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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现实版贾宝玉”纳兰性德的诗余人生

 老骥瘦马 2016-04-29

文/邵颖华

如今,凡是稍微有点文艺Feel的青年,好像没有不喜欢纳兰性德的。一些影视作品也推波助澜。这是很耐人寻味的一个文化现象。

词,又称“诗余”,出于唐代,盛于两宋,其后便少有大家。但纳兰性德却被王国维赞誉为“北宋以来,一人而已”,足见其人其词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因而,他还有一个“满清第一词人”的名号。今天的文艺青年,很难说有多少人真正集体性喜欢哪个唐朝诗人、宋代词人,但在纳兰性德这里似乎是个例外。即便是很少有人能说出多少首纳兰词,但“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样的名句,却是任人皆知的。哪怕是驴友走到中国最美小城湘西凤凰,也会在风景如画的沱江岸边,看到一家名叫“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咖啡馆。那种酸辣辣的小情怀,一下子就会堵住你的心口。

那么纳兰性德是怎样成为一代文艺偶像的呢?王国维《人间词话》中对评价他“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自然”这是对他人品、诗品的精准概括。沈从文先生曾说过,无论故事还是人生,都该美一点。我以为,纳兰性德,无论他的故事还是人生,都被演绎得美且悲怆,他的诗词更“以美传世”,“以真动人”,留下无数倾倒后人的传奇。纳兰性德的美,美在人格,美在情感,美在“自然”。

不是人间富贵花

纳兰性德(1665-1685),本名纳兰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他的母亲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父亲是武英殿大学士、权倾朝野的宰相纳兰明珠。康熙朝的重大历史事件“议撤三藩、统一台湾、抗御外敌”中起关键作用的正是明珠。作为当朝国相的长公子,作为纳兰家族的代表人物,“官二代”纳兰容若的表现一直没有辜负纳兰家族对于他的器重,可以说是一代神童,自幼饱读诗书,文武兼备。十八岁便考取了举人的功名,并就此步入仕途,成为进士时年仅二十二岁。康熙爱才,把他留在身边授三等侍卫,不久后晋升为一等侍卫,虽康熙走遍大半个中国。纳兰性德还曾奉旨出使梭龙,考察沙俄侵边情况。真算是少年得志,前途无量。

曹雪芹的祖父,知江南织造府的曹寅,曾与纳兰性德同是康熙皇帝的侍卫,也是朋友。曹寅在一首诗中这样写道:“忆昔宿卫明光宫,楞伽山人貌姣好。”丰神俊逸的纳兰性德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高起点,标准的“高富帅”,既有颜值,又有才华,还有显赫的家世,但是同时他也承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压力。

他深知皇权的威严,也知道皇权之下的人是如何的心惊胆战。他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不朽的功绩,也知道父亲玩弄权谋的阴暗面。明珠将希望寄托于纳兰性德身上,但是纳兰性德根本不喜欢朝廷斗争,他早已看清楚朝廷官员之间的暗流涌动,不想成为政治斗争的产物,但是又没法忤逆父亲的意愿,可想而知,在官场中他活得该有多么压抑。

然而,中国古代的士子,虽然大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洁癖,也总能找出路子让自己的精神突围。深受汉文化影响的纳兰性德,把淡泊名利的志向都寄托在了诗词和山水之间。

纳兰性德常年跟随康熙皇帝南巡北狩,曾写过一首词《采桑子·塞上咏雪花》: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雪花在绝世的冰凉与寂寞中从天而降,在群芳尽绝的寒冷地带里显示自己那与众不同的美。纳兰性德就出生在寒冬腊月,乳名冬郎。虽然自己出身豪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却没有纨绔子弟的习性,而是像雪花一样自有风骨。“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这一点睛之笔,实则是容若的自喻:雪花的根芽不是来自泥土,而是来自天宇,它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绚烂富贵的金粉世界,而是在只属于自己的天地里,坦然明澈,自由绽放,最终融化,以彻底消散来诠释生命的不败荣耀。

而纳兰性德三十年短暂的生命,也悲怆地印证了这一点,他过早地离开了这繁华又落寞的人世。然而我想,这也许是上天对容若的一种眷顾。他出生时父亲平步青云,他离世后的不久明珠就因朋党之罪被罢黜,家族逐渐没落,如此沉重的境遇,所幸他全然不知。不然何以能如雪花一般,成为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

谁会成生此意?

纳兰性德是八旗子弟,满洲正黄旗人,与所有八旗子弟一样,自幼习武,练就了一身搏击之术,并精于骑射,武功十分了得;难能可贵的是他又不同于那些八旗子弟,他骨子里还是个文人。他热爱汉族文化,深受儒家、佛家思想的影响,且博览群书,颇有建树。他的名字“成德”是一位高僧取的,来自《易经》:“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他的字“容若”是弱冠之年大儒朱彝尊为他取的,来自《荀子》中的“恭敬谨慎而容”。名字都来自儒家对君子的要求。而他的号楞伽山人,很显然颇具佛家意味。他曾拜徐乾学为师,于两年中主持编纂了一部儒学汇编——《通志堂经解》。还把自己熟读经史的见闻感悟整理成文,编成四卷《渌水亭杂识》,当中包含历史、地理、天文、历算、佛学、音乐、文学、考据等等知识,表现出相当广博的学识和爱好。后来一部部著作相继问世。

但这位出生于温柔富贵乡的豪门公子的朋友却几乎都是江湖的落拓书生。纳兰性德“以风雅为性命、朋友为肺腑”,所交“皆一时俊异,于世所称落落难合者”,这些不肯媚俗以至命途多舛的人,多为江南汉族布衣文人,如顾贞观、严绳孙、朱彝尊、陈维崧、姜宸英等等。当时许多的名士才子都围绕在他身边,使得其住所渌水亭因文人骚客雅聚而名动海内。

而其中,他又与顾贞观友谊最深。顾贞观(1637-1714),字远平,号梁汾,文学家,清初词坛三杰之一。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宿昔齐名非忝窃,试看杜陵消瘦。曾不减,夜郎僝僽。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兄生辛未我丁丑,共些时,冰霜摧折,早衰蒲柳。词赋从今须少作,留取心魂相守。但愿得,河清人寿。归日急翻行戍稿,把空名料理传身后。言不尽,观顿首。”这是顾贞观写给遭难的好友吴兆骞的一首词《金缕曲》,其实是诗人以词代信的第二首。吴兆骞与顾贞观年龄相差无几,同属吴地名流,二人惺惺相惜。只是吴兆骞受顺治年间(1657年)的江南科场舞弊案牵连,被流放黑龙江宁古塔,一去就是二十三年。此后的顾贞观孜孜以求于功名,周旋于士大夫家,希望借此可以搭救自己的朋友,无奈“百无一用是书生”。

康熙十五年(公元1676年)冬,顾贞观于宰相明珠家做家庭教师,顾贞观一直为好友的放还费尽心思。他曾向纳兰性德求援,纳兰性德一开始并未允许。那年冬天顾贞观寓居北京千佛寺,环顾四周冰雪,顾贞观想起当年的诺言,想起远在天边生死未卜的好友,写下了两首催人泪下、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金缕曲》。纳兰性德读到这封信时,潸然涕下,当即答应解救吴兆骞,约定以十年为期。救友心切的顾贞观对纳兰急道:人生有几个十年啊?五年为期!纳兰性德答应了,费金数千,在朝中多方斡旋,并求得父亲明珠的帮助,最终吴兆骞得以释放。后来纳兰性德收留吴兆骞在府上做家庭教师,可惜吴不到三年就病死京城,丧事又由容若一手操办。

从此,二人悉力奔走以救穷途之友的故事,便广为时人所称道。

纳兰性德也和了一首《金缕曲·赠梁汾》: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缁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竟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这是纳兰性德与顾贞观初识时的酬赠之作。时年纳兰二十二岁,顾四十,而二人却定下了肝胆相照的肺腑之交。

纳兰性德生长名门,青云有路。但是,他从顾贞观、吴兆骞等人的遭遇里,深深感到社会的不平,感到人才总是无法逃脱遭受排挤的厄运,因而忧思重重,满怀悲愤。他也知道,他的心境,很难得到世人的理解,他呼喊“谁会成生此意”,透露出孤独落寞的悲哀。在不期然得遇知己的时刻,他郑重表示,一旦倾心相许,友谊便地久天长,可以经历千年万载。同时,彼此相见恨晚,只好期望来世补足今生错过的时间。

这便是纳兰性德。他出豪门,入宫禁,钟鸣鼎食,金阶玉立,但他并不稀罕金粉世家繁华喧嚣的生活,自认“不是人间富贵花”,似乎更看重属于自己内心的那个清凉世界。他沉静、内敛,真诚、善良,在知己面前,他将内心的情感尽情释放,“不辞冰雪为卿热”的赤诚,至今依然令人感动。

由此可知,顾贞观真是不幸中一幸福人儿。年轻时的朋友被流放塞外,而自己人至中年却遇到了新的知己。不幸者,知交零落;所幸者,知己相逢。二人相见恨晚,愿结来生之缘。

“然诺重,君须记。”就这六个字,由一个满清豪门公子送给一个汉族落魄文人,怎能不让人感动。这青眼高歌的相遇相知,人生能几回?   

谁念西风独自凉 

纳兰性德如此重感情,注定一生为情所累。公元1674年,19岁的纳兰性德娶了卢氏为妻。卢氏也是名门之女,才貌双全,与纳兰性德有着很多共同的爱好,而卢氏也成为纳兰性德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但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三年后,卢氏因难产,母子双亡,这无疑给了纳兰性德致命一击。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首经典的《浣溪沙》,是纳兰性德为悼念亡妻卢氏所做。此时的纳兰性德,韶华未逝,便已经往事萦怀。更何况他又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词人,敏感多情,词句天真流露,毫无做作之态。被王国维誉为北宋之后的词坛第一人,绝非过誉。纳兰性德每天侍立君侧,虽深得皇上赏识,也难免诚惶诚恐,又有几人能够洞悉他那颗孩童一般的纯真的心?——也许,只有伴了他三年便匆匆离去的妻子,小夫妻俩往日“赌书”“泼茶”的生活乐事,在这秋风乍起的刹那,怎能不勾起他无限的回忆。

首句一个“凉”字描写的绝不只是天气,更是词人的心境。明知已是“独自凉”,无人念及,却偏要生出“谁念”的诘问。仅此起首一句,便已伤人心髓,后人读来不禁与之同悲。

“当时只道是寻常”,这样平淡如家常的句子却轻易道出了人生真谛,而这样的忧思慨叹又岂是纳兰性德所独有?

我们不禁要问:造物主为什么会允许善和美的失去?也许是为了警醒我们让我们一开始就要好好地珍惜。不能总在很多的美好失去时,才知道悔恨。

我们读诗、阅人,到最后其实何尝不是在读我们自己,我们总是能从抒情主人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因此产生强烈的共鸣。这也是纳兰性德的词到今天依然受到我们喜爱的原因吧。

据说,纳兰性德的初恋也是曲折动人。与其表妹,他们青梅竹马,但表妹父母双亡,这样的“不全乎”人,是不可能嫁入纳兰家的。这一段感情衍生了种种传说,如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寂寞空庭春欲晚》便是由此而来。表妹入宫,被康熙皇帝看中而封为嫔妃,纳兰性德最为刻骨铭心的初恋就此夭折。可以说纳兰性德在仕途上一帆风顺,在爱情上却屡遭挫折。最后与江南才女沈宛的爱情,因为两人条件悬殊,门不当户不对,不被家庭所容,沈宛不得不离开自己的爱人回到江南。其真实性虽无从考证,但从流传的故事中仍可见其深情。纳兰性德写了一系列《梦江南》,词里描绘的江南烟雨中,也许真的隐藏着他对某个心仪女子的缠绵爱情。

接连不断的生命之殇,爱情之殇,不可能不影响纳兰性德的创作。就在他风华正茂之时,他的生命也戛然而止,30岁,在人生最美的季节里。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美更美?有,那就是当着你的面把美撕得粉碎。这是最震撼人心的悲剧之美。纳兰性德的悼亡之音,成为他《饮水词》中拨地而起的高峰,后代无人能及。

艺术中的美,往往是现实中的悲剧的升华。茅德·岗曾对叶芝说:“世人应该为我一直拒绝你的追求而心生感激。”同样的道理,也许我们该为纳兰性德生活中那么多的别离、那么多的错位而心生感激,尽管这样的想法很不厚道。

其实,纳兰性德有很多面,每个读懂他的人、喜欢他的人总是能在他的身上发现一些跟自己想通的地方。他的赤子之心,他对世俗的叛逆,他对朋友的不设防,他对爱情的执着和忠诚,他将人生过得像诗一样,这一切都是最珍贵的,也是现在这个社会,我们身上逐渐消失的东西。

人生若只如初见

有人说,十七世纪的北京,既是康熙大帝的,又是纳兰性德的。一个乃一代英主,雄韬伟略,如日中升;一个是御前侍卫,却诗才俊逸,灿若朗星。

曾经有人说,纳兰性德就是《红楼梦》中贾宝玉的原型。曹雪芹写《红楼梦》,稿未完而人先亡。和珅将文稿呈献给乾隆皇帝,乾隆阅后,掩卷而叹:“这书里写的不就是明珠的家事么!”虽然此说有捕风捉影之嫌,但纳兰性德与贾宝玉确有许多相似之处,而曹雪芹也一定从家族里听说过纳兰家的往事,《红楼梦》也确实受到了纳兰性德及其词作的影响。  

纳兰性德和贾宝玉一样享尽了别人眼中的繁华,而他们的内心深处,却很少有过几回真正的快乐。他们一样冰雪聪明,看透了繁华背后的凋零,快乐背后的悲伤!一样没几个人理解他们。红楼在哪里?梦又在何方?“今宵便有随风梦,知在红楼第几层”,“因听紫塞三更雨,却忆红楼半夜灯”,这些都是纳兰性德的句子。他所思念的,到底是一个真实的红楼,还是一处幻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纳兰性德的这首《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可以说传诵最广。有人从中读出爱情,有人从中读出友情,有人从中读出人生之无常。纳兰性德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经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清隽的眼睛仿佛看破了一切。 

纳兰性德是个武官,但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文人。由于是皇亲国戚,他没有李白那种“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豪迈气概,也不可能拒绝“皇恩浩荡”。他一手提刀,一手拿笔;一边为皇帝保驾,一边为自己填词。而康熙也算个尊重知识、爱惜人才的明君,纳兰性德的不务正业照样赢得了皇帝的宠信。连康熙本人也是纳兰性德诗词的爱好者,一个铁杆粉丝,经常赏赐给他金牌、佩刀、字帖等礼物,以资鼓励。

纳兰性德是个真性情的人,他对“侍卫”这个职位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得到过皇帝无数次的赏赐,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苦于仕宦生涯,而又不能任性地挂靴而去。率真的个性与诗性,与混浊的政治纠结在一起,自然是徒增“胸中块垒”。纳兰性德是天才,总要生活在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里的。这就是他用手中的神笔来虚拟出的一片美丽世界。 

所以我们在他的诗词里看到了他在渔庄蟹舍里烹茶煮酒,在皋桥石屋里耕读一生。居庙堂之高,却心在林泉。那北京西郊的桑榆别墅,玉泉山里的渌水亭,占地五十余亩的明府花园,似乎也成了纳兰性德的世外桃源。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纳兰性德在《长相思》中的羁旅天涯、梦回家园的意境,深情款款而又壮怀激烈。也许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午夜梦回的故乡,有一个可以栖息灵魂的地方。

纳兰性德的出现,在中国词坛上是一个奇迹。他以相国公子的身份,却大胆地鄙弃了贵族的生活,追求着个性的解放和精神的自由。他的人同他的词一样“纯任灵性,纤尘不染”,玉树临风。他的作品,自然真切,言辞优美。这样一位才情充沛、人格健全、绝世超然的贵公子,居然是中国文化史册里的一位真实人物,而不是缘自小说家的杜撰,这不能不说是我们后代人的福气。

纳兰性德留下340多首词,这些词,有写爱情的苦闷,有写仕宦的烦恼,有写塞外风光与江南景物,也有表现封建社会行将崩溃时士子的失落。许多词,写得凄婉动人,其中又充塞着磊落不平之气,在词史上独具一格。刊印《饮水词》时他才24岁。曹寅在《题楝亭夜话图》中叹息:“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曾知?”纳兰性德词名早已经遍及天下,《饮水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诵,但是,纳兰性德那如佛家自悟般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心事究竟又有几人懂得?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康熙二十四年,纳兰性德在跟随皇帝南巡后回到北京,不料想突染重疾,至此一病不起。年仅三十岁的纳兰性德溘然长逝。纳兰性德去世之后,家道中落。官场的波诡云谲、人性的丑恶并没有作用在他身上。我们看到的恰恰是纳兰性德最美好的感情和最美好的年华。

就像《纳兰性德传》中所说,他依然是那个性灵高洁的词人,他并没有受到污浊时世的浸染,生前没有,身后也没有。那一本《纳兰词》读来还是令人唇齿留香,三百年都不曾消退,因为他“不是人间富贵花”,当围绕在他身旁的繁华如云烟般散尽之后,诗人如愿以偿地回归到了诗人本身——也许,这才是世上最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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