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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劳致富抑或富贵险中求?

 万物均衡 2016-05-02

相对于柳青的《创业史》、周立波的《暴风骤雨》以及莫言的《丰乳肥臀》,写于改革开放之后的《白鹿原》,陈忠实讲述的近代中国农村故事更具客观性,政治上不左不右,令我信服。

中国古代农村(包括近代),农民苦,地主也不容易,但相比较于农民,地主实属生活在天堂。在生产力发展停滞的几乎静止的专制社会中,一个人要想从农民阶级上升到地主阶级,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套用经济学分析,当时的农业社会生产关系为Y=f(L,G),Y为产出,L为劳动,G为土地。在产权明晰的农业社会里,土地对劳动享有合法的伤害权,并且随着土地兼并日益集中,这种伤害权就愈发变本加厉,直到突破农民生存底线,改朝换代,土地又一次重新分配。土地重新分配,首先成为地主的是那些革命有功人士,普通农民最多分得三瓜两枣的土地,在生产关系并没有根本改变的情况下,土地兼并集中又一次的开始,历史又一次的重复。勤劳致富,让农民成为地主,对在土地里刨生活的中国农民来说,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勤劳,只是减缓一个农民成为一个更加悲惨农民的速度,而不是致富。既然勤劳改变不了命运,剩下的也只能是“富贵险中求了”。这里的“险”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企业家冒险精神,而是革命或者违法乱纪、杀人掠货。

小说《白鹿原》就非常真实的揭示了这么一个过程。主人公白嘉轩原是白鹿原中等资产的本分勤劳农民,在连克六个老婆之后,家道几乎要破败——农村娶老婆经济成本较高,一般农民勉强娶到一个传宗接代,有的“拉帮套”暨几个合用一个女人,差不多耗尽了家里的田地。白家聚资冒险要娶最后一个女人的时候,发生了转机,这个女人为白嘉轩带来一株仙草—罂粟,在偷偷摸摸种了三年鸦片之后,白家又发达起来了,重新买了田地,盖起了雄壮的四合院,重掌白鹿原的权威。而同样勤劳的白嘉轩长工鹿三及他的儿子黑娃,苦熬长工,即便是在一个仁慈厚道的白地主家,始终无法拥有可以自主生活的田地,黑娃最终走上了叛逆的道路,过着有时红有时白的“冒险”的生活。

前段时间,网上多在为四川最大地主刘文彩平反,说他是仁慈的地主,并非恶霸地主,痛批《收租院》油画作者。有的学者还把刘文彩说成是县域乡村自治的杰出管理者。其实,刘文彩再仁慈再杰出,都无法改变拥有良田千顷的事实,而这千顷良田所拥有的对劳动的合法伤害权,又如何使其管理下的四川乡村农民勤劳可以致富呢?

时过境迁,我们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把这种土地拥有合法伤害权的生产关系彻底改变过来了。由Y=f(L,G),变成了Y=FC,L,K,G,A,其中F代表经济制度(法治社会),C代表企业家才能,A代表技术,K代表资本。在这样的生产关系下,使勤劳的劳动者L,转变成有创造力的企业家、工程师、科学家、艺术家,成为社会当中最富贵的人,而仅仅拥有土地和资本的人无法享有这种荣光。当勤劳能够致富之后,谁还会干“富贵险中求”的事情?

“五一”劳动节,劳动最光荣。在此沉痛悼念具有非凡创造力的陈忠实先生。

http://blog.ifeng.com/13112330.html


杨均伟

2016/4/30

温州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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