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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 陈忠实的文学路,陈忠实的《白鹿原》……

 静雅轩345 2016-04-29


今天早晨7点45分,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因病在西安西去世,享年73岁,文坛一颗巨星陨落。陈忠实不仅创作了史诗级的优秀作品,更曾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为中国文学、中国文坛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不论人品还是文学成就,陈忠实都达到了高峰,他的去世,是中国文坛的巨大损失。


陈忠实老师生前对作家出版社以及《作家文摘》报社都给予过极大的支持和帮助,并且与许多编辑同事都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记得是作协八代会期间,编辑们还曾特意去拜会了陈忠实老师,请他在东来顺吃火锅,席间聊得尽兴,陈老师还给编辑们唱了几句秦腔,十分质朴可亲。席间我报编辑还为陈忠实老师和作家航鹰老师拍摄了合影(见下图),很可惜编辑们与陈忠实老师的合影仓促间没有找到。


在此,小编谨代表《作家文摘》全体同仁对陈忠实老师的逝世表示沉痛哀悼。接下来,就让我们再来回顾下陈忠实老师的文学路,和他的《白鹿原》。



作家出版社为陈忠实老师出版的部分作品


陈忠实老师2013年为《作家文摘》创刊20周年亲笔题词



2009年冬,西安,我报总编拜会陈老师



陈忠实与航鹰合影(我报编辑拍摄)


 

一个原上人,一部《白鹿原》,一座文学高峰

 

陈忠实,1942年生于西安灞桥区西蒋村一个世代农耕的家庭。他从小就非常喜欢文学,初中二年级在作文本上写作了自己的第一篇小说。1965年初发表处女作散文,1973年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 “文革”期间,陈忠实把自己藏的所谓“黑书”,都交出去了,同时也仍偷偷冒着危险,保留下了一些非常喜爱的书。1973年下半年,陈忠实到南泥湾锻炼时,除了带《毛选》,还带了一本《创业史》,给《创业史》外面套的是《毛选》的红塑料皮。每到晚上,单位夜深人静,陈忠实就向书本寻求心灵慰藉。

 

高中毕业后的十几年时间,他一直在做乡村小学、中学教师和区、乡干部。生活在农村,别人在干农活时,他在写作,妻子说:“写作没啥用,挣不了钱”。但陈忠实却和妻子约定,先写书,如不成,便去养鸡。


 
1980年陈忠实(后排右三)与陕西作家们合影


琐碎的工作和清苦的生活并没有击碎陈忠实的文学梦想,他一直坚持读书写作。功夫不负有心人,陈忠实的作品开始崭露头角,进而频频获奖——短篇小说《信任》获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立身篇》获1980年飞天文学奖;中篇小说《康家小院》获上海首届小说界文学奖,《初夏》获1984年当代文学奖,《十八岁的哥哥》获1985年长城文学奖;报告文学《渭北高原,关于一个人的记忆》获全国1990年-1991年报告文学奖;而陈忠实生命中最重要的作品,长篇小说《白鹿原》更是荣获了1993年陕西双五文学奖、1996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炎黄杯文学奖和第四届茅盾文学奖。

 

《白鹿原》写完不久,当他收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的来信时,激动地倒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妻子以为他病了,吓得满屋子乱转。片刻,他坐起来,大声说了四个字:不养鸡了!陈忠实是幸运的,因为他最终成功了,中国文坛也是幸运的,少了一个养鸡的,多了一名伟大的作家。


据不完全统计,《白鹿原》迄今已发行逾200万册,在国内外读者中反响强烈,在文学界评价很高。评论家认为,该作是一部渭河平原近现代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提起它的创作过程,也是一波三折。


 
作家出版社出版的两版《白鹿原》书影


1978年,陈忠实调入西安郊区文化馆。经过一番挣扎,他最终还是决定离开基层行政部门转入陕西省作协,这一次他结束了自己的“上班族生活”,带着铺盖回到了老家农村的院落潜心创作,去读书、去反省、去便皈依文学。《白鹿原》正式在这样的背景下写就的。

 

回顾《白鹿原》的创作经历,构思与准备两年,提笔写作四年,期间经历许多艰辛。陈忠实感慨:“文学是我的幸与不幸。”孩子多,生活负担重,家里的老屋已经破败不堪却无钱维修。陈忠实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进行创作。遇到下雨天,家里甚至找不到一块不漏雨的地方睡觉。后来,陈忠实就借住在亲戚家的小屋中,一张小饭桌,一个板凳,便成了他笔下中国乡村历史风云变幻的发源之地。

 

他说:“我在创作时必须把自己关在屋里,这里笔下的人物仿佛都在我的周围活动,要是屋子里进来一个人那些人物都吓跑了,我也就写不出一个字了。”陈忠实在农家小院一住就是十年,直到《白鹿原》出版他才回到西安。


 


陈忠实分析自己的创作历程,认为也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他说“我从初中二年级的作文课上写下第一篇小说,实际上就开始了寻找,只是那都是无意识的盲目,是从模仿赵树理的语言开始的。许多年后,当我在经过短篇小说中篇小说的探索,进入到长篇《白鹿原》的创作时,企图要‘寻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句子’的欲望是前所未有的。

 

《白鹿原》成功地塑造了白嘉轩、鹿子霖、鹿三、朱先生这些具有深刻历史文化内含的的典型形象,成功地塑造出黑娃、白孝文、田小娥、鹿兆鹏、鹿兆海、白灵等年轻一代性格各异、追求不同、极具时代代表性的人物形象。著名学者范曾评价说,“陈忠实先生所著白鹿原,一代奇书也。方之欧西,虽巴尔扎克、斯坦达尔,未肯轻让。”西方学者评价说,“由作品的深度和小说的技巧来看,《白鹿原》肯定是大陆当代最好的小说之一,比之那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小说并不逊色。”

 
陈忠实于白鹿原下老屋梨树旁


陈忠实说:“这本书,令我感到自信的,心里觉得踏实的,就是整个过程没有经过任何的‘炒作’,而对作家而言,作品最终都要与读者完成交流;对我而言,获得最广泛的读者喜爱,是高于任何奖项的安慰。”

 

为什么这部作品会引发读者持续的兴趣?陈忠实认为,这是因为自己是从心理层面来写历史。他说:“作家要把握的是一个时代人的精神心理,普遍的一种社会精神心理。在那个时代,延续了几千年的封建制度解体了,但在中国人精神心理上的遗留不会随着皇帝退位而消失。在这本书中,我想要尽可能把握那时中国人的文化心理结构和精神历程。”

 视频:陈忠实谈电影《白鹿原》


小说《白鹿原》后被导演王全安拍成了同名电影。对于陈忠实来说,自己的作品以更多的艺术形式为读者接受,是一件令作家释然的事,“我以虔诚的态度对待作品的改编,只要能扩大与读者的交流,有些改编我甚至放弃了报酬。”

 

在陈忠实看来,这部影片有它的个性,“能拍到这程度,把人物展现到这程度,这个电影应该是完成了它的使命。”陈忠实认为,电影表现出了关中人的精神气象,但同时也有所局限。

 

土气也洋气的陈忠实

 

2011年,有媒体采访陈忠实,问他如何看待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更喜欢看有网络风格的文章,因为节奏更快,情节更曲折,更贴近自己的生活,也能引起共鸣。陈忠实回答说,其实自己不会上网,至今都不会用电脑,用的还是很原始的工作方式,所以没法对这种现象妄加评论。

 


陈忠实虽然不上网,但却有很洋派的抽烟习惯,抽雪茄。但陈忠实却不认为这是洋派做法,说雪茄是中国最古老的烟,在传统习惯上叫卷烟,老以前卷的那个烟叶,没有机械化生产,是乡间的比较富裕的家庭里才抽的,一般人都抽旱烟,这个烟叶比旱烟价格高一些,是机械化生产的。

 

同样还是2011年,记者采访完陈忠实想为他拍张照时,他很认真地拒绝了。说自己今天没刮脸,形象不佳。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无奈地接受对方用手机给他拍了一张。

 


另外,陈忠实每一篇文章的末尾,常署的是家乡的“原下”、“二府庄”等字样。即使在作协大院写出的文章,他附上的是“于雍村”或“雍村”,没有一次用过街巷或单位的名字。

 

用手写,说明陈忠实对文字的敬畏;抽雪茄,说明陈忠实重视生活的品位,而形象不佳不想拍照,这是出于一个文人和公众人物对自己形象的爱护;而文尾的地址则说明,陈忠实这一生也没有离开过他爱的土地,他的心一直和土地紧紧的系在一起。


“在原下进入写作,便进入我生命运动的最佳气场。”这是陈忠实最朴素的写作状态。陈忠实和他的作品像一首哀婉而动听的歌谣,不断地唤起我们对故乡的记忆,敲打着从未远去的情感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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