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 在我看来 ,这本新书出版得有些不是时候 。今年是二战结束的第 71 年 ,由于不遇整 ,所以容易被人忘记 ,待到 80 周年时才会再度被广泛提起 。正因如此 ,更有此时推荐这本书的必要 。
战争对于现在的世代来说可能并没有太多实感 ,但战争的若干内核却稳稳移行至我们身处的时代之中 。正如本书作者普里奥·莱维所说“只要你开始否认人类的基本自由和人们之间的平等 ,你就开始向集中营体系迈进 。这是一条难以止步的道路” ,和平时期里的住人 、没有纪念日的年份 ,更有必要回望历史 ,再度觉醒 。
《再度觉醒》
[意大利] 普里奥·莱维 著 ,杨晨光 译
三辉图书/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16 年 1 月
· 内容介绍
《再度觉醒》 是普里奥·莱维集中营三部曲中的第二部 。描写二战 、欧洲站区甚至纳粹集中营的纪实文学作品已称不上少见 ,普里奥·莱维的这本 《再度觉醒》 却仍有其闪光的理由 。在被苏联军队救出德军的死亡营之后 ,莱维踏上了一段艰辛又奇妙的返乡路途 ,他经过苏联 、匈牙利 、罗马尼亚 ,途遇形形色色的幸存者: 出生在集中营的无名幼童 ,精明独立的希腊人 ,轻快活泼的乌克兰姑娘 ,向意大利人寻求庇护的德国军妓……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故事 ,要去往不同的地方 。
对莱维来说 ,这是一段难得的休战期 。不仅指外部世界的休战 ,也是经历了奥斯维辛摧残之后 ,试图重返光明 、重建秩序之前的过渡阶段 。他写下这趟回家之旅的种种 ,结成的即是这本 《再度觉醒》 。
按: 在我看来 ,这本新书出版得有些不是时候 。今年是二战结束的第 71 年 ,由于不遇整 ,所以容易被人忘记 ,待到 80 周年时才会再度被广泛提起 。正因如此 ,更有此时推荐这本书的必要 。
战争对于现在的世代来说可能并没有太多实感 ,但战争的若干内核却稳稳移行至我们身处的时代之中 。正如本书作者普里奥·莱维所说“只要你开始否认人类的基本自由和人们之间的平等 ,你就开始向集中营体系迈进 。这是一条难以止步的道路” ,和平时期里的住人 、没有纪念日的年份 ,更有必要回望历史 ,再度觉醒 。
《再度觉醒》
[意大利] 普里奥·莱维 著 ,杨晨光 译
三辉图书/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16 年 1 月
· 内容介绍
《再度觉醒》 是普里奥·莱维集中营三部曲中的第二部 。描写二战 、欧洲站区甚至纳粹集中营的纪实文学作品已称不上少见 ,普里奥·莱维的这本 《再度觉醒》 却仍有其闪光的理由 。在被苏联军队救出德军的死亡营之后 ,莱维踏上了一段艰辛又奇妙的返乡路途 ,他经过苏联 、匈牙利 、罗马尼亚 ,途遇形形色色的幸存者: 出生在集中营的无名幼童 ,精明独立的希腊人 ,轻快活泼的乌克兰姑娘 ,向意大利人寻求庇护的德国军妓……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故事 ,要去往不同的地方 。
对莱维来说 ,这是一段难得的休战期 。不仅指外部世界的休战 ,也是经历了奥斯维辛摧残之后 ,试图重返光明 、重建秩序之前的过渡阶段 。他写下这趟回家之旅的种种 ,结成的即是这本 《再度觉醒》 。
· 作者介绍
普里奥·莱维 (1919-1987)
174517 ,这是普里奥·莱维在奥斯维辛的编号 ,除此之外 ,他还是意大利重要的作家和化学家 。这三个身份构成了他写作的基础 。
莱维 1919 年出生于意大利都灵 ,1944 年因参与反法西斯运动被捕 ,后被遣送至奥斯维辛集中营 。战争结束后 ,他回到故乡都灵生活 。1987 年自杀身亡 。
他秉持一贯的见证者角度书写记忆 ,冷静 、节制 ,他不只是为了控诉与复仇 ,更是要审慎地警示后人拒绝遗忘 ,因为“集中营不是一种偶然 ,不是一种不可预见的历史巧合……在世界上的任何角落 ,只要你开始否认人类的基本自由和人们之间的平等 ,你就开始向集中营体系迈进 。这是一条难以止步的道路” 。
· 试读
一九四五年一月初 ,迫于苏联红军的巨大压力 ,德军匆忙疏散西里西亚 (Silesian) 矿区 。在其他地区 ,类似的情况下 ,德军会毫不犹豫地纵火或使用武器 ,摧毁集中营 ,屠杀其中的囚犯 。但在奥斯维辛地区 ,他们采取了不同的策略: 德军高层 (似乎是希特勒本人) 下令不惜一切代价 ,回收每个还能干活儿的苦力 。因此 ,所有健康的囚犯都被疏散 ,在极为可怕的条件下 ,前往布痕瓦尔德 (Buchenwald) 和毛特豪森 (Mauthausen) 。而病人则被扔下听天由命 。凭着证据 ,人们可以合理地推断 ,德军原本并不想在集中营里留下一个活口 。但夜间猛烈的空袭和苏联红军的迅速推进迫使他们改变了主意 ,扔下未完成的任务而逃之夭夭 。
在布纳-莫诺维茨 (Buna-Monowitz) 集中营的病区里 ,留下了八百名囚犯 ,其中大约五百人在苏军到来前死于疾病 、寒冷和饥饿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即使得到了苏军的救助 ,仍有两百人陆续死亡 。
一九四五年一月二十七日 ,中午时分 ,我们第一次见到了红军巡逻队 。我和查尔斯最先看到他们——我们正把索莫奇的尸体搬往乱葬坑 。他是我们死去的第一位室友 。我们把担架倾覆在肮脏的积雪中 ,因为乱葬坑里早已堆满了死人 ,而附近再没有其他墓坑 。查尔斯摘下他的贝雷帽 ,作为对活人和死人的致敬 。
四名马背上的年轻士兵 ,沿着作为营区边界标志的道路而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端着冲锋枪 ,驻足于铁丝网边 ,向里张望 ,相互偶尔说上几句话 ,把陌生而尴尬的目光投向杂乱的尸体 、破败的营房和我们这几个还活着的人 。
在灰色的雪地与天空之间 ,在预示着消融的潮湿烈风之中 ,岿然高踞于骏马之上的士兵 ,在我们眼中 ,显得极为具体而真实 。
苏联红军解放奥斯维辛集中营
可以说 ,我们就像流星 ,在充满死亡的虚无中游荡了十天 ,终于触到它那坚实的中央 ,一颗聚凝的核心 。四个人 ,全副武装 ,却并非我们的敌人——四名和平的信使 。厚厚的皮帽下面露出他们粗糙而孩子气的脸 。
他们不向我们打招呼 ,也不微笑 。似乎不仅是同情 ,还有难以言表的局促 ,压抑着他们的心灵 ,封闭着他们的双唇 ,让他们的眼睛久久不能离开这殡葬般的场景 。这是我们所熟知的羞耻——每次筛选之后 ,每次我们被迫目睹或屈服于某种暴行之后 ,这份羞耻就会吞没我们 。德国人并不了解这种羞耻 ,只有正义之人见证了他人的罪行时才体会得到 。它是一种罪恶感——这样的罪行竟然存在 ,这样的罪行竟然无法挽回地发生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中; 而目睹了这桩罪行的人们 ,他们追求正义的意愿被证明是如此软弱或徒劳 ,他们面对这罪行却束手无策 。
所以 ,即使当自由的钟声庄严而沉闷地敲响时 ,我们的心中也不只是喜悦 ,还充满了痛苦的羞耻 。这痛苦如此深切 ,竟使我们妄想洗去记忆与意识中的污秽 。这痛苦如此强烈 ,因为我们感到这罪行原本永不该发生 。但现在 ,哪怕最美好的善良 ,最纯洁的心灵也无法抹掉我们的过去 。这伤疤 、这暴行 ,将永存于我们的灵魂深处 ,永存于目睹暴行之人的记忆里 ,永存于暴行发生的地方 ,永存于我们对这暴行的控诉中 。这是我们这一代人以及犹太民族的可怕特权 ,因为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这罪行 ,了解它的本性就像一场蔓延的瘟疫 ,无法治愈 。以为人类的正义能够荡涤这罪行是愚蠢的 。它是永不枯竭的罪恶之泉; 它摧毁躯体 ,也摧毁躯体中的灵魂——它扼杀人们的良知 ,让人们变得卑鄙无耻; 它是报应在压迫者头上的耻辱; 它是滋生于幸存者之中的仇恨; 它有一千张面孔 ,或为复仇的渴望 ,或为道德的妥协 ,或为对信仰的背弃 ,或为对人生的厌倦 ,或为对权利的抛弃 ,麇集于众人之间 ,而全然不顾人类追求正义的意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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