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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的灵魂

 圆角望 2016-04-28

  [安徽]董改正

  漫笔

  梁思成的境界早已超越国界,他看到的是全人类、全世界。他拯救了敌国的文物,在他大爱的映衬之下,闯入中国的强盗们就只会更显龌龊而卑劣。

  息,日本奈良法隆寺战争未毁,却被火烧了,真是太可惜了啊!”说罢,他的两眼含满了泪水。梁思成的境界早已超越了国界,他看到的是全人类、全世界。他认为古建筑和文物是人类共有的财富。所以,必然是梁思成,是这个拥有超凡学养、高贵灵魂的中国人。他拯救了敌国的文物,在他大爱的映衬之下,闯入中国的强盗们就只会更显龌龊而卑劣。

  1986年,罗哲文应邀到日本参加在奈良举办的有关文物保护的国际会议,与奈良考古研究所学术部主任菅谷文则结识。菅谷得知罗师从梁思成,激动不已,说京都和奈良能幸免于难,与梁思成有极大关系。又是多年之后,梁思成之子梁从诫一次在日本演说时说道:“我父亲做出这个建议是不容易的,我们家有两个人直接死在抗日前线。”会场鸦雀无声。

  1944年夏天,梁思成在李庄,担任中国战区文物保护委员会副主任。一日受盟军司令部邀请,乘竹筏来到重庆朝天门码头,去完成司令部交给他的一项重任:标出轰炸日寇时最应保护的古建筑。随行的是弟子罗哲文。

  这是一项责任重大的任务。师生俩先把文物目录一条条编好,然后再在军用地图上仔细标出准确位置。文物目录为中、英文两种,附有照片或绘图,印成若干份,分发各战区指挥员和盟军飞行员以供参考,尽量避免炮火或空投炸弹时误炸了中国这些文物。

  师生俩花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任务。在交送地图时,梁思成通过中方代表,对盟军司令部提出请求:他想保护两个不在中国的城市,它们是日本的京都和奈良,如果对日本本土的轰炸不可避免,他希望绕过它们,因为日本民族的文化之根在这里。盟军司令部没有当即作出反应。

  1945年夏季,美、英等国在太平洋上集结了两百万军队,对日本进行猛烈的轰炸。东京轰炸3日,投下炸弹2000吨,名古屋、大阪与东京规模一样。这时候日本人也想起了他们的根,开始大规模拆卸京都和奈良的古建筑,待战后再按原型恢复。只是,如何来得及?幸运的是,这两个古都终究没有遭遇轰炸。梁思成得知后,高兴可想而知。他猜测这跟他的请求和建议有关,但他既无表功之心,也无求利之志,是以很少提及。有记录的一次是1947年,梁思成在北京大学给博物馆专修科的学生讲授古代建筑,一次课后闲聊时曾经提起此事,梁的学生、北京大学教授宿白记录在案。 有人怀疑此事的真实性。目前世界公认的保护二都的人是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兰登·华尔纳。京都和镰仓为表感谢,给他立了纪念碑。梁思成怎么可能?1932年,梁思成的亲弟弟梁思忠死于淞沪会战;1941年,林徽因的三弟林恒死于成都中国空军双流基地;在李庄,记者采访时问林徽因,如果日本人来了怎么办?林徽因淡淡地说:“门外不就是扬子江吗?”这是国仇家恨。

  但在当时的中国,如果有一个人能做到以德报怨的拯救,则非梁思成莫属。1898年,梁思成的父亲梁启超流亡日本。1901年梁思成出生于东京,1912年回国。晚年他在追忆文章中写道:“我猛然会记起童年时与父母亲一起去奈良出游的情景,想到大佛殿,巨大的正殿正在维修,父母亲捐出一日圆的香资,把我的名字刻在瓦片上。当唤起这种回忆时,我不由得沉浸在返回日本的心绪中。对日本的怀念之情就像那瓦片一样,无法飘离诞生处日本‘故乡’的土地”。1951年的某一天,清华园,梁思成叫住年轻的郑孝燮,沉痛地说道:“孝燮,告诉你一件不幸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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