困守孤城,军心逐渐涣散。9月6日驻汉阳的守军刘佐龙部起义,7日、8日相继占领汉口和汉阳。10月10日武昌城内部分守军放弃抵抗,北伐军以较小代价攻取了武昌。此役北伐军共俘获敌军12000余人,各种枪支7000余支。至此,北伐军基本实现了消灭军阀吴佩孚主力,占领“两湖”的目标。北伐军占领武汉后,原在广州办公的国民
政府迁到了武汉,武汉成为大革命的中心。1927年春,中国共产党在上海连续组织上海工人举行三次武装起义,解放了上海,迎接北伐军进城。1927年4月至7月,武汉国民政府决定举行以讨伐奉系军阀为主要目标的第二次北伐,并取得了一系列胜利。
汀泗桥战役,北伐军共阵亡将士134人,伤250余人,为了纪念这次战役,1929年国民政府在汀泗桥附近修建烈士墓,以及纪念碑。2002年国家文物局与当地政府投资在107国道边修建了这座规格很高的“北伐汀泗桥战役纪念馆”,2006年开馆迎接各地纷至沓来的参观者。
参观过北伐汀泗桥战役纪念馆,谢过讲解员小刘,我们就开车离开了。没有再去寻访汀泗桥战役阵亡烈士墓及纪念碑,留下了一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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