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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两日:风花雪月秦淮河

 老苞米的书屋 2016-05-02



 
 
   南京夫子庙前的牌坊。
   原本是一张完整的照片,只因有个陌生的面孔闯入画面,而且很抢镜,所以不得不做了剪裁。
   有趣的是,夫子庙就坐落在秦淮河畔,在它的附近还有名气不小的江南贡院。说它有趣,就是如此斯文的地方,竟然与有“秦淮风月”之称的秦淮河相伴。
 

   南京是个很有阳刚之气的大城市,是那条不甚宽阔的秦淮河,给它增添了一种阴柔之美。 

 
   在南京,我与朋友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地走了一些该看的地方,虽然是走马观花,但是让我产生留恋之感的是秦淮河。
  
 
   在通往夫子庙的路上,我们经过了一条长长的商业街。街两旁店铺栉比鳞次,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这些商铺多是仿古建筑,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我猜度,这夫子庙之所以有名,不完全是因为它是朝拜孔夫子的圣地,它已经成了古时候的集贸市场,其作用大概与我们北方的庙会差不多,是当地百姓购物时经常光顾的地方。
 
 
   独具中国建筑特色的马头墙以及粉墙黛瓦,让人的的心情和脚步不由地放慢,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松弛和慵懒的感觉。
 

    我们来得很早,夫子庙的商业街上人还不是很多。
 
 
   这些商铺以出售服装和旅游纪念品居多,草草看了一眼,发现这些商品与其他的旅游景点差不多,没有让我们产生购买的欲望。 

 
    吸引我的却是商铺里溢出的五颜六色。
 
 
   还有那高耸的马头墙。
 
 
   这条街上有很多经营文房用品的店铺,店名也多以“轩”字和“斋”字命名,平添了几分风雅。
 
 
   一店铺玻璃窗摆放的南泥工艺品,那一喜一怒的面具很是有趣。
 
 
   秦淮河对过是夫子庙。
 
 
   夫子庙的对过是秦淮河。
   夫子庙在南京很有名,热闹程度一如上海的城隍庙。夫子庙始建于宋景佑九年(1034年),由东晋学宫旧址扩建而成。
 
 
   夫子庙大成殿前班列着圣人门徒的塑像。 

 
世称“万世师表”孔圣人的塑像。
“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这句话准确与否姑且不论,但是孔老夫子在中国人心目中的位置注定会存在下去的。
 
 
   在孔子画像的前面,出售着各种祈福用的红绸带。
   购买者多是一些家中有参加高考的孩子的家长,拜托孔圣人庇佑他们的孩子能考上北大、清华之类的名校。
 
 
   坐在石凳上小憩,随手拍下一幅照片。
   “东南第一学”也称学宫,始建于北宋景佑元年,古时是江苏省的最高学府,
学子登科出人头地必须跳跃的龙门。
   “东南第一学”五个字,为由清代南京本土状元—秦大士所题写。秦大士自幼聪明,10岁能写诗,集“诗、书、画”三绝于一身;23岁时,在江南贡院考中举人;38岁时,进京赶考,在皇太后60圣诞的万寿恩科中考上状元,为清朝第43位状元。
 
 
   夫子庙内的习礼亭。
   亭子里面悬挂一口礼运钟,如果你的孩子“金榜题名”,可以在此撞钟,传播运气。不过,这钟是不能白撞的。 

 
   仰圣亭。
 
 
   “诲人不倦”碑,宋代大理学家朱熹的手迹。
 
 
   这个摆放编钟的地方,其实是夫子庙里的一个表演馆,每天会有一些穿着汉服的演员在此演奏乐曲。我们来的时间不对,所以没欣赏到。
 
 
   出了夫子庙,便是秦淮河。
   秦淮河,一个会令人沉迷的地方。
   沉溺其中,是因为在她身上附着的人文色彩。正是因为这些不同寻常的色彩,使这条河有了不息的生命。
 
 
    旧时的秦淮河究竟是一番什么景象?明末清初的散文家张岱写过一篇题为《秦淮河房》的短文——

   秦淮河河房,便寓,便交际,便淫冶,房值甚贵,而寓之者无虚日。画船箫鼓,去去来来,周折其间。河房之外,家有露台,朱栏绮疏,竹帘纱幔。夏月浴罢,露台杂坐。两岸水楼中,茉莉风起动儿女香甚。女各团扇轻纨,缓鬓倾髻,软媚著人。 
   年年端午,京城士女填溢,竞看灯船。好事者集小篷船百什艇,篷上挂羊角灯如联珠,船首尾相衔,有连至十余艇者。船如烛龙火蜃,屈曲连蜷,蟠委旋折,水火激射。舟中鏾钹星铙,宴歌弦管,腾腾如沸。士女凭栏轰笑,声光凌乱,耳目不能自主。午夜,曲倦灯残,星星自散。钟伯敬有《秦淮河灯船赋》,备极形致。


   
一幅多么生动的古代风俗画卷。

 
 
   夫子庙的左边,就是有名的江南贡院。因为时间的关系,未能进去看看。
   唐伯虎、郑板桥、文天祥、吴敬梓、袁枚、林则徐、施耐庵、方苞、邓廷桢、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陈独秀等历史名人均为江南贡院的考生或考官。中国最后一个状元刘春霖也出于此。
   除去这些名人,更多的则是寂寂无闻的普通的读书人,他们经历了十年寒窗,梦想通过考试博取功名,每当大考结束后,得意的,失意的,都有可能租一画舫,泛舟秦淮河,举杯小酌,唤上歌妓,斯文算个毛啊,且将清规戒律置于脑后,释放一下精神压力……届时,秦淮河上灯影闪烁,桨声吱呀,可以想见,那时的秦淮河是怎样一种热闹景象? 

 
   秦淮河有一种颓废之美。假若我们不是某种持有正统观念卫道士的话,便会由衷地认可她的这种美。
   秦淮河是风花雪月的秦淮河。她像是一条长长电影胶片,记录下千百年来多少缠绵悱恻的故事……
 
 
   秦淮河是秦淮八艳的秦淮河。八个不同身世的绝色女子,在秦淮河演绎了惊世骇俗的故事。
   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卞玉京,顾媚,寇白门,陈圆圆,马湘兰,是她们为秦淮河的注入了传奇色彩,赋予了秦淮河的魂魄。
   如果没有秦淮八艳的存在,秦淮河还会有如此的魅力吗? 
 
 
   秦淮河是有浓烈的脂粉气息的一条河。
   如果没有那早已被水冲去了的铅华脂粉,秦淮河还是秦淮河吗?

   秦淮河的故事不仅仅是秦淮八艳,她还有一个桃叶渡,同样记载了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
   当年,住在乌衣巷的王献之,有个爱妾叫桃叶。他迎送桃叶的渡口,后来就叫桃叶渡。
   那时桃叶渡水流湍急,稍有风浪就有翻船的可能。王献之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劝慰桃叶不必担心——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不用苦,我自迎接汝。桃叶深感王献之的深情厚谊,也作诗合之——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独采我。 
 
 
   如果没有从那花格窗棂里飘出的伴着笙管笛箫的低吟浅唱,秦淮河还会是秦淮河吗? 

 
   秦淮河是文人的秦淮河。
   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墨客,为秦淮河写下或伤感或赞美的文字。
   除了杜牧的《泊秦淮》,宋代词人秦观也写过一首《木兰花慢·过秦淮旷望》,其中有这样几句——红凋岸蓼,翠减汀萍,凭高正千幛黯。便无情到此也销魂。
 
 
   秦淮河的岸边有许多饭店,经营着江南的特色小吃。
   黄桥烧饼和开洋干丝、豆腐涝和葱油饼、鸭油酥烧饼和什锦菜包、五香豆和五香蛋……呵呵,这些我们都不曾吃。 

 
   朱自清吃过,俞平伯吃过,吃的是“一盘豆腐干丝,两个烧饼”。回来之后,两人还各写一篇散文。 

 
   1923年某月的一天,朱自清和俞平伯在夫子庙附近一茶馆品尝小吃后,乘船同游秦淮河。之后,两人相约各自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同名散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秦淮河是俞平伯的秦淮河。

   在茶店里吃了一盘豆腐干丝,两个烧饼之后,以歪歪的脚步踅上夫子庙前停泊的画舫,就懒洋洋地躺到藤椅上去了。好郁蒸的江南,傍晚也还是热的。“快开船罢!”桨声响了……
   又早是夕阳西下,河上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是被清溪的姊妹们所熏染的吗?还是匀得她们脸上的脂粉?寂寂的河水,随双桨打它,终是没言语。密匝匝的绮恨老去的年华,已如蜜饧似的融在流波的心窝里,连呜咽也将嫌它多事,更哪里轮到哀嘶。心头,婉转的凄怀;口内,徘徊的低唱;留在夜夜的秦淮河上。


                                             
——俞平伯《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秦淮河是朱自清的秦淮河。

   
舱前的顶下,一率悬着彩灯;灯的多少,明暗,彩苏的精粗,艳晦,是不一的。但好歹总还你一个灯彩。这灯彩实在是最能勾人的东西。夜幕垂垂地下来时,大小船都点起灯火。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著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在这薄霭和微漪里,听著那悠然间歇的桨声,谁能不被引入他的美梦去呢?只愁梦太多了,这些大小船儿如何载得起呀?我们模模糊糊地谈著明末秦淮河的艳迹,如《桃花扇》及《板桥杂记》里所载的。我们真神往了。我们仿佛亲见那时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的光景了。于是我们的船便成了历史的重载了。

                                            ——朱自清《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文德桥上的游人。
   今日的秦淮河,依然是那般繁华。消失的是那纸醉金迷的奢靡,还有那不可复制的古风遗韵。
 
 
   嘟嘴的小丫头用手机自拍。
 
 
   秦淮河早已不是昔日的秦淮河了。
   我们来此,是怀古,是遐想,让记忆的碎片来一次组合。让主观世界里的秦淮河变得清晰一点,鲜活一点。
   我知道,无论怎样,都很难触摸到朱自清和俞平伯当时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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