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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聊生？ 题记：刚聊完三八，又到了聊五一，时光过得飞快。看着日渐老去的父母，儿女不知不觉又蹭高了一头，想着这一切终将远去，面对一言难尽的生活，是谁，让你时常双眼噙满泪水？…… 一 上周四早上上班一出门，碰到小区里搞公共卫生的阿姨，正拖着湿漉漉的拖把满头大汗地打扫着公共卫生，阿姨年纪四十来岁，见我要进电梯，急忙拖着拖把先退出来，有点紧张地说：“老板，你先下，我再来拖。” 估计她在工作时，见了每个业主都是这个样子，担心因为自已在工作而影响或防碍了业主。看着阿姨有点猥琐和卑微的样子，想起农村娃的我，刚在城里参加工作的那几年，到那个部门都是点头哈腰，生怕一不小心就得了个差评。 我好奇地问阿姨：“你负责几幢楼的卫生？你每月工资多少啊？” 阿姨说：“老板，我要负责四幢楼，没办法搞得很干净啊，工资就不要说了，一千五还不到，没办法啊……”然后，拉着拖桶急匆匆转入了楼梯间。 我估摸了一下，她的工资比梅州官方规定的基本工资标准只稍高了一点，她负责的这几幢楼均为16层的楼高，每层建筑面积800平方左右，每层需要打扫的公共通道、电梯间和楼梯间面积在60平方左右，还不包括她需要打扫的其他公共部分。 按她的工作量计算，每周全面打扫公共面积二次，局部卫生随时清理，每天早晚要收集一次的生活垃圾。这样的工作量与工资标准相比，很多人恐怕真的难于接受。 二 下午上蕉岭，在某个国有加油站加油，见四排每排三台的加油机只有一位阿姨在负责照看。我是自助加油，她也急忙小跑过来，问了一句：“老板，要加瓶燃油宝么？现在搞活动有促销，加一瓶送十二支装的矿泉水一箱。” 我回答不要之后，她又跑去问其他车主了。 加油站阿姨年纪四十来岁，也许长时间的山风吹散，头发有些凌乱，皮肤粗黑。看她停了下来，我问她：“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她说：“二班倒，要值夜班熬夜，每月工资1800元，也没办法啊，再低就没办法生活了。” 她又说：“加瓶燃油宝吧，对车的发动机保养很好的，连续加五次之后，车的发动机就像新车一样，现在搞活动，价钱又不贵……” 我正想拧紧油箱盖，犹豫了一下，还是要了一瓶加进去。 三 忽然，让我想起几天前和朋友去某单位办事的情景：泡着浓香的茶，坐在舒服的大沙发上，他扯了扯挺直的衣领说一句：“今天天气好像有点闷，”随手拿起遥控器，按开了空调。 之后，大谈现在官不好做了，官不聊生啊。说现在出差的额度受限制了，稍想吃得好点住得好点，就得自已倒贴钱；公车补贴的钱，根本就不够用，下乡的事能不去就不去了；现在物价这么高，青菜都很少低于5元一斤的了，拿这么点工资日子不好过啊；想当年，什么可以这样，什么可以那样……大家七嘴八舌附和，你说一句，他补充二句，听起来真的是官不聊生，真的很同情他们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热之中！ 我不识趣地问了其中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子：“你现在每月实拿工资多少啊？” 他沉吟了一会，说：“实拿到手的，大约八千左右。” 热聊结束后，告别时临近晚饭时间，有人虚情假意地相邀共进晚餐，被邀者意味深长的委婉拒绝，他摸着浑圆的肚子送我们到电梯口说：“算了吧，最近血脂有点高，下次吧。” 四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三个场景不自觉地让我联想在一起。谁不聊生？不敢聊，不愿聊，没时间聊。 我细算了一下，大概有这三类人是不聊生的。一是不敢聊的人，他们若聊之不满，怕客户听见投诉，怕上司听见被开除，就如小区里搞卫生的阿姨。二是不愿聊的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聊了又有什么用，命不如人，制度就这么着，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就如加油站的阿姨。还有一类是没时间聊的人，他们为了生活，只是顾着低头干活，没有时间闲聊扯蛋，只知道今天我不开工就没收入，老婆孩子就饿肚子。 像我这样，五一节不干活，坐在电脑前上上网还写文章瞎扯的，就属于那种闲得发慌、很扯蛋又很会聊生的人了。
二0一六年五月一日于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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